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一六三、說不出口

作者 ︰ 格言

劉明明說出了吳良心最近和倪艾在一起的話時,全場都沒有了聲音。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一個中學生無時不想但又怕別人提出的話題。在場的女生,都低下了頭。是呀,當有人談起某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這一類事時,總是讓她們不自然,好象那事情就好象是她們也做了一樣。其實在誠實地說起來,在場的這幾個同學,可都是牛老師的得意門生,她們在這一方面可是沒有一點越過了雷池。

牛老師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听到這樣的話,他感到很震驚。因為吳良心一來的時候,帶一點無法無天的感覺。又是外地同學,口音和方言和本地的同學很不一樣。同學們中有一股看不起他的樣子。為了幫助這個吳良心,他才安排他最放心的一個女生倪艾來幫助他。倪艾是不錯的,她完全按照老師的要求去做了。幫著吳良心听寫外語,幫著吳良心檢查背育課文,還幫著吳良心做數學題。有同學欺負他的時候,她也是第一個站出來主持正義。她對于老師的話可是全听不疑的。老師讓干什麼,她就會干什麼。吳良心是一個剛來外地的同學,在城里沒有同學,也沒有朋友,對環境也不熟悉。有這樣的一個同學幫他,自然心存感激。更何況處于青春妙齡的少男少女們本身就有一點吸引力。如果同學們是一個機器,那該多好,如果人和人之間除了工作學習之外,不會有別的想法,那也該多好。可是,人是一個生物體,是一個易于產生感情的動物。這不,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們可能有感情了。

在感情的作用下,人的智能力會降得很低的。有時會失去了辨別正確與錯誤的能力。可不是嗎?看看,這個倪艾,她是班長,優秀班干部、三好學生,可怎麼能和吳良心一塊去網吧呢?且而還不是一次去。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多少次了。

牛老師不是一個不開通的人。他有時也打電子游戲,也聊天。可他是大人,玩游戲他很快領悟到這樣的游戲,網上出得太多了,根本打不完。聊天只一兩個月,他也明白了,網上的人,身上有毛病的家庭不幸的個性有缺點的人太多了,跟他們以常混在一起,自己什麼事也干不成了。所以牛老師就突然間不玩那些了。可是孩子們呢,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他們有這樣的認識水平嗎?上網的同學,大多數是學習或者生活遇到了障礙,自己又無法克服,精神過于緊張,所以才上網去放松的。可是人在面對生活中的現實的困難,並要去解決困難,然後才能消除精神的緊張。可是我們可愛的孩子們,這些未來的英才們,只是在網上要求上網上能放松一個自己的精神,根本想不到要去解決生活中的難題。造成生活緊張的因素沒有改善,緊張一直在產生,因此人也永遠離不開網絡這個虛擬的世界了。正是因為這一條,牛老師才堅決反對學生上網吧去。

網吧有現代化的聲光色各種強刺激。而學生去以後,又把音量調得很大,把色彩調得很重。在這樣的強刺激的作用下,感受器官的能力會下降的。再回到學校來以後,許多同學就無法再堅持學習了。

一般的學生去了也就去了。可是現在去的是牛老師最得意的門生,是他的王牌學生。這怎麼不讓他傷心。一個教師教書教到最後,發現自己教的學生,都沒有听自己的話,都給時髦領導跑了,一個教師販工作還有什麼意思。

人類靈魂工程師,自己算個什麼靈魂工程師。花想容就坐在牛老師的對面。牛老師不敢看她的眼楮,怕她追問倪艾和吳良心是怎麼樣走到一起的。真的要追問起來,自己怕不易把關系一句兩句說清。本來教育學生是老師的事。可老師有時太忙了,又把這些委托給一些學生。要是這個學生很好地完成了任務,那倒好說,可是要是出了一點問題,那可怎麼樣給家長交代。誰都知道,讓一個女生過多的接觸一個女生是太妥當的。特別是對于一個青春的小男少女。

牛老師很後悔,當初沒有同時安排幾個同學來同時幫助吳良心一個人。要是有幾個同學一起去,也不至于出現現在的問題吧。不過事情也說不定。也許幾個人一塊去,可能出的事情會更多。

現在的社會,人們普遍重視法律觀念了。同時大家也注意保護自己的利益了。可正是因為強調個人利益的保護,所以自私也就出現了。以致一些以前大家認為是好事的事情,現在也沒有人敢做了。只要你做了,只要你提倡了,就意味著你要負責,就意味著你要承擔責任。正是因為這個責任,許多人就采取袖手旁觀的政策了。

花想容坐在牛老師的對面。當她听完劉明明的話後,腦子轟一下,什麼也不太清楚了。倪艾和吳良心接近,她沒有想到。根本沒有想到。老實說,以前她對吳金鉤有好感。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有意志,有成就,也有文化,有知識。憑著女性的本能,她知道自己有不錯的長相。這種樸實中有秀麗的樣子,對農村出身的有很強的誘惑力。所以下意識地她就主動地去接近了吳家。

當然了,他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不能單獨地跑到人家去。接近還是要有借口的。什麼借口呢,當然是孩子了。因此,花想容去吳家,經常談起孩子,談起孩子的學習。孩子是吳金鉤的一個弱點。一談起孩子,這個書呆子式的人物立刻話也多了,神情也興奮起來了,好象有說不完的話題。這給了花想容和吳家接近的一個便利的條件。

當吳金鉤說到他的孩子吳良心剛剛從鄉下到城里來,有許多地方還不適應,有些簡直格格不入時,花想容便夸自己的女兒如何听話,如何懂事,如何在學校與老師和同學關系處理得非常好。這自然此起了吳家的興趣。還答應吳家,以後吳良心在學校有什麼困難,不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請倪艾幫助。因為倪艾本身就是學生干部,又是三好學生,幫助同學是她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吳金鉤自然是喜出望處。他正愁因為大人忙,無法幫助兒子盡快地適應城里的生活呢。孩子教孩子要比大教孩子來得快,孩子們也樂意思听。一個大高個的傻兒子,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沒有一個朋友,就邊父母對他來說也象陌生人一樣。其困難確實是不小。有了這樣的一個好伙伴幫助,自然是再好沒有了。

吳金鉤一口便答應了。還因此把花想容當作了座上客。

花想容常去吳家。看見過吳金鉤不想見人時的樣子。明明外面有客人找,他就能面無表情地告訴老婆,「出去說我不在。讓他們回去。」有時老婆勸他,人家大老遠地來了,好歹你出去見一下,跟人說幾句話,那又能少了咱什麼。可吳金鉤有自己的道理,「我要天天都這樣陪著人說閑話,那我的事情還要不要做?」

可是一見花想容就不一樣了。吳金鉤總是放下手里正忙的活,來跟她打個招呼,說幾句話,以表示對她象朋友一樣地看待了。當然,花想容也有自知之明。在那個化學領域,她沒有任何造詣,和吳金鉤說不上幾句話。天是她就把熱情投向南柯夢。那知南柯夢對她不冷不熱,常常是客氣有余而真誠不足。這讓花想容再去吳良稍有一點不大痛快。

現在想一想,她花想容去吳家,有什麼不好的企圖嗎?沒有,她有家有室,年已半百,已經沒有女人的那些所謂的資本。唉,女人啊,就這樣,她們做事情,一半是因為感情的左右,一半是因為虛榮心。說實話,吳金鉤真的能幫她什麼忙嗎?不知道。她準備尋吳金鉤辦什麼事嗎?好象也沒有。有的只是她的一點熱情。

這也許是生少在大城市的小資們的天生的一種本能吧。看到有點本領的人,看到一個社會地位高的人,看到一個真正的強者,她們自然不自然地就想去接近。這樣能給他們一種安全感,也能讓他們有一種榮耀。最差是在朋友親戚的面前有了談資,有了驕傲的資本了吧。但這一切,有時是虛的,是一廂情願的。真正的大資,真正的大才,他們反而不願與這些小資們來往。因為他們有更重的事要做,有更重要的事要想,有更重要的人要拜會,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和小資們的閑談之中。

現在劉明明談起倪艾不不回家是和吳良心有關,花想容心里非常不安。好在丈夫不在身邊,他要是听到了這個事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這個女兒可是他的命根,看得比什麼都珍貴。從小到大,這父女倆也好象很合緣法。一個平常的事,在他們身上也要笑半天。是父女之間天然地有一種吸引力,還是女兒的樣子太招丈夫痛愛了。是丈夫寵著女兒還是女兒太會在老爸面膠撒嬌了,花想容搞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她知道,就是看見丈夫和女兒在一起那麼歡樂,她的心里不舒服。是嫉妒,還是別的,花想容沒有想過。在這里邊,誰是誰非,真的很難說得清楚。

現在,同學說倪艾最近一段時間只和吳良心在一起,兩人達到了上學一塊上,放學一塊走,星期天還偷偷地跑去網吧。花想容是明眼人,也是過來人,她知道只有到了戀愛階段的人才會這麼干的。一天不見,想得立坐不安。只有兩個人在一起了,才能獲得片刻的快樂和放松。要真是那個樣子,可怎麼得了。她還指望著倪艾考大學,考重點大學,為倪家爭光,為自己爭光呢。如果兩個孩子真是那麼回事,他們倆可能都完了。那麼強烈的情緒下,不可能安心學習。人在情緒高漲的時候,智力是不高的。這不是說說嘴的事,而是無數人用一生代價換來的結果。至于有人說真正的愛情,可以激發人上進,那是對成熟的人來說的,對理智的人說的。一個屁事都不懂的孩子,懂得什麼叫愛,什麼叫愛情,他們的愛只會爭吵,胡鬧,過三年五年之後以反目而告終。初戀可能是美麗的,可初戀也是青澀的,能最後終成眷屬的極少極少。

如果因此,倪艾考不上大學了,成了街上的一個小攤販,成了一個吃低保的對象,吳家會接受她嗎?傻女兒,你總是把你媽當壞人,當仇人了,當你知道不知道,到了關鍵時候,媽永遠是向著自己的女兒的。

說起來,倪艾和吳良心的接近,她花想容難道沒有責任嗎?如果不是她把女兒一再地向吳家領,一再要求女兒和吳良心在一起玩,一再要求女兒幫助這個傻小子,女兒也許還不理這個小子。要知道,女兒一直接受的思是學習光榮,學習差可恥無能的教育。

現在想起這些,花想容後悔極了。人生沒有後悔藥,多少事情都是事滅理現。事情過去了,才發現自己的不好和不對。可是這些有什麼用。這些有什麼用呀。大人們啊大人,你們做事的時候,也欠考慮了,自己要干什麼,自己去干好了,干嘛拉上自己的孩子。不錯,孩子是你們的作品,可是從他們一生出開始,也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一個應該有自己感情有自己想法的人。可是我們親愛的大人們,為了自己的一點虛榮,不是曾經讓孩子們在別人的面前背什麼唐詩,為了自己的以前沒有實現的願望,讓孩子學什麼鋼琴,讓孩子們學什麼繪畫,學什麼書法。從表面上,你們的出發點是為了讓孩子學什麼本事,可將來社會需要什麼樣的人才,是你上一輩人都猜到的嗎?你真的有本領管到幾十年以後的事,有本領讓另一個人一生幸福嗎?

牛老師看見情況成了這樣,而這件事的結果又跟他有點說不大清楚的關系,聲氣低了許多。他向花想容看了看,然後問同學們︰「關于這件事,同學們還要補充什麼嗎?」這是一句客氣話。經常听牛老講話開會的班干部們,都明白,是這個會馬上要結束了。他們站了起來,說︰「沒有了,就是這些。」牛老理由擺了擺手,讓同學們出去。大家走到了門口,牛老師說︰「大家注意一下,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坐車不要亂動打鬧,過馬路要看過路的車,路上不要停留,回到家以後,立即給我打個電話,告訴你們安全地回家了。大家听清楚了嗎?」

同學們回答︰「听清楚了。」

同學們出去了,牛老師站起來送了他們離開辦公室。在門口,他苦笑了,唉,現在的日子成了什麼樣子。自己剛才的樣子簡直象幼兒園的阿姨了。不更象是一個羅索的老女乃女乃。就這樣做了,還怕再出點什麼事。今天叫同學們來學校,可是他的責任,不是正常的上學時間。真的出了事,學校可要負全責的。責任啊責任,真要讓你負,你怎麼也輕松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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