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又為當初舊時約3

作者 ︰ 簫冰冰

人倒是在寂家住下了,但是寂老夫人的心思似乎並未因為鳳淺兒敢言相勸而改變,他們之間的危機還在。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為他們的感情悲哀,所以之後連續五日里面都不曾有過晴天。鳳淺兒總是來找蘇羽的,她們彼此的心事也只有對方可以了解,所以時長泡茉莉花茶,擺一盤棋,一說就是一下午。

「淺兒真是琴棋書畫樣樣都行了~!這盤棋,又是我輸了……」蘇羽嘆氣飲茶,這麼多年來,淺兒早就練出了沉穩的個性,時不常都在廟里面與自己對弈。那些對付不了皇後太子的情仇都抒發在棋盤上了,所以在她的棋盤上從來沒有輸字。

好在這些話,還是能跟蘇羽說說,對她淺兒始終是不顧及的︰「要是在自己的幸福上,我也能贏就好了。可惜五哥與太子勝負未分,倒是為難了你我,若真是委曲求全,淺兒只是怕辜負了姐姐。」

蘇羽知道,淺兒還在為兩女侍奉一夫的事情不能寬心,又心中記起桑棋,才微微有了些安慰︰「淺兒說的是啊,現在你我各自尋得中意的伴侶不是好事兒嗎?好事必然多磨難,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卻說還是五王爺有心,這麼些天了,陰雨連綿,他親自帶人各處巡查,親自安慰,現在街頭巷尾,不止京城,都對五王爺善行有加口耳相傳。哼~妹妹何必擔心,太子的惡行,盡人皆知,我想到不了冬天,就能名正言順地參加你和寂大哥的婚禮了。」

「是啊~!秋天……」淺兒悄悄地想了又想,她並不是多麼盼著昭告天下,他是她的駙馬,她只願兩個人能夠在一起,不要再被牽扯進這些事情里面去了。她累了,奔波異地,擦身而過,對于他們真正的苦難並非生死,而是別離,「贏盤棋而已,姐姐可是終生有靠,桑棋世事以你為先,如風卻論國家天下,說起來,贏了如意郎君的人是姐姐,非淺兒可比呀~!」

當時的約定卻又回蕩在蘇羽耳邊,她心口有團怒火,雖然是友情壓著,但那時候淺兒承諾放棄如風時候的表情,似乎與現在一模一樣。但她的矛盾是,姐妹間的感情,多年來的照顧,雖然一切蘇羽只是輸,也包括這盤棋。

「鳳姑娘,您的信~」

鳳淺兒從丫頭那里接過信盞,看上去是依依寄來的,上面字跡娟秀,卻有些生澀,和在五哥書院里看見的讀書筆記長得很像。打開來,真是依依來的,說也奇怪,這個盲女對五哥的恩惠何止一點兒,盡心盡力,又誰見過盲女可以寫字這樣齊整,眼楮已經盲了,還要心忙。

「寫些什麼?要不要我去叫寂大哥?」

淺兒擺擺手,又皺起了眉頭︰「想不沾染這些外面的事情都不行,又是一個約定,然而我非去完成不可,若是需要你和桑棋在外面接應一些事情可好?」

「沒有問題~說來便是~!」

「我和如風非進宮一趟不可,但我們沒有因由,只能以身犯險,求皇上賜婚為由。」

「不~這太危險了,弄不好太子不讓你見皇上的話,恐怕是要……你們兩個,絕對不行~!」

蘇羽不僅僅是擔憂淺兒,寂大哥的成分可能會更多,可誰能擋住鳳淺兒已經決定的事情呢~為了母親的仇恨,只能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所以才要你們幫忙,讓桑棋帶著他最好的茶說是皇上私下定的,也曾經約定過親自檢閱,你打點一路阻攔的官員,無比要桑棋上朝覲見,剩下地交給我們~」

說起來容易,听起來危險,蘇羽示意撤了出去。鳳淺兒托人送信給了阿雅,只有凌雲閣的用紙是宮里一模一樣的,其次,曾經聖旨的筆記格式,甚至是聖旨的材質,也只有凌雲閣才有。這次他們必須做到一擊即中,萬無一失,不然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不只是鳳淺兒,她五哥應該也是對此早有部署。

其實做人應該行善積德,當依依書信告訴她這個計劃的時候,她有些不可思議,居然最後要用欺上瞞下的招數。她是極為不滿,不想去做,可不能誤了五哥的計劃。只好硬著頭皮也要把功夫做去了。

寂如風帶著鳳淺兒,快馬前往京城。蘇羽和桑棋也各自去了,寂老夫人沒有去給太子傳訊。她心疼自己的孫子,沒辦法還是最後妥協,又派人修書一封往那天鴻院士處去。既然不能挽回金氏的命運,就只能全力保住寂家。

三天後,鳳朝翎羽二十三年,京城皇宮。鳳淺兒帶著寂如風從宮門外一路三跪九叩,侍衛全都見過鳳淺兒,又听上面的意思說是不許阻攔,各個的硬生生地看著他們叩拜。他們每每眼神交匯,都把台詞爛熟于心。盛夏已經過去,白玉板子跪上去有些涼,四處看著鬧笑話的人也不少,正是早朝的時候,他們一路跪進了臨政殿。

「民女鳳淺兒,草民寂如風,求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在太子還沒有那麼大膽,只是坐在龍座之旁,與皇後娘娘分左右窺視朝中。群臣看過來,都生議論,五王爺更是位居臣首。冷眼看著他們,皇後與太子的臉上有種不屑。

「殿下何人?」

「民女鳳淺兒敢問,殿上又是何人?」

淺兒抬頭詢問,竟然是尷尬了群臣,尤其是皇後娘娘的臉色。當她看見淺兒那張臉,就再也笑不起來了~

「皇妹?」只有太子還鎮定自若,「你不是和親時候走散了,枉死了嗎?如今皇妹真要回朝,何必自在殿下謊稱民女呢?」

「民女今日特來向皇上請罪,還請太子殿下皇後娘娘讓民女見見皇上。」她自己心里慌,可站起來的樣子,公主風範,臨危不懼。

「那自然是罪女,也不能怪你太子哥哥我狠心叫人辦你了~!來人呢~」

鳳淺兒趾高氣昂,她甚至當著群臣的面兒掙月兌出侍衛阻攔︰「民女有罪,但今日既然敢于三拜九叩進皇宮領罰,就一定要皇上親自降罪,況且,我還想要一聲‘父王’……」

說完又跪下了,和寂如風兩人齊齊地說︰「民女(草民)求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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