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四)【至】梅香不染冰心在(十九)

作者 ︰ 淡月新涼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四)文/淡月新涼-

錦瑟心下一驚。

她從沒有想到這個秘密會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知曉,其間的利害關系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被青楚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心里終究還是忍不住顫了顫。若真的被太後知曉這件事,會怎樣她不敢說,沒有好日子過卻是必然的。

想到這里,錦瑟忙道︰「你誤會了,這是胎記,自小便有的。我已經嫁給你三哥,自然是他的人,這還有假?」

「是嗎?」青楚淡淡松開手,「那我就找個婆子來給三嫂驗一驗好了。」

錦瑟頭中嗡的一聲,終于知道這丫頭當真是不好惹的,于是也不再裝傻充愣︰「那你究竟想怎樣?」

青楚微微一笑,道︰「三哥娶了你這麼久,卻都不踫你,想來,你也不是那麼重要。而宋恆既然說他心里的人是你,想來見到你受苦,會很難過吧?」

錦瑟警備的望著她,青楚卻忽然取出一顆藥丸來,不由分說的塞進了錦瑟嘴里,強迫她咽了下去,方才拍手笑了起來︰「京城之中有個玲瓏苑,三嫂可听說過?听聞進出其間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定然,也不會委屈了三嫂你。」

錦瑟登時如同被人敲了一悶棍,眼前仿佛一黑。

蘇家的人,都是瘋子!

燻香繚繞,高床軟枕。

錦瑟絕望的躺在這間溫香錦繡的房中,一動也不能動,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衣衫已經不知去向!先前青楚喂她吃下的不知道是什麼藥,現在她身上半絲力氣也無,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偏偏頭腦卻又是清醒無比的,如此才是最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口突然傳來約三四人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中年女子討好帶笑的聲音︰「李公子,屋里這姑娘是今天才來的,那模樣生得可真是標致,只是這性子羞怯,不愛說話。公子瞧瞧可滿意?」

房門被推開來,隨後,一年約二十七八,富家公子模樣的人踏入了房中。

錦瑟眼中映入那人滿意帶笑的嘴臉時,絕望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她之前還不相信青楚真的敢做出這樣的事,如今卻不由得她不相信了。虧她還向來都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如今看來,分明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那中年女子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公子滿意就好,如此,奴家就不打擾公子良宵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關起來,那李公子微微一撩袍子下擺,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滿意的看著錦瑟笑︰「果然生得不是一般標致,叫什麼名字?」

錦瑟連怒目而視的力氣都沒有,緩緩閉上了眼楮。

「還真是羞怯!」李公子笑著,伸手撫上了錦瑟的臉。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五)文/淡月新涼-

玲瓏苑管事慧娘好容易為那李公子尋到一個他滿意的姑娘,這才松了口氣,緩緩搖著團扇回到自己屋中,剛剛坐下,門口又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海棠奪門而入,氣息不穩︰「慧姨,我想起來那姑娘為何面熟了,上次二爺在我那里時,就是這姑娘闖進門來。二爺與她是相識的!」

聞言,慧娘登時臉色大變︰「二爺相識的人?可她是青楚公主送來的!」

海棠忙道︰「先且不論那些,還是先阻了那李公子再說吧!」

慧娘忙的帶了海棠一路往錦瑟所在的那間房趕去,來到門口,听得里面只有絮絮的說話聲,不由得松了口氣,輕輕叩響了房門。

「誰?」李公子不悅的聲音傳來,片刻之後,房門打開了。

屋子里,錦瑟原本已驚出一身冷汗,此時此刻,心不由得提得更高。

門外,慧娘忙不迭的賠笑︰「李公子,錯了錯了,奴家真是老糊涂了,原本是有另一位姑娘安排給公子的,卻錯將公子領來了這里。」

「錯便錯了,本公子滿意得很,就她了。」李公子說罷便要關門。

慧娘不敢得罪貴客,頓覺頭疼,身後的海棠卻驀地伸出手來,攔住了將要合攏的房門,輕笑道︰「倒不是慧姨有心為難李公子,只是里面這位姑娘,已經有主了。」

那李公子驀地冷笑一聲︰「你倒是說出她這個主來我听听,莫非我便會被他鎮住不成?」

海棠無奈的呼出一口氣,道︰「我知李公子是尚書府出身,可是里面那位姑娘的主,卻是宮里頭的出身,公子便不必奴家明言了吧?」

聞言,李公子面色果然微微一變,片刻之後,冷哼了一聲︰「慧姨,你若多犯幾回這樣的錯,這玲瓏苑只怕也不要開了!」語罷,他便拂袖而去。

慧娘猛地松了口氣,然而一想到青楚公主,便又苦了臉︰「海棠,你可莫要坑害你慧姨,快給我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法子,方才不是已經與慧姨說了麼?」海棠淡淡一笑,翩然而去。

屋內床榻之上,錦瑟听了外間人之間的對話,先前猛然松懈的一顆心,不由得再度升起一陣不詳預感。

不多時,有人進屋來,熄滅了屋中明亮的燈火,只余一只蠟燭還燃燒著,屋里驟然陷入一片昏暗。

又一個時辰過去,錦瑟只覺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年那麼久,門口才終于再次傳來腳步聲。

有人進了屋,隨後緩步來到了床榻邊。

錦瑟的臉陷在床榻帷幔之中,幾乎看不清。然而床邊那人的身形,錦瑟卻可以借著昏暗的燭光朦朦朧朧看見。

蘇墨。

先前門外那兩人所謂兩全其美的法子,竟然就是如此麼?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六)文/淡月新涼-

蘇墨在床邊站了片刻,隨後緩緩坐到了床上,錦瑟的心幾乎快從喉嚨跳出來,卻忽然听他輕笑了一聲︰「海棠,你又與我作什麼怪?」

窗外驀地響起女子一聲輕笑︰「我再作怪也飛不出二爺的手掌心,難不成今日送二爺一份厚禮,二爺還擔心會出什麼ど蛾子?」

蘇墨伸出手來,探上了錦瑟的臉。

他掌心溫熱,因為自小養尊處優,連繭子也沒有留下多少,錦瑟察覺到他手指淡淡劃過自己的面部輪廓,恨不能立刻就生出力氣推開他或是叫喊出聲。可是任憑她拼盡全力,卻仍舊不能如願分毫。

「果然是份厚禮。」他聲音低醇,卻已經不是對著外面的人說話。

蘇墨緩緩俯身下來,停留在錦瑟頸側,輕輕一嗅,聲音中便已經染了淡淡的邪氣︰「鈴蘭,很少女兒家用這種香氣。」

錦瑟心頭一震,感覺著他的呼吸掠過耳畔,心里的恐懼驀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腦中仿佛繃了無數根緊弦,她不敢胡思亂想,因為哪怕是思及一點點可能將要發生的事,她都只覺得頭痛欲裂。

極度的緊張之中,蘇墨卻又伸出手來,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看來你是害怕得緊?」

是的,她怕,很怕。

錦瑟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卻因床幔遮擋住昏暗的光線,最終也看不清他的模樣,甚至連他的眼耳口鼻都分不出來。

只是,卻還是依稀能辨別出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呼吸聲。

錦瑟驀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瞬,一雙溫軟濕潤的唇落到她唇/瓣之上,蜻蜓點水似的一踫。

錦瑟腦中的緊繃的弦,全斷了。

蘇墨的手卻已經又撫上她的臉,聲音輕淡︰「那今日就算——」

一個「了」字尚未出口,聲音便驀地頓住了。

他在她臉上觸到一抹濕。

蘇墨坐直身子,淡淡收回了手︰「來人,掌燈。」

很快便有個婢女走了進來,拿了火折子,逐一點亮屋中的每處燭火。

蘇墨坐在床邊整理著自己的袖口,等到整理好,屋子里也逐漸明亮起來。

錦瑟深陷在被褥里的容顏也一點點清晰起來。

蘇墨只偏頭看了她一眼,便驀地頓住了,先前散漫無憂的眼神盡數凝在一處,分明是震驚的模樣︰「錦瑟?」

錦瑟閉著眼楮,听見他驚詫的喚出自己的名,眼角又涌下一股淚。

蘇墨驀地站起身,迅速動手放下了掛在床頭的帷幔,將錦瑟嚴嚴實實的遮好,與自己隔絕開來,方才看向窗外的位置︰「海棠!」

窗外安安靜靜,沒有人應聲。

床帳內,錦瑟因為落淚,呼吸聲逐漸變得有些沉重,一聲一聲,清晰的傳進蘇墨耳中。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七)文/淡月新涼-

蘇墨其極罕見的沒了半絲笑容,終于又喚了先前的婢女進來,沉聲吩咐︰「去尋一套干淨的衣衫來。」

婢女應了一聲,匆忙而去。

蘇墨抬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低垂的帷幔,終究還是沒有走過去問錦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是轉而走向了房門口。

就在他剛剛走到門口時,房門突然被人「砰」的一聲大力推開!

推門的卻是一宮中侍衛模樣的人,一見站在門後的他,登時一愣,張大了嘴站在遠處,不知如何是好?

「發什麼愣?」侍衛身後傳來一聲嬌叱,隨後,一個玲瓏的身形緩緩走上前來。

蘇墨微微擰了眉心,眼神重新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青楚作男裝打扮,大步跨向門口,一見蘇墨,便驀地僵住了,半晌方才結巴的喚了一聲︰「二……二哥?怎麼是你?」

蘇墨淡淡抱了手臂︰「青楚,怎麼是你?」

青楚臉色登時一變,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心虛,縮了縮脖子︰「我好奇,來這里看看……沒想過會撞見二哥。」

「嗯。」蘇墨忽而一笑,眸色黝深,「若你此時此刻撞見的人不是我呢?」

青楚又縮了縮脖子,咬咬唇,到底還是覺得不甘心,終于還是忍不住抬頭︰「二哥,你跟那個宋錦瑟,到底有沒有——」

蘇墨望著她,唇際的笑不過斂去絲毫,青楚便倏地住了口,再不敢問下去。

先前的婢女正好捧著一疊干淨衣衫走過來,青楚望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衣衫齊整,沒有半分狼狽的蘇墨,終于知道什麼都沒發生,忍不住低低咒了一聲。

蘇墨只當未見,又道︰「你給她吃了什麼?」

「散香丸。」青楚悶悶的答了一聲,又解釋道,「只不過讓她不能動不能說話而已,五個時辰之後也就沒事了。」

蘇墨一時不再說話,青楚想了想,又道︰「二哥,今日我就當自己沒見過你,你也當沒見過我,可好?」

她實在是沒想到蘇墨也會出現在這件事里。若這件事是直接被蘇黎或者太後知道,青楚也是不怕的,可若是由蘇墨告訴他們,青楚想都不敢想後果。這世上,能讓她害怕的可能也只有這個二哥了。他永遠不必親自做什麼,可是青楚自小因他而吃的苦頭卻多不勝數,真可謂生不如死。

青楚本以為這次讓他陷入這件事中,他必定不會饒過自己,卻出乎意料的听到蘇墨淡淡道︰「好。」青楚猶不敢相信一般︰「真的?」

蘇墨便笑了︰「你希望是假的?」

青楚猛地打了個寒噤︰「自然都听二哥的,我先走了。」

蘇墨眼見著她離去,又听見屋中傳來響動,細听片刻之後,也抬腳離開了。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八)文/淡月新涼-

錦瑟身上仍然半分力氣都沒有,只好在忍住了眼淚,看著那婢女一點點為自己穿好衣衫,心里的難過仍舊沒有減輕半分。

為她換好衣衫後,那婢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轉身走出房門想請示蘇墨,不想出了門,蘇墨卻已經離開了。

正在此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凌亂的聲音,兵荒馬亂一般的。那聲音漸漸近了,反倒整齊劃一起來。

是軍隊的腳步聲。

園外,蘇黎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在軍隊四下散開後,他打馬進了面前的小院。

廊下站著的那婢女,原本便已經被外間的聲音嚇著,此時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直接闖進來,頓時嚇得跪倒在地上。

蘇黎面沉如水,翻身下馬,直接從那婢女身邊經過,推門而入,來到床榻邊撩起了床幔。

錦瑟閉著眼楮和衣躺在那里,眼眶卻是紅的,分明哭過的模樣。

蘇黎眸色一沉,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覆在她身上,隨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錦瑟一驚,睜開眼來,雖看見是他,然而眼中的驚惶仍舊用了許久方逐漸散去。

蘇黎臉色不由得更沉,用披風遮了錦瑟的頭,抱著她轉身跨出了房門。

玲瓏苑此時早已是一片大亂。每個小院中的姑娘與客人都被蘇黎帶來的軍隊搜了出來,因都是非富則貴之人,每個人遭到這樣的對待,皆是一臉的怒不可遏,然而,在看見抱著一女子出現的蘇黎之時,大部分人的慍怒都轉為了惶然。

這些人中,認得蘇黎的不在少數,蘇黎認得的也不少,他卻只是淡淡掃過在場人的面容,不動聲色。

「王爺,玲瓏苑中所有人都已在此,只除了海棠園中有人不曾出來。」

蘇黎將錦瑟放上馬背,自己亦翻身上馬,仍舊將她身子護在自己懷中,方才沉聲道︰「不出來,就給本王抓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侍衛忽然飛奔而來,低聲回稟道︰「王爺,是秦王。」

蘇黎眸光驀地一凝,抬眸看去時,蘇墨正緩步而來,輕衣緩帶,眉目翩然︰「三弟好大的陣仗,這是為何?」

深藏在披風里的錦瑟听到他的聲音,心中驀地一震,卻還是只能輕靠在蘇黎懷中,動也動不得。

「原來二哥也在。」蘇黎略微笑了一聲,聲音卻冷極,「不是什麼大事,卻叨擾了二哥,請二哥見諒。」

蘇墨點頭,又望了望蘇黎身前被披風籠罩的人,方道︰「那事情可都辦完了?」

「是,正打算告辭。」蘇黎緊了緊手上的馬韁,「不打擾二哥了。」

「去吧。」蘇墨沉眸一笑,讓出道來。

蘇黎一手拉了韁繩,一手護著錦瑟,打馬狂奔而去。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九)文/淡月新涼-

蘇黎抱著錦瑟回房後沒多久,錦瑟身上終于逐漸恢復了一些力氣,似乎也能發出一些聲音,便啞著喚了一聲︰「綠荷?」

過了片刻綠荷才推門而入,匆忙上前︰「小姐,沒事了麼?」

錦瑟虛弱的坐起身來,搖了搖頭︰「沒事。我月復中饑餓,你取些東西來給我吃。」

「外面準備了夜宵,有粥,我攙你出去。」綠荷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的攙起錦瑟。

錦瑟本不欲動,但想到自己已幾乎躺了一日,便還是隨著綠荷出了房間,沒想到來到廳中,卻驀然見到蘇黎還坐在那里,就著幾樣精致小菜,慢悠悠的喝著一碗粥。

錦瑟驀地便明白了綠荷要自己出來的原因,想退回去卻已經不行,唯有硬著頭皮上前,勉強行了個禮︰「王爺。」

蘇黎臉色仍舊不大好看︰「無需多禮。」

錦瑟這才在一旁坐下來,看著綠荷取粥的動作,終于又道︰「今日,多謝王爺。」

蘇黎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依然面色蒼白,眼神渙散,頓了頓,沒有說什麼。

錦瑟接過綠荷盛的粥,低了頭默默吃著。

瓷勺反復擦過唇際,錦瑟仿佛突然便想起了什麼,動作逐漸緩下來,僵坐在那里。

蘇黎喝完一碗粥,便取了茶漱口。

「王爺要走了麼?」綠荷一面悄悄推著錦瑟,一面問道。

錦瑟卻毫無反應。

蘇黎又拿帕子擦了手,這才再次看向無聲無息的錦瑟,見她實在失神得過分也沒有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徑直離開了。

「小姐!」蘇黎一走,綠荷便忍不住叉腰喝了一聲。

錦瑟回過神來︰「什麼?」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沒事。」錦瑟應了一聲,扔開瓷勺,捧起碗來咕咚咚喝了幾口,三兩下便喝完了一碗粥,轉手將碗遞給綠荷,「再盛一碗。」

翌日,蘇黎很早就進了宮。

青楚被他從被窩里揪出來的時候,天都還沒有亮。青楚自然受不得這樣的對待,惱怒道︰「你干什麼?」

蘇黎冷眼看著她︰「來人,為公主更衣,送公主去閔山。」

「閔山?」青楚一听便變了臉色︰「我不去!三哥,你為什麼要送我去那個鬼地方?」

閔山處在帝都青州城外三百多里的地方,終年清幽翠綠。山上建有一處行宮,供皇室中人避暑之用。只是對青楚來說,那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冷冷清清的鬼地方。

蘇黎臉色陰沉,不容置疑,青楚驀地便明白了什麼︰「二哥跟你說了什麼?他答應我不說的!」

「二哥?」蘇黎冷笑一聲,「你以為他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還不服侍公主更衣!」

「二哥沒說過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青楚鬧道,「你為了那個宋錦瑟,要送我去閔山?」

蘇黎拂開她拉在自己袖口上的手,轉身要走。

青楚氣急︰「你居然為了宋錦瑟來欺負我!那昨天二哥跟宋錦瑟同處一室那麼久,你怎麼不去找他為你的王妃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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