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夢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作者 ︰ oo雪

「怎麼可能?」喬夢希瞪大眼楮,她不相信,妘姬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她一定還有救。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這一定是夢,一場可怕的噩夢而已,只要醒了就好,喬夢希開始拼命地搖頭,想讓自己清醒。

「小希,妘姬已經……不在了。」銘有些困難地說出這句話,清亮的眸子里布滿哀傷,伸手扶住喬夢希。

「不不會的」喬夢希喃喃著,只是個太過真實的噩夢罷了,不會是真的,向後退了一步,正好踫到了幾案,向後倒去。

接著便被擁入了一個懷抱中,銘的懷抱有清新的味道,就與他的人一樣,可是她這個時候想的卻是韓信的擁抱,溫暖而踏實,他能告訴自己妘姬沒事,而她從來沒有進過宮。

「小希。」

頭頂傳來溫吞的聲音,濃濃的哀傷與擔憂。

什麼時候起銘總是喜歡嘆氣,而少了溫吞的笑容?喬夢希想著,她想哭,可眼眶已經紅了,卻始終落不下淚來,只是雙手微微顫抖,任由銘這樣抱著自己,卻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空曠的屋子里,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了半日,誰也沒有說話。

最終喬夢希還是將銘推開,問道︰「知道是誰嗎?」。聲音有些啞,卻原來一滴眼淚也沒有。

沉默一陣,銘緩緩地搖頭。

喬夢希嘆了口氣,走出了內室。外殿卓姬正在收拾剛才妘姬留下的血跡,看到那片殷紅,喬夢希的心又開始難過,腳下再也邁不開步子,卻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面對。

「你們,」喬夢希開口,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甚至還有些顫抖,那股悲傷是完全無法抑制的,咬著下嘴唇,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才繼續說,「你們先下去,卓姬你留下。」

知道自己的聲音比平日嚴厲了很多,喬夢希自己先坐到了盡頭的軟榻上,胭脂等宮女行禮告退,帶上了門。

「跪下」

卓姬冷笑一下,還是依言跪了下去。

喬夢希不會輕易讓人下跪,她來自二十一世紀,並沒有太多的階級觀念,可是這次的事件,讓她明白不給卓姬一個下馬威,她就會一直被欺負下去,說不定還會失去更多。

她沒有忘記那杯茶,是卓姬端給妘姬,催促她喝下的,而妘姬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她早就知道茶杯里有毒,還是喝下了。喬夢希不明白妘姬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威脅,但是她知道,這件事和卓姬月兌不了關系,于是冷聲問道︰「毒是你下的?」

卓姬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是聲音里帶著戲謔︰「夫人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真的是你」喬夢希激動地站起身,「為什麼」

「呵,因為她也該死,」卓姬抬起頭,原本清麗的容顏因為這惡毒的冷笑而變得扭曲起來,「她想破壞我們的計劃,她就該死」

話音剛落,只听空曠的宮殿中「啪」地一聲,卓姬的臉上就出現了五條鮮紅的手指印,喬夢希用的力氣很大,自己的手也有些發麻,但是這都不能解她心頭之恨,如今即使殺了卓姬都不能。一個耳光算得了什麼,妘姬可是付出了她的生命,那個喬夢希視之為姐姐的女子,溫柔賢淑的女子就這麼被卓姬害死了,有一瞬間,喬夢希甚至想親手殺了卓姬,只是在目前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她不能斷了唯一的線索。

「滾出去」聲音中透著無法忽視的威嚴,直直地看著卓姬。

卓姬捂著臉,似乎是被被喬夢希突然的轉變嚇到,什麼也沒說就退了出去。

喬夢希這次是真的火大了,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幕後主使看著雕欄玉砌的宮殿,喬夢希只覺得心中冰冷,皇宮果然是個讓人變得無情的地方,解決完所有事後她一定要快些逃出去,而現在她一定要找到那個一直以來都不放過他們的人。

「夫人,皇後娘娘有請。」過了一會兒,胭脂走進來說道。

喬夢希本來伏在幾案上,听到這話才直起身,呂雉召見,她是沒有權利說不的,任胭脂為自己整理一番後,喬夢希坐著肩輿走向了呂雉的宮殿。

「參見皇後娘娘。」

行完禮後站起身,喬夢希看著呂雉,這個時候她真的沒心情在應付更多的事情了,希望呂雉能快些問完話,她就能離開。

「今日讓你來也就是閑聊幾句。」呂雉說著讓人在自己身邊置了一張軟墊,示意喬夢希坐下。

喬夢希依言坐下,卻是如坐針氈,如此靠近呂雉,喬夢希能清楚地打量呂雉,她算不上特別漂亮,年紀也大了喬夢希許多,此刻雖然笑著,還能見到一兩條細紋爬上眼角,只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子,她的眼楮卻處處透著精明,眼光銳利,只能說,喬夢希遇到的人里再沒有比她更適合後位的人了。

「也怪姐姐平日沒有關心後宮,說起來,這麼久竟然不知道希妹妹來自哪里,這倒是姐姐的錯了。」

喬夢希不喜歡這種虛偽的對話方式,她也不想自己變成宮中那些爭寵的女子,曲意逢迎不是她的個性,低著頭平淡地回話︰「小地方而已,娘娘一定沒听過的。」

「哦?若是來自未來這地方,本宮倒確實沒有听過。」

喬夢希驚訝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呂雉銳利的目光,馬上又低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什麼未來?」只希望不要被看出端倪,但是呂雉既然說得出這句話,自然是有原因的,恐怕她的身份已經不是個秘密了。

「妹妹也不必欺瞞本宮,本宮既然這麼問了,自然是已經有了把握。」呂雉依舊帶著笑容,卻是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喬夢希沉默了,這個身份帶來的影響她還不能肯定,于是打算繼續裝傻。

但是呂雉沒有給她機會,語氣放軟了些繼續說︰「妹妹也不必驚慌,這件事姐姐自然保密,只是你既然來自未來,自然知道未來之事,姐姐有一事請教。」

「什麼事?」知道爭辯沒有意義,呂雉並不是普通女子,既然認定了自己是來自未來,又怎麼會听她的辯解?可是如果呂雉真的想要利用她來做什麼,那喬夢希當然不會任人擺布。

「下任漢王……」呂雉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將最後一個字拖得有些長。

喬夢希自然听出了她是想問下一任的皇帝是誰,想想也是,呂雉不是一個甘于只管這小小後宮的女子,她的心在天下,她要讓天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是告訴她了,會不會影響歷史?喬夢希不想再在皇宮中插上一腳。

「這麼說吧,戚夫人育有一子,漢王一直對她寵愛有加,所以姐姐想請妹妹出手幫一個忙。」呂雉見喬夢希不說話,繼續說。

「你不是想知道下任……是誰?」

「想,只是本宮相信,只要妹妹出手相助,改變結局也不是不可能的。」呂雉素手執起茶杯,優雅而從容地喝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每個動作都透出大家風範,面容平靜,仿佛和喬夢希真的只是在說些家常話一般。

隨侍的宮女一早已經被呂雉遣退,喬夢希低頭看著幾案上的茶,又想起了妘姬,她不想介入歷史,歷史上確實是呂雉的兒子劉盈成為漢惠帝,自己就算不做什麼,日後呂雉也會權傾天下的。

「本宮知道妹妹無意呆在宮中,若是妹妹肯幫本宮這一次,本宮可以幫助妹妹逃出宮去。」

喬夢希依舊低著頭,听著呂雉拋出的誘餌,沒錯,她是很想出宮去,但是呂雉這話說得好听,自己到時候出宮了對她是有利無害,劉邦知道自己是未來的人,而且從他的話語中也听得出立喬夢希為後的意思,自己留在宮中才會成為呂雉的最大威脅呢,呂雉這樣可謂一石二鳥,一來幫劉盈奪得帝位,二來還能鏟除了喬夢希這個威脅。

而且喬夢希一直認為自己的秘密被知道了,就會很危險,麻煩可能會接踵而至,試問若是呂雉真的奪得了天下,又怎麼可能放任知道歷史的喬夢希在外面?這就和劉邦用盡手段將喬夢希帶進宮的目的一樣,只是劉邦只是利用她,只是想讓她成為後宮中的人,而呂雉……想到了戚姬的下場,喬夢希出了一身冷汗。

「本宮不在乎將來會如何,只要妹妹能讓盈兒繼承大統就行了。」呂雉悠閑地喝了一口茶,看來已經是由不得喬夢希說不了。

喬夢希在心里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幫忙,最終吸了口氣說道︰「我告訴劉……陛下,但是我有一個要求。」說實話,她並沒有把握呂雉會答應她的要求,抬起頭發現呂雉正看著自己,眼中露出評估的神色,她一定也在心里計算著要不要答應喬夢希。

沉默一會兒之後,呂雉頷首︰「說吧,什麼要求?」並不說答應或者不答應。

「我要你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殺死韓信。」

呂後長樂宮殺韓信始終是喬夢希心中的一根刺,雖然現在是韓成代替韓信做了淮陰侯,但韓信始終不算是絕對安全的,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為了韓信,她並不在乎改變這段歷史,只要那淡然的男子活著就好。她也不敢保證呂雉答應自己之後不會反悔,但是總是要試一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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