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思清的漫漫歸鄉之路(5)雙蠍出動,龍璃危險

作者 ︰ 當木

思清躺在龍璃的膝上,臉色蒼白,渾身綿軟。她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樣子,讓龍璃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在慢慢的擴大。兩天了,他們已經呆在這里整整兩天了,他終是飲了她的血,就在昨天晚上!她的血給了他力量,讓他的鱗轉功依舊可以維持,在無水的情況之下。但是,她的血卻讓他痛苦,甜美的人類之血,流淌進他的喉嚨的時候,他卻品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苦澀滋味!第一次,開始痛恨自己起來。為什麼會有如此薄弱的地方,讓敵人可以輕易的攻陷。為什麼不能思慮的再周詳,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人類都無法保護,甚至需要讓她來保護自己?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她的臉頰,那蒼白的顏色令他痛苦。他不知道要等到何時?那該死的流火與濁溪究竟要把他困到什麼時候?到了今天晚上,他身體如果再度發作的話,那麼她也許就會死在自己的手里。用她的命,換得他一日的苟且!他要受不了了,這種無盡的等待讓他快要崩潰,未可知的恐懼令他狂亂。讓他的指尖,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放心,我沒事!只是精神狀態有些萎迷而已!」她感覺到他的輕顫,她損了血,但估計量不會太多。因為他好像沒有吸多少就放開她了,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一時的頭暈目眩是跟她原本的身體狀況有關。一路上坐船對她而言實在不是什麼舒服的旅行。她抬眼看他,他的身體可以長出刀劍,實在讓她驚異不已,他告訴她,這是他所修練的鱗轉的功的緣故。所謂鱗轉,就是全身的鱗片可以瞬化成各種形態,可以變得堅硬如石,也可以突變成各異的兵刃,當鱗轉達至高級別的時候,全身每一處細小的皮膚,都是最鋒銳的武器!看他削竹,簡直飛花落葉般的輕松。只揮手之間,竹葉飛落間,所有的竹干皆如她所說一般變成同樣的尖銳形狀。根本就像是一條生產線下線的產品一般,整齊得讓她大張著嘴半天合不攏!

但願這從電視上看來的陷井會有些用,但願他們可以熬到那未知的敵人出現為止。思清是這樣想著的,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勉強著要撐起身子來。

「不要亂動!」他伸手扶她,她安慰的話只會讓他的心更加苦悶。鬼據他們為什麼還不來尋他?難道說,被南林那幫混蛋用什麼方法拖住了不成?

「沒有關系,躺著太悶了!」思清笑笑︰「聊會吧,閑坐著很無趣呢!」她靠著他,他略長的眼尾若是這樣凝著,帶著愁思,那眼下的淚痕般的印跡就會變得十分的清晰,讓她沒來由的覺得有一點點的悲傷。他的眼神,如水般的溫柔,微笑的樣子,美得讓她迷惑。難道這個世界的男子,都擁有著令人著迷的容貌,好比若月,或者冬寧也,還有他。都讓人不知覺得想貼近。

「龍璃,你想成為強大的國君吧!」思清看著簾外密布的竹,迷蒙的煙霧如若幻境,讓她的心,也細細密密的沉澱著。這樣的景致,如果再沏上一壺濃郁芬芳的桂花茶,簡直是人間極品吶!一時之間,她幾乎快要忘卻自己所處的環境了。

「現在還說這些?」龍璃側臉看著她,兩人就這樣倚靠著車轅坐在地上,紛散的竹葉密密的鋪了一地,散發著清新的香味。車里實在是太悶了,她是這樣說的,她一直是被關在狹小的空間,不能盡情去看這個世界。在眠月軒的時候,每每看到她寂寞嘆息的眼神,他甚至會想拉著她的手,飛奔到一個只有他們的地方!而現在,他心中所想的成了現實,卻是這樣的情景,他與她,真的到了一個只有他們的地方,卻是與死神比肩!命運,總是這樣的捉弄著這世間的生物!

「在我們人類的世界,在我的那個國家,足足有五千年的歷史!」思清微笑著︰「這數千年的漫長的歲月,記載著進步與發展的經驗,記錄著成功與失敗的真實。有很多很多帝王,有些英明,有些昏潰,有些開創了前所未有的盛世與霸權,而有些,斷送了大好的江山!我想,如果你能從中汲取經驗,或者,你會成為真正的西海之王!」

他略是驚異的看她,她的國家,經歷了五千年嗎?那麼的漫長,甚至比這個妖怪的世界還要漫長的多,那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

「你的西國,一直是長老制吧,各個長老管理各島,然後像中央納奉!」思清輕輕的說︰「這種管理制度很落後呢,你手中的權力,看似至高無上,其實還不是要看他人的臉色!」

他眼中的驚異更是深了,有時他會在眠月軒處理一些國事,她听到的,也不過是洛瑤與他的幾句對話而已。她卻將他心中一直所慮的,看在眼底!

「先說明,聊天而已,我當時也不是故意要听你們說話的!」思清看出他的驚異,忙說著︰「只不過有時听你說什麼這個長老又來拉,那個長老又怎麼怎麼樣的。」

他輕笑起來,一直以來,他並不在意她會听到什麼。不僅因為她是人類,是他眼中最弱勢的那一群,更重要的是。他從來,也沒想過在她面前保留什麼。

「這種制度在我那個國家,很早很早以前用過。比如西周時期或者更早,那我那里,叫做分封諸侯,像是無數個小國一樣,簇擁著周天子。這種制度的弊端就是,會引至他們的強權的野心,延續下去會形成群雄割據的局面。而所謂的天子,最終會變成傀儡!」思清的話讓他的心震動,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卻無力改變這個局面,在他身邊的人太少。了解他的人太少太少!一個人的他,寂寞的守在宮廷,除了洛瑤和自己的妹妹。甚至無法再去相信他人,而就算是洛瑤或者龍茵,也無法了解他的心。他看著她,眼中是泛著光彩的,那是一種找到知音的光彩,不僅僅是心靈上的羈絆。而是,在這妖怪的世界,他終是找到了一顆明珠。可以讀懂的心意,讓他不再孤單!

他握著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他想把她一輩子留在身邊,永遠也不放她遠離,因為只有她,才能貼近他的心靈!

思清剛想再說話,忽然龍璃輕輕的吁了一聲︰「來了!」她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見龍璃猛得躍了出去!他的身形又高又飄的迎在空中,更快的,思清听到「當」的一聲脆響,像是器物相撞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車後,思清根本不敢回頭去看車子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剛才龍璃動的太快,她甚至連心情都沒有調整過來!但是,在她的手邊,龍璃在躍起的一瞬間,放了一把鱗刀!那是他的皮膚所形成的匕首,閃著青白的光!

「哦?怪不得還能跳起來!原來,有個人類在這里!」流火站在高高的竹枝之上,隨著枝的顫抖上下動著。他短胖的身軀此時團成一個球般,脖頸都快收進肩窩的深處,小小的眼楮盯著站在車頂之上的龍璃︰「秋執大王,就算是有人類的血,鱗轉功也只能用三成吧!」

他的聲音低而略啞,听得思清心驚膽戰。她就勢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現在除了裝死,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只希望他當自己死了,不要去在意這具尸體!

龍璃的左臂背在身後,但他已經感覺有血滲了出來。剛才雖然擋下了他的刺,卻還是被他看穿了,自己的鱗轉功,已經無法發揮最大的功效!

「流火,身為南林的右大臣。卻來伏擊西國的國君,看來夏拓,一定給你不少好處吧!」龍璃微微笑著,內心卻急如焚火,思清躺在車下面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跳起來的時候太突然把她弄傷了。既然流火在這里現身,那濁溪一定在不遠處,這會出來,擺明了是要活捉他的。但是,若是讓他看到了思清……龍璃不敢多想下去。

流火微揚眉,低低的笑出聲來︰「既然大王料中了,我也無需隱瞞!不如,與我們兄弟去夏拓如何?」

龍璃眼尾輕揚︰「你試試吧!」說著,他雙袖鼓風而起,身形猛得掠沖向前,雙臂一揮,無數細密如雨的鱗刺裹卷著血腥的氣息向著流火而去!

「萬花成雨!」流火身形一蜷,身後忽然冒出一根巨大的蠍尾︰「大王,這時用萬花成雨,不怕肉痛嗎?」他咭咭的笑著,尾一伸出,自身後分成扇狀,一連九支,忽拉拉如屏風般戳在他的身前!

思清臉貼著地,听著竹枝響動,風涌葉喧,听著一片叮當之聲。听著二人在林上飛掠所發出的嘩嘩的聲音。他們離的太遠,車轅上就系著他們所布的陷井的機關,但是,位置不對。二人在空中,怎麼也沒辦法將那個什麼流火弄進來的。看來龍璃說的沒錯,陷井對妖怪無效,他們一氣縱提,怎麼會被這小小的陷井困住?現在只希望那個妖怪打不過龍璃才好,思清想著,不由的將臉側了一側,嘴總是貼著地,土都進去了。但是,她這一側,卻差點叫出聲來!

在她眼向著的方向,在龍璃與流火打斗的背後,思清分明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林中!他倚著竹,悠閑自得的看著她,正好與她目光相對!他那一雙細小的眼楮,閃掠過一絲笑意,看到她看他,他竟咧著嘴,那舌頭,不,那還能算是舌頭嗎?竟是長長的卷到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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