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思清即將出征,歸家的戰途

作者 ︰ 當木

思清看著他的眼,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傷口處撫弄。他的眼中,有著妖怪的本能,在看到她的血時所涌出的渴望。但是,思清並不覺得恐懼,甚至連一絲不安的情緒也沒有。因為,與這妖的本能交織在一起的,還有著讓思清覺得安心的柔情!

她不知道他這眼神由何而生,他們原本就是陌生的處在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點,只是偶然,偶然而已!思清想,他幫助她一定是懷有目的的,也許是因為若月,也許是其它的。所以,他才會去幫助她。但是,盡管如此,他在每一次救她的時候所表現出的關心和認真都會讓思清迷茫。那一剎,甚至就讓思清覺得,他那種全力以赴的保護,就像,他們是休戚相關的一樣,而她,是他最重要的人物!

他的眼楮,深不見底,讓人難以捉模。但思清卻覺得,在他那深若潭水的眼底,總是帶著讓她眷戀難舍的成分。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他們已經認識彼此一般!

「看什麼?」他看著她的眼一直盯在他的臉上,不由的問著。不知道為什麼,要是被她這樣一直看,他總是有種局促的感覺,天知道他怎麼會這樣。只是覺得,她越是樣看他,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就越是要流泄出來。

「你剛才不是問我,是不是真的想離開嗎?」思清翻身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你想到有人幫我了嗎?」

「唔,我想到一個!」剛才被平江一擾,差點忘記了。龍璃撫著下巴︰「這個人你也見過,他之前來過西國。在你半睡半醒之間,你還差點被他的手下帶走吃掉!你記得吧!」

她當然記得,冬寧也,還有那個搖著她的肩一直吼著自己是影西的女孩!她怎麼會忘記?那個女孩,她真的是影西嗎?換了身體的影西?在這個世界里活著,以另一種人生的方式?真的是她嗎?

她有多麼的想見到她,但是,她又怎麼能讓龍璃知道!若是來自異世界的人類竟然會認識她,無非是昭告天下,她就是那個女楨吧!這個世界的妖怪,本就是會女楨不顧一切的爭戰!雖然影西跟著冬寧也,一樣也難逃靈魂被分離的命運。但是至少,冬寧也會等待她到壽盡的時候。至少,她還可以完成這一世的命運!所以她又怎麼能,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不記得了!」思清低垂下頭,低聲的說著。

「什麼?」他看著她,不相信的說著︰「怎麼會?連我與洛瑤的名字,這樣細小的事情都記得。那樣的場景,你怎麼會忘記?」

思清不敢看他探究的眼神,自顧自的說著︰「你也說了,那時我是半睡半醒嘛!既然是這樣,忘記一些事有什麼好奇怪的?」

「算了!」龍璃微微的笑,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她擺明了不打算把人類的世界的事情告訴他。

「那個人是冬寧也,他從春播那里學會了穿越各個空間的法術!可以確切找到時空的交匯之點並拉開它們!」龍璃說著︰「秋執與冬寧是盟友,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真的?那還等什麼?」思清點頭,眼楮放光。就等他自己這樣說,或許看在若月的份的上會幫她,或者看在龍璃的份上。總之,應該是會幫她!然後,她就要遠離這里,什麼妖怪啊戰爭啊不關她的事,還有若月!她的手慢慢的握緊了,要說,她在這個世界還有留戀的話,就是影西了吧,她真想帶影西遠遠的逃離這里,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但是她沒這個本事,就連現在,她自己的命,都沒有攥在自己的手中!

「現在不行!」龍璃輕輕的說︰「我與北國的盟約之上,是我要留在這里幫他們攔阻住夏拓。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在與東國交戰,這個時候,我只有完成盟書之上的立項才有可能分享戰果!如果現在我離開西國而跑到北面去,只會讓人誤會我想趁亂削減他們!」

北國與東國之戰,思清想起若月與冬寧也。這兩個男人,如今徹底變成敵人了嗎?妖國之間的戰爭,要持續很久很久吧!思清有些發怔的想著,若月,他現在怎麼樣了?她的思緒又是沒來由的想到了若月,被她狠狠的甩了開來,與你無關了,怎樣都與你無關了!他把你丟在這里,不管你的死活,你為什麼還要為她來牽掛?「那是什麼時候?」思清急切了起來,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等戰爭結束嗎?那要等多久,要是你們打個幾百年?我不是老死在這里了?更重要的是,你要是出征了,或者離開這里幾天,我不是要被外面的妖怪生吞活剝了?」思清不管不顧的扯著他的衣袖︰「你說過要幫我的,我現在只能靠你了,講點義氣行不行?」

「只能靠我了!」龍璃回眼看著她,看著她急迫慌張的眼。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

「是啊,只你靠你了!」思清重復著。現在她在那些妖怪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塊行走的肉,若月之前跟她說過的妖怪的世界,以前只是像听傳奇故事一般。離她遙遠而又不真實,而現在,當她確實的的站在這里的時候,除了抱緊身子發抖,她都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龍璃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溫柔而又美好。他的眼尾上揚著,眼底的痕跡都變得淡得幾乎看不見了。唇是那樣的一個美麗的弧度,她這句話,給他注入了全新的力量般。讓他覺得,這種存在感是如此的厚重!

「跟我出征吧!」龍璃這樣說著。看著她大張的眼以及合不攏的嘴巴,他的笑意更是深濃了起來。

「一起出征吧!」龍璃重復著︰「然後,我帶你去北國!」

「開什麼玩笑?」思清看著他,感覺背線上有一滴汗珠滾落了下去,涼得她一個瑟縮。人類的戰爭她都沒有經歷過,更何況這個妖怪之間的戰火!她現在還記得幫助含雨時的情景,那個「揚州十日」!戰爭,全部都是一樣!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到處是都是死亡的氣息和**的味道!妖怪世界的戰爭,只能更加殘酷,更加慘烈。因為他們所擁有人類沒有的,更為強悍的力量!

「我很快要去親自督軍!不過,也許並不會開戰!」龍璃說︰「只要夏拓不出手幫助春播的話,我並不需要參戰!以我猜想,現在的夏拓,為了保存實力和平息內戰。也許並不會幫助昔日的同盟!你只要呆在我的身邊,就會安全!」

他低垂著眼,忽然輕笑起來︰「冬寧與春播的戰爭,如果失掉了夏拓這個同盟的話。幾需要持續幾日而已!」他看著她︰「冬寧這樣,也算替你報了仇了!」

思清渾身都震動了一下!他們之間的實力,真的懸殊至此嗎?冬寧也會怎麼樣對待若月?殺掉他嗎?佔領他的祖國,奴隸著春播的人民,將僅存的人類一掃而空。讓人類,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滅絕?她怔怔的呆在那里,額上泌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手指尖都變得寒冷起來,若月,若月!她的心糾痛起來,痛得糾結成一團,像是被人緊緊的握在手心之中,讓她的全身,都痙攣起來!

他嚇了一跳,她顫抖痛苦的模樣讓他手足無措起來。他幾乎是立即開始後悔自己所說的話。他一把抱住她,壓住她顫抖不安的身體︰「放松,放松下來!」他低低的說著︰「沒事的,沒事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輕而緩慢,像是歌聲一般的灌進她的耳膜,似流動的清泉般讓她奇跡般的平靜下來。

龍璃看著她的發,此時發根已經微微的發綠了。在他意志的安撫之下,正漸漸的恢復著黑色。她,一定跟春播有著莫大關系!

她慢慢的靜了下來,在听到他的聲音之後,被催眠般的安靜了下來。雖然指尖還在抖,但身體並不緊崩如弓了。她靜靜的依偎著他,貓一般的乖巧。讓他,不由得陷入到這種溫柔的依靠之中,舍不得,放開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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