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續篇 首章 雙瞳之妖,魔嬰降世

作者 ︰ 當木

「陌,陌!我帶你去找冬寧也,他可以治好你!」一個碧衫的男子揚著一頭黑發,急急的撲入房內。黑色的眼眸已經凝成兩個濃黑的珍珠,十指緊緊的突抓,直向著床上所躺的女子!她滿面的慘白,綠發已經完全的浸濕,汗水直滲到邊上的巾上,泌了一層淡淡的綠紅之色。更像是血一般的!她的眼大張,口也是大張,急促的喘息著,身體已經高高拱起。巨大的月復部尤自不停的動著,似是有東西要鑽出來一般的拱著!

「陌!陌!」那男子嚇得急聲喊著,伸手想去撫她的額頭。

「盟,我,我不行……」她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嗷’的一聲慘叫,那聲音是從她口中發出來的,但,但並不是她在叫!不是她!因為,在她在口中,竟然伸出一個血淋淋的頭來!

「啊!」他低呼出聲,雙眼圓睜,血絲密布在眼內!頭,竟然有一個頭!自她的口中,在慢慢的伸著!

與此同時,她的肚子在慢慢的縮小,一點點的萎縮了下去,而那個頭,正一點點的伸出來,除了頭,又慢伸出兩只手來,拖拽著血絲,滲滿了那女子滿臉!她的嘴正在被撕裂,慢慢的開裂,更多的血涌了出來!那血淋淋的頭顱越來越大,從有如孩童巴掌大小,變成一個成年人的手掌般大!它向著他轉過頭去,眼中竟交替著雙瞳,不停的移轉,向著他,微微的張了張口。竟然有聲音傳了出來,細小的,卻有如裂帛一般的︰「爹∼!」

清晨,第一縷晨光透映進來,細細的鳥鳴召示著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樹葉上凝著露珠,顫抖著細小的微光,太陽才剛剛升起,依舊是紅彤彤的臉龐,還沒泛出那灼熱的光!林蔭道上,兩個人漸行漸近,是一男一女!都是一身翠色,女子挽著雲鬢,一臉的嬌俏模樣,短裙浮起翩翩,如同一只綠蝶!男子一身儒衫,長發披在身後,眼中帶著笑意,如同她剛講了一個很動人的故事,他依舊在回味!

「也不知道那其盟今天怎麼樣了!最近他也累壞了!」女子輕輕說著︰「雲凱,你一向與他不錯。還是勸勸他,想開些的好!」

「雲汀,我勸了好多次了,唉!難不成,要他親手殺了陌嗎?」雲凱微嘆︰「這麼天天看陌如此痛苦,我瞧著也難受呢!」

「昨天听說他找著冬寧也了!號山行法,他們也來了!」雲汀默了下,低聲說︰「別咱們撞個空門,他們都去了!」

「所以雲葉讓咱們一早來,陪著過去。也搭個幫手嘛!」雲凱說著,腳底下不由的快的幾步︰「別晚了!」

兩人正說著,不知覺已經近了。隱在樹叢間,有處小院,靜靜的幾間房子,開了畝田。但是,此時的情景,卻令兩人都瞠怔了起來!面前的,還是那小院,但是,周圍已經完全的變了!這一大片地,竟然都枯了!外頭還是蔭蔭綠樹,而這里,全是焦炭一般的!黑色的,如同被大火燎燒過一般!但屋卻是好好的,完全沒有燒灼的痕跡!田已經荒了,土地已經全黑,寸草不生!

「這!」雲汀盯著這一大片黑,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顧著發呆!雲凱幾步便搶了過去,隱隱覺查到血的味道!他很快的掩住口鼻,撫著袖向屋里沖去!只一時間,雲汀突然听到一聲驚呼。她想都不及想,掌心之中已經蘊起綠氣,向著屋里直掠而去!一進去,只見雲凱呆呆的站在堂室,而里面的情景,令她有一種頭皮被揭開的感覺!

地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線,黑紅色的,自床一直延到門口!而床上躺著的,是一截枯枝!對,只有一截枯枝!那上面還覆著殘破的衣衫,細枝上還套著鐲子,可以知道,那枯枝,曾經是他們的同伴!床邊,有一些細細的黑炭末,那是燒焚後的殘余,還保留著鳥的痕跡!只是他們一進去,裹帶著一陣風,一下子,全散了,彌在屋子之中,旋起一道小小的黑色煙塵。然後,便無影無蹤了!

「那其盟,**了?那為什麼,屋子沒有跟著燒起來?」雲凱喃喃的,沒有人知道答案,他問出來,也是白問。只是忍不住那心中的驚疑,月兌口而出了而已!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雲汀也忍不住問了一個無人知道的問題。他們都不會縱木為听,當然不知道樹語花言,或者連周圍的樹,也無法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因為,它們已經完全的死掉了!全部,燒成了焦炭!

「得回去告訴大王,這,這里……!」雲凱一時間竟覺得有種毛骨悚然之感。突然,一聲輕響,所站的地板,竟然飄了起來!不,是整個院子,所有的門柱,房梁,窗稜,床榻,所有所有的一切,在他們站著的同時,化成了飛灰!黑色的灰塵,紛紛揚揚,剛剛那鮮明的顏色,結實的木樁,在瞬間,化灰了!

影西歪在門邊,懶洋洋的半眯著眼楮。今天又是一個大毒日頭,晃得人頭昏腦漲!她倚在那里,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懶懶的嘆息著︰「夏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完啊!熱死人了!」

「那你還站在那?」淺櫻微嗔著走過來,伸手去拉她︰「回屋吧!」

「那其盟怎麼還不來,不是說要來找我們的麼?都這些天了!」影西還探出頭不時的張望著。

「你等他作什麼,他愛來不來!」淺櫻低聲說著︰「你這般等在這,他也不來!」

「淺櫻,你不嫁人真是可惜了!天生的管家婆!」影西調侃她,看她歪梳的小團髻,依舊是一臉可愛的女圭女圭樣。

「我才不嫁人呢!」淺櫻一把攬過她的腰,只有在冬寧也不在的時候,她才敢這般的張狂︰「我就跟著你!」

「能跟我一輩子嗎?」影西笑著,被她弄的癢癢的。

「就跟你一輩子!」她也笑起來︰「在這世上,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

「啊!」影西夸張的低叫起來,一推她的臉︰「你少來,我可沒有龍陽之好!」

「什麼意思?」淺櫻看著她一臉戲笑的表情,不明白她說的話。跟了她這些年頭,總是蹦出她听不懂的話來!

「說你喜歡女人!」影西慘叫著,推開她粘過來的身體︰「我要快把你嫁掉,不能讓你再發展下去了!」

「喜歡你不行嗎?我就喜歡你!」淺櫻不管不顧的撲過來,雙臂索性化了藤,直接把她繞了個結實!

「沒人記得我的名字,連我母親也不記得!沒人跟我玩,因為我是法力低微的小妖怪!」她閉上眼楮,輕輕的說︰「沒人在意我!只有你,你為了我還去找大王,你自己連法力都沒有了還去找他!你記得我的名字,還特地跑來找我玩!沒人願意為我這麼做!在這世上,除了你,沒人願意了!」

「淺櫻!」影西微怔,不由的去撫她的發︰「有的,你會找到的。總有一天,會踫到一個,他會為了你,不惜一切的赴湯蹈火!」

「我不相信!妖怪都只相信力量,不相信其它!」淺櫻微抿了下唇角︰「你和其他的妖怪不一樣,你好奇怪啊!」

「哪里怪?跟你一樣,沒多個眼楮鼻子出來!」影西彈她的腦門,笑著︰「快放開我拉!你想勒死我麼!」

「呵呵,你就是好奇怪!」淺櫻收了藤,看著她︰「那其盟是你的仇家啊,你卻天天在這里等他!只見過他一次,就這麼關心他!你不奇怪嗎?」

「誰說他是我的仇家,他哥哥是自己死的拉!」影西攬過她往屋里走︰「你是沒見到,那天,他樣子很憔悴!他妻子,孩子沒生出來,死在肚子里,死胎也弄不出來,弄的他妻子不死不活的!真可憐!」影西唉聲嘆氣著︰「我以前都覺得,妖怪都很利害,千變萬化,無所不能的!現在想想,跟人也沒什麼不一樣!唉!」

「這世上,大部份的妖怪都比較弱的!」淺櫻低語︰「咱們冬寧,算是項強的了!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去征戰的!」

「那當然了,人也一樣,又不是個個是戰士!都打仗,吃什麼喝什麼?」影西笑著︰「不過還是你們好啊,木妖都是涼血的,不怕熱啊!我,好熱啊!」她搭拉出舌頭來,學小狗相,逗樂了淺櫻!

「那還站著!進去吧!」淺櫻笑著︰「一會,公子爺回來了,你就涼快拉!」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那其盟啊!」影西回頭看不甘休的看著。

「還不是為了你!要我說,找什麼找,愛來不來!」淺櫻低聲哼著,將她扯進屋里︰「一個兩個都不給錢,白讓折騰呢!」

「哈哈,淺櫻,你市儈了!」影西笑起來。

「那怎麼著?現在又不是在宮里,總得吃飯吧!上回幫他們抓地腐獸,才給那麼一點點錢!好歹也是個大鎮子呢,就給了點糧食就打發了,小氣的要命啊。我就不信沒個富戶了!」她眉眼一翻說著︰「我看吶,要沒大王總來接濟,修房子錢都沒了呢!」

「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錢,但這麼下去的確也不是辦法!天長日久的,總得有開銷!」影西想了想︰「要不這麼著,下回瞧見衣著華麗的,就開個價怎麼樣!」

「這才對嘛!咱是積德納福,那也不能喝西北風啊!到時那其盟真來了,怎麼著也得管他要這個數!」淺櫻張開五指,沖著影西︰「我听說他在東國,可是當大官的!」

「他?不好吧,他那麼慘!」影西一听,有些猶豫。

「到時沒飯吃,慘的是我們!要不我們棄了屋子,到林子里獵去!」淺櫻一捅她的腰眼,弄得她一個哆嗦︰「你瞧誰都慘,不活拉!」

「知道了!管家婆!」影西狠狠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得手之後就急急的往屋里奔︰「你看我不找個男人來收拾你!」

「哎喲!」淺櫻哀叫著追進去,急撲向那道光影︰「你手勁見長啊!」她叫著,蘊起一團小小的碧影,笑著就裹向她去!影西,你真的很奇怪,有時會讓人懷疑,你是異世的精靈!跑來這里惑蠱妖怪的心!你總是可以讓人看到,力量之外的東西,會感覺到生存的無限樂趣!會覺得,生命如此的長久,也是一種快樂的事!快樂,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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