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四國相聚(2)歡宴

作者 ︰ 當木

通過蜿蜒的俑道,分開錯落有致的植被,便可看到北苑的正門。月亮門的石牌之上,以西國文字所書寫的琴雪閣三個大字高懸于上。兩邊侍立著數十婢女及小廝,分列于花道兩側。

洛瑤將他們引至于此,便躬身告退。冬寧也一行人則順著月亮門踏入琴雪閣正宮之內,而冬寧也所帶來的親隨手下即把守門口,在此期間,這秋執中的琴雪閣,則成為冬寧之地!

影西環視著四周,一踏入門口,入眼即是一個偌大的湖泊。這秋執的宮內一個特別的景致就是湖泊很多,外內庭相隔著,一個非常大的繡湖,而內庭之中各個苑落,也是如島般以水相隔,中間通拱橋相連。而這苑內,一入大門,未見別的建築,倒是先有一個湖在這里。碧波蕩漾,湖上飄著各色的蓮花,有的雪白,有的鮮紅,有的絳紫,也是別有風韻。湖心正中有座小島,島上立有三層塔閣,重檐飛角,最頂上的欄上系著白色的織綿紗幔。這個算是這里最高的建築了。

隨著侍女沿著湖畔而行,隱隱看到在樹間有著不同格式布局的院落,小徑林立,半掩半現。有的隱在水畔柳叢間,有的錯落在湖側橋拱之中,有的立于山石,風格特異。

影西一時有些看呆,這里正的有一如一個宮內之宮,別有洞天,一應設施,非常齊全。難怪龍茵會說,那些其他兩國的來者,都從未踏出來一步!

「哎,你要住哪里?」冬寧淨拍著她的肩,一邊看著這四周一邊說︰「這西國還真是」他輕嘆著。

「隨便了!」影西無所謂的隨手指著湖畔那一處說︰「就這里好了,比較近!」

「那我住你邊上!∼」冬寧淨眨著眼,指著旁邊略高處的山石之間的一處說︰「這樣無聊的時候還能找你來玩!」

「你還會無聊?」影西笑著,進來這里,整個人輕松了。雖然還有秋執的一些侍者之類的在。但畢竟,大部份都是自己人了呢!

「也哥哥,你住哪?」冬寧淨看著向更深處走的冬寧也,低聲叫著。

「你們兩個快點跟上!」冬寧也的聲音遠遠的丟過來︰「那兩個地方是給無涯的手下住的!」

「什麼?」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呆若木雞。

身後跟著的龍部若素無涯忙躬身道︰「兩位大人,為了安全,這里距門口很近,視線相對也較開闊。所以,我會在這兩處及塔閣之上派手下」她藍色的發如同湖水般輕輕的飛揚︰「所以,如果兩位大人想在此居住的話,怕會打擾到大人的休息!」

「知道了!∼」冬寧淨一臉無奈的轉過身,招呼著影西︰「走拉,咱兩還真會選地方呢!人家要把這里當兵營呢!」

「哦!」影西尷尬的跟上,也是,哪有一進大門就要找住的地方的。

兩人跟著冬寧也穿過兩重拱門,這里又是一個湖泊!但是卻小了很多,像是一個大的池塘!湖心有一個小亭,邊上是一座小小的假山,有精致的小瀑布在嘩嘩的輕唱著。而這里,才是真正琴雪閣的後庭居所之處。

這里的建築,同前院一般,風格特異,但皆有游廊相連倚。就連最高處建于山頂的庭院,也是全部相連接。每隔一段,便有小小的穿堂相邊接,有的接出台面,直迎于水邊。可以垂釣,觀景,這里花草繁茂,特別是湖面之上,全是碧綠的蓮葉,鋪滿了整個水面,有蓮花參雜其中,嬌艷可愛,蓮葉這下,偶而可見游走的紅色魚群,搖頭擺尾的追逐嬉戲。

「在這里選吧∼!」冬寧也定住腳步,斜看著兩人。

影西一看冬寧也這種冷淡的眼神,沒來由的一股氣竄了上來!有什麼了不起,好像在門口挑住所給他丟了多大的人一樣。一天到晚都是擺一張臭臉,好像欠他八百吊一樣!

「那就這里!」影西不客氣的指著中庭最大的庭院說。這里的房屋坐北朝南,建築明顯比其他的恢宏壯大。一看就是主院,影西偏就指在那里,眼楮挑釁的也同樣斜揚著他。

「嗯,那我就旁邊好了!」冬寧也絲毫不以為意,見她選擇完畢,徑直就向邊側略高一點的院落之中走去。

「哎,哎!」影西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一臉平靜的向上走去,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的背影!不是吧,連衣帶都講究身份的家伙,怎麼會輕易讓出主院給她?

「怎麼?」冬寧也停下腳步,臉微側,依舊用眼角的余光看她。

「你真住那?」她忍不住問著。

「嗯!」他轉過頭,繼續向前走他的路︰「休息一會吧,晚上有宴會!」

「那我住另一邊!」冬寧淨說著向湖畔的另一邊而去。

影西看著兩人一左一右的離開,呆怔在那里!不是國君嗎?不是講究身份嗎?干嘛都不跟她搶這里?真沒勁!

瓊台外庭麒麟大殿,此時燈火通明!蓮花水晶八角宮燈,此時三十二盞將殿內映得有如白晝!白壁之上,綴滿五彩的水晶及貝母鋪就的五色圖畫!光潔的石地之上,織綿有如紅色的紅焰一般,一直鋪至宮外!一徑八根矮柱之上,雕龍繪鳳,上面平托八粒巨大的明珠!殿的正中,拾階之上,有金色寶石大座,左右兩邊,各設有一個略小一點的側座。

大座下方,按東,南,北的方位各設高座于此,長短桌凳若干。侍者魚貫而入,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各地的美食,奇珍,美酒,絡繹不絕!大殿正中,設一圓形的旋轉舞台,華絲美絹,有一行十二個舞姬在這偌大的舞台之上翩然起舞!舞台緩緩而轉,隨著樂曲搖曳生光!大殿一角,有樂隊執曲,一時間,彩燈流轉,仙樂飄飄!一番天上人間的華美景致!

「數十年來,四國終可放下嫌隙,再相歡聚!實在是小王的榮興!」龍璃于座上站起,舉起手中的金樽,向著其他三位國君。今日他一身藍色光綿長袍,以金線暗縫魚龍圖案,立領敞袖。映襯得他整個人風采翩翩,氣宇宣昂!

「不敢!」台下眾人同樣舉杯而立,笑臉相對。共飲杯中之酒!「這次要不冬寧老弟來的晚,我們可以多多歡聚幾日!」夏拓風夕一臉的笑意,揚著聲說。他一頭黑色長發,此時披散在身後!身材高而修長,面若冠玉,若論起來,也絕是一位美男子。但是,偏偏在他臉上,有一道自左眼始,于唇右側而止的傷疤,不但深,更是扭曲!這道如此深刻的疤痕映在他的俊臉之上,讓他顯得格外的詭異!特別是他似笑非笑之時的,疤痕于臉頰之上聳動,更是毛骨悚然!

「那我自罰三杯!」冬寧也淡淡的笑著,完全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根本就是最會做這樣的表情!他執著玉壺,干脆的連飲了三杯,隨即略笑一笑回座。

在這暄音四起的大殿之內,各位又是坐的如此之遠。樂聲,鼓聲,舞聲,歌聲,杯盞聲,交談聲,卻是如此清楚的傳入影西的耳。每一個人的容貌,又都是如此的映入她的眼!她不止一次的感覺到,幾乎每一個人的眼神,都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將她細細打量!但是,每一個人話題,又都是小心冀冀的避開有關女楨!或者是冬寧也離開的事情。誰都想知道,卻都不肯首先提及!這等微妙的氣氛,連影西都覺得怪異難定!

到是冬寧也,一直淡定自如。一臉的平靜無波,仿佛前來參加的,不過是好友的婚禮而已。與其他三國,似無特別交談,只是偶而說些無關痛癢的閑話。也是,女楨在他手上,急的當然是他人。而並非是自己。

音樂聲停,一曲即終。一直于龍璃身邊的洛瑤剛想走出來,他受了龍璃的指示,要一試那個狐部妖怪的真偽,歡宴之上,正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他想趁此提議為大家作戰舞助興,那個聶影西離舞台略近,只消一個動作偏離,便可一試真假!

他看一眼身側的龍璃,此時正一臉謙和微笑,一派主人之風。眼中皆是誠懇好客之意。指間卻似觀歌舞般輕輕的打著拍子。這正是龍璃對他的暗示!他下定決心,剛要邁步向前。忽然東側一個女子盈盈而起,柔若無骨,行走如柳拂輕風。她蓮步輕移,行至殿下,躬身向著龍璃︰「秋執大王!」

龍璃一愣,此人,不是雲萊的妹妹,春播雲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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