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一O六、真假難辨

作者 ︰ 格言

吳良心是晚上上七點到達火車站的。在此之前,他是坐著劉一仁先生的汽車過關的。一切手續都是別人其前辦好的,他本人只是坐在車的後邊,等了一會又一會,然後就順利地過關了。一開始他不明白汽車為什麼要開一會停一會,心里還在抱怨司機的無能或怠工,怎麼能這樣地開一會停一會呢。等到司機告訴他,這是在等著辦過關手續,這時他才明白其實手續是辦得很快的。等到了火車站,陪來的人才告訴他,為了辦好他的這個過關手續,他們後邊有一輛專車在一直跟著。

說實話,吳良心沒有出過遠門,坐火車也是第一次。所以真讓他去找在那里買票,或是在那里等車,在那里進站,他可能真的找不著。可現在這些事根本不用他來管,前邊早有人辦好了。等吳良心到了,直接跟著別人進去就行了。

因為有人打前站,所以吳良心坐的汽車直接開到了火車站的廣場。在那里他見到了助理小姐。現在,她打扮得象個公務員,衣著打扮很得體,也很大方。當她走上前來,笑著向吳良心問好時,吳良心竟沒有認出來。

助理小姐說︰「你好,吳先生。你回去由我負責送行。現在已到了火車站,請你跟著我進站吧。」

吳良心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進去的,不麻煩你了。」

「那不行。我們在跟你的服務項目中有這麼一項,應該由我方來完成。請吧,吳先生。」助理小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並肩地和吳良心走著,一邊向吳良心指著應走的路線。

吳良心很不習慣于走在別人的前邊。他習慣于走在別人的後邊。那樣更安全一些。可是助理小姐不知道。她總是很體地保持著讓吳良心在前面的距離。難得她能做得這麼好。要是吳良心,不到幾步就可能把這樣的距離給破壞了。

其他的人員停在了候車室。

吳良心和助理小姐走著。

吳良心說︰「對不起,早上看演出時,本來很希望你也能一起去看。可沒有看到你,听說是不太舒服,現在好點了嗎?」

「謝謝吳先生的關心。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是不是我那里得罪了小姐?要是那樣,請你原諒。我年紀小,許多事情自己不太懂,特別是到了你們那邊,又呆又笨,請你不要在意。」

「吳先生太客氣了。你沒有錯,有錯的可能是我。」

助理小姐的臉色平板,一點也看不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在客氣。吳良心看了她半天,也沒有弄明白,只好嘆了一氣,無聲地走著。

進了站,火車已經停在那里,助理小姐尋到了車廂,幫吳良心找到了座位,把一個手提袋放在吳良心的面前,說︰「這里面是你的東西。還有這是手續,車票,到了西安他們可能要查的,請你收好。」吳良心把車票和護照裝好了。

助理小姐說︰「我的任務完成了。要回去了。祝吳先生一路順風。也順問全家安康。」

吳良心說︰「謝謝。」

助理小姐走到吳良心面前,握住了吳良心的手,很長時間沒有放開。那雙手很小,也很細膩,暖暖的,吳良心覺得很舒服。旁邊有看見的人,以為這是一對情侶在送別,許多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吳良心不好意思了。

助理小說突然用另一只手攀住了吳良心的肩頭,抱住了吳良心。

這個吳良心知道這是一種禮節,洋人的禮節。所以他就也抱住了助理小姐的肩膀。助理小姐的手抱住更緊了。

「希望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助理小姐小聲地說。

吳良心說︰「會的,姐姐。我們會再見的。」其實說了這話,吳良心覺得也象是空話。因為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能力,經常去香港的可能性是不大的。除非將來發生了什麼了意外的事。

助理小姐放開了吳良心。「我要下去了,火車快開了,一路順風。」

吳良心說︰「好,請代問劉先生好。也代問他一家人好。」

助理小姐轉身下車了。她步態大方,千姿百態。高跟鞋踩著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吳良心呆呆地望了一眼。女人走路也能這麼好看,吳良心是第一次發現。再過一天多,吳良心就要回家了。他覺得很幸運。他有點想家里人了。特別是母親南柯夢。

火車開動了。車上的人忙著關窗戶,許多人開始拿出東西來吃著。在鐵道兩邊的賣東西的人們,還在大聲地叫著,在火車旁拿著什麼報紙和雜聲叫賣的女人,開始向後退了。吳良心明白,這是火車再往前走了。

別了,這個城市。別了,在這個新的地方認識的朋友。

就在這時,吳良心一回頭,看到了助理小姐站在路邊,還再向她招著手。她的一雙大眼楮,分明的,清楚地看著他。

吳良心大喊︰「回去吧。姐姐。我會記住你的。請保重。」

助理小姐也招著手,不過現在她沒有了那咱得體的微笑,臉上表情木然,一副送別親人的表情。

火車在飛馳著。房子和建築物在疾速地往後倒著。

在吳良心旁邊的一個小伙子,手里拿著一瓶啤酒喝著。他象吳良心象征性地讓了一下,然後問︰「那是你老婆?」

吳良心搖搖頭。

「那還那麼情意綿綿的。我以為你老婆呢?不過人長得夠漂亮的。你小子呆頭呆腦的,竟然還有這麼俊的妞送,艷福不淺。」

吳良心閉上了眼楮。他不想听別人這種酸哩領八嘰的話。

不過這個小伙子的話,倒讓吳良心十分感慨,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竟然有那麼多的人對他這麼好,就算是負了費的,可他們在服務的同時,難道就沒有真情在里邊。也許有人說這是資本主義的金錢至上,可拿了錢,就老實地辦事,不也是講信用的一種表現嗎?

人呀,只在是個人,身上就有人的一部分特點,叫人性也可以。吳良心想起了怡心,那個直率的小丫頭,她是蠻可愛的,跟他在一起,也是蠻愉快的。如果他有一個這樣的同學,或是朋友,保不住自己會愛上她。還有她的嫂子,有著西北人的直率,也有西北人的熱情,見了遠客,也是那麼地毫無成見,真是不好見的女人。僅管她長得並不漂亮。再有就是劉先生,平和,溫暖,精明,可做事一板一眼,其中又不乏人情味,真是一個最好的商人,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和長輩。

吳良心還想起了周杰倫,那個眾人崇拜的歌星。他不單會唱歌,對觀眾也很好。聰明,漂亮,知道自己的成就是和歌迷的支持分不開的。就他一個吳良心,人家還能毫不客氣地傾心演出,也是不容易。相反倒是自己不好,看到他們身上的一點缺點,就偷偷地從劇場跑了出來。太沒有禮貌了。以後再有機會,再見到他,一定要對他說聲對不起。一定好好地听完他的歌,跟他學學寫歌唱歌功頌德的技巧。人生如夢,過去的事情真象一場夢,可夢中的這些人物,怎麼這麼叫人難忘呢。

人生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在一切際遇里,都可能出現新的人物,新的事件,那些出世的人,那些輕生的人,真是好傻呀。

車上的人們還在吃著東西。大約是大家一到陌生的環境就緊張,一緊張就要用吃東西來打發時間。在車廂里,有吃隻果的,有吃梨的,也有喝啤酒的,也有喝飲料的……有一個人獨自享用的,也有幾個人湊一聲圖個熱鬧的。大家在吃和喝的聲音中,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吳良心吃東西,不習慣于在別人的面前吃,更不喜歡讓別人看著吃。因為從小他的女乃女乃就教育他,吃東西要在自己的家里吃,不能拿到外面去。到了外面,遇見了同伴,不能他們,不合情理,給吧,人太多了,給了別人自己吃什麼。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在自個的家中吃完了再出去。就這麼著,吳良心養成了在外面不吃東西。回到家只要沒事,他倒會搜尋著東西來吃。

吃了東西的人們,需要時間來消化。當人的胃消化食物時,體溫變高,人便進入了昏昏沉沉的地步。許多的人開始睡著了。

這時有乘務員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叫著︰「請大家看好自己的行李物品,請大家看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其實老坐車的人都知道,小偷偷東西,是在夜里一點鐘左右才干的,這時他們不會動手。所以乘務員喊歸喊,可並沒有人注意一她。睡的人依然在睡,許多人還對乘務員做出了厭惡的表示。

前後左右全是睡覺悟的人。听到的呼吸是睡覺悟的呼吸,看到的樣子是睡著的人,嗅到的是人睡著之後的汗味,吳良心也昏昏沉沉了。他身子往位子的下邊溜溜,把頭靠在座位的後邊,慢慢地,他也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甜,幾乎沒有做夢。一個人困乏之後,睡覺是不會做夢的。

等一覺醒來,吳良心突然襲擊然吃了一驚。他覺得自己好象睡得進間太長了。不知道自己的東西丟了沒丟。迷迷糊糊之間,吳良心用手象身邊模去,想把自己的那個包模到手里。可是一模不要緊,他感覺到自己模索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熱乎乎的女人身體。

腦子嗡地一下,吳良心清醒了。他睜開眼楮一看︰怎麼一下子回到了小晴的家里。

現在,他正躺在小晴家的炕上,眼楮望著樓頂。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覺得自己去了香港,去看了周杰倫的演出,是坐火車回來的。怎麼還在這個地方。

小晴正坐在他的身邊。不過現在她沒有看著呈良心,卻在一邊發著呆。

吳良心坐了起來。小晴也沒有動。

吳良心問︰「我剛才睡覺了。」

小楮回過頭來,淡淡地說︰「是呀,你連睡覺沒睡覺自己也不知道嗎?你睡著了,倒要來問我自己睡還是沒睡?」

吳良心問︰「我沒有離開過這里?」

「你說呢?」小楮反過來問他。在小晴的眼楮里,是冷淡,是不解,是一種怕人的光亮。這種光亮照在別人的身上,讓別發全身女麻,動彈不得。

吳良心自言自語地說︰「我好象記得我去了香港,在那里看了一場周杰倫的演唱會,是專為我包的。還坐了火車。可怎麼一會兒時間,我

就回到了這里。唉,我現在這是搞不明白,我倒底是去了還是沒去。要是沒有去,那可能是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夢。要是去了,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到了這里……」

小楮把身邊的那個包扔給吳良心。吳良心接過來一看︰那是他回來時助理小姐給他的那個包。說是里邊裝著他的東西。現在吳良心打開一看,里邊是報紙,上面全是報道吳良心在香港包王後大劇院看周杰倫演出的照片和報道。有六七種報紙。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再下邊是幾件沒有拆開包裝的新的衣服。中間夾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

送給吳先生

下邊沒有落款,也沒有年月日。可吳良心一看這個,就明白是助理小姐送他的。因為只有她一直在叫他吳先生。劉一仁先生叫他吳良心先生。怡心幾乎是白答話,根本不叫。怡心的嫂子更喜歡叫他小老鄉。

唉,這個助理小姐,吳良心一直以為她生氣了,不會再理他了。不想她也是一個深沉的人,一個感情不外露的人。現在,這個時候,她在干什麼呢?恐怕她也得一段時間,才能忘掉吳良心。因為畢竟她動了情。否則不會賣這樣的禮物來送他了。

吳良心長嘆一口氣。

是誰留下了這個人想人,是誰留下了這個人愛人,就是這一特點,就是這麼一點事,讓人世間多了多少悲歡離合,多了幾多的悲傷和快樂。

吳良心又模了一下衣袋,那里有幾張硬紙片,吳良心把它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坐火車的票。這麼說人是真的去了香港,真的去見過了那些人。

不會再多想了,吳良心去了香港。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它們象是化石,證明著吳良心的行蹤。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這象是證據鏈,一環一環地套在了一起。別了,那些曾給對吳良心那麼好的人,別了,那些讓吳良心覺得可愛的人。吳良心的腦海里,這時又出現了助理小姐的影子,也出現了怡心的笑容,還出現了劉一仁先生和他的太太,那個一再稱吳良心為老鄉的婦人的笑臉。可這一切過去得是那樣地快。現在想起來,真好象是一場夢。

操縱這場夢的人顯然是小楮。這個漂亮的小丫頭。她怎麼樣地把吳良心弄到那邊去,又是怎樣地把他接了回來。這中間有許多的手續,也有許多的關口,她是怎麼樣一下子就把這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全給力通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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