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四人行 卷二 康熙三十七年 第四十七章 關于感情經營的討論

作者 ︰ 安錢錢

盛京是滿洲入關前的都城,清初的兩位皇帝以及皇室祖先葬在那里。盛京共有三座陵墓,即福陵、昭陵和永陵。福陵是清太祖努爾哈赤與皇後葉赫那拉•孟古的陵墓;昭陵是清太宗皇太極及其皇後的陵墓;永陵在是滿清皇族的祖陵,陵內葬著努爾哈赤的六世祖至父親叔伯以及他們的福晉。

謁陵隊伍首先祭祀福陵。福陵的建築本就不及京城的恢弘,加上此時尚未經歷乾隆及嘉慶朝的增建,比之今天我們看到的要簡陋不少。

郊外狂風吹得旗 咧咧作響,牟足了勁舒展著。身為滿清皇室的一員,在特有的環境中燻陶了七年,夏添心中自豪與感慨兩相夾雜。後金政權通過三代人的努力,才得以登上九州大寶,比起其他朝代的政權獲取,更有艱苦創業的意味。可是作為一個當了二十五年漢族的人,想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慘絕人寰的暴行,夏添又非常矛盾。

穿越小組中只有陸維揚是滿族,其他人都是漢族。大家曾經無數次討論過何以會踫上穿越這麼神奇的事情,結論是自己與現有身份有淵源,于是民族血統成了大家新的迷惑。青顏說,戶口本上寫的是漢族,不代表祖上沒有其他民族,所以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

想到青顏,夏添心中一緊,連忙將注意力收回到儀式上面。

晚上回到三官保家,卓琦獨自坐在床上對著燭火發呆,見夏添回來忙起身伺候他寬衣。經過這幾日的磨合,兩人相處已不像頭幾天那麼生疏尷尬了。

「今天做了些什麼?」夏添問道。

卓琦解下腰帶道︰「沒做什麼,一直在屋里呆著。」

「怎麼又悶在屋里呢?不是讓你出去走動走動麼,別憋壞了。」

卓琦露出小女兒的嬌羞形態,垂了頭道︰「能每日伺候你,一點都不悶。」

夏添聞言頓感無奈,為卓琦,也為自己。

這個時代的女子沒有婚姻自主權,特別像她這種身份的女孩子,與物品無異,主人隨口一句,就訂下了她們的終身。旦夕禍福,全憑運氣。想日子好過些,唯一的辦法就是討好主人,根本無所謂愛與不愛。夏添已親眼目睹了太多無感情的示愛,近來和貴人對康熙的曲意逢迎,看得人十分不舒服。那女孩的強顏歡笑之下隱藏的,是怎樣的心酸與無奈?為了拯救一個人,卻把另一個人往火坑里推,實在不值得稱道,夏添但覺愧疚。

而自己呢,雖然能擁有三妻四妾,但同樣身不由己。人非草木,即便是草木,歸入了名下也得承擔責任,更何況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不過卓琦的樣子倒不像是為了生存而假意討好,更像是小女兒的情竇初開。

從中學開始,就不斷有女生或明或暗的向夏添示好。夏添自認為長的不帥,也沒什麼情調,更沒有招花引蝶的舉動,實在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喜歡自己什麼,他也沒發現那些女孩子有什麼值得自己喜歡的地方,是以每每遇上思慕者,夏添都唯恐避之不及。

感情這種事,一旦被纏上,那著實是件麻煩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還可能衍生出危險的舉動。

不過夏添也不是完全沒有喜歡的人,只是那些喜歡尚不足以往愛戀方向升級罷了。陸維揚曾說過夏添冷情。其實夏添就是太過重情,持著十二分的尊重,所以才不願意草草開始一段關系。因為一旦開始,就必須全心全意的去珍惜,去經營,他不想搭建「爛尾樓」。

每每談起這方面的話題,夏添都會被秦緋說太完美主義,太不了解行情,太不現實。任何事都需要積累經驗,才能越做越好,感情也不例外。夏添認可感情的經營需要經驗來完善,但並不認同這種經驗的獲取要建立在多段失敗感情的基礎上,而應是在一段確定的關系上模索前進。好比經營企業,經驗的獲取不能建立在開倒閉多家公司之上一樣。

兩人就這個問題爭論了四五年,直到穿越前的一晚,還是誰也沒能說服誰。不過近來秦緋已然步入正軌,開始精心經營她的「終極公司」了。

想到秦緋,夏添又沉悶起來。昨日京中傳來訃告,撒爾寧的郭羅瑪瑪、安親王妃赫舍里氏賓天,此番不知秦緋如何了,好在有陸維揚可以安慰她。這一路都沒有听奕琪和青顏提過這事,看來兩位「先知」事先並不通曉此事,也不知青顏得到消息沒有。

這一天夜里,秦緋和胤為了「造人計劃」,早早的便歇下了。將將入睡之際,外面突然嘈雜起來,不多時,值夜丫鬟就帶來了噩耗。夫妻倆急忙起身,秦緋但覺頭腦中猶如生出了一個不斷下沉的漩渦,眼前猛然一發黑,差點摔下床去,幸得胤眼疾手快將她拉住。

待披星戴月回到城內安王府,人已經涼了。秦緋跪在腳踏上緊緊攢著郭羅瑪瑪的手。上一次相握時,這雙手還是那麼堅毅,她記得清晰,可轉眼間現實已與記憶相去甚遠,唯能用徹心徹肺的哭泣宣泄這種不適。

秦緋在現代時最怕的事情就是女乃女乃離開,幸得直到穿越前,女乃女乃都安然無恙。她從來沒有擔心過安親王妃的故世,可當它降臨的時候,秦緋還是感到巨大的痛楚。頂梁柱倒了,以後誰來撐起這個家?秦緋看了看一旁已哭得月兌了型的舅舅馬爾渾,如今他是家中爵位最高的人,不禁在心中搖了搖頭。

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中,蠟燭不分日夜的燃著。沒完沒了的繁瑣禮節,逐漸讓悲痛變得麻木。秦緋極其看不慣那些來走過場的吊唁者,他們的無動于衷簡直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秦緋本想將這些人拒之門外,但胤開解道,前來致哀表示了對安王府的敬重或者是忌憚,不該得罪疏遠了人家。

秦緋一開始極力壓著厭惡忍受那些虛情假意,時間久了,竟也漸漸生出感激之情來。無論來人真傷懷也好,假落淚也罷,她都誠心誠意的給對方還禮。是啊,以如今安王家每況日下的家勢,能來的人已屬難得,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二十七日喪禮辦完,秦緋如期回到暢春園,日子該如何依舊如何。只是經過了這個變故,她感到任由自己耍小性、被庇護包容的時光結束了,她應該承擔起這個家更多的責任,為安王家重新撐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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