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如果還有明天3】

作者 ︰ 簫冰冰

落霞,孤鶩,如風和我,那懸崖之上的所有,沒想到你心有靈犀都看見了。不,應該說是都感覺到了。我不是不愛你才要把你丟棄,是怕失望毀了你所有的希冀。如果還有明天,我不會放開你。

你把頭放在我的腿上躺著,安詳地欣賞落霞就像當初一樣,一片真心,我感覺的到。那又怎樣?為了你,我也沒有辦法與天抗爭,如果是命運非要我們再度分開,我留住了你的一切也無法留住我們的愛情,我坦然放手。

「以後每個月都帶你來看這里的落霞,或者咱們可以把老板娘接到府里來,泡茶,和你聊天。」

你真懂我,知道好友至親的樂處。但,沒有時間了,我不能狠心對你說,我們沒有時間了。無論做些什麼,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所有的時間都不覺得是在浪費。落霞還是和血一樣的鮮紅,就像那時的邊境。只是我們看到的不一樣了吧~!

我只看見死亡,不舍得,而你,我猜,如風一定在想未來的我們,念舞,可是真能像你想到的那麼容易就好了。揣在袖子里的是明天要喂你喝下的,聖藥,子音不肯給我的。他說,你喝了會有頭痛欲裂的後遺癥狀。可是頭痛會比心痛輕,這我是知道的~!

「好,到時候每個月都帶著念舞一起來。」

「恩,你有多久沒見過念舞了?很久了吧~我明天就讓蘇羽把孩子報過來,也是應該讓她跟親娘多親近親近,還是你希望念舞就給蘇羽了。今後我們還會有更多個小念舞呢?」

原來你的心理對她也是愧疚的,原來我們的想法同出一撤。只不過,真要傷害你的身體,如風你也只能忍了。

「恩恩,生很多個小念舞。」

最後一天,我要不要回去看看五哥?看了又說什麼?

「淺兒,為什麼我們終于在一起了,你卻有些心不在焉呢?」

我看著你的眼楮,我看見你對我的愛,我還有什麼是要在意的?已經無法在意,上天不會產生奇跡,不會放過我奪回了滿頭黑發,不會放過我們的愛情。這就是我心不在焉的原因,笑了笑,吻上你的唇。溫潤柔軟,可我不能告訴你,一點點的記憶也不讓你留下。她們會替我好好瞞著你,哪怕是我再沒力氣瞞著你的時候,如果還有明天我一定不選擇與你呆在一起,是命運要我們不要在一起,反抗只會越來越痛。

「沒,我的心里和你想的都一樣,如風,明天陪我回皇宮看看好不好?然後我們回放晴山上,和蘇羽小聚?」

你點頭,你對我的寵溺,那樣明顯。今後這寵溺是否還在呢~即便是在,我也只能在天上看著了。

「淺兒,天快黑了,咱們趕路吧~!要去京城慢慢走也需要時間。」

我最沒有的就是時間吧~!無奈起身,在和你的依偎中下了懸崖,這只為你我開放的地方。寂如風,我愛你,你听見了嗎?你竟然緊緊攥住了我的手,這力道像要把我碾碎。

一只眼楮,也可以看見你的心。我頂著你的下巴,坐上快馬,安心地睡下了。

醒來的時候,京城金碧輝煌的宮殿就在眼前,我就像是一張有人形的通行證,你在皇宮一路暢通無阻,帶我來到了未央宮前。

朱紅色的大門那麼安靜那麼干淨,可見五哥是有多麼細心,多麼愛護這里。

「淺兒~」

「皇上,您慢點兒,披上衣服,小心著涼……」

劉公公急著跟著五哥,全都因為五哥急著看著我們。宮里的消息,傳的快,五哥便迫不及待地出現在我們眼前。

「皇兄~」

「不必多禮~」

推開未央宮門,眼前的景色竟然未變,池塘里游戲的小魚兒,活蹦亂跳仿佛在歡迎我回來。

「難得回來,朕今晚就大開宴席,招待你們兩個。」

「五哥……淺兒只想要家宴。」

「好好,快看坐,咱們就是家宴~」

未央宮宮燈點亮,大擺午宴,這並不是淺兒要的,我舍不得的是五哥,不是皇家的榮華富貴。只是為什麼他的愛,是那樣不懂我。他以為這些就可以留得住我嗎?保持微笑,保持姿態,保持著……但是好累。身體發出警報了嗎?再撐一下,多撐一下。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清晰,心跳,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叫我……

「淺兒……」

「淺兒~!」

大家的呼喚,我只能同微笑來掩飾,桌子上隨便舉起一杯酒︰「來我敬你們~」

一下子喝下去,我甚至能感覺到酒入愁腸的感覺,不懂別人是怎麼看我的。那些眼光也瞬間無限迷離和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有一點兒時間。

「淺兒,說的好像要走很遠一樣,你也只是在寂府,若要看你朕去你回來不都是可以的嗎啊?」

「不~!」我阻止了五哥,「我們會回放晴山,不會回寂府了。」

這話一出,我看向了寂如風,你不會有意見吧~!你不會,你的眼楮能夠證明,你對我的愛,你尊重我的決定。我心里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挽留這段愛。

「皇上,臣一定會竭盡心力照顧好淺兒的~」

這是你的保證,也是我的心痛。錐心刺骨,我明白了,我要站在這樣的痛苦里再一天,親手把你送出去的時候,我才能安心離開。而我不希望,滿山的桃花,換取你對我的愛~!

「五哥,淺兒,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來~」

我和五哥兩個人一起進殿,並肩坐在坐子上,五哥還是喜歡看著我,喜歡照顧著寵著我。身上早就帶好了免死金牌給我。

我跪下來,五哥驚異地看著我,我卻把免死金牌輕輕收下︰「這個我會替蘇羽謝皇恩,因為這份恩澤,淺兒明日開始便無福消受了。」

「什麼?」

「願吾皇原諒,淺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父王死後,視兄為父,還請皇上成全……」

「不許跟朕胡說,快起來。」

不相信嗎?可我的眼淚已經管不住了,要如何你才相信呀?

「淺兒,此次來求,是有一遺願,非皇兄不能允我。」

「說……」

看來是信了,我看得到你雙手握拳,一副氣憤的模樣。

「自然是,今晚派人把放晴山的桃花全部清除,換做梨花。」

「梨花,離別之花,分開了就不要在想念,好,好,朕成全你~!來人」

「皇上,奴才在。」

「去把放晴山滿山的桃花給朕換掉,全部換成梨花。」

劉公公要走,卻被我攔住了。

「今後要靠公公多多照看皇兄,大恩不言謝,請受淺兒一拜。」

話畢,便跪地磕了一個響頭。嚇了他一跳,還好皇兄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這才跌跌撞撞去辦皇兄吩咐的事情。

「朕去把梁子音請來,多大的代價,朕會讓他醫好你。」

我只是搖頭︰「五哥不必費心了,看我這滿頭黑發,你以為是怎麼來的?一命來換我的華年時間。我瞞著他,瞞著他,您會幫我瞞著他對嗎?」

「對……可是……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五哥抱著我,小時候一樣地抱著我,我靠著他,再不舍得又怎樣,不過是趕不上時間。

「五哥,忘了淺兒吧~就當我還漂泊流浪在外也好,五哥,我不要隆重的葬禮,也不願意入藏皇陵,就把我埋在放晴山腰吧~那里清靜,離天很近,淺兒喜歡……」

「好,朕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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