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顛倒眾生 第二卷 新的人生 第一百六十九節 真金白銀換小紙片

作者 ︰ 代月嵐

省會城市里L市極力只有100多公里路程,因為連接兩地的高速路尚未修通,縱使劉師傅一路狂奔,耿雲嫣一行人到達高廟子時已是下午四點。

耿雲嫣之所以選擇遙遠的高廟子股票交易市場並不單純因為它更大更熱鬧,另外還有更多的考慮。她記得有一位母親家的姨婆就住在這里,姨婆家整整三代人一直熱宗于股票,2008年牛市耿雲嫣剛剛進入股市時他們每日的盈虧已經不能用錢來形容,正是因為他們的引導耿雲嫣才大膽進入股市。

以耿雲嫣對他們的了解,92年這一家三代已經在學習抄股。

耿雲嫣祈禱能夠遇上他們。

高廟子位于省會城市一坐破舊的寺廟外,這里匯集了整個省的所有股迷,其中不乏L市人。他們非常容易被辨認出來,由于耿雲嫣在N街點燃的色彩迷信學,他們已經不穿紅色以外的衣服。

隨著N街股票交易市場的括大,他們再也不能滿足那個小小的N街,他們成群結隊地來到高廟子進行股票交易。

為了接待這群接近百萬的流動人口,更好地維持秩序,政府特別花了一筆不菲的費用,蓋了一片臨時鐵篷,可讓股民遮風擋雨。但股民似乎更有興趣沿街找買家、賣家。

這些股民個個腰纏萬貫,來自四面八方,身家厚、信息靈,因為幾乎全在股市里發了橫財。他們不僅衣著相當不俗,就連飲食消費也不低,他們幾乎帶動了整個省會城市的經濟,就連政府也把他們當財神對待。

高廟子距姨婆家很近,廖婧文對這里很熟,整個高廟子是廖婧文唯一一處除家鄉外熟悉的地點。

人,好多人,好多男人

望著陌生的熟悉街道廖婧文嚇得渾身發抖,川流不息的股民以及大量的鐵篷完全更改了整個街道的布局,這讓過于念舊的她非常不習慣。

廖婧文不僅內向,而且還很自閉,在她過去的三十九年里她幾乎從未接觸過親人以外的男人,就連在人民公社里集體勞動賺取工分時,她也盡量避免接觸到同村異性。

在過去三十九年歲月里,她甚至連一個男性朋友也沒有。這樣一個內向而且自閉的女人猛然間被人帶到一幾擠滿了陌生男人的環境中,怎麼能不驚恐萬分。

高廟子一帶可是擠了數十萬男人呢。

廖婧文嚇得已經不能正常思考。她甚至不能阻止耿雲嫣推開車門。

門外不遠處一名L市人正與人交易,她這次帶了三只股票前來,其中就包括耿向國所在企業那支尾號為644的股票。

耿雲嫣細心地傾听兩人的交易,很快她了解到父親單位的股票已經漲破4元每股。兩人接著又交易了一筆尾號為888的股票,這是一家剛成立不久的旅游企業,股票目前價格為每股2.74元。

車的另一個方向,兩名外省人正在交易那只讓耿雲嫣狂賺200萬的股票,現在它已經從當初的三元漲到六元每股。由于耿雲嫣在L市創造的財富神話,一個小小的丫頭也能一夜暴富,受這個新聞影響整個省已經陷入了一片瘋狂,幾乎所有稍有價值的股票全在一月間爆漲了接近一倍。

這時耿雲嫣又發現一個細節,有許多股民都身穿軍裝,準確說是身穿近似她為合唱團設計的那套制服的衣服。

我了個去,居然被人盜版了這麼多,而且盜版居然比原裝更漂亮。

那是一套軍裝風的衣服,直接利用部隊淘汰的舊衣服改制而成,在她的精心設計下那些舊衣服變得非常青春,非常修身甚至有一些華麗的味道。但合唱團的制服終究是用舊衣服趕工出來的,和眼前這些一看就是做工精美的新貨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耿雲嫣給了廖婧文十分鐘去適應環境,但一點作用也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發害怕了,僅是外圍極少數的人群已經讓她嚇得臉白唇青,她又要如何讓她進入到交易人群中。

耿雲嫣舌忝舌忝嘴唇,前方熱火朝天的交易情景讓她就連血液也沸騰了。

時間接近下班,更多的人正蜂擁而入,人群將在兩小時後達到顛峰,六點以後才是真正的鬧市。到時人們將象螞蟻一樣擠來擠去,若不趁現在讓廖婧文適應人群,她堅信母親會直接昏倒。

「您老大遠和我趕來敢情是為了坐車,然後排出體內毒素。」

廖婧文在過去的三十九年里沒坐過幾次汽車,因為她有很嚴重的暈車癥,上車不到一公里就開大吐特吐。這一路上她至少吐了十次,和她上次去進貨時吐得一樣多。

廖婧文年輕時來過好幾次高廟子,為了節約她從來都是騎自行車來的。騎一輛借來的永久牌男式自行車從L市出發到高廟子需要整整一天時間,雖然騎車走小道比汽車道近上不少。

由此可見廖婧文的體力遠比外表充沛。

「您不跟來,我可要行動了,到時您可別說什麼不認同之類的話。」耿雲嫣躍了出去,就象一只被囚禁多年的小鳥撲向大自然時那麼愉悅。

「媽媽你也說我上次賺了純屬于運氣,您再不跟上要我可要虧光了。」

一絲報復的快感悄然而生,多年以前從大學剛畢業的她也是這麼自閉的,因為廖婧文的教育方針,她只要站在人群里就會害怕到嘔吐。

但廖婧文毫不顧忌她的自閉,直接用撲天蓋地的辱罵將她趕進了社會,她用罵街的方式逼迫她進入社會。

瞧瞧家里有只母老虎,進入社會多安全啊。

她用了整整五年去學習與人接觸,因為在大學畢業以前她從未真正接觸過人,也正因為這樣她與周亞柄的婚姻完全沒有選擇性,她只不過是一個想借婚姻和男人逃避母親與社會的可憐蟲。

耿雲嫣揚了揚一個信封,里面有整整八千元父親單位的股票,這些正是用母親的那八千元買的。因為愧疚,這些錢再被換成股票以後就再也沒被人動過。

耿雲嫣將這些股票拿了出來,排成扇行一張張點給母親看,整整八十張一百元面額的。「母親認為這是多少錢。」

「你……胡鬧……大膽妄為……」廖婧文結結巴巴地吼了起來,淚水大顆滾落。暈車後產生的暴躁正在奪走她的理智。

這樣的股票她也有分到,只不過因為她的身份,她只分到了一百元的股份。那一百元她在拿到手後立刻就換成了現金,以五毛每股的價格全部賣掉。

廖婧文沒有進過學堂,在與耿向國結婚錢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出來,因此她完全不知道什麼叫股票。在她眼里股票就是廢紙,在她看來那樣不當吃不當穿的小紙片有人居然肯花真金白銀去買,完全屬于錢多到燒的行為。

當時和她一起賣票的還有很多人,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她甚至為能用廢紙換來生活必須品感到驕傲。

後來她知道曹瑩用一元每股收購股票的消息,她完全不相信有那麼傻的傻子,她曾一度認為那是騙局。接著她知道曹瑩居然是在為自己女兒收購股票,她只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那個傻丫頭居然拿八千元去換四千元的紙片兒,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狠。

但想到她為自己買賓館花掉的那幾十萬,只為了添補自己在假酒上的失誤,她選擇了隱忍,只是她的耐心明顯不足。

「小嫣,乖,听媽**話,咱別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咱回家媽媽再也不追究你干的壞事了。以後有什麼事咱好好商量,媽媽原諒你的無知,一個小孩子不犯錯誤怎麼能張大,只要你知錯能改。」

廖婧文淒楚可憐地伸出手,只到車門就停了下來,她象個吸血鬼式的不敢把肌膚暴露在陽光下。耿雲嫣艱難地抑制了服從的沖動,在她人生的三十年時光里已經服從得太多,廖婧文絕對不是一個因為服從而改變的人,

她知道母親在撒謊,只要她上去了,母親禁錮她的鎖鏈就永遠也不會打開,前世母親甚至將自己的生命也添加到那鎖鏈當中,而耿雲嫣也在反抗中耗盡了整個人生的所有力量。

曾經有未母親娘家的表哥戲稱廖婧文為「慈禧」,她就是那個象慈禧一樣頑固守舊、霸道獨斷的人。

人們把慈禧推翻了,只可惜耿雲嫣沒有重新選擇母親的權利。

「耿雲嫣你這個無法無天,不知所謂的丫頭」廖婧文發火了,耿雲嫣從未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你到底想要干什麼,媽媽一輩子清清白白干干淨淨,你是不是想毀了自己,毀了媽媽」她轉過身去不看他,以表示內心的不悅。

無數聲音在耿雲嫣心里吶喊著,要她去勸慰母親,但她克制了,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任她哭鬧。

廖婧文對她毫無行動感到吃驚,她那如同刀子般鋒利的憤怒沖了出來。

憤怒戰勝了恐懼,她沖出車門抓著耿雲嫣的胳膊把她往車上拽,一點也不難,十三歲的耿雲嫣就算在經歷重生後一個月增肥計劃,體重仍然不到二十五公斤。

身高145CM,體重二十公斤,十三歲未初潮。這就是耿雲嫣重生以後首次自我檢測得到的數據。廖婧文的極度節儉養出了一個非洲難民似的女兒,她用菜市里揀回的爛菜葉子養了她整整十三年,卻引以為毫。

「我的女兒多節約,什麼都吃,從不挑剔,和小豬一樣好養。」

這是廖婧文最愛夸口的話。面對骨瘦伶仃的女兒,她堅持自己是正確的。她愛的永遠是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孩子。

「你瞧瞧你,就和女流氓一個樣子。」廖婧文的指甲深深掐入耿雲嫣的肌膚,她的聲音如同繃緊的鋼絲。「瞧瞧那外面,人山人海,男男女女都擠在一起,這成何體統。」

「你可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會被人動手腳佔便宜的。你以為那些小伙子向你靠攏是為了什麼,他們是想要佔你便宜啊。耿雲嫣,我不許你出去,只有沒臉沒皮沒羞沒躁的女人才會到男人堆里給人佔便宜,那種靠身體吃飯的女人你敢學她們,我就打斷你的腿」

廖婧文把耿雲嫣壓在身下,企圖完全控制住她。

「開車回L市」廖婧文對再劉師傅咆哮,在過去一個月的相處中劉師傅已經總結出一條至理真言,千萬別和廖婧文爭辯。她擁有氣死佛主和耶酥的智慧。

劉師傅為難地看著耿雲嫣,後者的頭已經被母親死死壓在凳子上,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劉師傅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局面。

「我真是老糊涂了,氣糊涂了,居然被你騙到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你這死丫頭就一騙人精。再有下次,絕對打斷你的腿。」廖婧文用雙手死死掐住耿雲嫣的頭皮,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去壓。

耿雲嫣抬頭想要在爭辯,可每一抬頭廖婧文便用力地將她的頭壓進汽車坐墊,那些柔軟的織物讓她甚至無法順利呼吸,更別提說話什麼的了。

掙扎間信封掉了出去,股票撒了一地。

劉師傅急忙下車,他終于有了借口逃離這對母女的紛爭。他將股票一張張撿起來,小心地彈掉所有灰塵與泥土。

「耿雲嫣,媽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了,你怎麼能這麼不爭氣這麼自甘墮落,你必須為媽媽爭氣。媽媽為了你什麼苦都吃了,媽媽願意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你為什麼滿腦子光想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呢。一個月以前你還是那麼乖巧听話的一個孩子,是誰帶壞了你呢。」

廖婧文把耿雲嫣的手反在身後,用整個上半身死死壓住,她騰出一只手模向腰間想要抽皮帶捆人。

「沒關系,媽媽不會和你生氣。媽媽不僅會原諒你的年幼無知道,還要幫你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媽媽會讓你變得象一個月前那麼听話,媽媽相信你只是鬼迷心竅。你可別學那些女強人,大凡事業有成的女人婚姻都不會幸福,男人不愛要強的女人,他們只喜歡楚楚可憐的小鳥依人。」

「女人的家就是嫁。媽媽不會讓你沒家的。」

廖婧文跟著耿雲嫣來只為了看女兒的笑話,可一切都沒上演她就已經被股市里的男人堆嚇退,她可從未見過這麼多男人。

廖婧文以前的工作是洗碗工,這份工作接觸到的人很少,但依舊不可避免地要接觸幾名廚師。因此領導再提出將她調到完全封閉的倉庫時,她毫不憂郁地答應了,庫房那片小小的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天空對她而言就是天堂。

至于沖動地犯下了牽涉幾十萬的錯她已經完全忘記了。

正如她所說,耿雲嫣是她生的也是她一手養大的,耿雲嫣的一切理所因當屬于她,她為什麼要對用自己的錢彌補自己的過失心懷愧疚呢。

憤怒、恐懼、暈車連續嘔吐使廖婧文的手顫抖不停,再加上耿雲嫣一刻不停地在反抗,她完全沒法將女兒捆起來。正當她怒火攻心時,一個流利的普通話從車邊響起,來者是一名二十出頭的

「請問那些股票要賣嗎,我可以用比市價更高的價格收購。」

廖婧文抬了頭眯著眼楮打量來者,她穿著滿街都能看見的妖艷軍裝,她的臉看起來和自己女兒一樣傻。

一個能夠彌補損失的傻子,她驚喜若狂地放開耿雲嫣,摩拳擦掌企圖爭取個好價格。

傻子才會用真金白銀換小紙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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