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作者 ︰ 魔女ABC

鐘夫人一直拖著不肯讓自己離開,這讓珍珠覺得不安。當初鐘夫人說要扳倒齊家父子,只鬧了一陣有沒了聲音。倒是將自己弄進了珠廠,如今已近孟冬。珠廠內無大事兒,她還不肯自己,珍珠擔心鐘夫人再偷偷地謀劃著什麼大事兒。

還沒等珍珠想明白,鎮子上的流言再起。說的不過是珍珠與鐘夫人的表親乃是什麼天作之和,細問起來都是算命先生的一句話。經歷過一次這樣事兒的珍珠淡定了許多。求了齊近之暗地里打听這樣的話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沒出兩日,小葉子帶話回家,道「小閏子查出這些話的出處的鐘府里管采買胭脂的老媽子嘴里。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兒應該是齊遠之在背後搗鬼,他是想讓你有所顧忌,離開鐘家珠廠。」

珍珠听而不語,自己已經有打算要離開鐘家珠廠,齊家大爺根本無須做這些。雖然還不清楚這件事情的緣故,珍珠還是借口家中農活繁重,硬是推掉了鐘家珠廠的差事,回到家里,趁著年下將近,往州里販魚。

有例在前,珠鎮百姓見珍珠回家賣魚去了,也對流言產生了懷疑。加上小葉子和齊近之在客棧了幫著宣揚,流言不攻自破。鐘夫人這一計弄假成真,又落了空。

急著將珍珠牽制在自己左右的鐘夫人又生了一計,左右珍珠如今是待嫁的姑娘。索性請了媒人替自己的表兄來提親。秦大姑礙著鐘夫人的臉面不好回絕,只得借口婚姻大事珍珠自己做主,搪塞了前來提親的媒婆。

鐘夫人見秦大姑不管,心下歡喜。命人將珍珠請進府來。珍珠本不想入府,可鐘夫人的架勢,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珍珠無奈只好鴻門宴上走一遭了。

這日正是小雪,早起鐘夫人便派人來接珍珠。見躲不過,珍珠換了一身月白藍袖口繡花大襖,著藍底滾白邊兒繡梅花棉裙。頭上松松挽了個發髻,斜插著一只珍珠攢成的簪子。不過是珠鎮里尋常可見的樣式,十文錢能買三只。臉上粉黛未施,涼風吹過白里透紅如梅花般。

正在房內烤火的鐘夫人見珍珠這般模樣,說不出的喜歡擁上心頭。雖覺得這樣的可人配了閏兒一小子可惜了。但是為了自家的買賣營生,也只好如此了。

珍珠來到屋內,微微俯身行禮。多日不見,與鐘夫人更加地生分了。鐘夫人卻還如往常,叫珍珠倒她身邊烤火。

道「總算是下雪了,前些日子還擔心今年的年頭不好。這雪一落下來,來年就不怕它再旱了。」

珍珠深知鐘夫人請自己來不是談論什麼年景雪花的,悶悶地答應兩聲便不開口了。

鐘夫人仔細大量珍珠,眉頭間微微鎖起,該是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卻不急著開口,漫天了聊了一大推的家長里短。

過了也不知道多少時辰,珍珠覺得有些餓了,猜測該到了午時了。見鐘夫人只是與自己一味地閑聊,珍珠道「夫人要是再無他事兒,珍珠便告辭了。下晌還得送魚到知州老爺府上呢。」

好戲還沒開場,角便要先退場,鐘夫人哪里肯答應,拉著珍珠道「瞧你急什麼,不就是賣個魚嗎?家里不是還有大姑小葉子和那無所不能的丁武嗎。你且再坐坐,一會兒有幾位有臉面的夫人要到府里來。你若是能與她們相識,還愁你養的那幾尾魚賣不出去。」

說話間,晚雲進來道「夫人該用午飯了,您看擺在哪兒?」

鐘夫人拉著珍珠的手腕唯恐她趁機跑了,看著北屋火炕上的小幾道「就擺在哪兒吧,多準備幾個小菜,我同珍珠一處用飯。」說著拉珍珠來到北屋火炕前,將珍珠按坐在小幾一邊兒,自己則坐到另一邊兒。

晚雲翻身出去,不多會兒帶著五六個小丫鬟抬著兩個三層食盒進來。先冷碟,再熱菜,擺了六七碟。最後是熱氣騰騰的湯。

曾與鐘夫人同桌兒過的珍珠見鐘夫人從京城回來後,更加地講究了。心想鐘夫人嫁進鐘府這麼多年,果然是「委屈」了。

心里裝著事兒的珍珠只吃了幾口,便再也咽不下了。看著鐘夫人用過了午飯,珍珠心想鐘夫人的「重頭戲」是什麼。

待丫鬟撤走碗碟,奉茶上來。外院門上的老媽進來回道「夫人們已經進了鎮子,再過半刻鐘便能到府門口。」

鐘夫人聞听此言,趕緊起身吩咐丫鬟伺候自己更衣。換頭上首飾。邊換著,嘴里還念叨著「不是說下晌才到嗎?」。

珍珠心下猜測到底是什麼讓的人物,竟然能讓鐘夫人如此緊張。

鐘夫人換好衣衫發飾扶著晚雲的手邊往外去,邊道「珍珠快些跟上來。」

正想著的珍珠听了立即跟了過去,一行人出了角門進前院來到二門上時。三丁藍圍子小轎已經落在二門前的空地上。轎夫退下,立在一旁的丫鬟挑起簾子,扶下三位年紀相差甚多的夫人。

其中以中間一位最為年長,也最富貴。珍珠見她身上穿綢緞花色自己連見都沒有見過。頭上戴的首飾不是金的就是玉的,非常人所能及。就連齊夫人恐怕都要被比下去了。

再看兩邊兒,一年輕少婦,紅緞子蘭花褙子,領口上嵌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珍珠。又一略上了些年紀的夫人,身上雖看不出什麼金的銀的,卻是通體的氣派直逼人。

鐘夫人笑著出二門迎上年長的夫人,道「姑媽可算是來了,我可是巴巴等了一上午了。」

珍珠一驚,鐘夫人讓自己見的夫人竟然是她的姑姑。一時之間,珍珠實在想不出鐘夫人的目的是什麼。

「我這不是來了嗎?」。年長的夫人笑著道。

鐘夫人趕緊請著那三位夫人進二門,過正房來到第三進院子。分長幼落座後,晚雲奉茶上來。茶畢,鐘夫人拉著珍珠到三位夫人跟前道「這是我的一個相好的姐妹名喚珍珠。听說今日府中有貴客,非得來瞧瞧怎麼個貴法兒。」

听到鐘夫人這樣說,珍珠一愣,盯著鐘夫人沒說出話來。鐘夫人好像沒有察覺一樣繼續道「這是我的姑姑錢夫人。」

那三位夫人中最年輕的听此言,一臉地不高興道「難不成我們三個是猴兒不成。說看看,就看看。」

鐘夫人听了這話,上前搓了下她新開的額頭笑著道「就你厲害,我不過是這麼一說,姑姑和表姐都不曾說什麼,你多什麼嘴。」

那年輕的夫人乃是鐘夫人堂妹,自幼寄居在鐘夫人家里。因鐘夫人自幼爭強好勝,沒少給這個妹妹氣受。如今鐘夫人算是落魄了,當然得好好找補一番。

「夫人那是不與你計較。」那夫人撇嘴道。

當著外人的面兒姐妹來窩里斗,錢夫人也有些不悅。稍年長的夫人向她們二人遞了個眼色。二人再不敢放肆。

珍珠在一旁看著,稍年長的夫人明顯更能領會那位上了年紀的夫人的意思,珍珠推斷她們二人不是婆媳就是母女。

果然鐘夫人繼續道「這是我娘家堂妹,如今嫁給了姑姑的小兒子,你只叫她王少夫人就行了。」

珍珠應了一聲,微屈膝算行禮了。鐘夫人又來到那略年長些的夫人跟前道「這是我姨媽的女兒,也是我的姐姐。嫁給了姑姑的大兒子。你叫她黃夫人吧。」

不同與錢夫人的威嚴,王少夫人的刻薄。珍珠覺得眼前這位黃夫人更可親些。

那黃夫人也十分的喜歡乖巧的珍珠,起身到珍珠面前上下大量著道「瞧著姑娘長的可真不錯,看樣子也讀過書。只是這身衣裳太素淨了些。」說著便吩咐丫鬟取一塊料子來。沒經過有錢人家見面就送禮的珍珠忙推道「家父仙去,珍珠不敢過于張揚。」

听說珍珠父親過世,黃夫人認定了她是在為父守孝,也不好再送什麼鮮亮的布料。但禮還得送,索性將手上帶著的金鐲子退了下來,往珍珠手上帶。

家里有兩塊金錁子已經讓珍珠擔憂不已了,眼前的金鐲子少說也得值百十來兩,嚇得珍珠連連往後縮,不敢去接。

黃夫人見珍珠是小戶人家出來的,沒見過這個,笑著道「你別怕,這些都是小物件,那天不送出去一兩個。」

珍珠一听這話,嚇得差點沒坐到地上。就這一只金鐲子自己不知道要養多少魚才能換來。黃夫人竟然輕描淡寫地說她每日都要送出去幾個。珍珠心想鐘夫人的姑姑家得富貴成什麼樣?

一旁看戲的王少夫人見此景,笑著道「傻丫頭給你就拿著,趕明兒進了門,使錢的地方多著呢。估計你老子娘也沒有銀子給你備嫁妝。」

珍珠動了動眉頭,一臉不解地看著王少夫人。道「夫人說的是什麼?」

鐘夫人過來拉過珍珠道「她可不是我與你們說的那個姑娘,你們可別看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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