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進駐西海的首要(1)思清細致的思量

作者 ︰ 當木

「龍璃!」思清在他的懷中低聲的抱怨著︰「你勒的太緊了,這樣我睡不著!」她奮力從他的懷中探出頭來︰「松一點好不好?」

「不好!」他微笑著,眼閉著的他一臉安適︰「那樣你會跑掉!」

「這里是松林島,四面都是海,我往哪跑?」思清哭笑不得的說著︰「別說我是旱鴨子了,就算是游泳健將也跑不掉!」

「不管,誰讓你把我丟在這里一個月!」他的笑意更是深濃,唯有這樣懷抱著她,才會覺得真實︰「我要睡了!」

「我總得花點時間說服我的家人,畢竟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荒誕了!再說,那個世界也發生了我沒有想到的事情!」她突然想起思揚,那個有如家人般親近的朋友,她回去的時候,所面對的,竟然是與她永訣!她遭受的創擊不亞于流落在這個世界,她根本沒有想過,思揚會這樣與她別離!就在她與影西離開人類世界的時候,思揚,她竟然用這樣方式別離!她不僅沒有想到,根本就要被擊倒!一想到這里,她整個人都從心里悲涼起來,生命的存在,究竟是有何意義?她的淚水忍不住翻涌起來,思揚不該是這樣短命,若月曾經幫她看過,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她都不會是如此的短命!除非,除非是因她的緣故!一定是這樣,因她的緣故,改變了思揚的命運,讓思揚與她今生的緣份,就此而止!

她的淚水蘊在他的胸膛之上,讓他敏感的查覺到了那種濡濕的溫涼,讓他的心,不由的驚跳︰「怎麼了?為什麼哭了?」原本糾纏著她的腰間的手抬起來,去她的淚珠,連聲音都變得低啞起來︰「為什麼突然哭起來?」

「我害了一個朋友,她死了。在我離開的同時,她死掉了!」思清的淚涌個不休,她抬眼看著龍璃︰「我知道是我的緣故,因為我,她死了!」

「怎麼要這樣想?注定的,跟你沒關系!」龍璃一疊連聲的說著︰「上天對人類都是眷顧的,生命在這一世逝去,會在下一世重來,如果有緣份,她一定會來找你的!你們總是會相見!」他抱著她︰「不許哭!」

「連若月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們要怎麼相見?是我欠了她,以為是為她好,幫助她,卻害了她!」思清深深的啜泣,壓抑著的眼淚卻因內心的痛楚而涌得更多。當時為了齊暄,思揚看不到往生店,是她非要若月去幫她,是她的錯!她甚至在那個時代流連,為了貪看思揚前世的俊美而讓對方看到了自己……她的心猛的震痛了起來,思揚的前世看到了自己!是了,在那一剎,他們是目光相對的!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忍不住抬眼看龍璃!他說過的,從小時起,他有一個朦朧的夢境,有一雙淚眼,一直留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老天!她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她盯著龍璃眼底的痕跡,那如同有淚劃過眼底的痕跡讓她的心砰砰亂跳起來!

「怎麼了?」他看著她大睜的眼眸,她這樣盯著他看,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熱切起來︰「為什麼這樣看我?」

「沒,沒什麼!」她慌亂的收回眼光,是她亂想的,一定是太想念朋友所以生出這樣胡亂的想法!思揚一定在某個世界經歷著全新的人生,絕對不會跑到這個紛亂的世界里,絕對不會的!

「你一有這樣的眼神,我就會覺得很不踏實!」龍璃嘆息著︰「不許再胡思亂想!」他吻上她的眉心,想吻開她緊鎖的眉頭,吻去她的愁,吻掉自己心中的寂寞!

「你不能再離開我了!」龍璃抱緊她,更緊的抱著她︰「再也不能離開了!」

「偶而回家可以嗎?就當探親行不行?」思清被他勒得又有些喘不過氣來︰「松開一點拉!」

「可以,要跟你一起去!」他應著︰「不要亂動,不然我……」他低語著,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喂,龍璃……」思清的思緒被這家伙的手一下子打亂了開來,她掙扎著去抓他的手︰「你先听我說……」

「說什麼?」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嘴唇在尋找她的。他身體的火焰又被她溫潤滑軟的身軀燎撥起來,他的眼媚惑的灼燒著,在透過窗紗的淡淡暈光之中,爍爍發著亮︰「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說。」

「明早要回瓊台吧!」她低叫著︰「要換船,我休息不好,明天會吐死的!」她丟出殺手 來︰「我現在已經發暈了!」

「你!」他無可奈何的盯著她,這招的確對他有效︰「你這個家伙,真要被你氣死了!你就是會折磨我!」他壓抑著自己的**,看著她︰「那現在睡覺吧!」她說的沒錯,明天早上,他們要回去,還有朝會等著他們︰「明天你要參加朝會的,現在睡吧!」

「嗯?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參加朝會?」思清不解的問著︰「就算當了西國的王後,也要議政不成?」

「在西國,王後是僅次于大王的第二大長老!你將會成為西海八十島的長老,當然要參加!」一想到這個他就來氣,那幫該死的家伙們︰「西海的長老制,是以國君為首,依次分封的制度!王後按制將擁有八十個島!」

「你是怎麼幫我爭取到這些的?他們現在已經叫我殿下了,你怎麼做到的?」思清好奇起來︰「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吧,告訴我,我明天也好有個準備!」

「你還說!說好二十天回來,你偏是回來晚了!三天之前就是立後大典,你人不在,他們偏就不肯延期!故意要我成為眾人的笑話!」龍璃隱忍著說著︰「沒有王後在場,卻偏是要封後,哼!那幫家伙的臉,我現在看了都想吐!」

「龍璃!」思清不由的怔仲住了,立後大典,成了龍璃的獨角戲!她不能想像他是怎麼樣完成的這一切,她呆呆的看他︰「對,對不起……」

「已經過去了,他們巴不得你再不回來!」龍璃撫著她的頰︰「說起分封,就更是讓人憤怒!因為他們不敢得罪冬寧,有冬寧的慶賀文卷,他們才會答應我立你為後!但是,他們分交出來的各島,皆是荒島,偏島,廢島,無人之島!而且根本無人肯上去做島主,更無人肯分出百姓移居而上,我強行指派,他們就推三阻四……」一說到這里,他的眼都凝立了起來︰「一群混蛋!」

「原來是這樣!」思清略略的沉吟︰「他們是不願意曲居在人類之下,根本就是看不起人類!」

「以前平江為後,八十島皆為各長老所獻,皆是富庶之地!平江之父,原本就是三十三島的長老,親黨眾多,他們同氣連枝,就算將自己的良島進奉,平江也會遵從他們的意願!平江根本不理島務,事情皆交由父輩親信處理。島權依舊是握在他們手中!現在換了你,他們當然不會出讓權柄,更以人類為籍口,將一些荒廢之地推給你!你治理不善,便會以此為由,將你徹底推出朝門之外!根本無人去任島主的荒島,沒有任何人的荒島,要如何治理?」龍璃抱緊她︰「明日朝會,一定不能與他們甘休!」

「沒用的,龍璃!西國第一注重身份,第二注重力量!身份是你給我的,而力量,卻無法給我!」思清低語︰「他們肯曲從讓你立我為後,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如果我無力服眾,再怎麼爭取富庶之地,也是無用!」

「我有辦法!讓他們不得不服!」思清抬眼看他︰「荒島不怕,只要有人願意去拓荒,也可能變廢為用!關鍵在于人!他們尊重強勢之力,固守舊法,他們不肯信服人類的管理,因為人類軟弱,甚至力量比不過秋執尋常的百姓,這點我明白!既然人類不行,妖怪總是可以吧!」

「什麼?」他一怔,看著她︰「你,你是說……」

「忘了嗎?我身體里有一個強大的靈魂!而且,她可是真正的妖怪!」思清輕笑出聲︰「妖怪都崇拜力量,那麼,就以力量,讓他們心服口服!」

「不行∼!」龍璃急急的說︰「她怎麼可能會幫你?讓她出來,她怎麼甘心再回去?你不能這樣冒險∼!你不能剛一回來,就做這樣的事讓我擔心!」

「放心吧,龍璃!她會幫我的,因為她在借用我的身體!」思清認真的說︰「明天你帶我參加朝會,不用開口,一切自有我來應對!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思清!」他勒緊她︰「你不能把身體交給妖怪,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妖怪!」

「龍璃,我會幫你成為真正的西海之王!因為我了解你的內心,你若是想要在西海推行新法,就首先要讓這樣長老們對你臣服!力量並非萬能,但是,有些時候,就必須要用力量來解決!這正是我沒有的,光有一個尊貴的身份還不夠,我需要他們的服從!而這些,只有女楨能幫我辦到!」思清盯著他︰「你心里是知道的,對吧∼!」

「我知道,我都明白,但是……」龍璃喃喃的低語,看著她清亮的眼眸︰「但是,我不能把你交給女楨!」

「你沒有把我交給女楨,我們只是要信她一次!」思清說著︰「她如果真的會亂來,我有辦法可以制約她。她的體魂雖然強大,但是悟覺之魂卻輸給我,因為這是我的身體,與這身體契合度最高的,始終是我!主動權在我手里,她一定會幫我!」她閉上眼楮︰「明天朝堂之上,你就看好戲吧!」

外庭的雲華宮,巍然而立,長長的俑道,高聳的階梯,此時都鋪就紅毯,宮燈高懸。因為今日是王後歸國之日,一派肅然風光!兩側依次立著麒麟,井路雙殿。正前碧瑤殿內,井然有序,各路長老,齊聚于此!三日之前是立後大典,各路長老齊聚京師,就分派島嶼問題與大王相商,此事一畢,大家便將各回封土。只有少數朝官在此議事,孤霜一早就率眾迎在瓊台宮外五十里,列隊相迎。各部長老皆是一臉索然,礙著面子陪侍在道路兩側!

龍璃的車駕緩緩自港口慢行而來,鼓樂聲起,呼聲一片!思清又是吐個七葷八素,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坐船實在是太痛苦了,她估計一輩子也沒辦法適應吧!一想到以後的日子,思清從心底就感覺到毛毛的,光是坐船一項就把她打敗了!

「不管怎麼樣,面子上總是讓你過的去的!」思清听著外面的喧囂,不由的低語著︰「這歡迎的陣仗著實不小!」

「哼,陽奉陰違!」龍璃輕輕的扶著她的頭,關切著看她︰「不如今天回宮先休息吧!你看起來很不好!」

「不用,一會就好!這種事,還是早解決的好!」思清搖頭︰「再說,我要是避宮不出,他們又會說我擺臭架子!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他們說三道四比較好!」

車駕一路停在瓊台宮的大門前,孤霜率眾人下拜奉迎︰「恭迎大王和王後回宮!!」連說三遍,才有侍者將車簾揭開,龍璃一手扶著思清,一手示意孤霜起身︰「孤霜大人起來吧!」他的眼微微略揚,一臉禮節般的笑意。

「大王是要先休息,還是先升殿?」孤霜躬著身隨著龍璃的身側偏後

,眼角斜看著思清。她著碧藍絲質長袍,立領敞飛袖,袖籠綴金色魚紋,衣擺綴長,四襟飛散至足果,里面露出水藍色裙擺,邊襟皆裹著花邊,洋洋灑灑隨風而動。她長發盤成墜魚彎髻,發上繞魚形金飾,面上按秋執王庭上妝,額上輕點綴金色水跡。她眼光略散,氣息浮游不定,腳下輕飄,面色蒼白,毫無法力的人類,甚至比一般的人類還要弱,真不知道大王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思清已經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孤霜是秋執最德高望重的長老,一直固守舊法,若想讓人臣服,首先就得先把他搞定!不然,這塊絆腳大石,實在是前進的最大阻礙!

「升殿吧!大家已經候待了三日,既然人已經齊了。不如今天就商定了事!」龍璃淡淡的說著,從大家看思清的眼光已經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請大王升殿!」孤霜微微低首說著。區區一個人類,憑什麼做西海的長老,能得到大王的寵愛已經足夠,乖乖呆在後宮就罷了。想出來對他們吆五喝六,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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