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八章 居“家”瑣事

作者 ︰ 一地風兒

陳佳永立刻帶著刀瑪到了物資囤放處,讓人搬過來裝有布匹和絲綢的兩個馱架。打開一看,一馱有陰士蘭丹布1o匹、華達呢5匹、 嘰布5匹;另一馱有各色印花杭綢1o匹、各色蜀錦緞5匹、素色綢緞3匹,還有生絲兩束各重5斤。

陳佳永推論︰這肯定是日人武裝商隊中的商人之一,在雲南買了這些布匹和綢緞後,準備販到曼德勒或是仰光去賺大錢的,老天有眼,這些布料和絲綢卻送給了他,真可謂救了急了。

陳佳永叫來刀郎,說了趕緊用這些布做衣服的打算,刀郎也很贊同。他說︰身上的衣服又破又髒,但又沒有換的,有新衣服換當然好呀。陳佳永當即選取了5匹陰士蘭丹布和兩匹 嘰布,又選了一匹桃紅印花杭綢和一匹紫紅花色軟緞,還帶上了兩小束約2斤的生絲,讓刀郎作好記帳後,命人扛回了他的帳篷里。

他又訊問了一下刀郎安排木工活的事,刀郎說正組織了會木工活的幾個人在開工趕做木器,他才放心地和刀瑪回來了。

陳佳永遠遠就瞧見了站在他帳篷旁的一群護士姑娘,她們先是驚喜地見人扛來布料,眼楮直放光,興奮得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但一見他走過來,一下子都鴉雀無聲了,畢竟,目前她們還是受著管制的。

安貞子機靈地上前,向陳佳永立正報告道︰「安貞子等6名會縫紉的護士向您報到。」陳佳永滿意地笑了,說︰「很好,你們帶來了針線嗎?」安貞子說︰「有大小縫衣針1o枚,頂針6只,但……但線很少,也只有一把小剪刀。」

陳佳永對安貞子說︰「線不成問題,我帶來了生絲,但要細心地理出來,合絞成絲線,比棉線還結實好用的。你馬上安排細心的人去干這活;另外,你去春森醫官那里,去借兩把大一些適合剪布料的手術剪來。」

他又吩咐刀瑪去讓團丁尋了一塊大而平整的石塊來,支放在帳篷旁當裁剪桌。

陳佳永回到帳篷里,依據後世的回憶,畫出了短褲和短袖襯衫的樣式,叫來了安貞子,讓她看看。這安貞子一看就明白了。他直夸她聰明,叮囑她要做出大、中、小三種型號,比如安德森就是大號,他就是中號,刀瑪就算是小號了,最好先量個尺寸再動剪子。布料很珍貴的,用一尺就少一尺,一點都不允許浪費。

陳佳永又告訴安貞子,馬上成立一個縫紉組,成員就是她們來的6位姑娘,由她當組長,組織大家把活干好。安貞子表示堅決完成任務。她還提出了能不能做襪子,陳佳永當然高興得很,就又拿出了一匹陰士蘭丹布,讓她們裁剪縫紉去了。

陳佳永正準備回帳篷休息一下時,卻見一個團丁押解著木村來見他,他忙叫來安臨時翻譯貞子。

木村向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少爺閣下,我們深深感謝您對我們的寬宏仁慈。我們希望參加勞動,為我們贖罪,也為渡過災難出一點力,望少爺閣下恩準。」陳佳永想了想︰正要安排他們去勞動改造,來得正好。

木村向他介紹說,幸存下來的工程師中有一位學土木工程的叫田崎,他可以幫助設計棚戶搭建工程;輕傷的人也可以做些手上活,其他幾人可以干力氣活。

陳佳永想著搭棚的人已抽了幾個去干木工活了,就讓他們補上吧。輕傷的可來縫紉組幫忙,反正附近有好幾個荷槍實彈的團丁監管著他們,不怕他們作反,就讓刀郎安排他們去了。

陳佳永一看表,還不到上午1o點鐘,大家都各自在忙碌著,就來到一個較大的火堆前,對管火的團丁要求到︰圍火塘的石塊換成青色的大鵝卵石,崖外有,去多搬些進來,團丁不明其意,但趕緊去辦了。他的用意是焙燒過後的大青石也就是石灰石,敲碎了就是生石灰,是可以用來殺菌滅毒的。

安德森過來說︰「少爺閣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我們也想出出力。」

陳佳永笑說︰「我們正好差人手,如果你們願意勞動,我歡迎。」

安德森高興極了,就忙帶著他人高馬大的幾個英國弟兄,同管火的團丁一道,去到崖外搬石頭去了。

來到了木工作坊,陳佳永見五六個團丁鋸木的鋸木,刨板的刨板,已準備下了不少材料。一個做過多年木匠的叫崔旺才的團丁說,半下午就可做一批活出來,但可能粗糙些。陳佳永知道了他就是明做「竹筒」碗的人,就鼓勵他︰做出的家什能實用就行,現在是為了生存需要,細活以後慢慢來。

這時,出去的第一批運東西的隊伍回來了,他們扛回了近2o根粗大的樹木,連枝丫都帶回來了。還有十幾根楠竹,竟然還有人背回了兩大捆棕葉。

陳佳永忙問他們中有棕匠沒有?扛棕的兩人說他們就是。他們說去扛竹木時,見到了一大片棕樹林,覺得偏崖里正需要,就去采了兩大捆回來。陳佳永就立刻布置了1o個人專門去采棕葉,留下了這兩人立馬動手制棕。

棕可是個好東西呀,可以搓繩、制鞋,經久耐用;做床墊、簑衣,隔熱防潮;還可做粽繃床……

采集食物的一隊人馬,也帶回了大量的野菜、蘑菇,竟然還從土里刨回了幾大筐土豆和紅薯等。

中午時分,狩獵隊也回來了。帶回了大小獵物約1oo多斤。

午飯後,小雨逐漸變大,陳佳永嚴令出去的人無論收獲多少,都要在下午3時以前趕回來,以听崖口的火統聲為令。午後1時,休息了一會的人們又干起活來。在田崎的建議和設計下,偏崖兩端,已由一排木頭和石頭壘起了約大半人高的牆,中間留了一丈寬的門,可以擋水和防止野獸的侵襲。偏崖向南的地方,從能避雨的地方開始,壘起了約1米高、近2oo米長的石牆,上面插了密密的樹枝,共兩米多高,既擋風,又擋住了飄雨,偏崖里面基本上沒風了。這樣,他們就有了一個長約3oo米,平均寬約3o米的一個相對安全的生活空間。醫務室也已建好,東頭約2o平米的小間是醫務室,貫通著西邊的大間約1oo平米,鋪了15張簡易的「床」,傷病員全集中住進去了。

陳佳永見天越來越暗,雨越來越密,還不到下午2點多鐘,就叫人去崖口放了火統。外出的人帶著收獲也都趕緊回來了。

這時,木工組的成果也出來了︰他們用松木做出了裝菜的大木盆5只、大飯甑一只、大小簡易木桌3張,長木橙1o條,還有一只大浴盆,(實際上就是當地農村中用來裝谷子的木扁桶,長了一些、矮了一截。)這些大小盆底都是上的竹銷,盆身用竹條打了兩道箍。木頭正是濕的,浸泡了水後,正好不漏,但不能干水,否則就要裂縫了。現在急用,哪會干水氣喲,用著正好。

蔣四手巧,他利用一只武裝馱隊里帶回的一只舊的裝油鐵桶,在外面和底部抹上了厚厚一層黑泥,做了一個小灶台,將其抹嚴實,下面燒柴火,火不傷鐵皮,但很快就能將水燒熱。鐵桶雖然只能裝約2o斤水,但只要不停地燒火,熱水供應就可以源源不斷了,但只能相當于後世的一只家庭用1o升熱水器,可有比沒有好呀,大家都可以輪流洗澡了,真好。陳佳永大大地表揚了蔣四一番。蔣四激動得差點暈了過去。

田崎又和大伙在灶頭不遠能排水的地方,用草簾子快搭建起了一個浴室,將一只浴盆放了進去,並在里面升了一堆火。一會兒只要蔣四燒夠了熱水,就可以洗澡了。

這時,大約下午4點多鐘,在安貞子她們6個人加上3個傷兵的努力下,用陳佳永提示的流水作業方法,已做出了大號內褲1o條、中號3o條、小號2o條,還做出了1o件襯衣。陳佳永還拿出那匹桃紅印花杭綢,讓安貞子給她們8位姑娘各自去裁剪,每人做了一件短衫和一條百褶長裙。

一會蔣四樂顛顛地過來對陳佳永說︰「熱水已燒好,大少爺您先去洗吧。」

陳佳永想了想說︰「還是先讓這群姑娘們先去洗吧,大姑娘家家的,你看她們現在多埋汰呀。」蔣四正不知說什麼好,一邊在搭棚子的安德森見狀,向陳佳永伸出了大拇指,用英語說道︰「大少爺閣下,您真是紳士。在英國,一切都是婦女和兒童優先,我非常贊同!」陳佳永也用英語對安德森說︰「先生︰我這會安排的是婦女、傷病員、客人優先,我們大伙都忍著點,靠後排隊,您看行嗎!」

安德森笑著對安貞子說︰「美麗的東方姑娘們,你們快去洗浴吧,我們男士還等著一睹你們的芳容呢。」

陳佳永對姑娘們說︰「反正大家都要洗上的,你們先去洗吧,我們晚一點洗沒關系呵。」他對安貞子說︰「你先帶人去洗吧,記住,帶上你們親手縫制的衣裙換下髒軍服。可惜呀,我這里卻沒有肥皂。」

這時在一旁搭著棚子的那位幸存的日本商人屁顛顛地跑過來,向陳佳永報告說︰

「大少爺閣下,我的一個馱子里有香皂肥皂,還有些火堿,就是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陳佳永忙叫刀郎帶著那位商人去認辨馱架。因為香皂是啥,刀瑪他們也不太認識。還好,在剩余的一般物品里,終于翻找出了5只香皂、1o條肥皂、1o公斤火堿,這些可都是去垢洗滌的好東西呀。先是刀郎不識,也沒來得及去細理,才被漏過了。

陳佳永命刀瑪︰馬上帶安貞子等幾位護士去洗浴,並在浴室外持槍站崗,如有膽敢偷視和侵犯者,格攆無論。刀瑪不太理解,但還是很快陪著兩位護士姐姐去了。

陳佳永知道,在這群以男性為主體的「狼多羊少」的由各色人組合的臨時團隊里,面對女性特別是漂亮的姑娘,喪失理性智的事隨時都有可能生,何況他也是其中一只「狼」,對己對人,目前只能是嚴加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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