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 正文 第九十四章撞破好事

作者 ︰ 尤四姐

毋望目瞪口呆,真是一萬個驚嘆號也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無比震驚的心情為什麼這群衣著光鮮的貴婦有這種不純良的嗜好?就因為裴臻長得俏些?比那些武將出身的爺們兒斯文些,就好奇乃至懷疑他的能力?問得這麼直接不太好吧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怎樣回答呀傻愣了一會兒只好道,「夫人誤會了,我和蘭杜尚未成親,所以並不……並不曾……」她絞盡腦汁也尋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解釋,不曾睡在一張床上?不知道他的力氣大不大?想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為什麼要談到她的私生活上來?是武將夫人就可以這麼不拘小節麼?她們的夫君日日在校場上練兵,難道他們夫人的腦袋也順便操練了不成?不帶這樣的

那廂戴著銀絲髻,穿桃紅灑花襖的側妃王氏果然冰雪聰明,點頭一迭聲道,「別急別急,咱們都知道,朱夫人同你打趣兒呢,快喝口茶潤潤嗓子罷。」

眾人復又調笑,毋望幾乎臊月兌了一層皮去,那丘夫人道,「沒有大婚才好,咱們還能討杯酒吃,到那日單看明月先生道理可周全,否則就叫爺們兒們輪流灌他,灌得沒法子進洞房才好」

毋望心想夠狠的呀,敢情憋著壞報復呢,不過這幫子女人都是真性情的人,比起那些虛偽的官家太太來,不知容易親近多少,所以也不惱,由得她們取笑,自己緩緩抿茶,悠然自得。

右長史金忠和指揮同知譚淵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武將,他二位的夫人相較另兩位要文靜得多,笑時也知道拿帕子掩口,譚夫人瞧毋望不驕不躁的樣子便贊道,「明月君的準夫人果然與眾不同,我就看得上她這種四平八穩的作派。」說著挪了位置靠近些,牽了她的手道,「好妹妹,我虛長你三歲,你若不嫌棄就喚我聲姐姐,我小字君安,和你只差了一個字,也是極有緣分的,往後咱們常走動罷,若是我家老爺和你家大爺出征去了,咱們也好有個伴兒,你道好不好?」

毋望見那譚夫人生得眉清目秀,尤其一頭長發烏黑油亮,談吐又極有大家風範,心里自然喜歡,回握了她,喜道,「姐姐真叫我受寵若驚,那春君便高攀了,哪日姐姐得閑兒就到家逛逛去,總是我們姐妹的情誼。」

旁邊三位年長一旬的笑道,「你們年輕相仿,只管姐姐妹妹的叫得親,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可是不中用了,逛園子沒咱們的份兒,干看著罷了,眼熱也插不上腳去。」

毋望忙道,「夫人們哪里話,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呢等過了年暖和些,我定然要下帖子請的,屆時求諸位賞光才好。」

夫人們道好,又戲道,「平日常從裴府門前過,外頭看著就雕梁畫棟,只可惜從未進過園子,哪日要是接了帖子,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是要去的。」

毋望轉臉又對王妃們抿嘴而笑,存著小心道,「若屆時王府中不忙,春君做東請三位王妃也賞光罷,大家湊到一起方熱鬧,可好麼?」

燕王妃只覺那容貌聲音無一處不叫人心生憐愛的,自然是十二萬分的樂意,遂點頭道好,側妃瞧正妃應了,斷沒有不從的道理,上趕著也都答應了。

燕王妃想起來,眼前這女孩兒當時下聘可是花了她們王爺一千金的,怎麼人來了又不成親呢,好奇之下便問道,「你和明月先生既是兩情相悅的,做什麼到了一處又不把事辦了?這麼懸著蘭杜可肯?」

毋望道,「我家遭了難,父母雖不在,好歹還有叔嬸在的,若要辦事兒須得他們首肯才是,哪里有自己把自己嫁了的道理。」

眾人听了頓感這孩子是守禮懂事的,好感又添一層。這時跨間丫頭回稟顧成和張玉的夫人到了,兩人進來對燕王妃行禮,眾夫人間也相互道福,一時笑語又起,便家長里短,公婆孩子的閑談起來,毋望既無公婆也無子女,加之和她們也算不上太熟,就在一旁听著,偶爾和譚夫人搭上兩句話,要不就是低頭品茶,只盼這家宴快些結束,她真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要不是沒法推月兌,她倒情願留在家里看看書,或跟微雲學著編穗子,總比在這里無趣的好。

正想著,那譚夫人探頭過來說內急,又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讓她陪著出去一趟,毋望本不願去的,無奈剛才還和人家姐妹情長的,這會子這點小事也不答應總歸說不過去,便應了。那譚夫人只說到門口透透氣兒,便拉著毋望告了假,出了內室,悄聲問了丫頭茅房在哪里,忙繞過屏風出堂屋。

才走到廊下,一個小廝迎上來,作了揖道,「不知哪位是劉大姑娘?」

毋望道,「我便是,有事麼?」

那小廝道,「姑娘的六叔請姑娘前面說話呢。」

譚夫人听得人家叔佷有體己話要說也不起疑,對毋望道,「你只管說話去罷,我叫下人陪我。」言畢招了個門邊垂手靜立的丫頭,低頭耳語幾句施施然去了。

那小廝領她到不遠的一處臨水而建的軒榭旁,躬身對毋望道,「姑娘在亭子里稍待片刻,我家爺過會子就來。」

毋望應了,在圍欄旁坐下,暗道這路知遙也怪,什麼話偏在這地方說,這里有山水復廊,景致雖好,但這樣冷的天哪里有心思賞景,亭子下的湖面都凍住了,冰層挺厚的樣子,這在南方倒不多見,不知道踩上去會不會裂開

胡思亂想著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路知遙來,這時听見復廊那頭似有說話聲,心想難道是小廝領錯了地方?這麼等著不是辦法,還是去看看罷,若是府里的下人,也好托他們傳個話,叫他有事便去裴府尋她,神神秘秘的約在此處不甚妥當,被人撞見了怕生誤會。

起身往前去,循走廊轉彎行至一個扇子亭,亭後闢有小院,她站住了腳猶豫,這九曲十八彎的,走下去也不知通往哪里,別人家府上亂闖總不好,正想回身折返,卻听得一個女子如泣如訴的嗚咽聲,似痛苦似難耐,說不盡的幽怨綿長。她愣了愣,莫非有人受傷了?左右看了找不著半個人影,要找人幫忙也不成,再細听,聲音又沒了,她壯了壯膽踏進一步,繞過女牆往里,借著遠處風燈微弱的光,漸漸看清牆角有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赫然是一男一女,那女子喘氣吁吁衣襟大開,露出一大片**來,分明正打得火熱,她看得腦中一激靈,剎時唬得魂飛魄散,當場怔在那里。

那男子像是察覺了,猛地回頭,兩道劍刻的濃眉,鷹隼一樣冷冽的眼楮,只望一眼便叫人如墜冰窖,那殺氣騰騰的模樣竟比客棧里遇見的蕭乾還令人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這人戴著翼善冠,穿赤色袍,兩肩和背後繡著織金蟠龍,竟是一副郡王常服打扮。

「是誰?」那男子喝到,抽身放下衣擺,眯眼打量過來。

毋望此時當真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怪自己沒听裴臻的話,暈頭暈腦撞上了這等髒事,晦氣晦氣腦子飛轉,這會子不跑還等人家追過來不成提了襦裙便跑,一面默念阿彌陀佛,好歹別叫他看清她的樣子罷,否則她是沒臉在這府上呆著了,回頭讓裴臻想法子送她先回去罷,了不得了不會被滅口罷?這是什麼王府,藏污納垢的太不像話了

身後的男子直追到復廊上便站住了腳,那慌張的身影一晃便拐彎不見了。才剛她的大半張臉都掩藏在黑暗里,看得不甚清楚,只瞧見一張巧奪天工的嘴那是怎樣的朱唇皓齒啊,果然叫人一見便難忘他又羞又惱,冷冷笑起來,,白看了好戲一跑了之?哪里有這樣的好事不是王府的人,那定是今兒宴請的客人,倘或不見還則罷了,要是叫他逮著

「殿下,」適才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早已穿戴整齊從小院里出來,抖了抖馬面裙,又扶了扶頭上的黑紗尖棕帽,面無表情道,「我今日未到這漁隱園里來過,殿下也不曾見過我,我一直在小廚房里煎藥,可記住了?」

那男子臉上浮出淡淡的譏笑,揚揚下巴道,」大嫂子什麼話,我才從校場回來,何時到漁隱園里來過你快些走罷,沒得把父王的藥煎糊了,這賢婦可就做不成了。」

那女子一哼,幽幽道,「你最好是收拾干淨,省得大家麻煩。」

男子篤悠悠扣好了領上金扣,低垂著眼道,「我辦事何嘗要人吩咐?還不走,可是沒喂飽你?」他大笑起來,狹長的眸里寒光點點,逼近她,伸手在她唇上摩挲,探了一指入她口中緩緩進出,沉聲道,「嫂子胃口夠大的,兩回還不夠,怪道我那不中用的大哥哥吃你不住」

那女子狼狽的打掉他的手,半帶春意的臉頹敗下來,狠狠瞪他一眼,故作鎮定的轉身,直往扇子亭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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