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又為當初舊時約2

作者 ︰ 簫冰冰

淺兒有些事情他們還不太清楚,她的母妃雖入冷宮罪不至死,卻是皇後娘娘親自帶了毒酒一壺,結束了生命,賬本首頁,白紙紅字寫得清清楚楚,這筆賬也要算在太子的頭上。只要鳳五成功繼位,一切大仇均可報,但若寂家斷不肯幫忙,亦不為這一門親事作數,不就表示了寂家中立,不打算參與王權相爭。

「我是沒事兒的人,蘇小姐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桑棋說得如此坦誠想必是知道的,蘇羽心里的選擇,他無法動搖,「倒是我說,你們兩個甚為可惜,已經黔南萬縣走到了這里,陪五王爺輕易就平了白蓮教。怎生要分開就分開了呢?」

淺兒咬了嘴唇一下,不是夢境,他們的未來還是艱難︰「本來是時期好,白蓮教主自動歸降,我們無功,但這事情大了必定傳的盡人皆知,如風咱們不等了,咱們四個一起去求寂老夫人,蘇羽你說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蘇羽,她自己心里也會有糾葛,但這個決定是四個人的幸福,與未來,為什麼……自己決定……她低著頭,不敢輕易說一句話。心里不斷地比較,不斷地盤算,她自己的身份雖然不及公主,但如果她和寂如風能夠白頭偕老,又有什麼關系。另外一層又想到了,寂如風剛正不阿,一定會得罪太子,她一樣是辜負了父母教導,然而桑棋只是一個商人……

「羽兒,做決定吧,淺兒說听你的,寂大哥也听你的~」

在桑棋堅定的目光里,她笑了,她明白無論什麼決定桑棋都不會阻止,會義無反顧,雖然有些煩人,卻堅持地守護在蘇羽的身邊︰「羽兒又怎麼會不支持你們呢?咱們走吧~現在啟程,悔婚不就是?」

四人一同,說笑著一起下了山。

夕陽西下,不可避免的是夜晚即將來臨。有雲的日子里,黑暗籠罩大地,無論是如何地掙扎都要等待時機。因為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當地平線處展露光芒之時,一切又將迎來光明和美好。天下之大,陽光普照,萬民臨福。五王爺在等,鳳淺兒在等,等到龍飛沖天,等那新鳳還巢的時刻。

太子宮中設宴,燕舞鶯歌,也邀請了皇後娘娘一起與臣子共飲。他們還真不像母子,準確的說,有點狼狽為奸。大擺宴席,籠絡群臣。他竟然坐在皇後娘娘身邊,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宴中已經有人極為不滿,大勝而歸的明重樓即是其中一個。

接著醉酒上前,大聲質問︰「皇後娘娘,嘔不對,應該是皇太後,這麼年輕就已經做到這個位置真是不容易啊~!」

歌舞听了都尷尬地退下,樂師們也識趣地停下了音樂。群臣都站了起來,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因為這醉話,已經是欺君犯上的大罪,但他,明重樓手中還有對抗炎族的重兵,太子也不敢將他怎麼樣~

「誒~豈能對母後無禮?」太子還是一副笑臉相迎,只是皇後的臉色不太好,「來人啊,明大人醉了,還不快抬走~!」

「我說的不對嗎?太子就要是皇上了,皇後娘娘執掌後宮,不也就是皇太後了?」明重樓越發難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太子眼里,早就沒了當今聖上,他專斷獨行,驕奢婬逸,絕非聖君。明重樓一心為國,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太子的目光露出凶色,明重樓卻從那些士兵地阻攔里沖了出來,沖到了太子面前,也許是太過速度,所以打翻了杯中的烈酒也沒有察覺,這酒灑在了太子的前襟。他們離得這麼近,但明重樓做不到刺殺太子,他只是想提醒他~

「明大人越來越過分了,看來我是要去稟告父皇,什麼時候也挫挫你的威風。」語氣里的意思,大概是要降明重樓的官職,更狠則隨便按一個罪過,讓他出局,但他也絕非善類,所以不是太子說欺負就欺負的。

「那也要皇上親口下旨,親筆提書,不是太子殿下,說錯就是錯了~」

朝中的事情一片混亂,寂家也不能獨善其身了,太子竟然已經開始籠絡到地方,金氏不堪與王爺為伍,力挺太子。所以寂家如何混亂,也是剛剛到寂府門口這四個人看見的,推開門,包括管家,包括如風的父母,大大小小的家僕跪了一地。

「爹,娘,這是怎麼了?」

「如風,娘的孩兒,快去勸勸你女乃女乃吧~她不肯支持王爺,要咱們力挺太子繼位呢~」

如風扶起了爹娘,又忙著向他們介紹淺兒︰「這是鳳淺兒,您們將來的兒媳婦……這兩個都是如風的好朋友。」

「見過伯父伯母。」其余三人也知道家事不好攙和,但招呼總不能不打。

「你們好,管家,先帶他們兩個去客房歇息,女乃女乃的事兒,我來勸。」

寂如風牽著鳳淺兒的手不放,寂夫人卻攔住了他們兩個︰「鳳姑娘是不是也先去休息呢~」

「那淺兒就……」淺兒的話還未說完,寂如風已將寂夫人的手撥開,堅定地帶著她在眾人的目光里面進了祠堂。祖先在上的地方,連淺兒也有些害怕本來就對她身份不滿的老夫人一點扯上金氏血統的榮耀,她,還會不會答應淺兒與寂如風的婚事,正如她承諾過的那樣。淺兒,並沒抱太大的希望。

「女乃女乃~」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祖母嗎?帶她來見祖宗們了呀?她哥哥現在和太子水火不容,你是不想要命了吧?」老夫人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起碼現在皇上已經昏聵的事情還沒外人知道,如風恐怕也沒告訴過她,「如果還是寂家的子孫就馬上讓這個罪女離開這兒~!」

他把淺兒拉在身後,保護著她,她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很大的安全感︰「我不會送走淺兒的,也請女乃女乃履行約定。尚未入秋,她與我兩情相悅,自該結為夫妻。女乃女乃說話,可要算話?」

金氏寂老夫人甚為為難,看著他,語氣卻依舊十分和藹︰「如風啊~兩位美人在懷不好嗎?為什麼偏要擇一而終呢?」

「如歡不是最好的例子嗎?爹不疼娘不愛,沒有一個下人給他好臉色看,我不要將來我害了淺兒或者是蘇羽,尤其蘇羽卻是是個好姑娘,值得去尋一份更好的屬于她的幸福,而不是在我這里委曲求全~!」

空氣間彌漫著尷尬,寂如風和老夫人僵持不下,鳳淺兒從袖子里面掏出了觀音百簽,從如風的身後出來,行了大禮︰「既然是在祖先面前,能讓淺兒說幾句嗎?」

「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老嫗倒是想听听,你怎麼讓事情兩全其美,你怎麼能還我金氏傳人,從炎族把她帶回來~!你可以嗎?你辦的到嗎?」

鳳淺兒听出話外音,立刻反駁︰「太子替老夫人去辦的~!金姑娘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而五哥,只要五哥繼位,這些都是能辦的到的。現在看天意,如果我抽下簽,我就甘願自動放棄寂如風,您覺得呢,老夫人~!」

原來老夫人還在為金氏和親的事情耿耿于懷,她只好虔誠跪拜,閉眼求簽。還好求出來的是中平——劉備招親,婚姻成就。大概真的是天意,他們彼此吸了一口冷氣,平靜了一下心情,才開始為她自己辯護︰「愛來得時候,誰會在乎對方是誰?您評定我的身份不適合如風,我親哥哥依舊是不看好這一門婚事。但萬物始終逃不去一個緣字,經歷生死,鴛鴦織就欲雙飛的感覺,我相信寂老夫人一定也感覺過。」

寂靜,她話落以後,便沒人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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