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顛倒眾生 第二卷 新的人生 第一百七十八節 神一樣的女子

作者 ︰ 代月嵐

去酒店要經過整個省會城市非常有名的一條夜市,女人街。

女人街只是一條以地攤和跳蚤市場出名的小夜市,里面出售的大多是一些小工廠出產的貨色,因為價格非常低廉,它是外來打工人群淘貨的最佳去處。雖然街頭和街尾零星分布著幾家服裝店,但它們大多賣的是雜牌或本地二三線品牌,梢有名氣的品牌都不屑出現在這里。

耿雲嫣選擇這里也是有考慮的,她得顧及到廖婧文對商品價格的承受力。她能想象到假如把廖婧文帶到一家國際一線品牌專賣店里能引起怎樣的波動。況且在這個時間段除了夜市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鄧谷芸贊賞地看著她,真心實意為一個人好就得換位思考,就得站在對方的立場認真考慮對方的顧及。那些拼命向父母狂塞名牌的爆發戶們,想心里裝的並不是孝順而是虛榮,他們給出的不是關懷而是暴力與歧視。

即便經過如此重重考慮,依然招到了廖婧文的強烈反對。她看不見新衣服的美麗,听不見親人耐心而又溫柔的勸告,甚至感受不到夜市熱火朝天的魅力。

男人,男人,好多赤身的男人。

廖婧文被夜市小吃攤位上那些赤luo著上身正在喝夜啤酒的大老爺們羞得面紅耳赤,就連耿雲嫣也尷尬了。

在後世為了創建文明都市,市民們這種赤身逛街的陋習已經在政府密集的宣傳中幾乎完全杜絕,但在92年這種習慣仍然非常盛行。那些辛苦了一天的大老爺們暢快淋灕地打著赤膊,大口大口地灌著啤酒或是茶水,吃著抄田螺之類的小食,並吞雲吐霧。

他們完全不顧身邊那些小媳婦老太太們的尷尬羞澀,其中有不少厚臉皮的男人甚至直接只穿著內褲就大刺刺地坐在那里。當他們用激烈的身體語言事表達某些個人意見時,第三條腿一不小心就露了出來,嚇跑一群小媳婦。而他們毫不在意地挖苦著對方的羞澀。

這是一份沒有被預料到的尷尬,好在那樣的小吃攤僅出現在女人街的街頭街尾,只要穿過那里就能聞到清新干淨的空氣,而不是煙霧繚繞的嗆人煙味。能避免所有因男人而產生的尷尬。

但很快又出現新的問題,不管夜市的衣服有多廉價,耿雲嫣殺價技巧有多麼高超,廖婧文依然一口咬定對方在騙她。她在計算衣服價格時從來以布料的多寡算錢,從不考慮人工、運費或是利潤什麼的。

「想當年我在供銷社買布時,這樣的布料才幾毛錢一尺,買塊碎布做衣服頂天也就塊把錢。」廖婧文喋喋不休著那些陳年往事,講著她的的確良裙子,強勢得不得了。

她完全忘記了那是十多年前的價格,忘記了碎布頭的價格與整布是不能相提並論,更加忽視了在省會城市制造一件衣服所需的成本。

廖婧文對物價的了解永遠停留在70年代,那時的她沒結婚,年輕漂亮無憂無慮,不用擔心李風梅,不用提防無處噩夢般地計劃生育處。

對街有名穿著花布短褲衩的中年男子摟著他的女友,女人街非常窄,對街其實就在眾人身邊。他張著滿口金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嘲笑廖婧文,完全不顧女友如何喘咳不止。

中年男子鄙視地指指廖婧文。「妞,大爺喜歡你,大爺舍得給自己的女人買花布衣服。大爺可舍不得你這女敕女敕的小臉穿得跟那掃地工似的,大爺買得起馬配得起鞍。」

兩人夸張地笑容嚴重刺疼了廖婧文,她終于答應不過問價格任耿雲嫣為自己選衣服。但每當耿雲嫣挑好一件衣服,她便跳出來用諸多為難硬生生毀掉交易。

錢錢錢,廖婧文扭曲的面孔上除了對金錢的守護再也沒有別的。

錢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許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動用她的寶貝命根子。即便是給她本人買衣服也不行,即便是以李風梅的嘲笑做威脅也不行。

廖婧文死命掐著自己和耿雲嫣的錢袋,就在耿雲嫣掏錢打算給她買第一條裙子時她用暴力搶走了它。

「什麼你的錢我的錢,你是在嘲笑我嗎?耿雲嫣我告訴你,你是你媽我生的,沒我就沒你。你少在我面前猖狂,你要是再敢說一次你的我的,你母親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別以為你母親老了就沒力氣收拾你了,我告訴你我有的是力氣。就算我沒力氣了,我還有幾個舅子可以幫我。」

廖婧文的叫罵響徹底女人街。

很快整條街的商家宣布不再做廖婧文的生意,甚至只要她一靠近店主就扭轉身去用對準她。如此驚人的轉變在萬能的廖婧文的推動下,從眾人進入女人街到情勢發展到完全無法挽回,僅花了半小時。

這還是在計算了廖婧文在街頭因羞澀而浪費了那些時間的情況下做出的統計。

「你媽還說請我們進館子呢,我估計她連饅頭也舍不得請,她不會請我們去吃五星大酒店的泔水吧?」趙雅婭悄悄把嘴靠在耿雲嫣諷刺道。

泔水?泔水能喂豬,豬能賣錢,人可不能賣錢。

耿雲嫣被傷到肝都疼了,面對廖婧文的可怕就算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傷得起。此時的她非常非常想要逃離母親。

最後還是看不過眼的鄧谷芸掏腰包將廖婧文拉上了人力三輪車,先行去酒店姐妹才得以順利購物,不過可憐的三輪車夫卻因為一份微薄的車費被廖婧文罵得差點跳了河。

廖婧文叉著腰,不管任何人的勸阻,抓著那明顯比自己干瘦的女人罵了足足半小時。幸運的是她看在鄧谷芸的面子上好歹沒有動粗。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想當初村里的司機捎人進城,那麼遠的路都不收一分錢。這短短兩步就能走完的路程,你也好意思要錢,我為你媽感到丟人。」

即便是車夫丟下車費落慌而逃,無論鄧谷芸如何用力按她的嘴,廖婧文依然咆哮著對著車夫的背影叫罵。驚得酒店保安以看搶劫犯的眼神看她。

因此當兩姐妹提著數十套衣服浩浩蕩蕩出現在酒店門口時,自然又惹得廖婧文一陣哭爹喊娘,耿雲嫣順理成章又挨了兩耳光。

不打她,那是坑爹的。

廖婧文的心素質離不對女兒動粗至少還有五年距離。

耿雲嫣氣得淚眼汪汪。「你說過不打我的,你說過會為我改的」

「你這種猖狂的丫頭,再不打就要上天了。好啊,耿雲嫣得行呀,敢抓媽**小辮子了。」

「我告訴你,就算你賺再多的錢,再厲害再能干也只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丫頭,你母親我隨時都可以揍你丫」

耿雲嫣不想在酒店大門和母親爭吵,她首次覺得和母親爭吵是件丟人的事。

至于眾人如何勸服廖婧文進入酒店那又是一翻驚天地泣鬼神的經過。

驚得酒店門口那個醉醺醺的醉漢都忘了嘔吐。

驚得大堂里那個因為隱私暴光而正與服務員爭執不休的啤酒肚忘記了爭吵。

驚得酒店二樓茶樓那個因為掉了錢包而咆哮不已的客人忘了憤怒。

驚得酒店套房包間某群外國人認為中國又搞文化大**了,嚇得他們差點跳樓逃跑。

驚得酒店全體員工淚流滿面,有了自己是男盜女娼的感覺。

非常幸運的是廖婧文非常重視面子,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她好歹進入了酒店包間。而整個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人員傷亡,就連那群外國人在服務員的安撫下相信了中國並沒有再次發生文化大**。

只不過一群服務員哭著喊著,不想去廖婧文所在包間進行服務,最後還是身為總經理秘書的嚴麗英勇地接受了這一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

十分鐘不到,堅如磐石的嚴麗哭著沖了出來,大堂經理驚恐萬分地頂上。

一切只因為廖婧文強迫嚴麗送她們免費的白飯和泡菜,卻又完全舍不得點任何包括饅頭在內的食物。並對嚴麗提出的包間租用費用感到無比憤怒。

「區區一點泡菜和白飯也好意思要錢,我們只吃很少很少的那麼一點點,你也好意思要錢?」

「什麼包間也要錢,幾個破凳子你也好意思要錢,難道我們吃飯會把凳子吃沒嗎?」。

破凳子?那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家具。嚴麗被她氣得哭笑不得,一波未平另一波又凶猛地襲來。

廖婧文粗魯地把口痰吐早套房地毯上,對離她不足一米的痰盂完全看都不看一眼,這是她在農村下地時養成的習慣,就算在自家也照吐不誤,只不過她直接吐向窗外。

甚至有幾次直接吐到了過路行人身上,當別人氣洶洶地上門質問時,她理所當然地把過錯推給了耿雲嫣。

「小孩子不懂事呵呵。」

在公共場合隨地吐是中國人糾正了多年卻怎麼也改不掉的壞毛病之一。在前世為了糾正母親這一陋習,耿雲嫣從高中勸到了大學,不僅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到,反而還因此被母親批評為擁有資產階級壞毛病的丫頭。

嚴麗臉刷的一聲白了,耿雲嫣尷尬地重著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的勸解。

「耿雲嫣你太沒大沒小了,居然敢管你母親,信不信我立刻抽你。我告訴你,這地板就是拿來裝口水的。」

廖婧文越說越做,越說吐得越厲害,左一口口水右一口口水吐得不亦樂乎。完全一付暴發戶的德行,而且還是最討人嫌的那種。

嚴麗堅持著職業操守一遍又一遍地勸阻,無論她多麼耐心,不管親人如何安撫廖婧文堅持已見絕不放棄對地毯的污染。很快她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嚴麗努力忽視客人的行為轉為向眾人推介菜品,從此好戲真正上台。

無論嚴麗如何努力,她堅持只要白飯和泡菜,並強迫別人免費贈送。

廖婧文被菜單上昂貴的價位嚇壞了,她為即將損失的金錢感到心疼。但她拉不下臉離席。

耿雲嫣忍無可忍地搶過菜單,態度強硬地想要點菜。「您好歹也是一賓館老板,多在外面吃點喝點,多看看其它賓館的經營模式對您可是有好處的。」

耿雲嫣強忍火氣勸解母親,但礙于嚴麗在場她不方便說些什麼。

實際上她不顧母親情緒強行近來就是為了偷師,隨便踫踫運氣看看能不能挖到幾個技巧高超的大廚,就象在迎賓樓的那次一樣。順帶提一下迎賓樓的首席大廚現在已經是耿雲嫣的人了。

耿雲嫣每點一道菜,廖婧文都要會憤怒地叫囂上半天,在她的強行干擾下最終一道菜也沒有點成。

廖婧文捧著菜單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她既看不見菜品的精致,也聞不誘人的香味,甚至喝不出餐前香茗是茶還是白水,又或者是苦藥湯。她只看到了羅卜白菜之類的原料與昂貴成品菜肴之間可怕的價差。

錢錢錢她的命根子呀

「區區一份蘑菇也敢要這麼高的價格,在我們鄉下這種東西就算爛在地里也沒有人要,你們居然好意思拿出來騙人。」

那道被高度評價的自然是滿汗全席里的膳湯一品——龍井竹蓀。

耿雲嫣花了足足十分鐘才讓廖婧文明白什麼叫竹蓀,也為此點燃了她的怒火。

按廖婧文家鄉的傳統,蘑菇是生長在腐朽上的不潔之物,就算在大躍進那種餓死了數千萬人的艱難歲月里,人們都不屑于吃這種食物,尤其是竹蓀這種身長在死亡竹子身上的慘白之物。

「我的天,一杯臭水也好意思要這麼高的價格,我是說怎麼有這麼高的樓房,原來你們全靠坑蒙拐騙過日子。」

嚴麗年過四十的中年女人,在她辛酸的一生中見過無數大風大浪,她自信沒有什麼自己過不了的坎,她堅信除了親人的離去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她流淚。但自從見到廖婧文,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錯了。

問世界何物最可怕……嚴麗盯著廖婧文淚流滿面。

臭……臭水那可是茉莉雀舌毫勒。

「老板。哪個可怕的廖婧文來了。」就算十年前母親古世嚴麗也沒哭得這麼厲害過,但面對廖婧文她不曉得除了哭還能做什麼。

神人呀嚴麗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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