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尋常 番外 第一百一十章 棋逢對手

作者 ︰ 藍燻沫沫

「哎,這是我的,你別亂動」

這是瀟瀟第多少次提醒她了,自己都不記得了,人說觀棋不語真君子,舉棋不悔大丈夫,她不僅悔棋,而且把沒下棋的落月都攪迷糊了,剛落子就說不算,這一步重來,看在她還是初學者的份上,瀟瀟就讓她再拿回去,可她總拿那些唯走短路的棋子,再跳,這不是作弊麼?現在還把自己的一子搶走了,都佔了她地兒了,還跳個什麼勁啊?

「是你非要下的,這麼多顏色,我眼楮都看花了,不玩了」祁游樂憤憤的把棋子擱回原位,又見她撇著嘴,就往旁邊挪了一下,瀟瀟氣得翻眼,「這棋沒法兒下了,」

瀟瀟已經被她的初賽風格徹底打敗,一盤棋,走的亂七八糟,顏色跟目的地都對不上號,還說什麼學武之人的眼力異常的好,真不知道哪好,這麼多天了,困她的人跟地方都沒找到,孟柯一早來說今天妙坊放假,她們都不用去了,那時瀟瀟已經廢了諄諄善誘,正在跟賴在床上的某人進行掀被戰,他的口信無疑讓某人有了正當理由吼她放手,平時都比她起的早,今天怎麼就這麼巧?

「在玩什麼,算我一個,」祁宇軒隔著花澗嚷了一句,便跑了過來,祁游樂頓作鄙夷狀的重新擺好了棋子,當然,只一色,「再來,」

「不會玩就給我x邊看著,」祁宇軒趁著沖來的那股猛力,三兩下就把祁游樂從石凳上擠了下去,鑒于還得給某人做棋路演示,兩人這一局走的快,講的慢,祁游樂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並不領情。

「昨天是他送我回去的?」瀟瀟盯著自己已經走到中盤的紅黑兩子,愣愣的出了聲。

「嗯,你窩在那兒做什麼?水邊怪冷的,」祁宇軒拿著白子在指中磨著,遲遲不下,眼中流溢的光彩,轉瞬即逝,「你想知道什麼,還是又想?」

「我想你快下啊,」瀟瀟被他問的不耐煩,只敲著桌上的石板,棋子都被她振的一抖一抖的,自己有這麼大力麼,瀟瀟試著抱起那方鑿成六角棋盤的青田石,不重呢,難道是中空?不料剛抬起一角,卻被人從旁接過了,「忘了手上還有傷麼?」

冷冷的面孔,明明是責備的話吧,听起來,卻像是關心呢。

瀟瀟識趣的收回了好動的小爪子,其實,只是破了皮,沒什麼的,一覺醒來已經好了很多,連昨天被琴弦擦傷的一些,也都不見了。

「你呢,傷口沒有再流血了吧?」

祁宇凡玩味一笑下,擱了石板,「只要你不再走到哪睡到哪,我想我這只手,應該能好的更快,」

你可以把我叫醒啊,誰讓你抱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呢,瀟瀟正準備駁他一句,就听他又說了。

「還是你,故意的?」某人與她湊近了半分,十分正常的調侃道,實乃形色兼備的厚顏無恥,瀟瀟就納悶了,他怎麼總有本事在她就快對他說出謝謝的時候,用他的本性難移把難得的溫馨場景破壞的一干二淨,「哼,早說了要你離我遠點,自討苦吃,」

祁宇軒已經讓了與她對棋的位子出來,拉著祁游樂在一邊小聲爭論著什麼。

「也對,不過,苦盡甘來,于我也不錯,」祁宇凡手執一子,瞬間就落到了瀟瀟眼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喂,你別壞了規矩,這可不是一般的……」瀟瀟正要回了他這顆遠距離攻入的藍子,祁宇凡笑著抬手指了指它起跳時的位置,落月當仁不讓的做了裁判一職,「小姐,王爺這步沒走錯,」

瀟瀟閉著眼楮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一眼就會有什麼了不起,能贏才是真的,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動手不行,動腦她可不會輸

一個時辰又三盞茶之後

瀟瀟連輸了五局三色,兩局兩色,當祁宇凡提議不如就下一色的時候,托著下巴剛從難以置信的噩夢中醒來的一人,終于苦著小臉別扭起來。

「你之前有練過?」

某人搖頭,瀟瀟心里更覺得郁悶,她怎麼會輸給一個新手,一次都沒贏過,她好歹也在棋盤上蹦了這麼多年,這人竟像是知道她下一步的走法似的,步步緊逼,還堵她的路,自己倒是暢通無阻,混蛋,果然對得起他這個無良的稱號,瀟瀟此時很明白了,做個各方面的混蛋,也是要有些能耐的。

祁宇凡見她嘴角抽動,那雙閃亮的眸子更有些隱隱不爽的惱意,便將擺著棋子的落月支開了。

「還玩麼?」瀟瀟

孟逍看見她的時候,某人正兩手扒著欄桿,哀怨的望著波瀾不驚什麼都沒有的水面,那表情,就像是只被人遺棄的小狗。

「怎麼到這兒來了?」

又是個走路沒聲音的,瀟瀟回頭之前已備了些許不快在臉上,待見是他又馬上喜笑顏開,「狐狸爺爺……」

恍惚,又回到了從前,小小的她,大大的笑容,幸福滿滿。

瀟瀟瞧他突然面色一緊,一時頓住,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呢,自從她們說要去妙坊,那天,狐狸爺爺的態度,很冷淡。

孟逍微笑著走了過來,一只手在瀟瀟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一臉寵溺,「怎麼了?」

「我來這里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你生氣了?」瀟瀟抬起頭看著他,怎麼覺得他剛才的動作像是在模小狗呢,便是嘟著嘴,兩只眼楮使勁往上瞟。

孟逍卻以為她說的這里就是這里,又拍了她一下,仍是輕輕的,「傻孩子,我當你跑到這兒是跟小時候一樣,來喂魚的,這池里的錦鯉可是被你撐死了不少,早就沒養了,我還記得有一次……」

老者不禁眉飛色舞,侃侃而道,仿佛那是很值得炫耀的事,雖然都是她兒時亂七八糟闖禍的一些,他卻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是麼,」瀟瀟在他意猶未盡暫緩一氣之時,喃喃答了一句,腦袋不用他拍早已垂了下去。

孟柯說過的,狐狸爺爺說過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八歲前的事,腦中始終是一片空白,她的記憶,是從那天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那個腫著眼楮非要她叫一聲娘,而後握著她的手一個月都不曾放開的人開始的。

從朝堂上趕了回來,連朝服都沒有換,緊緊摟著她,與她說著再也不會離開他的爹爹,真的從此以後,再也沒去過那里。

父親,梁莫塵,母親,雪璃,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梁瀟瀟。

數日前在郊外游玩時,因看護不慎被劫匪綁走,受驚過度而致失憶,這是後來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夜里也不再做惡夢,被兩人牽著走完了樂苑,仍然對所有的東西毫無感覺之後,娘才說的。

瀟瀟懂事之後,就時常在想,也許,娘那時是在擔心,她會因為他們的一時疏忽而不認他們,其實,對于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來說,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老者凝了她不動聲色的半晌,只是淡淡一言,「平安就好,」

他既這麼說,她失憶的事他該是知道的,又怎麼會在綠柳山莊那樣問她?

此時,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慶幸還是惋惜,瀟瀟看不懂,曾經,在她試著用各種方法去想起,而終失敗的時候,爹也說只要她平安就好,她總是裝作不在乎的點頭,其實……

「你坐在這里是想等柯兒?」孟逍說著也在一旁坐下,眼下這件事更重要呢,瀟瀟不得不扭過身子,端正坐好與他回話。

「嗯,有些事想問他,」

「他的事,你知道多少?」兩人心照不宣,瀟瀟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易風。

瀟瀟搖頭如撥浪鼓,「只知道他無親無故,」這才念起眼前人,補充道,「不對,他還有爺爺你嘛,」

老者吭吭兩聲,眯長了眼,「真是個傻孩子,若是再見他,可別說我問過他的話,」隨後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緩緩道,「天涼了,還是回屋里去吧,」

那怎麼行,瀟瀟又不能說在他府里也得防著隔牆有耳,便是笑著應了他,待孟逍走遠了,才抱成團兒窩在了涼亭一角。

瀟瀟挨餓受凍,有風吹沒日曬的等來的第二人,依然是與之有關,關系不大的一個。

「小姐,我找了你半天了,你怎麼坐在這兒?」瀟瀟只差淚眼婆娑的嘆一句,這孟府是有多大,你能找半天?

她原本以為她們都出去了,既然落月在的話,「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落月說著就要來扶她,瀟瀟剛放下腳就覺得一陣酥麻,真的僵了。

瀟瀟擺擺手,又縮了上去,「你先幫我去找碧痕……」

「王兄,」祁宇軒覺得奇怪,好好的他怎麼往那里去了,立馬往前兩步,站到他方才跳下的位置,只能看見他從秋色掩映的涼亭里,抱起了什麼。

瀟瀟

「這樣也睡得著,真是服了她,」祁宇軒望著在他懷里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翹的某只小貓,難掩笑意道。

祁宇凡俯下臉吻過她光潔的額頭,看的停在他身前的祁宇軒不知所措,下一刻才別過頭,心道你就不能再忍忍

「她不是睡著了,是陷入了休眠,」祁宇凡抬頭冷靜明晰的說了一句,不等祁宇軒想要立證的那只探溫爪子伸過來,就抱著她回身往院外去了。

要不是剛才多看了一眼,「真不讓人省心,」

貪倦甜美的那張小臉近在眼前,一抹無邪,安然的就像真的睡著了一般,什麼時候她才會?祁宇凡頹然的搖了搖頭,卻覺懷中的小人兒動了動,主動朝自己胸口靠了些,看來,已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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