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五十章

作者 ︰ 魔女ABC

晚雲掌簾子將珍珠請進了正房。一路上珍珠想得都晚雲的話。

「姑娘這一心軟不要緊,恐怕要壞了我們家夫人的大事兒了。」

進門轉進西屋,珍珠見鐘夫人懷里抱著個嬰兒,兩個老媽子正在回話。見晚雲領著珍珠進來,老媽子道「夫人沒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們就先下去了。」

鐘夫人點了點頭兒,將懷里的嬰兒遞給一旁的女乃娘。來到北炕上坐下道「听說今天邱氏去了你家,你怎麼沒有依計行事啊?」

珍珠站著地中央,瞧鐘夫人的做派又與前兩日不同了。

「事出有因。」珍珠道。「齊近之也被拉了進來,往日他待我不薄,總不能將他的傷疤也當眾揭出來吧!」

丫鬟上茶進來,晚雲接過送到鐘夫人跟前。趁著遞茶的機會偷偷地向鐘夫人使了個眼色。鐘夫人見珍珠還站著,笑著道「瞧你怎麼還站著呢,快過來吃杯茶。」

珍珠心中頗多疑團,見鐘夫人請座也不客氣。來到鐘夫人對面隔著小幾與鐘夫人對坐。

此時鐘夫人心中怒火中燒,要不是珍珠擅自放過齊遠之,自己可能一日之間就能將齊遠之搬倒。如今給了他喘息的機會,日後再想動手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了。但是珍珠畢竟還有用處,此時罵她一頓或許能解一解心頭的不快。再想用她可也難了。

吃了杯茶,鐘夫人笑著放下茶杯。道「今日之事,雖沒成,好歹是將你的名聲找補回來。再往後你可要多加小心了。齊遠之可不是個吃虧不吭聲的主兒。」

這個珍珠自然明白,可眼下她更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竟讓鐘夫人變成這樣。

「梁子早結下了,沒有今天這出戲。他也未必肯放過我。」珍珠道。「不過珍珠心中有一事兒不明了。還請夫人賜教。」

「什麼事兒說吧。」鐘夫人不想笑著道。

「齊家大爺不是個沒主意的人,今天不過是邱氏到我們家鬧一鬧。我又沒說什麼重話,他怎麼就自己說出來了呢。」

雖覺得珍珠有幾分小聰明,可在鐘夫人眼里,她不過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小丫頭。听她這麼問,鐘夫人略有幾分得意道「一半的身家換做一堆不值錢的枯草,是我也要不知所雲了。」

珍珠動了動眉頭。齊府有多少家業,稍有些經濟頭腦的都能算出個大概,身家的一半少說也有幾萬兩了。幾萬兩銀子變成枯草。別說是自己雪白的銀子,听著都讓人心頭一揪。齊遠之那樣精明是商人不是自己家的都要算計到,這樣賠本的買賣要不是有人在背後幫襯,恐怕閉著眼楮也做不出來。

「別說這些沒要緊的了。」鐘夫人突然拉著珍珠的手道「再過些日子鐘家珠廠又要開張了,到時候你還是到珠廠里做工吧。每月我給你一兩銀子。四季是衣裳也我包了。那些被齊鎮長搶去的河蚌我也給你要回來了。到時候你安心地養那些河蚌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這到有些難辦了。」珍珠一臉為難道。「我那還有三塘魚要管,家里的地也該種上了。」

見珍珠竟然不為那些河蚌動心,鐘夫人奇道「那些河蚌可是秦老爹用性命換回來的。難道你真的要撒手不管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珍珠心中滴血道「姑姑年紀大了,這幾天又害了病。家里的活計全在我一人身上了。雖有個長工,可當初是說好了。我供他三餐,他幫我管河塘。我又沒有銀子給與他做月錢。地里的活兒還是得我一個人來。」

鐘夫人听了珍珠的難處。笑著道「就這點兒事兒瞧把你為難的。大不了我再與個丫鬟伺候秦大姑。與月錢給你家的幫工。」

「這可怎麼行呢。」珍珠又道。「我還是個做工的,家里怎麼就養得起丫鬟了。何況丁大哥不缺銀子。他就是閑著沒事才到我家做幫工的。」珍珠將丁武的身份來歷與鐘夫人講了一遍。特別提醒了一下鐘夫人,當初就是丁武順路往京城送了信,才使得鐘老夫人的計劃沒有得逞。不料鐘夫人听說丁武就是當初那個送信人,立即拉下臉來。

珍珠以為自己提起鐘夫人當初落魄,讓她覺得臉上無光。立即閉口不再提此事兒。

鐘夫人又勸了珍珠一會兒,見她跟自己打太極。漸漸的耐性也沒了,囑咐了珍珠幾句便借故自己累了,命晚雲送客。

珍珠見外邊天色也不早了,起身出了正房。晚雲前邊走著道「姑娘可別生我們家夫人的氣。她也是沒有辦法。」

見晚雲還跟原來一樣,珍珠四下看看沒人在跟前。快走了兩步道晚雲身旁,與她並排道「夫人回京後遇上什麼事兒了,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晚雲搖頭嘆氣道了句「一言難盡啊」便再不開口了。珍珠知道她是忠心耿耿對鐘夫人,自己再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來。出了鐘府大門,珍珠直奔回家。伺候姑姑用過晚飯後,自己胡亂地吃了一口。

流言一事兒得以平息,丁武與珍珠又能在一處干活兒了。這幾天河道又抬高了幾寸。河塘已經被丁武加高加固了,自然不用擔心。倒是自己家的田地讓珍珠擔心起來。隨著河水上漲,漸漸地迫近珍珠家的水田。雖然自己家水田在高處,可河水的沖刷已經將水田前六七米出沖出一條新的河道。看著每天都有幾寸土被帶走,珍珠擔心自己家的水田遲早也要被帶走。那可是自己和姑姑還有丁武的口糧,這樣的事兒斷不能發生。

珍珠仔細地分析了當前的形式,河道持續加寬是必然的。對岸有是斷崖,唯一在自己家前邊加一段堤壩將河床抬高,方才能擋住山上不斷涌下來的河水。只是這建造一座堤壩可不同于建個小水閘那麼簡單,所要耗費的銀兩也不是珍珠能夠負擔得起的。

丁武見珍珠為了保住水田,每天都在河岸邊逛來逛去。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掉進河里去。每每都要小心地盯著。這天珍珠又在河岸邊閑逛,眼看著河水再過五六米就到自己家水田了自己卻還沒有想出辦法來,氣得踢了一腳眼前被河水沖刷的光滑的石頭。結果疼得她額頭上的汗珠都出來了。

正在干活的兒丁武遠遠地見東家突然坐到了地上,還以為她是被水里的大蟲嚇道了,趕緊來到珍珠面前道「東家您沒事兒吧?」

珍珠捂住自己被踢翻的腳趾頭道「原以為不過是塊磨光了的石頭,沒想到它的大頭竟然在地底下,疼死我了。」

丁武俯去見珍珠的腳上全是鮮紅的血。道「這可不好。」說著將珍珠扶回家中。幸虧秦大姑常備著治傷的藥膏。

「你這孩子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冒失過。」丁武包扎傷口時,秦大姑再一旁埋怨起珍珠來。與其說是埋怨,不如說是心疼。

在外頭還敢喊幾聲「疼」的珍珠,當著姑姑的面兒情願咬青了自己的嘴唇,也不敢讓姑姑听到半聲。

丁武見她這樣,道「大姑也別怪東家,那小石頭還沒有雞蛋大,就那樣放在哪里。別說東家這幾日心情不佳。就算是平常見了也未必能瞧那石頭是嵌在地里的。」

「可不是這話。」秦大姑道「別看河岸邊那些石頭小,各個分量都不輕。不然河水怎麼沖不走呢!」

顧著忍疼的珍珠听了這話,忽然有了靈感。頓時豁然開朗,腳上也不覺得那麼疼了。

「姑姑說那些圓圓石頭河水帶不走?」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問這個。」秦大姑略顯生氣道。「還不好生地給我養著。」

「姑姑您就說那些石頭是不是河水帶不走?」珍珠撒嬌道。

「可不是這樣。」秦大姑道「我記得我小時咱們家門前也有條河,哪里的每塊石頭我都知道在哪里。有時河流急了也只帶走幾塊,大多數的石頭都能在原地。」

珍珠如獲至寶,拍手兒道「我知道要如何保住咱們家的水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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