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第一卷 重逢應不識 第十八章 惺惺相惜惜靈魂

作者 ︰ 樓陰缺

果然被發現了!燕洛雪微窘,想掙開。秦慕蕭略松開,卻將她抱起,縱身上了樹屋。

樹屋不大,燕洛雪更覺得有些不自在。秦慕蕭說道︰「怎麼樣?可滿意你听到的?」

燕洛雪坐到樹屋屋地上,見秦慕蕭黑眸發亮,嘴角擒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禁為秋月憐掬一把同情之淚。說道︰「我就知道你故意這麼說,我這擋箭牌你用著倒順手!」

秦慕蕭用單指挑起燕洛雪一縷秀發,纏繞指上,湊到鼻尖聞著,燕洛雪見了,伸手去扯頭發,被秦慕蕭一把抓住。秦慕蕭淡笑說道︰「你這沒心肝的,我可是為了你才說的,你不當真,不領情,還挖苦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不假!」

「怎麼是為了我?若為了我,你就應該好好說話,而不是那麼傷人心,現在,秋姐姐一定恨死我了。」燕洛雪甩開秦慕蕭的手。

秦慕蕭手上力道加大,燕洛雪頭皮跳疼,嚷道︰「我說錯了?從昨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了,說帶我回娘家,可他們各個都不當我是親人,你分明是向要我向你服軟,好,我服軟行了吧,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我怎樣?」

秦慕蕭嘆了口氣,松了她的頭發,仰身躺下,將她的腿當成了枕頭,燕洛雪伸手去推,他伸手又攥住,說道︰「與你成親是我的主意,你我的長輩中,沒有任何人會同意,但是,我就是不理他們!他們給過我什麼,我為什麼要听他們的?我娶你,不是讓你向我服軟,而是,我要告訴他們,我不會向他們服軟!」

什麼跟什麼?秦慕蕭,能不能清楚些?再說,你和誰有仇啊,干嘛拖我下水?

「你不是我的上帝嗎?你不是說我自己幫助了自己,你就會幫助我嗎?我做到了,我不再是逆來順受的‘冰童子’,而是奮力使自己站起來的無情山莊的莊主,是治理一方百姓,讓他們衣食無憂的順安王,現在,你出現了,我想知道,你會怎樣幫助我?」秦慕蕭親了她的手一下,溫柔問道。

燕洛雪心里亂作一團,不知道他與秋月憐究竟是何關系,不知他口中「他們」是誰,這,讓她如何幫起?

秦慕蕭已經今非昔比,他也未必真正要她幫什麼吧?或許,她只是他當年絕望中抓到的一塊浮木,一株稻草,是他得以生活下去的理由,僅此而已。她,只是他心底一個遙遠的執念,偶然出現了,他死活都要將她抓在手里,裝入心里,卻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對于他本沒有任何意義。

她是異世一抹靈魂,普通到極致,沒有出色的學識;她出色的爹娘也沒有把她教成驚世才女,天性的閑散和世外的隱居更助長了她的惰性。這樣的她和精明果敢的秦慕蕭實在是不太相配,除了這副長相,她真不知秦慕蕭會看中她什麼。

燕洛雪垂眸,見秦慕蕭合著眼楮,似乎睡著了。但是,長長的翕動著的睫毛告訴她他一直在等她的回答。

一言難盡!她不知道她該如何對待秦慕蕭。他神秘莫測,他身份特殊,他無情冷血,他多情似火。他說他抗拒不了這種召喚。這句話應該她說才是。短短幾日,他強勢的闖入,強迫她接觸他,熟悉他,探索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心慌,就仿佛她的心不再是自己的,不听她的控制,這怎麼可以!若心陷落,還談什麼自我,還談什麼自由。

「你都這麼強了,還用我幫什麼忙?」燕洛雪幽幽說道,眼楮望向遠處。

「懦夫!」秦慕蕭輕笑,坐了起來,說道︰「這時你應該說,‘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肉麻!你姐姐又不在這,表演給誰看!再說,我是女子,懦不懦的有什麼關系!」燕洛雪裝傻笑道。

「我不會讓你這樣下去,如果你一直不肯正視我,那我就會逼你承認,到時你不要叫苦。」秦慕蕭看著她的眼楮,說道。一邊說,一邊伸手為她揉腿,她怎能泰然任他調戲,一下子站了起來。

正視他?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還不叫正視他?他也不容許別人忽視啊!他不是一直在逼迫她嗎?逼她離開父母,逼她和他成親,逼她面對秋月憐,逼她接受他強加的一切。

「你還真是霸道!」燕洛雪無奈說道,「相濡以沫,不離不棄?你重商道,累財富;豢養能士,培養人才;據一方城市,又游走于各國,你敢說平凡的夫妻生活是你所願?若不是,談什麼相濡以沫,不離不棄?在名利場中哪會允許真情?」

燕洛雪每說一句,秦慕蕭的眼神就黯淡一分,但他的嘴唇卻挑起,笑道︰「你連試都不想試一下?」

不知為何,他的神情讓燕洛雪想起了那年初遇他的情景。當時她根本沒記住他是何模樣,只是他那眼神令她辛酸,險些落淚,空洞,虛無,絕望,他,只是個孩子!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上前去撫慰那顆孤寂的靈魂。

燕洛雪閉上眼楮,笑了,真是不忍拒絕啊!再說,她怎麼敢拒絕,此時秦慕蕭就如一個隱在林中的獵豹,微眯著雙眼,觀察著獵物的反應,只怕她決絕的話一出口,他就會撲上來,咬住你的喉嚨。

秦慕蕭只覺得此時的燕洛雪格外嫵媚,似乎近在眼前,實則離他千山萬水,他望著她,等著她給他答案。

「你恐怕不會允許我不試呢!這些天你什麼時候讓我做主過?」燕洛雪委屈說道,「我啊,只求你手下留情,你對你姐姐可真叫人寒心。」

秦慕蕭微微一笑,站起,將燕洛雪攬在懷里,說道︰「你怕了?放心,我,不會那樣對你;對于你,我只會更狠,我只會掠奪,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不屬于南鳳國,不屬于你父母。」

「真是大男子主義!」燕洛雪嗤之以鼻,「我才不願這樣!」

「大男子主義?你的遣詞有時真是奇怪,你說說,大男子主義是什麼?」秦慕蕭皺起眉頭,問道。

「就是男人自以為是天,不給女人自由,認為女子只有服從的份。」燕洛雪沒好氣的解釋。

「難道不應這樣?」秦慕蕭卻一臉理所應當,「你見哪對夫妻不是這樣?你娘是你爹的天?」

燕洛雪語塞,這是在古代,是父權社會!她肩膀一垮,有些興味索然。她不想糾纏此話題,引發她對過往的思念,她問道︰「你要在這里呆多久?」

「你不喜歡這里?」秦慕蕭反問。

喜歡才怪!但不能失了風度,燕洛雪說︰「我喜歡這里,很美,很清靜。」

秦慕蕭會心一笑,說道︰「師公是站在我這邊的,師婆遲早都會听師公的,你只要小心我姐姐就行了,她脾氣很大,還古怪,很可怕!」

「不會吧?看起來她溫柔嫻淑,怎麼會……哼,你這小人,她這樣你還刺激她,你怕她不恨我對不對?」燕洛雪握緊拳頭,恨恨問道。

「不下狠藥,哪會有效果,我被限制了,不能回京,自然得有人先動,你等著吧,她會去京城的。」秦慕蕭說道,臉上掠過一絲陰霾。

有些事還是稀里糊涂的好,有些事明了了,才知是傷疤,是爛瘡,是丑陋!燕洛雪心中說道。但,她不會說出來,她的情形也是一樣,若有機會,她也會去查,為什麼她一出生就被叫做了妖孽。

燕洛雪挑眉,哼了一聲,說道︰「說來說去,還是利用了我,不過,念在你實話實說,難得難得,本姑娘就大度些,不與你這陰險之人計較了。」

「不知是誰小氣,與你無關的話你就信,與你有關的你一律不放在心上,你倒是分得清?「秦慕蕭臉色郁郁,看著燕洛雪。

燕洛雪下巴一揚,正要反駁,「黃兒」飛了來,在枝頭跳來躍去,很是歡快。她不由笑道︰「這小鳥明明黃綠色相間,綠色還偏多些,為何叫它‘黃兒’,‘黃兒,黃兒’就好像是皇帝在叫兒子,好別扭,這名字是誰取的?」

燕洛雪扭頭,笑聲卡在喉嚨里。秦慕蕭臉色難看,惡狠狠抿唇瞪著她。

好嚇人!燕洛雪不知他為何說翻臉就翻臉,卻知危險就在眼前,她作勢就要跳下樹屋,但是卻快不過秦慕蕭。秦慕蕭抓住她的裙擺,扯回她,將她抵在樹屋牆壁,咬住了她的唇,狠狠蹂躪。她慌亂一團,她拼命掙扎,終于,讓秦慕蕭抬了頭,燕洛雪泫然欲泣,吼叫︰「你發什麼神經!」

秦慕蕭將她摟在懷里,又低頭輕吻她,吻她的淚,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耳垂兒,她嚇壞了,不敢動,任他欲索欲求。她知道她該制止他,可是她出不了聲,她的心在發狂,在沉淪,一個聲音在心底對她說︰「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

「莊主,莊主!」樹下傳來周善文急切的聲音。他,來的正是時候!

燕洛雪從幻覺中清醒,推打著秦慕蕭。秦慕蕭用手指輕撫著燕洛雪微微腫脹的紅唇,喘息著,低聲說︰「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把我們這頓飯徹底煮熟?」

燕洛雪臉更紅,忙搖頭。秦慕蕭在她唇上又一吻,問道︰「你確定?」

燕洛雪忙不迭的點頭,就是不敢說話,她怕她一張口,就會泄露自己的。

「果然是懦夫!」秦慕蕭嘆了口氣,「那你以後要管好你這張小嘴兒,不許再胡說八道!」

她哪有胡說八道?真是冤枉!一只鳥的名字而已,他怎麼那麼大反應!這件事真是奇怪。

燕洛雪沒有深思下去,秦慕蕭為她攏了攏頭發,理了理衣衫,抱她飛下樹屋。

周善文跪倒,說道︰「莊主!鳴蟬她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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