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八十九、得失同時

作者 ︰ 格言

躺在炕熱炕上的吳良心,這個在城市里的小帥哥,現在陷入了一種矛盾而且痛苦的境界。一方機,他想起了那個曾經讓他十分熱愛的姑娘,那個學習好,懂事,為老師和同學們所喜歡的小美女倪艾,為她現在的命運而擔心而難過。同時,他的手又拉在一個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山里的小姑娘的手里。因為穿了別人的衣服,吃了人家的飯,內心充滿了對她的感激,他不能,也不想用一種為別人不喜歡的方式從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來。他的全身僵硬,說話結結巴巴,不知道是為眼前的姑娘的美好還是為想起了倪艾,喚醒了他對愛情或者對渴望別有痛愛的渴望。他不知道,我們也不可能知道。該來的遲早要來,不該來的,你就是盼望著,它也不會來。

生活的鐵律就是這樣。我們就讓它隨意發展好了。

听著吳良心的講述,那個小姑娘先是沉默了許久,好象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她抬起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就算你們愛了,她了,你也愛她,她也愛你,可又能怎麼樣呢?過去的事,早已過去了。現在她不知在那里呢?你找不著她,她也找不著你。」

吳良心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將來出去了,還是要回到城市里的,如果她沒有遇到危險,那就一定能見到她。那時,我們就一定能再遇到的。那時,我一定對她好,要好一輩子,不管她對我怎麼樣,不管她遇見什麼,我也會對她好的。」

小姑娘一下子把頭埋在吳良心的懷里,說,「好個痴情的哥兒們,世上象你這樣的人恐怕不多了。以前不多,以後也不多,不讓天下的人知道了你,真是可惜了。你說得我都有點感動了。」

吳良心問︰「你們這里叫什麼名字?從這里出去要到西安去,應該怎麼走?」

小姑娘問︰「你才在這里呆了不到一天,怎麼就想著走呀,難道這里真的讓你這麼厭煩嗎?難道我是那樣地讓人不喜歡嗎?可是我的爸和媽,她們在這里的時候,可都說我是最漂亮的姑娘。」

在暗夜里,吳良心現在看不見這個丫頭長得什麼樣?可是她的頭發,那長長的,烏黑的,柔軟的頭發,蹭在吳良心的臉上,讓他感到癢癢的。姑娘的手握著吳良心的手,吳良心感到她的皮膚很是細膩,象玉一樣的光滑,脂一樣的柔軟。從她的嘴里噴出來的氣息,輕輕的,暖暖的,其中有一股香香的氣息。這一切美好的氣息,讓吳良心有一點痴迷,有一點沉醉。

說實話,吳良心長這麼大,如此地和一個異性這樣的親近,第一次地如此安靜地感受來自一個姑娘的美好特點,應該是第一次。以前和倪艾在一起,他只感受到了在大人們的眼皮子底,做一種讓人心跳的讓人眩暈的事情,是那種偷吃的緊張,是那種違規的快感,讓他痴迷。當一個人干了別人不讓干的,自己一直做的事情時,他的所有的感覺,都為那種刺激而俘獲,相反的對象的特點他倒沒有記下多少。不,應該說,在那個過程中,他只是注意于自身的心驚肉跳的感覺了。

可是現在不同,吳良心心中沒有期望,也沒有狂喜,他用一種平常的心態來對待一個女孩子時,反倒注意的是這個人的特點。

好象是在四月的花叢,還是在如花的大樹下,吳良心感到自己象是漂在花中一樣,它的色彩是那樣地明麗,它的質地是那麼的柔軟,它的氣息是那樣地讓人沉迷。吳良心真的醉了。一種象是喝醉了酒的感覺抓住了吳良心。

就在這時,吳良心听到了小姑娘說自己是不是厭煩了這里,煩惡了這外小姑娘。他猛地一驚。從這種沉醉中醒了過來。

憑心而論,他不討厭這個小姑娘,而且有點喜歡她。他是從農村長大的,看到農村的小姑娘,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就象是遇見了一個熟悉的老朋友,心里升起了一陣驚喜。還有就是他覺得在家村小姑娘的面前,他沒有了那種自卑,沒有了那種緊張。跟她們在一起,他感到安全。

「不,我才不會厭惡你們這里,我也不會厭惡農村的人。這不是虛偽,也不是做假,而是因為我也是農村長大的,農村的一切我都喜歡,在這種壞境下,我很放松很愜意。」吳良心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小姑娘的頭上。象一個長輩一樣地撫模著她。

黑暗中,小姑娘輕輕地申吟了一聲,象是一聲嘆息,又象是一個呵欠。

「真的嗎?你可不是在騙我嗎?我們在山里生活的人,最怕給人騙了。我們沒有出過遠門,也沒有見過多少人,常給人家騙的。」小姑娘用一種喃喃的聲音說。

「不騙你,我說的全是真的。我們女乃女乃爺爺全是鄉下人,他們現在還在鄉下。我到了城里,是因為我的爸媽在那兒。我長大了,戶口也在那里,我得回到那里去。」

「你要是沒有騙我,那你就抱抱我吧。就象哥哥抱妹妹那樣。緊緊地抱抱我。讓我嘗嘗被人抱的滋味。」

吳良心急忙地推開正往他懷里鑽的小姑娘。

「不行,那樣不行。你見過那有這麼大的哥哥抱這麼大的妹妹。大人之間只能抱自己的戀人情人。不能亂抱的。」

「什麼呀,你就當我們都很小,或者你就是干脆補上小進候沒有抱過我的缺,這個總可以了。」小姑娘在吳良心的懷里撒著嬌。

當一個姑娘在一個男的面前撒著嬌時,那是她非常喜歡他的表現。撒嬌是一個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它激起了男人的強悍。使男人真正地扮演一個男人的角色。相反,那些對男人不太懂的女人,才在一個男人面前扮演一個可怕的角色,一個凶狠的有色。她如果這樣做了,只能讓一個男人害怕吃驚,退回到一個孩子的角色去。當一個男人雙重新變成了一個孩子,他只會惡作劇,只會要求別人為他做這做那。他呢,什麼也不干,沒有責任心,沒有自豪感,也沒有愛心和同情心。

小姑娘在吳良心的面前這麼一鬧,吳良心有點手腳無措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抱了她,以後倪艾知道了會不會不理他呢?就算她不知道,吳良心也覺得不太美氣。自己以前可是說好了要對他好一輩子的。結果只好了幾天,才遇見一個小丫頭,就把她忘到耳朵背後去了。

吳良心的手動了一下。就是這麼微微的一動。小姑娘好象是受到了鼓勵,她一下抓緊了吳良心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說︰「你看看,你仔細地看看,妹妹是那樣地丑嗎?妹妹是那樣地惹人煩吧?」

吳良心的手哆嗦著。它好象是一個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在它的下面,是一種它從來沒有接觸到的東西。而它,現在象一個饑喝的人,突然遇見泉水,竟然是那樣地不听主人的話了,自己笨拙地開始行動了。

開始的時候,它還是受到別人的引導的。後來,它開始自由地行動了。

唉,讓我們原諒它吧。在人的身上,最饑餓的不是胃,也不是腸子,而是皮膚。因為它是了易感到饑餓的東西。為什麼呢,因為它是身體最外面的東西,新舊的更新很快。那些長成了的,從來沒有遇到親近的東西,只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肌肉在它的下邊,毫無節制地活動。它緊張了,沒有人幫著它放松,它放松了,也沒有幫它重新恢彈力。所以它喝望著撫模。渴望著緊張,也渴望著新舊的更新。

吳良心和那個小姑娘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現在,分不清是誰在抱著誰了。開頭,吳良心還能感到是自己主動的。後來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小姑娘進一步要求的時候,吳良心停頓了一下,他的心里又一次起出現了倪艾的影子。她還是那樣的可愛,笑笑地,穿著一衣白色的運動衣朝著吳良心笑著。吳良心心中緊了一下。

「不行。我們不能那樣。」吳良心小聲地說。

「為什麼?又是那個人嗎?她怎麼跟鬼的影子一樣,老是在你的心中呀。你能不能把她放下來一會。一直地這樣,你不感到累嗎?」小姑娘有點生氣了。她把頭扭過了一邊,喘著粗氣。

吳良心伸出手去,想安慰她一下。被她生硬地推了回來,「別理我,你就去好好地想你的那個什麼愛吧。我不要你理。」

「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以前答應了人家,我不能就這樣地和另一個人再好。那樣我們以後可怎麼見面呀。」

「你想著你們還能見面?」小姑娘冷冷地說。

吳良心︰「我都沒有灰心,你也不要灰心,我只要出去到了外面,一定想辦法找她。」

「嗯,我知道,你要當一個情種,要成就一個偉大的千古神話。可是你想過我沒有,你這樣地用這種生硬的辦法對待我,公平嗎?」

「我們是互相承諾過的。咱們只不過剛剛認識,剛認識的人就這樣,太不負責任了,象游戲一樣。我不習慣。」

「誰說我們是剛認識的。誰說我們是剛剛認識的。我們也許很早就認識了,我們也許比她和你認識的時間還長。」听得出小姑娘生氣了,她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好象是用著哭腔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的。

說實話,吳良心最怕的就是別人的哭,特別是女孩子的哭。在家里,他的母親對付父親的辦法就是哭。遇到她不高興的事,或是你父親發了脾氣,南柯夢就會一個人蒙著被子睡到床上哭得滿面淚花。這里吳良心的父親就會去哄她。因為他怕在鄰居們面前丟人,更怕同志們知道了。本來是挺佔理的一個事情,可給母親這麼一哭,反倒是父親沒有理了。有理的人,怎麼會給別人倒歉呢?可憐的父親這麼去哄母親,嘴里連聲地說著是自己不好,還要扶她起來,給她做飯,第二天再買東西送給她,以博她的一笑。吳良心這時也毫無辦法,母親哭著,他害怕,父親他怕,他只能偷偷地躲到一邊,盼著他們的事情快點過去。

現在這位小姑娘哭了起來,吳良心下意識地學著他父親的樣子開始哄起她來了,「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胡說亂講的。我也是無心的。只是不明白,咱們剛剛認識,時間不長,好奇怎麼會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呢?」

「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嗎?告訴你,我小時候到現在都很少做夢,要做也只做一個夢,就是夢一個小伙子老是進入到我的夢中。他高大,俊俏,多情,懂情義,對我好。要夢中,我和他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我們好象也有自己孩子,生了許多的孩子。我以為他就是我將來的丈夫。開始的時候,他的相貌還不是很清楚,可後來,他越來越清楚了。十幾年過去了,我不知道做了同樣的夢多少次。他的相貌就這樣地死死地記在我的心中了。我喜歡他的高大有力,也喜歡他的溫柔多情,更喜歡他對我百依百順。可是我是住在這樣的沒人來的地方的。從來沒有人來,也沒有遇見過年青的小伙子。只說是我一輩子就要這樣的

過去了。可沒有想到,你突然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天遇到你,一身的泥,一身的水,一拐一拐地走到我的面前。開始我以為是要飯的。後來,他細一看,你的眉毛你的眼楮,你的身材,就是我在夢中所見的那個樣子。只是髒了一些,笨了一些,呆了一些。等你洗完了澡再回來時,我真的才相信是上天,把我夢中的白馬王子送到了我的面前了。于是,我一個人偷偷地躲到沒人的地方哭了一場。你說這樣,算不算不認識很久了呢?」

原來是這樣。

細細地想起來。這樣的夢想,吳良心也是有的。他好象也是夢到過一個姑娘,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姑娘,長的什麼樣子,忘了,但他確實地做過類假似的夢。夢呀,夢,你到底是要給少男少女們送來一個什麼樣的生活呢?

吳良心感動了,他一把把這個小姑娘抱到了懷里。

小姑娘推著吳良心,說︰「別動我,你還是去想你的泥愛土愛吧。我沒有愛,就沒有愛吧。讓我當一輩子的老閨女好了。」

吳良心笑著說︰「我不知道是這樣的,不知者為為怪。你就不要再提了。」

小姑娘用手一點吳良心鼻子說︰「別怕,我已經給你想好了。你在這里,我對你好,你也對我好。你不在這里了,愛上那里就到那里去,我一點也不擋。就是你的那個什麼艾現在來了,我一定把她當妹妹,再也不跟你好了,就是你纏我,我也不會理你的。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當它沒有發生好了。你想呀,俺一個女人,都不怕,你個男人怕是什麼呀,有了女圭女圭,也不要你生呀。」

說到這里,她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是我的夢,從小到大的夢,以前只能在夢里見你,現在你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就讓我好好真真地做回好夢吧。」

吳良心的淚水也淌了下來。他抱起這位小姑娘,吻了起來。不過他明白,當他擁有了這個姑娘時,他怕要永過地失去倪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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