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到了財務找到趙總監，趙總監神情復雜地拿出一張借條遞給張曉曉︰「李總說了讓你領**錢。你打張借條吧。」
張曉曉冷冷地看著趙總監，淡淡地說︰「什麼借條？我不是借錢，是拿錢。只能給你打收條。」
趙總監看到張曉曉如此堅決，給李總去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後，趙總監嘆了口氣︰「李總說隨便你吧。從來沒有看到他對誰這麼厚待過。」
張曉曉懶得和趙總監接茬，拿了錢轉身回到辦公室。
李總發來一條短信︰來拿車鑰匙。
下班後，張曉曉來到地下車庫，坐在車上等。沒想到卻意外看到趙總監和王副總一起走進王副總的車內，隨即二人離去。因為光線緣故，他們並沒有看到坐在李總車上的張曉曉。張曉曉搖了搖頭︰「復雜，太復雜，這個公司究竟是不是蜘蛛網做的，到處都是陷阱，到處都是人際網。這水究竟有多深也許連李總本人也不知道吧？
李總走進駕駛室時，張曉曉正在沉思。李總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張曉曉︰「想什麼這麼專注，不會在考慮一會怎麼對付我吧？」
張曉曉並不接茬，淡淡地說︰「剛剛看到趙總監與王副總一起上車走了。」
李總微微一怔，臉上立刻烏雲密布。他給王副總打了一個電話︰「老王，下班了沒有，現在在哪里呢？」
王副總屁顛地說︰「李總，剛走，準備吃飯，今晚約了幾個老朋友，有飯局啊。」
李總冷哼了一聲︰「朋友的飯局什麼時候都能吃，你馬上回公司，與方總一起討論關于趙總監的問題，晚飯定盒飯好了，給我也訂上，等我回來。」
王副總咧了咧嘴，一臉苦笑。張曉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李總，您可真是人才，說謊都不用眨眼啊。不是給我送行嗎？還要王副總給您定份盒飯，等您回去開會？他們有得等了。」
李總默不作聲，面沉似水，心中卻如五味翻滾。
李總開車帶著張曉曉來到那家五星酒店公寓的西餐廳，還是那熟悉的環境，第一次到這里吃飯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可此時卻是別有一番天地了。
張曉曉笑了笑看著李總︰「物是人非也算應景。」
李總眉頭微微一挑︰「你就是要給我添亂，我多忙，你還不讓我省省心。」
張曉曉搖了搖頭︰「非也。是您自找的。也許只有這樣，公司才能平衡吧，可惜了我的一腔熱血。」
「你這個女人，我待別人沒有這麼耐性過，你是不是有點不知道感恩？」李總好氣地說。
「拜托您了，這還算好，我一會天堂，一會地獄，一會冰山，一會烈焰的。差點粉身碎骨了，還是饒了我吧。我走了，對您是件好事。再說，我無論是否知情，是否願意，不是已經成了您的棋子去鋪路了嗎？」。張曉曉半開玩笑地說。
「是，你張大小姐輕飄飄地飛走了，留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收拾。」李總看了張曉曉一眼，頗有些無奈。
「我可沒這麼不講道理，那份方案我已經做了定時郵寄，明天您就收到了。現在維持原樣是正確的，別去計較誰對誰錯了，先做吧。項目結束後，按照我的規劃五年之內應該都不會過時吧。」張曉曉淡淡地笑了笑。
李總眼中多了幾絲笑意︰「你這麼有把握我會接受？」
張曉曉笑了笑︰「時間作證吧。難道你就這麼甘願被架空，蠶食？」
李總嘆了口氣︰「說什麼朋友不朋友，真到了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個卻都離我而去。」
張曉曉也嘆了口氣︰「您是大漠孤鷹，本性如此孤獨，並不需要真正的朋友。」
李總眼中閃爍著復雜，他頗有些落寂地看著張曉曉︰「為什麼這麼說呢？」
張曉曉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語︰「不是嗎？您何曾相信過他人？您的故事這麼多，這麼厚重，親身經歷了這麼多背叛，您還可能相信他人嗎？」。
李總點點頭苦笑著︰「我從來沒有看錯你，我的知己，但是一個恨我的知己吧。」
張曉曉眨了眨眼楮︰「不是恨，是你欠了我的債，我正式通知您，工資您還沒付完，欠了一半。」
李總微微有些動容，繼而無奈地說︰「我們之間除了錢，還剩下什麼？我除了用錢留住你，還能怎麼做？」說完，李總眼中充滿了無奈和嘆息。
張曉曉有些好氣又好笑地說︰「謬論。天下還有這種謬論。如果看好一個人才要留住，那就克扣他的工資啊？您可真是中國薪資改革第一人。李總，那工資您還是要付我，這是我應得的。」
李總搖了搖頭︰「不會付你了。除非你回來。」
張曉曉從包里拿出手機，當著李總的面，打開通訊錄，把李總的名字編輯為︰李圈圈。
李總一愣，好氣地問︰「張曉曉，你搞什麼？」
張曉曉做了一個不高興地神情︰「李圈圈啊，從此以後，您就叫李圈圈了，當時在白紙上畫了那麼多圈給我，結果卻是您真的做到了紙上談圈。」
李總一陣好氣︰「搞錯沒有，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板的嗎？虧我這麼罩著你。」
張曉曉喝了一口紅茶，淡淡地回︰「無論您說什麼，無論我們的觀點多麼不同，總之，您欠我的薪水我都會討回來。」
李總臉色微微一沉︰「這麼說你要打官司了？」
張曉曉搖了搖頭︰「想打官司也不敢，因為知道打官司也不贏，還累。」
李總好笑地問︰「說說看，你準備怎麼討薪，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張曉曉好笑地看著李總︰「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您是能幫上忙，而且還是主角呢，但這個忙您不會幫的。」
李總哈哈一笑︰「這麼看來是個很有創意的討薪方法了？你說說看。」
張曉曉鬼鬼地一笑︰「您可是名人，我準備將來出幾本書，寫寫您的花邊新聞，秘史之類，拍個電視劇電影什麼的，那稿費就算是和工資相抵了吧。」
李總的茶差點噴出來︰「張曉曉，你搞錯沒有，真有你的。」李總無可奈何地看著張曉曉，眼中說不出的氣氛。
張曉曉看了看李總那好氣又好笑的樣子，話題一轉︰「算了，不提這些，這都是後話了，還不知道哪年的事了。您保重吧。這麼多人惦記著您。」
李總嘆了口氣︰「你看我風光，但我每天過的什麼日子。有的時候倒是羨慕你，給我搞的一塌糊涂還可以輕飄飄地飛走了，瀟灑得很。這次準備飛到哪里去？」
「上海，北京和深圳都不歡迎我，上海歡迎我啊。」
「上海？難道你決定移居了嗎？」。李總好奇地問
「是呀，那有我的牽絆。所以，那些謠言也該不攻自破了吧，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我可是個有品位的人。」張曉曉不以為然地說。
李總微微有些尷尬，他承認自己是有點小題大做，他也不相信張曉曉會那麼沒品位，虧得那群人想得出來這種髒水也潑。但他仍是好奇這個令張曉曉可以如此忽視自己的上海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你這麼確定他是你的牽絆？」李總復雜地看著張曉曉，眼中有幾分不甘心。
「也許是吧。只不過一個開頭而已，誰知道明天的結局呢？」張曉曉笑著搖了搖頭。
李總點點頭︰「你不要怨恨我，我從來沒想要傷害任何人。但我是老總，公司的當家人，我身不由己。」
張曉曉微微沉思，頗有些同情和理解地看著李總︰「我當然會怨恨您。雖然您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您一直在傷害每一個人，特別是女人。不過作為這樣公司的一個老總，也許您真的別無選擇吧。所以，我覺得您真的不容易，混到了這份上，連一個真心的朋友都沒有，金山銀山，前途美女又有什麼意思呢？內心如此孤寂，空有富麗堂皇的外在給別人去品頭論足。」
李總沉默不語，眼中閃著點點贊許和無奈。
「那就祝你上海順利吧。雖然我從不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在你眼里。一切功過自有定論。哈哈。」李總咧嘴沖著張曉曉笑了笑，那笑有些牽強，但風度還是保持的。
「李總，您累不累啊。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倒有點楚霸王遇到十面埋伏，仰天長笑的感覺了。暈菜了。」張曉曉看著李總的神情覺得有些好笑。
「你，你這個刁鑽的張曉曉！」李總好氣又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張曉曉，他知道，張曉曉即將離去，再也找不到如此一個絕品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