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靈思難念選何人5

作者 ︰ 簫冰冰

眼淚,女人的眼淚是最大的殺傷武器,連女人本身也招架不住。尤其是蘇羽的楚楚可憐,讓錢多多充滿了罪惡感。她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她見過了太多的孤兒在廟中祈求,家庭背景復雜的只有這樣一個。窮孩子有窮孩子的活法,但作為富家千金,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隱秘的傷痕才是最疼痛的。

一想到這兒,多多不免腦中浮現出自己母親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了情緒,鄭重其事地對蘇羽說︰「還記得那天求簽嗎?上天賜予你們的緣分,不是任何人都能改變的,寂公子縱然有所誤會有所迷失,只是一時間的事情,相信上天一定會給你們在一起的機會。你需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在家等著寂家地提親,我錢多多保證最晚也不過了今冬~!」

她的眼神堅定不移,才微微安了心,踏實躺下睡了。女人需要的是承諾,但男人會為了這個承諾徹夜未眠。

寂如風房里,蕭若軒一直陪著,他們不像歐陽盈嘉每天定點吃飯定點睡覺,他們喜歡把酒言歡,偷偷干些院士夫子不讓干的事情。此時卻為失眠而苦惱,又沒有美酒相伴,一人對著一鐘安神茶在眼前。

「寂如風,從實招來~!一個月來就是沉浸在美人之間了?」

「喝還是不喝?」

「不喝~!平常不想就寢都是喝酒,灌個爛醉……怎麼知道這里連酒都沒有,你見過誰促膝長談的時候喝安神茶的?」蕭若軒愛生氣,全天鴻院都知道,寂如風是唯一能為他解氣的人,因為他們的愛好相同,喜歡下棋,而且棋逢對手。「好了,如風,你有事情要跟我說對嗎?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們兩個自己應該選哪個好?」

寂如風點點頭,知己者,若軒也~!他混亂,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婚姻並不能自己做主,他只是希望不要有遺憾,更不要耽誤別人的大好青春,他需要一些建議,來抉擇,或者說來清晰自己內心的想法。

「知我莫若你,但卻不知對誰是真心。一下子覺得自己變混賬了~!那些優秀並出類拔萃的事情完全與我無關。」

誰能懂得他內心的掙扎呢?樓外明月照丹心,孤影涼茶難為情。寂如風從來風輕雲淡幽默風趣,也有幽然愁悶時。蕭若軒的氣,一看見他一臉的不安,撲哧笑了出聲,得來寂如風鄙視的神情才轉而嚴肅起來︰「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事名望對你們家族來說是重中之重~!說不定哪一天皇上高興,賜婚哪個公主給你,你如果做了駙馬,還想享受齊人之福嗎?開玩笑……」

蕭若軒說的對,寂如風的背後還有整個家族,他家里的當鋪是朝廷御筆親題的牌匾金當鋪。寂如風的祖母是金氏王族支系,所以一切的利益都會壓在他這個長孫身上。無論他要選誰,都要祖母同意,才可以娶回家去。

注目遠方,黑漆漆的天空,今天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寂如風的無眠非常無趣~!他掙扎,思考,希望從遠方的朝陽升起的一刻能給與他啟迪。但他錯了大錯特錯,莫不說這件事情本就應該自己思考清楚,再有楓家樓的客房都只能看到夕陽,太陽又怎麼會從西邊升起來呢?

「沒睡啊?」

「恩。」

兩個人坐回桌子上,相互一笑,寂如風的房間只有一張床,如果有人醉倒了,床一定是若軒睡,寒窗幾年他們的習慣還都保留著。

「不好了不好~……了~」小二推門進來看到兩個人正在說話,有些尷尬,閉了嘴站在那里等著訓話。

蕭若軒凝重了神情,問道︰「如何如此慌張?細細說來~!」

「是這樣,早起小二我負責去各位的房間送水,結果到了歐陽公子房里,卻見到四處混亂,床鋪是冷的,好像昨晚就不在了,所以特地過來問問公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誰知,歐陽公子也不在這兒~!」

听聞有此,兩人相視,然後拿起武器,急匆匆往歐陽房趕。其實歐陽房間就在不遠轉角邊上那一間,一進門就看見窗戶大開,屋里的東西翻的亂七八糟,似乎有人要尋找什麼東西一樣。寂如風上前仔細查看,歐陽盈嘉似乎走的很急,所以沒有帶武器,還是根本就是被人挾持也未可知~!

卻在床下發現了一塊兒白色的手帕,上面繡著一朵金絲牡丹,看起來甚為珍貴的樣子。可是……他有疑惑,歐陽素來不好歡愉,房間里都是干干淨淨整整潔潔,如何會有女人的東西。拿在手里轉身要問,誰知東西卻被蕭若軒奪了過去。

「看來白蓮教對你也沒有什麼威脅,繼續消受美人恩吧~!蕭某告辭~!」

說著就拿了手帕,大搖大擺地回房間去了。每次他這樣的不可一世,寂如風都恨不得追上去問個清楚,但自從被天鴻院內聘了以後,他做事情總是神神秘秘不問因由。

蘇羽和錢多多從房中梳洗出來,循著聲音過來看,相互看看也沒好意思問。三個人默默下樓準備騎馬,回余杭城。一路上不再有說有笑,反而是三個人同時進入了思緒狀態,在各自的小世界里面惆悵。

不知不覺,已經日上三竿,他們才回到余杭城外。就此三人便要分道揚鑣了~

「寂大哥~羽兒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總會有機會的,我會常來放晴山上上香,求個平安。」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仍然不願意從錢多多的身上移開,「送你們到這兒,我也要走了,回趟書院再往王爺那邊,可能有些日子回不來了~!你們自己多保重啊~!」

「寂公子,保重。」

說畢,三個人向不同的方向奔馳而去。錢多多更是一路上山,在桃林停留了很久,晚春的氣候似乎非常不適合這些盛芳將凋的桃花,每一朵都像馬上就要被融化一樣。地上的積水還是可以映出多多的臉,帶著點兒痴迷,帶著點兒憂傷。

對著自己輕輕低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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