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璧 六十七章 引蛇出洞

作者 ︰ 宮希彬

風雲寨議事廳內群英聚集,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基本都到期了。劉乾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手繪了一張「高麗國和北元漠北勢力範圍」的地圖,難就難在,他還將大明江山和朱棣北平的防御部署圖也大概畫了出來,這幅地圖實在太大了,議事廳的整面牆壁都被佔用了。

神天一劍小胡子右手模著小細胡子,拍馬屁道,我說二當家,你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軍事地圖不論大小還是功用可是創立千年來的先河啊,以往都是軍事沙盤,制作起來也是又復雜又費事,關鍵是受到區域的限制,哪像你這個什麼軍事地圖,既簡單又直觀,二當家雄羅萬象,果然神奇。

神天一劍小胡子如此奉承劉乾也不是沒有道理,看看現在的風雲寨,那真是兵強馬壯,軍事面貌更是煥然一身,哪里還有當年那些土匪的習氣?這都是人家二當家一手治理起來的,功不可沒。他主張的「海陸空一體化理論」更是前所未聞的超前軍事理論,所有寨中頭領,包括王芸兒在內,心中都是震撼很大,雖然新生事物的領悟需要一段時間的考驗,但他們都深信不疑劉乾的本領,因為二當家已經是神了,是整個風雲寨的神。

劉乾在風雲河精心部署的水兵戰艦,可謂是一大亮點。大木船上罩有刀槍不入的船艙,窗口不僅設有銅炮,還有自動發射的機械弓弩,可以對敵人遠距離造成大規模的殺傷。為了改變木船的行進動力,劉乾可謂是用心良苦,自行設計了一套半自動人力「發動機」,利用杠桿原理做了一個「大水車」,大小輪子齒牙交錯,用牛皮帶連接,十幾個人同時蹬「之字形踏板」,動力傳送下,木床底部的船漿就會連續滑動,戰艦動如風雷,可以瞬間突破距離的限制,給來犯敵人致命一擊。

空軍就更是玄之又玄的大舉創新。風雲寨得天獨厚,佔有地理高峻的優勢,十幾個大風箏雖然不能說翱翔天空,但在風雲山和風雲河這段距離盤旋是沒有大問題的,大風箏有效乘坐四人,每個人又是出類拔萃的空降兵,粗帆布做的降落傘可以在空中打開,落到地面後的傘降兵主要從事特殊行動,比如偷襲、斬首行動,風箏上還掛有可怕的武器——油罐炸彈,可以一次性投放八個,主要針對敵人的帆船和大規模路上軍隊。

陸軍就是風雲寨的士兵了,雖然是傳統性軍隊,但劉乾還是略微改動,就是統一武器部署,每人佩戴十支弓箭,一把匕首,一把刀,最難的是,劉乾的大刀格斗術傳遍了風雲寨,陸軍統一軍服,統一武裝,統一軍械,真正被打造成一支現代化的雄師。

王芸兒穩坐頭一把交椅,對拍馬屁的神天一劍小胡子呵呵笑道,我們風雲寨強大了,就連屬下拍馬屁的味道都不怎麼臭了。二當家是千古奇才,這不是拍馬屁,而是不爭的事實。沙盤可以布防局域不大的戰場,既形象又生動,但是針對跨區域和多方參與的復雜戰爭,平面地圖就顯得尤為重要。

劉乾對神天一劍小胡子說道,這地圖太大了,你給我找桿長槍來,我給大家分析和安排任務。

神天一劍小胡子說道,這還不容易?你家嬸子楊二娘就是使槍的,我給你弄來。

其他小頭領忽然哈哈笑起來,說道,小胡子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叫你小胡子嗎?你本是大胡子的,自從娶了楊二娘,每犯一次錯誤胡子就被拔掉一根,你家楊二娘可是母老虎,你動她吃飯的家伙,難道不用事先商量?

神天一劍小胡子被人揭了短,羞得滿臉通紅道,就這點破事還用跟她商量,咱還是爺們嗎?

劉乾覺得小胡子雖然怕老婆,起碼關鍵時候還是蠻有男人味的,剛要大加贊賞幾句,大家伙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劉乾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客氣,揪著小胡子的耳朵,咬牙切齒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時候你能做這個主?

王芸兒反而蹺起了二郎腿,笑吟吟地看著唱戲,根本就沒打算阻止。

神天一劍小胡子突然像個軟柿子,聲音像一只蚊子說道,當家的——我就是說說,你看你還真當真了,什麼事不是你做主?你說說,除了生孩子這件事,哪件事我不是都听你安排?

楊二娘怒氣略有緩和,拱手對劉乾說道,楊二娘拜見二當家,別說借槍使,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有好事之人忽然說道,楊二娘可要說話算話,不能弱了你俠女的威風。有一樣東西你是不肯借的,你一定是不肯的。

楊二娘眼楮一瞪,說道,什麼人敢這麼小瞧我?既然有這個膽子說這話,那你就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我不舍得?

神天一劍小胡子忽然間緊張起來,說道,老婆,你可不能什麼大話都敢說,萬一要你那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楊二娘抬腿就是一腳,差一點把他踹個趔趄,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一邊待著去,只要我願意,你管得著嗎?看你個窩囊樣!

剛才說話那人繼續說道,听說楊二娘嗜好收藏各種女人的腰帶,據說已經算是大收藏家了。我們都想知道,你自己的腰帶可否借人看看?權當借給二當家看看。

楊二娘突然間滿臉通紅,雖然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當著大家面解褲腰帶,也太那個了,她果然再沒有反駁。劉乾見大家鬧得有點過火,就說道,行了,都給我適可而止。人家要帶解下來,女人還站得住嗎?

王芸兒小聲笑著說,話里有話你是,你們男人當然站得住。

劉乾糾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你整的復雜了,這是哪跟哪?

楊二娘盯著劉乾看了半天,忽然笑著說道,楊二娘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漂亮的公子,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一根腰帶嗎?我這就給二當家解。

劉乾笑著說,趕緊住手吧楊二娘,我可不敢要,你真要是給我了,神天一劍還不要了我的命?那一大缸醋壇子都能淹死我。給我長槍就是,我給大家講解一下軍事部署和戰略要求。

劉乾倒舉著長槍,指點著地圖說道,我們想救出李成桂手中的李小冉和高宗,絕對不能直接攻打高麗國,而是要先對付乃爾不花。

王芸兒滿頭霧水地問道,這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怨有頭債有主,直接攻打李成桂,李小冉和高宗直接就可以月兌險,你現在舍近求遠地攻打乃爾不花,這不是南轅北轍,越繞越遠嗎?

眾頭目都贊成大當家的說法,對劉乾的對策有些質疑。

劉乾道,李成桂和乃爾不花就是兩條相互勾結和利用的狗,它們之間存在的就是利益,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是明白的。我們攻打乃爾不花,李成桂粘上毛比猴還精,他不會直接派兵支援,先隔岸觀火,靜觀其變,如果我方軟弱,他就會趁機協助乃爾不花將我們擊潰,反之,就借我們之手除掉乃爾不花,他不僅可以「避嫌」,還可以保留跟我們談判的砝碼,最值得一提的是,假若乃爾不花兵敗,李成桂有可能跟我們談判,主動釋放高宗和李小冉,如此我們就不費一兵一卒。

神天一劍小胡子問道,如果直接攻打李成桂呢?

劉乾說,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乃爾不花的立場跟李成桂截然相反,李成桂被我們攻打,一旦滅亡,就等于削減了他的軍事力量,更何況,高麗國是北元的附屬國,大量的金銀和糧食供給是乃爾變化軍事力量的生命補給線,如果沒有這些提供,他拿什麼跟朱棣常年斡旋?你們說說,李成桂扮演了如此一個重要的角色,乃爾不花能眼睜睜看我們收拾他嗎?兩條狗本來互相猜疑,同床異夢,我們軍事路線的方向一旦錯誤,很有可能刺激這兩條狗團結起來,共同咬我們,這個結局是你們願意看到嗎?

翠兒本來不想出來,畢竟是風雲寨的議事廳,她一個外人不便發表意見,但她忽然間改變了主意,反正已經是劉乾的人了,王芸兒又是好姐妹,也算是半個風雲寨的人,何必拿自己當外人呢?她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說道,芸兒姐,劉乾說的沒錯。日前,我已經給家母毒聖鬼母去信了,她早就想離開元順帝,投靠朱元璋。我已經說通她在乃爾不花內部接應我軍,如果來個里應外合,還怕乃爾不花不抱頭鼠竄?

劉乾說道,五毒教真要是跟我們里應外合,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我們還是怕——

王芸兒說道,怕?還有什麼怕的?難道他乃爾不花還能調動天兵天將?

神天一劍小胡子哈哈笑道,二當家就是玉皇大帝,就是天兵天將,我們照樣收拾。

翠兒也說道,劉乾你不是前怕狼後怕虎的主,你還有怕的?

劉乾神色黯然道,有一件事情你們可能還不明白,我實際上是怕一個人,這個人不會讓我們如願以償的,這個人很可怕。

王芸兒難以置信地問道,比你還可怕?一個令二當家如此危懼的人又是何方神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怎麼從未听說過?

劉乾回答道,如果非要點評的話,可以說她跟我一樣利害。這個人不僅武功一流,軍事謀略的才能並不在我之下,她和我水火不容,一定會協助乃爾不花與我們抗衡的,這個人的名字叫普妮,過去是朱元璋的寵妃弘吉拉,被搶過來後就成了乃爾不花夫人。

王芸兒神色大為緊張,說道,這個人不也是朱棣的母親嗎?如果說通朱棣對付我們,我們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劉乾糾正道,不是親母親,是朱棣認的娘親,因為她和朱棣死去的娘親長的很相像。朱棣年少持重,更是不簡單,一個雄才偉略的人不會為了普妮幾句話就放棄原則的,朱棣絕對不會把矛頭對準我們,這點是不用置疑的。不管怎麼說,我們第一步必須進攻乃爾不花,而且只需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李成桂就會誤認為我們軟弱無能。

翠兒說道,這還不容易?我保證親手砍掉乃爾不花的腦袋。

劉乾搖頭說道,大錯特錯,我們不是要他的腦袋,這顆破腦袋值幾個錢?目的就是挫敗他的銳氣,打垮他的根基和元氣就夠了,打落水狗的事情最好交給朱棣,他就好這口肉,順水人情,我們風雲寨做好事不留名,反正朱棣會領我們人情的。我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救出李小冉和高宗才是我們的目的。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劉乾指著地圖的箭頭說道,元順帝和乃爾不花的主力部隊駐扎在石城,據我了解,這座城全部都是大青石蓋的,固若金湯,所以叫做石城。城外的馬蹄山是第一道天險屏障,易守難攻,馬蹄山前面是骨螺鎮,這個鎮子是進入馬蹄山的唯一通道,平時嚴兵把守……

王芸兒忍不住問道,照你說,我們豈不是難以下口?

劉乾胸有成竹道,不是難以下口,而是根本就插翅難進。但我們有兩個方案,可以齊頭並進。我先問問大當家,你可知道石城最怕的是什麼?

王芸兒想了半天,說道,漠北石城附近經常出沒土匪,這些土匪好多都是夷國強盜,他們武器精良,而且有組織有計劃,經常騷擾石城外的骨螺鎮,每次石城都要派大隊人馬出來增援,這些強盜狡猾的很,搶到東西就跑,元順帝愁得整天睡不著覺——莫非你在打這個主意?

劉乾呵呵笑道,果然是大當家英明。我們就是要在骨螺鎮安裝一個老鼠夾子,出來一只老鼠,抓一只。乃爾不花逼急了,就會追殺強盜,他一定想不到是風雲寨在玩鬼,如果帶著大隊人馬從石城出來,豈不是落入我們的全套?

翠兒佩服道,引蛇出洞,果然是好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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