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新生的禍患(5)影西,冬寧也的溫暖之源

作者 ︰ 當木

「女楨的氣息!」若月剛一進鎮,便隱隱有這樣的感覺。讓他的腳步,一下子加快了起來!

「在哪里?」龍璃急問著,她變成妖怪了?他的心里又急卻又是略松起來,還好她變成妖怪了,不然的話,在這里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但是,她又變成妖怪了……讓他的心,又開始揪結起來。

冬寧也的眼卻冷冽了起來,在這個妖怪的世界,他無法在茫茫人海之中去感知女楨。同樣的,也無法再清晰的去辨晰影西的氣息,因為這里,四散著各方妖怪的氣息,紛雜得混在一起。思清體內的女楨,如果氣息如此深重的讓若月這里就可以感知,一定是已經成了妖怪的形態,那麼跟她在一起的影西,豈不是非常的危險?!一想到這些,他渾身都更疼痛了起來,那種撕裂不休的疼痛,讓他身體里暴虐的氣息泛濫了起來,讓他有種要撕裂他人的**!

若月感覺到那股氣息,若有似無,但卻無法清晰的感覺到方向。至少可以確定,她來過這里!

「不知道,只是感覺到氣息,卻不能確定!」若月低聲說著︰「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慢慢打听……」

「慢慢打听?!」也一把揪住若月的衣襟,雙眼微泛著紅色︰「我叫你來,不是听這個的!」

若月錯開他的眼神︰「現在街上已經沒人了,難道要打著問嗎?我們這樣來,不正是不想驚動任何官方的人嗎?」

龍璃分開兩人,忍耐著說︰「好了,听若月的好了!」他的頭上系了一方絹絲,自腦後打了一個長長的節,將耳朵隱藏了起來,長長的絹帶半隱著他濃長的金發,他環視著四周︰「前面就有一家客棧,等天亮再說吧!不要在這里吵!」

「莫思清成了妖怪,她是沒什麼危險了!但影西呢?!莫思清身體里的是個什麼東西,你我最清楚!」也咬著牙,瞪著若月,一字一句的說著︰「你現在給我一家一家的找,不然,之前的交易盡數做罷!」

「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就給我冷靜下來!」若月也沉下聲來,他的眼中映著碧氣︰「你再這樣發瘋,我看等不到找到影西,你自己已經先完蛋了!」

「你!」也狠狠的盯著他,手指間的寒氣已經泛著藍光。他凝怔了半晌,猛然甩開手,徑直向著前方客棧走去。

他們剛走了幾步,忽然也與龍璃身形同時動了起來,但是也更快一些,兩人同時向著街角的陰影之處伸出手去,也的手腕微翻,然後一個人就被他直勒了出來!

若月淡淡的揚著眉,懶懶的說著︰「你離我們太近了,小子!」雖然這世界里都是妖怪,但是,不懷好意的妖氣還是會顯現出來,特別是,刻意著壓抑著自己的氣息的人!

「她們在哪?」冬寧也終于找到發泄的對象,手一加力,對方已經嗆出血來。他大睜著眼,雙手亂抓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掐死他,直接問他的魂嗎?」龍璃苦笑著,雙臂環著胸,低聲說著。

也略松了下手,他就軟軟的癱倒了下去,跌在地上。一臉的驚恐瞪著這三個人卻說不出話來!他這般受驚的表情令也的耐心再一次消磨殆盡,他轉動了一下手指,指節就咯支著變得奇長起來,他盯著對方的眼,重復著︰「在哪?」他問著,手指一下子摁在他的肩臂之上,深深的陷落進去。讓他忍不住低嗚出聲,悶悶的哀鳴出來!

若月盯著他,他的胸口有傷,血的味道淺淺的蘊了出來。他一伸手,將他胸前的衣衫扯了開來,那正中心,一簇細細的紅點,密密的綴在膚上。他的瞳不由的收縮了起來︰「她們在哪?」連他也低語出聲。

他的手不由的曲節了起來,向著客棧微微的動了動,他的唇輕動了一下,卻是發不出整音的低喃著。

三人對看了一眼,龍璃與若月同時向著客棧而去!冬寧也眼眸輕動,眼倏然發了紅,他連反抗的動作都沒來及做出,低呼了一聲,人就軟倒了下去!龍璃看也沒看,若月卻微微皺了下眉,卻沒有出聲,也收回手,指尖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沾染上!

三人很快的掠向客棧,在暗夜之中閃出三道光影!也貼近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有影西的血的味道,雖然非常非常淡,但還是讓他的胸口有微裂的感覺,有黑黑的氣氳了出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停留,遠遠的落下他們的身形。然後,然後他的胸腔猛的震痛了起來,他看到了,影西!她穿著灰色的粗袍,用布帶隨意的勒著自己的發,歪倒在空落落的店堂里。伏在桌上,她的頸上,有著深深的指印,一處泛著紅,一處泛著青!他的瞳心縮成一個小小的紅點,身體的黑色霧狀團結在他的四周,他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她是活著的,他知道,貼近她,就感覺到她的氣息的流動,但是,他還是無法抑止的顫抖了起來,在觸上她的頰的一瞬間!他一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讓她的頭,貼靠著他。她溫暖的身軀,奇跡般的令他平靜安寧了起來,他彎下腰,輕輕的抱起她。動作輕柔的仿佛像是怕驚擾了她的美夢!她的身一歪,貼身的一個東西掉了出來,直掉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

「思清!」龍璃緊緊的追過來,滿懷著滿心的激動與欣喜。但是,他跑到門口卻只看到影西,看到冬寧也抱著的影西,他正看到自影西懷中跌出來的東西。是頸環,思清所戴的,雙魚環。

「思清呢!」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直撲過去,手就去抓影西的手臂。冬寧也很快的伸肘格開他的手︰「她昏倒了,現在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他依舊看著懷中的影西,好像除了她,這世上再沒半個人影!

「小二呢?店主呢?人都死哪去了?」龍璃一下失了控般的低吼出聲,他拾起地上的金鉓。早上,這是思清自己挑選的,她愛它的別致精細,兩條魚交錯著曲回著身軀,眼楮是細小的藍色寶石,她拿著它對著陽光,還嘆息著這里手工藝的精美,她很少這樣精致的打扮著自己。因為影西要來,讓她雀躍起來,才會這樣特別的挑選著鉓物!但是現在,頸環還在,人卻無影無蹤!

若月倚著門邊,他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般。她不在,一進這里他就知道她不在,如果還在的話,那氣息不會如此的淡。

「大,大爺……」顫顫驚驚的小二抖著身從後堂跑了出來,低著頭,聲音都是抖得象被凍了兩三天!

「兩,兩個姑娘吵架,小,小的,不敢勸!」小二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這三個人的氣太凌盛,讓他本能的想跑,但卻腿軟的動都動不了!

「她去哪了!」龍璃盯著手中的金環,沉著聲說︰「去哪了?」若月適時的進來按住他的肩,他已經感覺到了,龍璃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若月看著小二,盡量將聲音放的低緩︰「她們在吵什麼?你可听清了?」

「小,小的不敢多听……只是,綠發的姑娘要走,這,這位不讓!!」小二吞著口水,平靜了一下心緒,卻依舊是結結巴巴的說著。

「然後呢?」若月的眼深沉了下來。這邊,冬寧也已經抱著影西向樓上而去︰「給我找個空房!」他的聲音淡淡的飄下來,這家伙,一找到影西,就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了。

「樓上左手第二間,這姑娘事先訂好的!」這句話,小二倒是應的爽利,但他剛一回頭看到其余的兩人,又是猛然的一抖,吞著口水結巴起來︰「然,然後,綠發的姑娘就走了!往,往南……」話音未落,兩人均是搶了出去,一下子閃出了門口。

往南去了麼?冬寧也推開房門的一剎想著。他看著懷中的影西,將她更緊的抱了抱︰「還好找到你了,要不然,現在的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他輕輕的嘆息。

「思清,別走!」懷中的影西忽然動了動,手指本能般的捉著他的衣襟,低低的呢喃著。他深深的看著她,醒了麼?氣息還是很弱,但是,居然就這樣也醒了過來。是心中一直有所牽掛的緣故嗎?他將她一直放在床上,她的手不肯松,他貼著她倚在床邊,怎麼也沒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思清,別走!」影西忽然張開了眼,一下子,她看到了冬寧也的眼楮!她眨著眼,不敢相信般的看著他,忽然伸手去模他的臉︰「是我發昏了嗎?還是在做夢啊!」她輕嘆息著呢喃,他伸手握著她的手指︰「是我!」他啞聲說著︰「是我,影西!」

「也,真的是你啊!」影西感覺著他的寒涼,看著他凝深的眼眸,忍不住鼻頭一陣發酸。她竭忍著淚水,一把繞過他的頸︰「真的是你啊!」

「是我!」他重新將她抱起來,輕輕的重復著︰「真的是我!」

她緊貼著他,她知道他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他來的是這樣的快,快的讓她,以為還是在做夢一樣!她又哭又笑的抱緊他︰「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笨蛋!」他低低的嗔著︰「真的要把你拴起來才行,我已經快受不了了!」他勒緊她,貪婪般的汲取著她的暖。

影西閉著眼,卻依舊無法抑制住眼淚,她真的是笨蛋,總是要搞到他這樣的擔心!她感覺到他格外的寒冷,似是要凍結般的冷。他一定又受苦了,他一定又在忍受著身體的煎熬!她貼著他,將她的溫暖給他︰「對不起!」她低低的說著︰「我以後都听你的話,再也不任性了!」

「真的嗎?」他淡淡的揚著唇,眼亮晶晶的閃著︰「那,我們回家吧!」

「回家!」影西喃喃的重復的,忽然猛的從他懷中抬起頭來︰「不行,思清,思清她跑掉了!」她正說著,忽然看到他戲謔的眼神,這才醒悟過來。她怔怔的低語著︰「下,下次,下次听你的話!」她偷眼看他,看到他依舊這樣瞅著自己,再也忍不住的伸手去捂他的眼︰「都說下次了!」

她無賴的樣子讓他都忍不住要笑,他握住她的手︰「知道了,下次的下次的下次!」冬寧也玩味著低語,渾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來,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最好!

影西漲紅著臉,顧左右而言他的胡亂說著︰「也穿這樣淡青色的衣服也很好看!」她揚著眉,開始拍馬屁︰「真的很好看,顯得人都很溫和呢!」

「胡說!」他依舊淡淡的,眼卻笑彎彎起來,雖然只是淡淡的,卻讓影西眉開眼笑起來。他永遠不會開懷大笑的,但只要這樣淡淡的笑,都會融化所有的冰雪,讓他的面容,愈加的絕美起來!

他沒辦法抵擋她這樣的笑容,他輕攬著她應︰「先睡吧,醒了我帶你去找她!她往南去了!若月跟龍璃已經去追了!」

「我不要睡了!」她又開始唱反調︰「我們現在就去吧!」

「你的氣息很弱,打過架吧!」他好脾氣的哄她︰「反正有龍璃去追,很快會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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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去吧!」她央求著,眼珠轉一轉,忽然說︰「她雖然變成妖怪,但還是幫了我!要不是她,我就被帶到夏拓去了!」

「果真是夏拓啊!」他的眼凝冷了起來,他撫著她的頸︰「這傷,也是夏拓的人弄的吧!」

「對啊,他掐我脖子!」影西在這煽風點火︰「他們還說,要把你引去收拾掉!讓冬寧換個大王!還狠狠的揍了思清,害她身體里的妖怪跑出來了!」

「夏拓……」冬寧也低聲說著,我不動你,你卻先來招惹我,嫌命長嗎?他輕撫著她的頸,忽然說︰「另一道呢,你身上還有血味,莫思清弄的吧!她差點勒死你!」

「沒有!」影西急急的說著︰「她只是不讓我追她,她還給我金環,讓我去雇車!她根本沒有要殺我的意思呢!」影西挽著他的手臂︰「現在去吧,是她救了我呢,若不是她,我真的完了!」

「好,好!」他被她弄的白旗高舉,他微蹙著眉︰「你的氣很弱,我想讓你睡覺!」

「那你背我!」她笑著,忽然又去捂他的眼︰「不許把我弄睡著!你背我去,我就在你背上睡!」

他握著她的手指︰「又擋著我的眼楮,我又沒說要把你弄睡著!你不看我的眼,不就不會中招了嗎?」

「不能不看!」影西老老實實的說︰「總是忍不住想看,怎麼辦?」

「笨蛋!」他低語著,卻是動容,影西,這世間唯有她可以做到。只要有她,他就不寂寞!他背起她,剛要動身,忽然又問著︰「你吃飯了麼?」影西略怔了一下,眼底泛著潮,他會為她牽掛這樣的小事,食魂的他,吃飯只是應景的他,卻為她想著這些事情!

「吃了!」影西雙臂蕩在他肩的兩側︰「用金鐲子換包子吃了!」她忍著淚,玩笑著說著︰「思清很不會過日子,也不估個價就直接給了賣包子的了呢!還是我手快,多拿了幾個!」她突然說不下去般的環繞著他的頸︰「也,下一次,我們一起吃包子吧!」

一起!他微笑起來,將她托高一點。他側過臉來,微微的貼蹭著她的頰︰「好,一起!」他重復著,然後,大步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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