冰火傳奇 一九一、女性感覺

作者 ︰ 格言

人們是怎麼樣地把自己塑造成為了現在的樣子。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人成為了強者,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人成為了弱者。強者和弱點,從人格上說,到底有什麼樣的不同呢?

有一相故事是這樣說的︰一個人開著船,在湖上同時有很多的船,很擁擠。但是這個開船的人加大馬力,直接地朝著船最多的地方開去。結果呢,沒有一只船撞上他。因為所有的船一見他的這只船開了過來,速度很快,大家都急忙地躲讓開了。

社會生活也是這樣。當一個人裝著很凶狠的樣子一再地觸犯大家時,只在有幾個人讓了,有幾個人躲開了,然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很有能力的,武藝高強的人,也會自覺地躲讓開來。

理由很簡單,人家都不管,我為什麼要管。

相反,如果一個地方,一個單位,大家都以強者的人格自居,人人學習強悍的人,人人想成為強者,那些就會形成一個團體的整體強悍。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倒不是強將不招收弱兵,而是那些軟弱的人跟著強悍的人學習,很快地也變成了強悍的人了。

花想容變了,她從處表到內心全變了。

現在的花想容的裝束,沒有了以前的小姑娘的樣子。在學生時代,她喜歡的是那種紅色的,大花的,樣子象個寶寶服的女孩子的衣服。那樣的衣服,色彩鮮艷,但是樣式太舊,基本上是農村的女孩子們和城里的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穿的。這樣的衣服,因為色彩鮮艷,所以招人注目,又因為價錢低廉,質地很差,所以稍有些頭腦和經濟能力的人,是不會吃虧上當再去買這樣的衣服的。而只有那樣既沒有錢,也不太出門的人買了就買了,衣服縮水這變色以後,也不怕人看見也不愁人笑話。

另一類衣服,那些前衛的,時髦的,流行的衣服,花想容也不穿。第一是因為她接觸的都是正經人,而這些人正好看不慣那些長頭發的寬褲腳的現代青年。這些青年,跟上一代的人不太一樣,他們喜歡的是吃喝玩樂,什麼事業呀,前途呀,命運呀,國家呀,根本不在乎。也不是不在乎,而是他們基本上在那個時期,是以感覺為中心的,自我感覺不錯,對別人的感覺差極了。別的人什麼都不行,自己見多識廣,很有些了不起。

這些人貌似新奇,但在千奇百怪的裝束下,流露出來的是無知和淺薄。

他們是一些被邊緣化的人物,不論是在社會上,家庭,還是在事業上,都沒有他們的發言權。

花想容的裝束,跟他們不一樣。她是那種用平平常常的樣式,稍微好一些的料子,做出來的衣服。這樣的衣服,它人得體和漂亮,全是合身上。什麼叫合身,就是不寬不瘦,不長不短。花想容有一個姐姐,也是一個女強人,現在也結了婚。她以前下過鄉,學會了做衣服,能自己剪裁,自己做。當姐姐知道了小妹妹也廠子里成了一個人物,成了車間的一個角色,成了廠長的徒弟時,姐姐很高興。做姐姐地就告訴了妹妹許多貼己的話,包括如何和人說話,如果跟人打交道,如何打扮自己,如果淡淡地化一下妝……這些東西是花想容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她感到很驚奇。

這個姐姐很厲害。在家里連父親也怕。她下過鄉,在鄉下入了黨。為城以後,分配在紡織廠,也是一個車間的主任。到了八二年,她突然辭了工作,自己從事經商活動了。這是一個在當時看來很瘋狂的舉動。父親反對,母親哭,沒有一個人支持。但二十七八歲還沒有對象的姐姐,硬是把工作辭了,一個人下了海。父親為了反對這件事,聲稱如果姐姐辭了工作,他就一輩子不認這個女兒,女兒也不用再上門了。姐姐也真的生了氣,從家里出去,好幾年沒有回家。

直到去年,姐姐結了婚,才領著新婚的丈夫兩個人一起回來。以前父親逼她,罵她,趕她走,無非是不讓姐姐辭職。父親也算在外面逛過,知道要出去逛,可以用病休,也可以給單位交一些錢,還可以請事假,不管去什麼方式,無非是要保住這個職業。紡織廠的工人累是累了一些,又有白班又有晚班,可總算是一份正經的職業。這是一輩子吃飯的保證呀,怎麼能腦子一熱,就不要了呢?

以前為了這個職業,可沒有少請客送禮。有父親托人送的,也有姐姐自己送的,好不容易把關系打通了,姐姐上班了。當時一家人不知道有多麼地高興。姐姐也爭氣,大概是在鄉下煆煉過,進了工廠,沒一年功夫,就成了姐長,後來又是車間的主任,听說目下人家正要提拔她當副廠長呢。可就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竟然想辭職不干了。什麼原因,當時不說。家里人以為她是嫌活兒太累,太重,干一輩子沒有多大的出息。姐姐也不肯說。說實話,自從她十五六歲的年紀,到了外地去插隊以來,其本上家里沒有太管過她。離得太遠,也管不了。下邊有個妹妹,正在上學,經濟本來就不太寬裕。姐姐也是一個好強的人,有什麼事情也不肯和家里人說。一要問起她在外地的生活情況,都說好著呢,也有吃,也有穿的。但母親是個婦女,在姐姐走的時候,總是悄悄地塞給她錢,給她糧票,怕她在外面受罪。

這樣的生活,也養成了姐姐的頑強性格。她只比花想容大**剛,可總象是大了一代人。不論什麼事情,她總是有自己主意,而且一拿定主意,別人也勸說不了。她不會和別人商量。

當進父親沒有能勸得住她,職也辭了,現在笑嬉嬉地回來了,父親能把她怎麼樣?好歹是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也沒有少痛她。

姐姐在外面混得不錯。她出去和人開了商店。由于出去得早,人也活道,很是掙了一些錢。現在房子也買了,自己也有車子。當初的合伙人,就是剛結婚的丈夫。

算是老天有眼,給了她一個女孩子的機會,也給了她一個美滿的家庭。父親見姐姐回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一到過年的時間,老人家總是要多擺一雙筷子,一只碗,那是留給他的大女兒的。

現在姐姐回來,和小妹在一起,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特別是姐姐教給花想容的怎麼樣收拾打扮自己,怎麼樣和人打交道,怎麼樣為人處世,對花想容幫助很大。姐姐只在家呆了十幾天。可這十幾天,就給花想容和家里的人一人做了一套衣服。因為花想容覺得穿著漂亮,一出去到處是贊揚的聲音,就在姐姐再給自己做幾套,那樣可以換著穿。姐姐在離家快走的幾天,又給花想容做了兩身,那是給夏天準備的。當然,錢是姐姐出的。

看著這麼強悍有力的姐姐在家,一家人甭提有多麼地高興了。但是不行,人家有人家的生意。姐夫的家又在外省,他們做生意就是那邊。

姐姐走的時候,給家里留了幾萬塊錢,意思是讓父親把里的舊房子收拾一下。這是臨街面的舊房。要是收拾好了,可以租給人當門面。這一代離車站近,一房間一個月可以租七八面,而自己一家到近處的農村租房住,有一百多就可以了。這麼一搗騰,一個月就可以進賬六百多。相當于兩個人上班的工資。

哈哈,原來這樣也可以掙錢。父親第一次開竅了。他上了一輩子的班,就知道干活多出力,不和同志們爭吵,听領導的話。得的獎狀不少,可一輩子也沒有混得有個一官半職,到退休還是個平頭百姓。看樣子,這個社會還是要折騰呢,折騰得越厲害,出息的越大。父親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姐姐一走,家里人就把房間騰了出來,也沒有翻修,只把牆刷了一下,就租出去了。等人家做生意的人一來,把大的招牌往上一掛,把音響一開,誰也認不出這里原來曾是一間破舊的房子,這里原來住著一家可憐的人了。

豪華和貧窮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你是從那個角度去看了。

花想容穿著姐姐的做好的衣服,來到單位,大家一看吃了一驚︰她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全身透露出一股落落大氣。不是因為舉止,而是因為服裝。她的服裝猛一看很平常,顏色不太鮮艷,樣式也不太時髦,可很合適。不是合適,而是衣服很好地突出了女性的身村。廠里的姐妹們,要麼千奇百怪,要麼很拉塌,一看就是一個過時的老娘們,要麼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

有一天花想容到廠里去,見過了師傅,師傅竟然吃了一驚,看著她半天。花想容不好意思了,以為自己的衣服那里穿得不對,或是扣子扣錯了。可看了半天,沒有,沒有一點錯處。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師傅笑了,「哎呀,幾天不見你,可換了個樣子,這衣服裝得,半天我竟沒認出來?」師傅不好意思地說。

花想容也笑了,「怎麼,這衣服那里不好,樣子太土氣,還是料子不好?」

師傅笑了,「好,好,這衣服穿在你身上就是合適。嗯,我的徒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讓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挑不出毛病。好,回去好好干,人一輩子時間長得快得很,一不小心也就老了,要努力啊。」

師傅走了,花想容站在那里呆了半天,一抬頭,發現走了很遠的師傅,還回過頭來笑著向她招手。

大家都夸這身衣服。花想容心里很高興。這是又一次大家夸贊她。女人也就是那樣,只要有人一夸,她的心里樂得不行。這高昂的情緒,也就帶到了工作中生活中。現在的花想容,在單位干活時覺不到累,也沒有了出虧的感覺,遇到有人不喜歡干的活,有人丟棄了的東西,她就自動拾了起來,干了起來。

夸她的人更多了。

有人說,花想容現在的思想和作風,比車間的黨員還先進,比干部還積極。花想容听了,心理想,是呀,我做得自己覺得並不比干部差,可怎麼還不是黨員。她幾乎不太懂,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黨員,也不知道該怎麼申請,以為只要是自己好好干,自然會成為一個黨員的。

有一次師傅來車間,問到花想容的工作和生活,周圍的人一片聲地夸花想容干得好。其實這是一般人知道她是廠長的徒弟,變著法兒拍廠長的馬屁呢。夸徒弟好,不是等于說師傅能成,會帶徒弟嗎。

這樣些話讓師傅很舒服。這個一向以沉穩著稱的中年男人,也按捺不住得意,走的時候,當著許多人的面,對主任說,「你們既是師兄妹,又是同事,工作和思想上可要多關心小師妹啊,你們還年輕,前途遠大,以後的許多事,還要靠你們來做呀。」

花想容揭師兄的短說,「他整天沒話,只會悶著頭干活,跟誰都那樣。」

師傅笑著說︰「你也可以多向領導靠近嘛!」這話讓花想容當時紅了臉,以為師傅在說他們的的閑話趣話。不料師傅轉過頭去,問主任,「小花還不是黨員吧?」

花想容接過話頭,撒嬌地說︰「你在的時候,不培養我,現在走了,才提起這話,這事還不是全怪你嘛。」

師傅悄悄地湊近花想容的耳朵,小聲說︰「這事得你先提出申請,沒有一個黨員是組織請來的,都是自原申請的。這是組織程序,不能破壞。你回去寫申請吧,現在我兼了書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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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說完這些話,師傅向許多人點點頭,爬上車很快地走了。

花想容第一次才明白,黨員不是「三好學生」,也不是勞動模範,不是先進生產工作者,不是大家評的,而是要自己申請,然後才能加入的。

可是花想容不會寫入黨申請書啊。想了一個晚上,還是不知道不明白。第二天,一見師兄,問了他,他也說不清楚。最後是師兄不知從那里弄來一份入黨申請書,讓花想容把名字改一下,重抄了一遍,交給了師兄,這就是花想容的申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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