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榮耀 第二卷 稱雄江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定二

作者 ︰ 曾鄫

…劉浩然坐在後宮的書房里,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切。命知下去了,網也已經撒下去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可是當劉浩然回味著這場驚變時,現自己錯了很多。

自己親身去迎接藍玉和李文忠,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卻是有驚無險。劉浩然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對于現在的大明來說,剛剛從歷史的軌跡中拐了一個彎,今後的道路還很艱難和漫長,如果自己突然身死,太子繼位。一切都變得不可捉模,所以劉浩煞不會將自家性命押在運氣上。

劉存勝等人召集了一批頂級的狙擊手手。沿著內城到夏浦碼頭的路秘密地轉了好幾圈,幾經勘察,現了幾處容易動手的地點和時機,也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劉浩然知道,要想刺殺自己,只有利用狙擊手進行遠程刺殺。近身根本沒有辦法,因為侍從武官和大內親軍不要說江南學派,就是淮西派都很難伸手進去,都是劉浩然最信任的嫡系。而對付狙擊手最強的方法就是找一個更高明的狙擊手。

根據侍從司的推演,在去的路上狙擊手是沒有絲毫機會,因為劉浩然被侍從武官圍得水泄不通,無論是從那個角度和方位都無法擊中目標,而當下的狙擊手只有一次機會,因為當他開槍之後,練有素的大內親軍和混在其中的頂級狙擊手自然會迅找到潛伏處,給予還擊,而且他們拿的都是精良的零九式步槍,射程和精度不是其它槍支所能比擬的。

周向東的異動侍從司事先並不完全知道。他們只是知道此人與江南學派某些人有過秘密接觸,屬于嚴格監控對象之一。但是這廝素質太差,還沒有事就變得神情慌張,而且在這個敏感時期,劉存勝和侍從武官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就算是藍玉和李文忠有任何異動,他們也會立即搶先動手,再說了,在劉浩然接見他們時,侍從武官已經佔據了各有利位置。所以周向東的異動反而成了整個過程中風險最高的一次變故,但是也成了最容易應付的。

與藍玉、李文忠來到馬車上,劉浩然一邊與他們倆談話,交待這次行動的目的和注意事項,另一邊一位身材與劉浩然非常相似,面貌長得又有幾分相近的侍從武官換上了劉浩然的大元帥服,而劉浩然稍微一化妝,便成了一位普通的侍從武官,跟著其他兩位侍從武官走出馬車。混進了侍從武官的隊伍中。

換上大元帥服的假劉浩然成了引人矚目的目標,劉潔然和侍從司推演過,雖然大明到處掛著劉浩然的畫像,但那是經過藝術加工的作品,是將劉浩然最好的一面展現在軍民面前,真正的劉浩然換上其他衣服站在不知情人面前,你可能只是覺得眼熟,但是要想確認他就是皇帝陛下,除非是很熟的人在跟前仔細觀察一會才有可能。而狙擊手是不可能靠近劉浩然來觀察的,因此他只能憑借大元帥軍服和眾人簇擁這些明顯的特征來辨別。

劉浩然曾經看過毛太祖識破林副統帥陰謀的和電影,毛太祖明明知道林副統帥準備篡位,可還敢冒著風險四處巡視。找地方軍政領導談話,甚至用話語明白無誤地敲打某些人,待到林副統帥被逼得狗急跳牆時,卻突然下令列車提前車,打亂了伏擊計劃。毛太祖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風險?他當然知道,可是他偏偏這麼做了,用意深遠啊。而且列車突然提前車,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正好卡在了林副統帥下令展開行動和行動開動之時,這不能不令人產生聯想。

這些都是劉浩然借鑒的東西,至少毛太祖的權謀值得他借鑒,以法制治國是一回事,在規則框架下玩權謀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在穿越前,劉浩然在網上常常听到某些中外領導人替身的傳說,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瞞天過海的計謀在劉浩然當了皇帝後不會不做準備。

在接見完藍玉、李文忠和回程之間換人,是劉浩然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知道自己的對手都是聰明人,如果自己用替身參加完整個過程,難免那些深謀遠慮的對手不會看出問題來。一旦他們看出問題來,肯定不會動手,而是繼續隱忍下去。劉浩然早就知道這些人試圖謀逆弒君。但是缺的是證據,他不想像歷史上的朱元樟那樣,先下手為強,一點點風聲就抄殺一大片。以法治國。最重要的是證據,劉浩然既然決心以法治罪,就必須辦成一件鐵案,經得起歷史和時間的檢驗。

真的劉浩然接見了藍玉、李文忠及立功受勛官兵,他相信,圍觀的軍民中應該有江南學派的細作,正在仔細地觀察著遠處的一切,確定那位是不是真正的目標,有無異常。雖然江南學派或許不知道有替身這一說,但是以他們的性格和要做事情的影響程度,謹慎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江南學派細作如何通知完成刺殺的狙擊手,劉浩然和侍從司就難以得知,也沒辦法去管了,但是可以推測,如果細作現有問題,可能會采取一些措施,造成一些無關緊要的混亂,從而給伏擊者提個醒,改變計劃。如果沒有現問題,應該不會做出任何反應,一切按照原計戈進行。

既然目標是假的,劉浩然自然會示意在回程中露出巒些破綻,以便讓伏擊者動手。已經抱有心的替身幸這地躲討了路上的,槍。可是在城門處卻躲爾丑突如其來的一箭。那淬有劇毒的一箭也把劉浩然嚇出一身冷汗來。雖然他當時十分地安全,但劉浩然還是被那些幕後策劃者的大膽和縝密所震撼。在如此劣勢下,他們依然能夠安排出如此完美的連環刺殺計劃,如果他們能夠多掌握一些資源,後果將是怎樣?

想到這里,劉浩然卻對自己的冒險絲毫沒有後悔,反而感到慶幸,自己擁有如此無上的權力和龐大的資源,也只是堪堪躲過一擊,如果任由這些江南學派的陰謀家暗中展,就算大明向著科學、民主路上展。難保這些家伙不會在自己的兒子、孫子身上耍花樣,這些人的厚黑和瘋狂都是令人畏懼的。

不過這些只是感嘆一下而已,因為事情已經過去,江南學派已經跳進自己挖好的大坑里,剩下的只是填土而已。關鍵是劉浩然通過這次驚變看到的一些妹絲馬跡,這不能不讓人深思。

與胡從憲勾結的軍方將領是陳耀。他不僅是原元軍義兵元帥陳野先的部將。還是他的義子。當年陳野先在劉浩然攻打江寧時被用反間計死于元將福壽之手,其子陳兆先投降,後來被閑置,當了一個富足翁。而其部將陳耀在投降之後由于同樣出身準西。又治軍用兵有方,逐漸被吸收入淮西集團,在軍豐逐漸成長,在北伐、對日作戰中屢立戰功,先是被授予中將軍餃,後來又被擢升為上將軍餃,任南京衛戍區同知大都督。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一直將義父陳野先的仇記在心里,而且他成為軍中高級將領之後,也逐漸了解到當初陳野先被殺的真相注哼浩然等人的反間計。這位屬于大明開國集團重要成員的將軍不知為何將私仇牢記在心,甚至越了自己要效忠大明和皇帝陛下的誓言,也越了個人的榮華富貴和前途。

但是劉浩然根據侍從司情報科匯報的情報中現了種種跡象,而且劉浩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原本很信任這位降將,在自己還未登基稱帝。只是佔據江南偏隅之地時他應該有很多機會報仇,可是那時卻沒有動手。卻偏偏等到了現在。而且他找幫手,陳友諒余黨、前元余孽、張士誠余孽都說得過去,可偏偏找到了江南學派。胡從憲是前元余孽這件事在事前,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侍從司情報科知道一點妹絲馬跡。很顯然,陳耀與胡從憲勾結在一起,除了弒主這個共同的目的,應該還是沖著胡從憲表面上江南學派名士的身份去的。

這就讓人很是納悶了,陳耀早不報仇。非要跟著江南學派一起來動手。難道他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把江南學派拉下水。陳耀這個人讀書不多。與書生文人交往不多,怎麼就和江南學派湊到一塊去了呢?還一起干這麼隱秘的事情。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而且劉浩然也隱隱覺到,陳耀的身後有一股幕後黑手在徐徐推動。他逐步地被升遷都有淮西派勢力在力挺。尤其是去年被舉薦調任南京衛戍區同知大都督一職,應該沒有那麼巧合。情報科密切監視軍政文武官員是為了察覺謀逆之事,雖然沒有抓到陳耀的證據,但是也覺了他的一些異動,進而將其列為重點監控對象。而且根據情報科的情報,應該也有人對陳耀的異動有了察覺。

劉浩然在心中推測,察覺陳耀異動的人或勢力只有淮西一系,因為馮國用掌控的軍情司在軍中也廣布耳目,雖然不是專門去監視軍中將領。但也消息靈通。而且雖然軍情司是劉浩然一手創建,也一直看得很緊。但是馮國用持掌樞密院十幾年。軍情司怎麼不會有他的耳目和嫡系呢?

再說了,以李善長、馮國用為的淮西集團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們這個集團成員,從上到下沒有不帶親沾故的,這種無孔不入的關系網在收集情報方面不比情報科、軍情司這種專業機構差,而且還有獨天的厚的優勢。

劉浩然甚至猜測,陳耀不是定遠營出來的老兄弟,甚至連淮西集團的分支巢湖系、合肥系都不如,可為什麼淮西派會不遺余力地力挺他。陳耀雖然才能不錯,但是明軍中優秀的人大把,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內幕?

想到這里,劉浩然不由一陣後背冷。難道淮西集團對自己也有異心了?的確,李善長、馮國用兄弟、三位義兄等等淮西派的大佬們,哪一個不是才能高絕之人,別的不說,就是不被劉浩然拉入伙,單干也能打出一片天地來。

劉浩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地思量著。李善長、馮國用雖然不是什麼名士,但也是讀過做為開國重臣有利也有弊。開國重臣功勛卓著,可以穩居皇帝之下第一勢力,但是這也是他們最致命的地方。勢力龐大的淮西集團擁有最多的開國重臣。自己這個開國皇帝能壓制得住,但是自己的兒子,大明第二代皇帝呢?

翻翻史書,開國皇帝為了自己兒子能夠坐穩皇位,沒少費心思,歷史上的朱元璋更狠毒,直接來個斬草除根。李善長和馮國用應該知道這些典故,雖然他們與自己君臣相得,但是不代表他們就不留後手,為了他們的子孫後代謀計。

尤其是在開因立朝以來二大力提攜童子營和學院派,這些人與誰西派沒有太多屬于自己的嫡系。而且從十幾年的布局來看,童子營和學院派已經在軍隊中佔據一席之地。尤其是學院派,牢牢地佔據著軍隊的中下層,成為大明6海軍的主流。取代淮西派地位指日可待。這些舉措在李善長和馮國用等人看來,或許是自己為儲君順利繼位采取的一系列手段。畢竟這些事無論自己與李善長、馮國用如何坦誠相對也無法擺到桌面上去說的。

由此可見。陳耀應該是淮西集團的一步棋,由于自保的一步棋。李善長、馮國用等人都參與了自己對付江南學派的大半過程,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資源面前,江南學派絕對不會得逞,因此有此可見,李善長、馮國用動陳耀這步棋只是順帶利用江南學派達到他們的目的,並非想真正的謀逆弒主。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劉浩然看著手里的情報,幾個字眼慢慢讓他有所領悟,在想想此前的彈劾常遇春事件、廣州兵變事件、李存義事件、後宮謠言事件、于孝杰事件,有時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分得清楚。李善長、馮國用等這些老謀深算的人,用起計來,豈是那麼容易讓人琢磨的,他們甚至可以不必直接動手。只需推波助瀾,順勢而為就可以了。而且他們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事情到何種地步便可適可而止。每一次事件中,淮西派哪次不是直接或間接得利,就算有時候讓一步,但走進退之間怎麼得利誰說得清楚呢?

唉,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劉浩然心底不由一陣苦笑,自己最信任的淮西集團和李善長、馮國用等人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有想到算盤算到這種程度,劉浩然卻是始料未及,以前很多沒有想明白的疑團,現在他清楚了。淮西派如此,更何況他人和其它勢力。

劉浩然不由想到了劉基、宋謙這兩位江南學派老夫子,尤其是劉基,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出不來陶希言、胡從憲等人搞的小動作?你敢說他心里沒有一番計謀,揣著明白裝糊涂,陶希言、胡從憲等人萬一陰謀得逞,他肯定樂意見到理學在大明興盛。可是劉基也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資源面前。這種可能性非常渺茫,于是劉基拉著宋鐮游離于陶希言等人之外。有交往但是絕不會參與其事。一旦事敗,劉基和宋鐮只是會受到一點不足道的牽連和影響,畢竟你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劉基和宋謙兩人也牽涉其中。沒有證據,劉浩然就不能在以法論罪的原則下將所有的理學文人都治罪,尤其是劉基、宋謙這兩位名動天下的理學大儒。可是只要劉基、宋鐮還在,江南理學就不能算是被斷根,它還會被繼承下去。陶希言可能也看到了這點,寧願多用計謀,也不願利用劉基和宋源手里的資源,將兩人拖下水,保護兩人不受牽連就是江南理學最好的退路。

而劉基、宋鐮這些江南學派宿老在與李善長、馮國用以及江西學派的朱升、羅復仁,北方學派劉承志等人斗法時,哪一次不是不動聲色,以前那些事件難道沒有他們的手尾嗎?劉浩然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就憑陶希言少數人能攪出那麼大的風波是不可能的,他們哪有這麼大的能。

想到這里。劉浩然的頭都大了,難怪歷史上的朱元璋會舉起屠刀。在這些人精面前,朱元璋就算是城府深和高智謀的人,估計也被折騰得夠嗆,于是這位草莽出身的和尚干脆用最簡單了當的辦法,大興獄案,殺!

該如何善後?劉浩然覺得自己以前想好的善後步驟需耍做部分調整,理學經過這次打擊。尤其是背上謀逆弒主的罪名,就算劉基、宋源還在,恐怕也是一落千丈。現在大明讀再讀理學在仕途或者其它前途上不會有任何展,他們自然就會改投其它門派。而原本與江南理學源出一門的江西學派和北方學派在這次刺殺事件後自然也會和江南理學劃清界線。畢竟大明雖然有了科學民主的趨勢,但是謀逆弒主這種罪名,誰都不敢沾惹一丁點。

而且江西學派和北方學派在此事後也會清楚地明白。理學在大明已經走上了死路。原本對理學有成見的劉浩然更有理由封殺理學了,你江南學派這個號稱理學正統的學派都派人來刺殺我了,還叫我怎麼待見你。為了謀求在政治上的進一步展,江西學派和北方學派自然會知道如何從理學這個泥坑里月兌身出來。對于讀書人來說,信奉的理念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學有所用更重要,像陶希言這樣的殉道者不多。同樣,對于一個學派。一個集團,奉行的學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更確切的說。他們奉行的學說應該為他們的政治利益服務。

刺殺事件應該是劉浩然邁向鏟除理學或者是**儒學最重要的一步,但是他知道,今後的路還很長,驅走頭上璇虜容易,驅走心中的教虜卻沒有那麼容易。

正想著,門口想起一個聲音︰「啟稟陛下,要後娘娘和太子求見

劉浩然嘆了一口毛︰「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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