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第二卷 禍從蕭牆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月匙哀解鎖情鎖

作者 ︰ 樓陰缺

這只是夢,當不得真,燕洛雪想要這麼對齊雋說,但接觸到齊雋閃著暗紅色的目光時她禁不住全身的瑟縮,她一下子將眼楮閉得死死的,說道︰「我死也不會原諒你這反復小人的。」

「你會的,一定會原諒我,但我還是要說,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反復,你,一直都是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從古自今都沒變過,變的是你,現在,你就看我是如何讓你忘掉他的。」齊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燕洛雪能夠感覺得到情鎖好像在起變化,手腕處灼熱無比,但她被綁著,看不見,她難受地揮動著手臂,想要舉起,卻被齊雋壓住,燕洛雪只得一遍遍哭叫︰「阿蕭,阿蕭,你在哪里,快回來」

「雋哥哥,你怎麼啦?咦?為什麼姐姐的鏈子為什麼沒解開?雋哥哥不是說你的血一定會解開這情鎖嗎?」。竹生的聲音似乎很遙遠,但卻令燕洛雪安心。

「我們離她太遠。」齊雋回答。

燕洛雪睜開眼楮,見齊雋的身影又模糊了起來,在山霧中忽隱忽現,竹生的身影也離她很遠,好像要消失一樣,燕洛雪使勁想掙開這相思花的束縛,但那花的絲藤卻越來越多,漸漸將她完全縛住,連手臂都被固定,再也動彈不得,燕洛雪呼吸急促起來,腦中越來越暈,終于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燕洛雪睜開眼,見自己躺在一間石室當中的石床之上,身上的絲藤已經松開了,相思花也不見了,她抬起手腕,見情鎖依然還在,只是紫色變成了鮮紅。

她坐起,茫然四顧,覺得這石室依稀就是她和秦慕蕭來過的幽冥谷的石室,她急忙下了石床,出了石室,只見四周五賢峰挺立,俯瞰著她,她怎麼會回到了這里?難道她死了嗎?靈魂回到了幽冥谷?

對了,鏡子,照鏡子,燕洛雪返回石室,進入了秦珍兒雙生子的那間石室,石桌上有鏡子,燕洛雪拿起銅鏡,照著自己,手顫微微伸出,撫模著鏡中的自己,還好,是她燕洛雪,而不是秦珍兒。

這時燕洛雪听見有人在叫她︰「太子妃,快醒醒,我們已經給太子殿下捎信去了,太子殿下就快回來了,你睜眼看看,你都躺了多久了,這樣,您肚子里的孩子可怎麼辦啊?」

是豆娘怎麼回事?難道她還在夢中沒有醒?那齊雋和竹生呢?燕洛雪環顧四周,谷中又歸于沉寂,燕洛雪舒了口氣,幽冥谷會保護她躲避齊雋的,一定是這樣。秦慕蕭快回來了,他回來,她就會醒了,齊雋就不敢再來逼迫她了。

                  

秦慕蕭此時就在幽冥谷中,只是燕洛雪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燕洛雪。秦慕蕭來到南鳳國的鳳舞關,鳳舞關已經由周化風率兵駐守,而明嘉詡已經率領精兵向都城鳳凰城進發,已經攻到了引鳳城,明嘉詡傳回消息,引鳳城的主帥似乎是南鳳國太子鳳夜瀾,秦慕蕭于是來到忘憂谷,想要尋找榮華公主和燕重垚,一來請罪,而來請求他們相勸鳳夜瀾,誰知忘憂谷白雲悠悠,忘憂湖清澈依舊,卻沒有主人蹤跡。

秦慕蕭想到上次情景,怎不舊地重游,他見幽冥谷石室中雖然無人居住,卻仍是靜靜無塵,不禁感慨不已,悵悵良久方才離去。

秦慕蕭回到明嘉詡軍中,明嘉詡已經開始了對引鳳城的進攻。明嘉詡這次是采用強攻方式,因為西秦國士兵如今士氣正旺,都憋著一股勁,要為宋千里報仇,因為听說上次就是引鳳城的主帥帶人殺了宋千里和西秦士兵。

引鳳城下尸堆如山,終于城破了,明嘉詡和秦慕蕭帶兵入城,卻在府衙見到了驚人一幕,一人頭戴面具,竟行刺秦慕蕭,行刺未果,瘋狂逃竄,逃竄之際,面具月兌落,竟是一個面具丑陋猙獰的女人。秦慕蕭心中微動,找人詢問,猜出那女人應該是柳兒,不知柳兒真地是失了引以為傲的花容月貌,還是故意裝扮若此,但她殺害宋千里和西秦將士這件事得到了證實,秦慕蕭細問之下,竟得知宋千里沒有死,大喜過望,讓人帶路,親自前往引鳳城的水牢接宋千里。

宋千里被救出時奄奄一息,緩了三天方才有了精神,他跪在秦慕蕭面前請罪,說他無能,竟讓南風奸細混進了西秦大軍中,致使大軍幾乎全軍覆沒,那奸細就是他的部將宋安,秦慕蕭連忙派人捉拿宋安,宋安卻已不知去向。

恰在此時,秦慕蕭接到了周善文秘密傳來的急信,說燕洛雪在珍寧寺遭襲,動了胎氣,至今昏迷不醒,生死難料。秦慕蕭心急如焚,他連夜與明嘉詡商討戰事,決定調鳳舞關周化風部一半兵力和千里鎮燕重恩部一半兵力,與引鳳城合兵一處,由明嘉詡統一指揮,分成四路出擊,合圍鳳凰城,但叮囑明嘉詡只圍不打。

秦慕蕭帶著宋千里星夜趕路,抄近路,僅半月就回到了西秦國都城,東宮寢殿內,燕洛雪沉沉睡著,任誰都叫不醒,秦慕蕭難過地握住了她的手,卻發現她手腕上的情鎖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齊雋是齊雋搞的鬼」秦慕蕭憤怒吼道,「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豆娘跪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秦慕蕭听了,臉色氣得發白,原來不光是雪兒遭了意外,連自己的娘親也被人劫走,難道不是齊雋?可是情鎖怎麼會變了顏色?

秦慕蕭讓豆娘詳詳細細說當時情形,並讓她講述燕洛雪當時都說些什麼,當听說燕洛雪夜里不敢睡覺,怕打雷,不禁心中奇怪。他親自到珍寧寺查看,見那名老尼姑,老尼姑戰戰兢兢說燕洛雪抽簽解簽之事,秦慕蕭決定去那間佛堂看看,可還沒等他去,就有女尼報告,說有間佛堂起火了。

秦慕蕭迅速向那間佛堂跑去,只見火苗已經竄上了房,秦慕蕭不顧一切沖進佛堂,火光之中,親眼看見了一堆紙灰,隨風飄散,那應該就是解簽簿。

秦慕蕭不經宣召自行歸京,秦柯大怒,但因宋千里坐證,洗刷了秦慕蕭的冤屈,而燕洛雪昏迷不醒,水茵兒被劫,秦柯心中愧疚,也就對秦慕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計較秦慕蕭的這個不敬過失。秦慕蕭問及燕洛雪曾寫信之事,秦柯語焉不詳,秦慕蕭只覺得天象塌下一樣,真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秦慕蕭在燕洛雪身邊守了三日,燕洛雪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可是到了第四天,她卻開始囈語不斷,秦慕蕭仔細听了半天,才听見燕洛雪說的是︰「藏好月匙,不要給他。」

東宮的宮人來報︰宮門外有一位自稱是神醫的人前來求見。

秦慕蕭為燕洛雪理了理秀發,蓋好了被子,起身說道︰「有請。」

秦慕蕭走到寢殿門前,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郎中模樣的齊雋神態怡然向他走來,見他之後,停住,對他一拱手︰「太子殿下,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秦慕蕭冷冷說道︰「讓我交出月匙,你休想」

「那她就會死,你的孩子也會死,你可要想清楚。」齊雋收了笑意,說道,「她現在不死,是因為我的法力,若我撤了法力,而我又不在她身邊,她立刻就會死。」

秦慕蕭再也壓抑不住憤怒,向齊雋揮出了紫玉簫,齊雋鬼魅般移動身形,避過了秦慕蕭的攻擊,闖進了燕洛雪的寢殿。

齊雋站在燕洛雪床頭,看著燕洛雪,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如今,我人已在你身邊,你的心再堅定,也對抗不了我的法力。我知道你看見我了,是不是,你說話。」

齊雋的聲音似乎是誘哄著小孩兒,秦慕蕭上前將他推開,齊雋笑著一指,輕聲道︰「你看,她在流冷汗,你就忍心她在夢中苦苦掙扎嗎?只要你將月匙給我,解了情鎖,讓我將她帶走,她和孩子都會活命,她若為你剩下男兒,我自會為你送還。」

「你休想,她死了,我便陪她死。」秦慕蕭喊道,「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卑鄙小人,原來你一得到血魂珠就開始算計我們了,那個宋安是你的人吧?你搶我娘干什?,將我娘放回來,我也許會饒你不死。」

「你母親的事可怨不得我,我派人去帶珍兒回去,哪知他們竟走錯了房,結果半路上踫到了跟隨而來的齊遠的人,你放心,我會找到她,送還給你的,只要你將月匙交給我。」齊雋依然不緊不慢地和秦慕蕭討價還價。

「來人,將這個騙子給我拿下,關進地牢。」秦慕蕭喊道。

東宮士兵沖了進來,將齊雋團團圍住,齊雋絲毫不慌,笑著說道︰「她已經昏迷了很久了,我的法力最長可以再支持兩天,你可要快點做決定,是要她死,還是要她活著。」

齊雋說完,轉身跟著士兵走了,邊走還邊問道︰「地牢里有沒有鎖鏈鎖我啊?」

秦慕蕭砰寢殿門關上,回到了燕洛雪身邊,低吼道︰「雪兒,你為什麼不醒?我該怎麼辦?我不想要你死,你死了,我和那個鳳長天有什麼兩樣?我要你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我會將情鎖親自給你解開,就是你忘了我,我也會想辦法讓你記住我的。」

秦慕蕭掏出了胸前的紫玉鑰匙,抬眸看燕洛雪,卻見燕洛雪眼角處淚水直流,秦慕蕭為她擦抹,秦慕蕭忽然想起了什麼,站了起來,從身上佩戴的香囊之中,取出了一枚藥丸,喝水吞下。

他伸手撫模燕洛雪的臉,溫柔說道︰「雪兒,你也許會忘了我,可我絕不會忘了你,我會一直想著你,若你一直想不起我,那我也要設法讓你想起我,到時你別怪我心狠。」

秦慕蕭抬起了燕洛雪的手腕,將月匙對準了入口,月匙沉入了情鎖內部,情鎖的紅色迅速退去,鏈子啪的一聲,開了。

秦慕蕭的心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心痛如刀絞,而床上的燕洛雪臉上血色盡褪,仿佛頃刻間就沒了生命跡象,秦慕蕭見了,突然嘔了一口血,他擦了擦嘴,抱起了燕洛雪,沖出了寢殿,沖進了地牢,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解了情鎖她還是不醒?」

齊雋一躍而起,說道︰「算你還對她情深意重,謝了,她會醒過來的,這時未醒,只是因為精疲力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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