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的驚呼在寂靜的空氣中,還是在軒轅恪的耳中發出很大的驚響。
李康在目瞪口呆中,看著軒轅恪準確的跨前一步,毫無一點偏差的穩穩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帶進了自己的懷里。
船只逐漸失去平衡,中心開始偏向船尾,軒轅恪突然抽了錦瑟的衣服上繁瑣的結花。
錦瑟微微彎起了略顯蒼白的唇,在他的懷中抬起頭,「沒想到你現在還有這樣的興致?!」
「要拖累你了,姑娘。」他很配合的說︰「本王再有興致也要等到這次月兌險後。」邊說,他邊用結花的腰帶纏住錦瑟的腰身,牢牢將兩人綁在一起。
錦瑟一愣,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的心竟然有些刺痛,並不嚴重,一點一點的酸得她想流淚。她本來想來幫他的,可到最後還要看不見的他帶自己月兌險。
「我跳下去後,你不要慌張,先深吸口氣,其余的交給我。」他微微地勾勒起唇角,俊美得讓人窒息的面容上浮動著帶些邪氣的微笑。「你可要小心了,若沒有好好地吸口氣,我是不介意灌點氣給你,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嚷著我有好興致異或輕薄于你就好。」
「你看看你,還不像個王爺。」知道他是化解她的緊張,她明媚的眸似嗔似怒的看他,擔心說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真的不行,就放手,我不會怪你。」
船傾斜極快,他來不及和她說話,只得抱著她跳下了水。
一躍進河里,立刻感覺水勁劃過臉頰。
錦瑟張開眼,見到河里已有埋伏,正是方才鑿船之人。
仿佛是覺察到了附近有人靠近,軒轅恪突然出手,水中難以著力,可他的手揮過,還是帶出了一片渾濁。紅色的血液拖住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帶著錦瑟快速的劃了過去,顯然是不願意她看大更多的血腥。
軒轅恪往深處游去,臉上又覺有冰冷的東西刮過,她略略睜眼,更大的壓迫涌了過來,還是看到軒轅恪袖中的軟件已經將鐵網隔開。
心中一陣陣的悶疼,錦瑟努力的想支撐下去,無奈疲倦一重重的襲來,腦中昏眩越來越厲害。她的手緩緩的挪到綁著兩人的絲帶,想解開。
她的手一動,他似乎就覺察到了她的意圖,大手惱怒的緊緊握住那只非為的手。
錦瑟朝他虛軟一笑,眼楮緩緩的閉上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帶著她浮出了水面。
「醒醒,我眼楮看不見,把你帶在身邊,你就別想逃開了,告訴我,應該往哪走。」他在她的耳邊低吼。
新鮮的空氣沁入心肺,還有他惱怒的聲音,讓她的神志陡然清明了起來。
這才感覺到拖著她頸背的大手在微微的顫抖,真不知道,這男人是擔心,還是累的。柔情的眼眸在看向湖中時,那雙美麗的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一點的感情,就像是最明亮的鏡子一樣冰冷地反射著周圍的一切,「沒事了,他們想追我們也沒機會了。」
對面岸上的已經一排黑影拿著箭冷冷的對著湖中的一幫水匪。
錦瑟咬緊嘴唇然後笑了起來,「恪,回身,然後一直向前,我們就能到岸邊了。」高興中,她已忘了自己的稱呼也變了去。
軒轅恪听著她興奮得孩子氣般的聲音,幾乎笑了出來,沒耗多少心神,兩人雙足已踩到軟沙。
「呀。」她有些懊惱的看著自己的雙腳。
「怎麼了?」看不見她,他怕她受了傷,只能焦急的抓了她的雙手問。
她輕輕的笑了笑,安慰的反握住他的手,「沒事,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河里了。」
 
;他幾乎能想象到她柳眉輕蹙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出聲。
錦瑟抬眉瞪他,才想起他看不起,看著自己濕透的衣服,她微微一嘆,縴瘦的手指拉住他肩上的玄色披風,黑色的裘皮在她的指間溫順滑動。
「衣服都濕透了,我們快點找地方避避。」她笑著拉他的手,就向林中一堆軟草處走去。
他卻站住不動了。
錦瑟又被拉了回來,回頭看,那種焦躁中帶著憂慮卻要拼命掩飾的神色,讓錦瑟無奈的垂肩,「你是不是拉我拉上癮了。」她嬌嗔一聲。
「我沒拉你。」說著,手已經爬上了她的肩膀,順著肩線而下。
錦瑟垂首,這才見,拉住她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兩人綁在一起的結。錦瑟寬袖下的手指優雅地一拉,結就散開了,似不舍,她的手指流連在那條繡花帶子上,終于決然的抽了回來。
再抬首,才看見軒轅恪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手指模索著解開了肩上的炫黑披風,罩到了她的身上。
有些沉重地扯出一抹溫柔的笑靨,她輕聲細語的說︰「怎麼突然變得對我這麼好了?」
「濕了都透了,還能穿嗎?」他蹙眉。
「啊,你能看見了?」提到了他的眼楮,錦瑟秀雅的臉上就浮現了一絲黯淡的溫柔。
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都城貴族的女子所穿的服飾,他還能不知道。薄如蟬蛻,一層層的裹紗,濕透後就會完全顯現出全部的曲線。
只用想象,他只覺得一種熱氣在胸月復徘徊,並有愈來愈烈之勢。
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神色仍然是淡淡的,灌了幾口水邊的濕氣,他的氣息正常起來,「過來,我背你。」他沒有忘記,她說自己的鞋子已經掉進了水里。
「什麼?」她似乎沒有听清楚他的話,她的聲音很柔。
他努力的睜眼,想看清楚她臉上此刻的柔情。
可除了能微微感覺到的光感,眼里仍然是什麼也看不見。心里有根刺在一下下的扎著他,他想,如果能再看到她一眼,他就會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