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作者 ︰ 魔女ABC

回到家中,秦大姑拉著珍珠進了廂房,問道「換了多少銀子?」

珍珠回道「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在鎮里換不穩妥。咱們家又沒什麼大事兒。平白地換銀子使,旁人一定會起疑的。」

「這話也在理。」秦大姑點頭兒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珍珠道「我想好了,明日早起就和丁大哥到臨鎮買河蚌。銀子也到臨鎮去換。寧可折損些銀兩,也再不能讓齊鎮長有絲毫的覺察。」

秦大姑拉過珍珠的手道「只要你想好了要去做,不管怎麼樣,姑姑都支持你。」

轉天,珍珠從花嬸家借了馬車。稱要到臨鎮去買喂魚的餌料,與丁武趕著馬車出了珠鎮。

花嬸見珍珠被齊鎮長將最後一點兒河蚌都奪走了。竟然毫無異樣,心生疑惑。嘴里念叨著「不應該啊!」回櫃台前算賬去了。

丁武一路上見東家笑容滿面。道「河蚌被搶,大姑也被鎮長老爺罰去掃廟,東家為何如此地高興?」

「那我應該怎麼樣?」珍珠笑著問道。「難道我該哭,該鬧。抱著姑姑認錯?我沒錯,是他們錯了。」

沒想到東家竟有這樣一番道理。丁武奇道「我听說鎮上有個珍珠娘娘廟。既然廟里供奉的是珍珠娘娘。那為什麼珠鎮的女子不可以養珍珠?」

珍珠嘆了一口氣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我也是小時候听姑姑講的。」

「路途漫漫,說出來也當是解悶了。」丁武笑著道。

珍珠道「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姑姑說那個時候珠鎮還只是個小村子。村里人也是靠養珍珠為生。但是他們養出來的珍珠因成色不足,只能賣進藥鋪做藥引。村長有個小女兒冰雪聰明。村長很疼愛她,沒此出門做生意都要帶著她。有一回村長帶著她到州里一個大藥商府上談生意。她看見了藥商的女兒頭上戴著一顆珍珠制成的簪子非常喜歡,于是就多看了幾眼。結果被藥商的女兒取笑珠農的女兒,竟然沒有珍珠戴。當時她很傷心,于是就問她爹,為什麼自己家出的珍珠不像藥商家女兒頭上戴的那麼好看。村長听到女兒這樣問,心里很不好受。回到家里後便開始全心研究如何養出上等珍珠。村長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日夜操勞,沒過幾年就病故了。那個時候村長的女兒已經出嫁了,當她收拾村長留下來的遺物時發現了村長的秘密。想到父親是因為自己當年無意中問了一句話,而積累而死。女兒很傷心,于是接替了父親。開始專研如何養出上等珍珠。」

「她成功了?」丁武道。

「是啊!她成功了。她養的珍珠被地方官謹獻給了當時的皇帝。她也得到了面見天顏的機會。可也正因為如此,激怒了婆家。」珍珠繼續道。「她被婆家休回了娘家。婆家的人還用極其不堪的字眼形容她。說她挖空心思地養珍珠,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攀龍附鳳。村長的女兒無法承受的這樣的打擊,還沒有啟程進京,便病死了。皇帝得知此事兒後,怒斥了婆家。還命人修了珍珠娘娘廟,以證視听。可是惡名已經傳了出去。村子里還沒有出嫁的姑娘受了牽連,再也嫁不出去了。新任村長一氣之下下令不許女子再養珍珠。」

听完了故事,馬車進了臨鎮。珍珠找了家銀莊,將一個金錁子,換了二十兩銀子。找了一個可靠的蚌蚌農。那蚌農與秦老爹有交情,也知道珠鎮的規矩。听說珍珠要私養珍珠。勸她道「好孩子,要是家中有什麼難處只管開口。這珍珠你可養不得。齊鎮長的脾氣那個不曉得,倘若被他發現了,你和你姑姑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他已經將我爹用性命換回來的河蚌奪去了。」珍珠一臉悲傷道。「全都是因為那個女子不能養河蚌的爛規矩。我咽不下這口惡氣。非得要養出上等珍珠讓他們看看不可。」

「你這孩子讓我說你是好呢?」蚌農無奈道。

珍珠見他有些為難,趕緊跪在地上求道「您就看在與我爹爹往日的交情份上賣我些河蚌吧。您放心,即便他日我被人發現了,我也不會將您供出去的。」

蚌農瞧著珍珠可憐。上前欲扶起她道「好孩子,你快點兒起來。地上涼,恐在落下病根了。我不是怕你連累我。只是擔心珠鎮的鎮法。」

「我不怕。」珍珠听他這麼說,立即擦干了臉上的眼淚道。「幾十年了,都是因為這條破規矩,多少好姑娘,都被他們強嫁了出去。再不能讓他們這樣了。」

蚌農見珍珠有骨氣,又有秦老爹的情意在前。于是勉強點頭兒賣給珍珠三百余個河蚌。得了河蚌,珍珠十分高興。趕緊點銀子與了那蚌農。蚌農推說不要,珍珠卻不想白受人恩惠,硬留了三兩銀子。為了掩人耳目,又買了些魚食蓋在上邊兒。

回家的路上,丁武道「我猜那個村長的女兒必定也叫珍珠。」

心中歡喜的珍珠有些走神。沒听清他說什麼。道「你說什麼?」

丁武笑了笑,趕著馬兒快些往家走。

二人回到珠鎮時,已經過了晌午。還沒過小橋,珍珠便看到自己院子里站著不少婦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意。對丁武道「這馬車先趕到你那院子里,河蚌全都放在缸里養起來。」說完跳下了馬車。

丁武也看見院子里的婦人。應了一聲,直接把馬車趕進了院兒,然後插上了門。

珍珠獨自一人過了小橋,進了院子。才看清了院子里或站或坐的是一群小丫頭。其中幾個珍珠認得是齊府的丫鬟。

見珍珠走了進來,幾個丫鬟撲過來,眾星捧月般將珍珠圍在了其中。

「我早就說過珍珠好命,將來一定能嫁個好人家。」一身粉衣的丫鬟拉著珍珠的右手道。

「難道你比那算命先生還準?既然這樣,怎麼沒給自己算算將來能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另一個立在珍珠面前,頭戴大紅花丫鬟嘲諷道。

「她要是有這個本事,還用在這里伺候人?」另一個身材瘦高的丫鬟附和道。

被圍在其中的珍珠還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兒。道「諸位姐姐從哪里來?」

只顧著拌嘴,忽略了珍珠的幾個丫鬟听珍珠問話。各自說著自己的,與珍珠攀起親戚來。

不知所雲的珍珠拿她們沒有辦法。只好往堂屋移動去。可那幾個丫鬟不想就這樣放過她,跟著到了堂屋前。

正與秦大姑在堂屋里說話的齊夫人听到一陣吵鬧聲,動了動眉頭。秋蓮見狀趕緊到門口道「還有沒有規矩。」

幾個丫鬟頓時沒了聲音,各個低頭立在了一旁。秋蓮見珍珠也在其中,笑著過來拉著珍珠往堂屋里去。一邊兒走,一邊兒笑著道「我們家夫人可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還沒等珍珠明白過是哪位夫人。自己已經被秋蓮拉進了堂屋。對著門兒的兩把椅子左右分坐著一位有些年紀的夫人和秦大姑。

珍珠從未見過哪位夫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先上前給姑姑請安道「姑姑我回來了,家里來了客人?」

還是頭一次見到珍珠的齊夫人仔細地將珍珠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越看心中越歡喜。

秦大姑道「這是鎮長老爺的夫人。過去行了禮。」

珍珠心里想著齊夫人為何到自己家里來,給齊夫人行了個萬福。

齊夫人笑起身道「快別行那些虛禮了,這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珍珠一怔,扭頭向秦大姑。只見秦大姑慢悠悠地道「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去換一身干淨衣裳去吧。」

一肚子疑惑不解的珍珠應了一聲,出了堂屋進了廂房。人雖然是回了廂房,可珍珠的心卻在堂屋里。齊夫人的話讓珍珠隱隱覺得不安。心想難道齊夫人是來提親的?也不知道姑姑是如何打算的。

不敢開窗,珍珠附在門上希望可以听道堂屋里姑姑與齊夫人再說什麼。

堂屋里,秦大姑道「齊夫人還是請回吧,這門親事我不答應。」

已經被秦大姑回絕過一次的齊夫人早有準備,道「要是在前幾日,你回了也就回了。今日可不同了。那算命先生不是說了,這兩個孩子有緣。我們家的根基又不差。珍珠可是您親手帶大的,難道您不想看著她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那算命先生的話不過是一時戲言,怎能當真。他還說齊二爺和小葉子有夫妻相呢。夫人怎麼不听?」秦大姑道。

一想起小葉子就頭疼的齊夫人一臉地為難道「小葉子也是您跟前的長大的。她什麼品行,珍珠什麼品行。她哪里配得上鎮長老爺家的二爺。就昨天我還听下人說她拿著 面杖追著我們家二爺打。這樣的媳婦一但進了門兒,齊府哪里還能消停。」

「夫人的意思是我們家珍珠老實,好欺負?」秦大姑突然變臉道。她可不喜歡听到一句說小葉子不好的話,尤其是齊府的人。「難道夫人不知道,鎮長老爺和大爺剛剛將我們家搜得個底朝天。往後每遇初一十五,珍珠娘娘生辰,我這個瞎老婆子都要去娘娘廟打掃。鎮長老爺還特別交代不許旁人幫忙。」

「那也不是因為珍珠私養了珍珠嗎?」。齊夫人笑著道。「咱們女人就應該恪守本分,相夫教子。怎麼能養珍珠呢?那可是有違祖制的。」

「這麼說來我們家珍珠也配不上齊府的門庭。齊夫人您還是請回吧。」秦大姑立即接道。

齊夫人一時語塞,嘴上說不過秦大姑。心里埋怨道「蠢婆子,多少人家爭著巴結齊府都不行。今日給你臉面,竟然不要。」

秋蓮再一旁眼看著二人話不投機,勸齊夫人道「夫人,兩家才出這樣的事兒。也難怪大姑不高興。反正日子長著呢!過兩天再來拜訪也不遲。」

齊夫人見自己一時半會也難說服秦大姑,只好暫且作罷,起身離去。

听到院子里沒了聲音,珍珠出了廂房直奔堂屋。進門便問「姑姑,齊夫人到家里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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