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趙雲通傳 第三卷 第十章 高塔里的公主

作者 ︰ jameszz1211

走過一片荒地,偶爾在草叢中跳出幾只雪白的兔兒,更無他物。遠處又是一道城牆狀的關口,只是通身晶瑩剔透,綻然光潔。

美幽不禁嘆為觀止道︰「這里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冰牆!」

公主勒住馬,回頭道︰「哼,這算什麼,用得著大驚小怪麼?待會看到的保準你看傻了眼。」說完,她朝城牆上吹起了口哨,那坐下的馬匹立時也嘶叫起來。原來打開這個關口有兩重暗號,公主的口哨是一重,而馬兒听到哨聲嘶叫又是一重,少了一重,關口的門都不會開的。只見關口中間兩塊巨大的冰塊向外打開,儼然便是兩扇嚴絲合縫的大門。

那冰門厚實,也不知道有幾百幾千斤分量,慢慢打開。浪天譏笑道︰「如此笨重的門,等敵人來襲,還沒打開,門外的同伴就被敵人殺干淨了。」公主斥道︰「你懂什麼!」

浪天懶得跟她斗嘴,無奈地聳聳肩。

「你什麼意思?!」公主大怒,恨不得將浪天吞下肚去。

「好了,既然咱們是客人,該當客氣才是。」趙雲為兩人打起圓場來。公主瞧了一眼趙雲,別過頭去,很是不屑。

冰門終于打開,門後走出兩個彪形大漢來,一個皮膚黝黑,一個皮膚呈古銅色,都赤著上身,比一般的人要高出半截身子。

「鐮刀,錘子,今天是你們值班嗎?」公主看到二人,很是開心。

左邊那個黝黑的大漢道︰「公主,原來你還帶回來幾位客人,眾位請!」兩人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浪天見兩個粗漢,倒都挺懂得禮數,舉止之中和雅端正,恰到好處,不禁對這個國家刮目相看。

公主用馬鞭向眾人招手道︰「來吧!」

眾人跟著她,慢慢走過冰門。只見那兩個大漢挺立在門邊,當真如門神一般一動不動,宛如雕刻的石像。

眾人走過冰門,只見眼前出現一群城堡,高低不一的房子但錯落有致,房子呈圓形分布,緊緊圍繞著中間恢宏的宮殿,遠處的山腳處,矗立著一座高塔。神奇的是,這里的房屋均由冰塊砌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晃人眼楮。

「太帥了!姐姐,你就住在這麼漂亮的地方嗎?」趙雲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城池,冰冷地美麗端莊,優雅賢淑。

公主笑道︰「那當然,這里是最美麗的地方!」她向兩邊的侍女耳語了幾句,侍女們便策馬先往城里趕去了。

「可惜,可惜啊。」浪天突然在一旁長吁短嘆起來。公主秀眉深鎖,道︰「你又怎麼了?看不順眼可以馬上給我滾!」

美幽剛想回嘴,浪天笑道︰「小小姑娘,脾氣如此火爆。哈哈。風雲奇手築冰城,萬古罡風沉碧淵,不知妲己巧手翻,雪片櫻花露刀端!」

趙雲听得雲里霧里,不知他在說什麼,公主卻听弦音而知「雅」意,當即惱羞成怒,指著浪天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若再胡說九道,將你炮烙了!」浪天卻不知何時從懷里拿出了把羽扇,對公主的呵斥絲毫不在意,他伸過耳朵,裝作沒听見道︰「什麼?你們胡人向來說起話來是八道,何來九道?而且,你剛才說話,我確實沒看見有象牙從你嘴里出來。怪了,怎麼回事?」

美幽听他說話,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公主一陣,才反應過來浪天是繞著彎在罵她,氣得咬牙切齒,一時說不出話來,又不知道該不該當即動手,一時怔在當地,好不尷尬。

浪天不想讓她太難堪,拱手道︰「公主,請!」那公主總算有了台階下,一鞭狠狠抽在馬上,策馬向城中狂奔而去。

眾人隨後走入城中,只見城里的人熙熙攘攘,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和藹的微笑,洋溢著喜悅。城中十分安靜,人們交流只是微笑、點頭,便辦成了事,實在無法交流,便用手比劃,或者在冰上寫下來。

「這里的人真怪,怎麼不說話?」趙雲拉過一個人,道︰「喂,你們為什麼不說話?」那人仍然微笑著,朝趙雲搖頭,趙雲無奈,只好放開他。「這是這里人的習俗吧,咱們既然到了這里,也不用太大驚小怪,入鄉隨俗嘛。」美幽一番話,眾人不住點頭。她瞥了一眼浪天,卻見浪天也在瞅著她,她不好意思的閃開目光,向趙雲望去,卻見趙雲望著遠處,道︰「看,有樂隊!」眾人朝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宮殿前的廣場上,匯集了幾百人,竟然奏起音樂來。

那音樂一響,頓時劃破了方圓幾十里死一般的寂靜,城里的居民紛紛推開冰窗探出腦袋來,朝著眾人微笑,然後縮回腦袋,關上了冰窗。

眾人朝著廣場走去,眼看快要接近廣場了,忽見一匹白馬迎面而來,馬上坐著一位身穿禮服的士兵,向眾人敬禮道︰「歡迎來到雪櫻國,請到廣場相聚,國王將親自接見你們!」

「哈哈,美幽姐姐,原來樂隊是迎接我們的!」趙雲與美幽受寵若驚,木魚看著浪天,道︰「這個國家的人真熱情!」浪天嘿嘿一笑,不發表任何言論。

眾人走到廣場,踏著鋪就的紅地毯,在導引官的引導下,緩緩向宮殿大門走去。樂隊尾隨跟來,另外還有司儀,朝著眾人頭上撒著鮮花,趙雲等人從出生以來,哪里受過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

宮殿富麗堂皇,此時已經擺滿筵席,抬頭望去,只見殿頂渾圓,如穹廬一般,十幾根巨大的柱子,支撐著這座最大的建築。到處發出水晶般夢幻的光彩,整幢建築無一不是用冰做為材料,嘆為觀止。

「眾位貴客,請——!」司儀朗聲喊道,並示意眾人坐在最前面的座位。眾人坐定,只覺冰做的座位凍得快要凍僵,怎奈主人盛情招待,又怎能離座而去,只好左右輪流著坐,強忍著自下透上來的寒氣。

一陣禮花過後,宮殿兩邊走出幾十個人來,衣著華麗,儀態萬狀。他們一一落座,微笑著看著眾人。幾十對目光齊刷刷盯著眾人看,趙雲只覺毛骨悚然,全身發怵。浪天索性不去理會,翹起腿搖著羽扇。

又一聲禮花,眾人面前的高台邊,走出一男一女來,男的中等身材,相貌端莊,雙眼炯炯有神,大面堂堂,一看便不是小人物。跟在身後的,正是先來一步的公主。公主斜瞥了浪天一眼,道︰「父王,這些便是我帶來的客人。」

那國王頷首道︰「貴賓原來,寡人不能遠迎,甚是慚愧。既然來到雪櫻國,寡人當盡地主之誼。非常歡迎來到這里,我的朋友們,在這里,你們需要什麼盡管吩咐,我們雪櫻國一定盡我所能,讓眾位滿意。」

浪天最听不得這些冠冕堂皇的言詞,閉上眼楮輕輕吹著口哨。趙雲听了國王的一番話,卻覺這些話雖然好听,但總覺得不甚自在,月兌口而出︰「你叫什麼名字?」

公主喝道︰「與父王講話,不得無禮!」國王示意她不要說話,笑道︰「小友,寡人正是雪櫻國國王……」他避開趙雲的問話,繼續道︰「眾位遠道而來,一定疲乏了。現在日近黃昏,還請諸位吃完便飯,早早休息,明日寡人陪同各位飽覽雪國風光,如何?」他停了停,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道︰「不過,此處有一點壞處,便是到了夜晚,附近野獸出沒,偶有叫聲,請諸位勿驚,因為我們有守衛晝夜巡游,那些野獸決計入不得城來。」他微微一笑,道聲「失陪」,便帶著公主離開了宮殿。

眾人歡歡喜喜吃了一頓「冷凍」食品,直凍得腸胃打結,只好找了一個借口趕緊離開。

眾人尾隨著司儀,往後宮走去。

「喂,你們這里有沒有熱一點的東西吃?我都凍死了。」趙雲吃得瑟瑟發抖,覺得這里一點都不好玩。

那司儀嘿嘿一笑,繼續在前引路,道︰「這是我們國家的習慣,我們沒有生火的傳統,請各位見諒!」

眾人見他們盛情款待,也不好說什麼。

轉過一個彎,那司儀指著對面一座不高的宮殿道︰「這里便是你們的住所了。」這座房子與別的房子不同,規規矩矩的平頂,牆上更沒有任何飾紋,簡單地樸實無華。那牆角處卻縮著一個黑影。

那司儀突然顏色大變,朝那黑影走去,飛起一腳向黑影踢去。那黑影吃痛,悶哼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司儀一邊踢一邊道︰「快走開,你這老不死的!」美幽忙上前拉住司儀的手,道︰「住手!你為什麼要踢他?」司儀被她拉開,那黑影撲通一聲從角落的陰影中掉在地上。黑影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用兩只干枯的手撐起身子,突然抬起一張滿是皺紋灰黑的臉來,看見趙雲等人,咧嘴朝他們一笑,露出不齊的黃色牙齒。

那司儀飛起一腳又要踢去,卻被趙雲用竹棒擋格住,趙雲道︰「這位老婆婆很可憐了,你為何還要踢她?」司儀胡亂道︰「她是個瘋子,我不想讓她影響客人的心情!」

美幽蹲去,對老婆婆道︰「你為什麼會流落街頭?國王為什麼不把你安頓好?」那老婆婆突然大叫一聲,轉身逃去。

「看樣子,她果然有點瘋了。」美幽喃喃道。那司儀松了口氣,道︰「好了,這瘋婆子走了最好,客人們請這邊請。」

夜晚很快降臨,眾人圍坐在一起,只覺冰塊砌就的房子,四面八方都透著寒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即使走出了房子,外面也一樣,因為這里是冰雪的世界。

「這里我可待不下去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吧。」趙雲道。美幽點點頭表示同意。她轉頭看看浪天,又看看木魚,道︰「還是木魚好,不知道冷熱,也不用受這樣的苦了。浪天,你怎麼打算呢?」

浪天睜開閉著的雙目,道︰「我倒想留下來看看,我總覺得這里有些蹊蹺,這里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簡單!」

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連續的尖笑聲,一個人影從窗外竄入屋內,眾人一看,原來正是白天遇到的老婆婆。

眾人沒料到這瘋婆子竟然會突然闖進來,不知道她想干什麼。

老婆婆卻盤腿坐下,屏氣凝神,更不發一語。眾人愣在當地,不知道她來干什麼,還是瘋病又發作了。

良久,老婆子睜開眼楮,對眾人道︰「你們听,听到了什麼沒有?」

眾人往窗外望去,只見一輪清冷的明月,當空照下,照得窗外的一片房屋如在白晝般看得清清楚楚。「我什麼也沒听見哪。」美幽道,她見浪天正側耳傾听,似乎听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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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再听!」老婆婆鼓勵大家努力听。窗外一陣風刮過。

「有野獸在叫!」趙雲道,「剛才那個大叔說了嘛,晚上這里有野獸的吧,老婆婆不用擔心!」

老婆婆冷笑道︰「野獸出沒?哼,虧他想得出來!如此寒冷的絕地,野獸怎麼活得下去?」

美幽見她話里有話,道︰「那麼這叫聲是什麼呢?」老婆婆手指窗外遠處的黑山,道︰「那座山前,有一座黑色的塔,聲音便是從那里傳來的。那是鬣狗的叫聲!」

「……是啊,是狗叫聲,那邊住著獵人嗎?」趙雲奇道。

老婆婆冷哼一聲,道︰「老婆子裝瘋賣傻多年,終于撿回了一條性命。今天老太婆這條命就全賭在你們身上了,希望沒看走眼!」眾人大驚,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老婆婆道︰「那個高塔里關押的,正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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