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歸途

作者 ︰ 玄所喬

楊崢見孫小米一拐彎就不見了,捏了捏褲兜里的手機,終于還是往前走去。可沒走幾步,他才發現出站口在自己的相反方向,于是扭轉頭來,平行著列車走著,然後扭頭看向車廂內——孫小米正走在他的斜前方。就這樣,他保持著步頻,在後面看著孫小米,直到她走到車廂中部,走到自己的臥鋪。她消失了,也許是坐下了。這時,楊崢拿出了手機,好似在等待著什麼。可形勢並不允許他多停留,他只得跟著稀疏的幾個人走向地下通道。然而,就在穿過其中時,頭頂上就隆隆響起——那是火車駛過的聲音。

「她走了!」楊崢想著,手里的手機亮了一下,「孫小米」!他迅速地查看了起來,上面只寫了兩個字︰「走了!」楊崢見了,笑了笑,握著手機大步向前走去。

隨著前方出口越來越近,火車越行越遠,聲音漸漸地減弱消失了,就這樣,回到了安靜的楊崢回復道︰「Have_a_nice_travel._We_will_miss_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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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孫小米保證過會順利出站的楊崢果真是跟著乘客,順利地混出了車站。出站那刻,他真想給孫小米炫耀一下自己的能耐,可是握著的手機始終沒有亮起來過。也就在他壓制那份虛榮的時候,童曉蓓打來了電話,雖遲疑著,但終于也還是接了——

「听說你現在在火車站?」電話那頭溫柔的聲音卻毫不客氣。

「怎麼說?」

「幫我買張車票唄!」

「好的!」楊崢順口答應著,听著電話里頭傳來的信息,諸如車次,終點站之類的,並快步趕向了售票廳。

掛斷電話,楊崢看到閃閃的短信,是孫小米的︰「I‘ll_miss_you_too!」只回了這個的她,讓楊崢的腦子里的弦瞬間繃得緊緊的。面對孫小米,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猜得更深入些,于是在他回道︰「低調!低調!」之後就忙著童曉蓓的事情去了,而孫小米那邊也再沒來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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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童曉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難得空蕩的左半邊讓她有一種得意感——孫小米的離開對她來說如釋負重。特別是能如此順利地請求道楊崢替自己辦事,她更是成就感十足。

可沒過多久,她就接到楊崢打來的電話,說︰「買票得要你身份證!」童曉蓓听著,還沒反應過來,楊崢就直截了當地說︰「我幫不了你!」童曉蓓之前的沾沾自喜終于在耳邊切斷了楊崢的聲音後而變成了一灘難泥。

「怎麼這麼直接!」童曉蓓始終沒能明白楊崢怎麼能這麼「豪爽」地就掛斷了電話。

教室這頭就開始給童曉蓓出主意了——

「你和楊崢是一個地方的啊?」「老鄉麼!」

「那用他的學生證也能為你打折呀!」

「哦,我看看!」「可是他的學生證在桌上呢。」

......

童曉蓓听著,感覺頭都快大了,在極力壓制住情緒後,保持盡量平和的語氣說︰「買票要的是身份證!」

「身份證?」周澤憲叫了起來,在楊崢桌上看了看,說︰「他桌上也沒有身份證呢。」

「對!上次取卡拿走了......」秦睿坐在最後一排,看著前面楊崢空空的位置,以及隔了那張桌,站起來扭動腰肢的周澤憲。

對童曉蓓而言,她本以為自己點明身份證的那句話可以讓人停止刺激她因請求失敗受到的挫敗,可是沒想到他們更抖漏了許多可以刺激到自己的料——楊崢取卡事件她只經歷了一半,就像孫小米的回家事件她也只知道一半一樣,現在听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將殘缺的情景都補充了完整,這樣,楊孫二人便從不同的角度都給了她難受的沖擊。

可當下,她卻不得不面帶微笑,強裝著很耐心也很感興趣地听著,但心里卻在咆哮著「SHUT_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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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乘上了回學校的車,空蕩蕩的車廂就如近一小時前與孫小米一同踏上的校車一樣,要有不同的,那就是之前他與孫小米坐的位置現在也被一男一女坐著。于是,他只好晃到別的地方坐了下來。

在一個單人的位置坐定,他掏出手機看看,其中仍沒有任何消息。于是他只好決定主動些,寫著「到家有人接嗎?」發給了孫小米。仿佛一秒也沒有間斷過一樣,他受到了回信︰「有!」

楊崢看著這麼簡短的回答,笑了,望著窗外往後退去的隔離帶,以及拐彎是引起的眼前的旋轉,他終于能夠理解孫小米眩暈的感覺了,便又回到︰「回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我會去接你!」

想著孫小米一定也會如剛才那般迅捷地回復自己,所以他沒抱任何期望——他肯定孫小米是不會拒絕自己的。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手機仍舊保持著它原有的安靜。「這小鬼!」楊崢決心放下自己的自傲,以一顆平靜的心看著車窗外,手握手機卻也不打算再看了,盡量讓自己不去感受太多。

震動!傳遍全身!楊崢沒想到自己也會為這精神抖擻起來。微微一笑,那時他瞬間就拾回了自己的傲氣,心想︰小丫頭,不回短信,還來電話,看樣子還沒開始漫游!

正當他看向手機時,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是他笑容消失速度之快,幾乎是沒有過度的,兀地就沒了。

「她又要做什麼!」楊崢不耐煩地想著,還是很有禮貌地接起了童曉蓓的電話,說︰「什麼事?」

「那個票,真的買不成了?」听這口氣,她失望中帶著一點小小的心機,這是楊崢所反感的。于是他非常直接地回答了她說︰「對!」

「能不能用你的身份證幫我買呢?」童曉蓓咨詢道。

楊崢看著校車拐進了教職工住宿區,笑了起來,說︰「應該不行的,實名買票嘛,你又不叫楊崢!再說了,我也沒把身份證帶身上啊。」

「可是」童曉蓓遲疑了一下,說︰「听他們說,也沒見在桌上呢。」

「什麼?」楊崢听到這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那時只希望車一下子就飛到終點站,他得狂奔回去,看看究竟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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