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不悟 第二卷 沉浮沙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宮亂政變

作者 ︰ 不眠飛行009

漆黑的深夜,一片沉寂。恍惚間仿佛听到了遙遠的風聲,伴隨著陣陣鐘響,傳入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淳于甄雙目緊閉,額間卻滲出了許多細汗,他睡的很不舒服,身子好像被某種力量定固在床上。想要掙月兌卻又無法動彈,那種不能控制感覺令他呼吸愈加急促。明明已是六月,在夢中卻只覺得一陣陣的陰寒。他忽然想到了阮鈺,他便看見了他。那駕緩緩行駛在山徑之中的馬車,他騎著絕塵奮力直追。喊著他的名字。終于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阮鈺朝他笑了一笑,仿佛早已約好一般,朝他輕說道︰「淳于甄,我等你好久了,我們一道回黎國吧。」

回黎國?不對,他是來帶他回大逕的。可是,那一刻,對著阮鈺滿臉期待和信任的笑臉,他忽然不忍拒絕,竟鬼使神差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隨你回黎國。」

此話一出,仿佛全身都輕松了下來,阮鈺笑的越加開心,好久沒見他這樣笑了。他仿佛能夠預見他們此後的美好時光,黎國氤氳山水,阮鈺的故國,他在那終于能夠自在。而自己見阮鈺如此快活,也心中喜悅。仿佛兩人之間錯過的,缺憾的,都在那一刻一一彌補了……

然而忽然之間,一切幻覺都消失了,父皇蒼老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他目光灼灼,直逼視著他,仿佛要滴出血來。

「甄兒,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大逕的太子」

「殿下,殿下——」

身體被輕微的搖晃,淳于甄終于醒了過來。他起身坐在榻上。芷若正掌著一盞油燈面色憂慮的站在一邊。

夢中一直遙響的鐘聲似乎還縈繞在耳際,淳于甄深深喘息著,試圖平復自己急促的心跳。忽然他猛的驚醒一般直望著芷若。

「殿下……」芷若欲言又止。

淳于甄一把掀開了被褥,縱然起身而去。

那鐘聲是乾清宮響起的喪鐘

怎麼會,他離開父皇時太醫明明對他說已無大礙,怎麼會……

淳于甄一路疾馳,幾乎不能思考。

此刻乾清宮殿外已是哭聲一片,卻是被攔在殿外的後宮嬪妃。

「甄兒——」姜皇後在婢女的攙扶下滿臉淚水打著踉蹌走到淳于甄面前,「甄兒,他們竟然不讓本宮進去,他們竟然不讓本宮進去,你父皇不可能就怎麼走了,本宮要進去看看,本宮要看看他」

姜皇後傷心欲絕,一時已是語無倫次。

淳于甄扶住姜皇後,上前質問道︰「怎麼回事?」

那侍衛卻回道︰「除朝中大臣和皇家子嗣,其他人不得入內。」

「混賬,這是誰下的令,這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叫你傳這個令。」姜皇後氣急敗壞的問道。而那些侍衛卻猶如未聞。

淳于甄皺了皺眉,心中愈加疑惑,卻只能轉身安撫姜皇後,「母後在此等候片刻,兒子待會就叫人接你進去。」

姜皇後連連點頭,「好,你快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你父皇他不會不見本宮的,他不會……」

淳于甄走進宮門,殿中已是站滿了朝中大臣及各位皇子公主,見他進來,神色愈加怪異。

淳于甄大步入內,只見內殿之中一片煙霧環繞,安陽的哭聲淒淒傳來︰「父皇,父皇,你睜開眼啊,我是安陽,你再看看我啊。」

那僵直臥在床上的人果真是父皇?父皇難道真的就那麼死了?

淳于甄身體僵硬,緩緩朝里走去,只見逕王面色鐵青,雙唇緊閉,但唇縫之中卻依稀可見刺目的血跡。

安陽抬頭見是淳于甄,便連忙起身扯住他的衣袖。「二哥,父皇怎麼了。為什麼他不肯睜開眼。他還沒有死對不對,我們再去請寫更好的御醫給父皇看病。可是他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嚇人。父皇到底怎麼了……」

淳于甄陰著臉,一言不發。

父皇是被人毒害的。

「把安陽帶下去。」淳于甄沖宮僕說道。那宮僕看了看淳于謙,淳于謙點了點頭,于是,安陽便被帶了下去,一路上依舊掙扎哭鬧著。

「二哥,太醫說父皇是中毒而亡。」淳于謙緩緩說道。

「凶手抓住了嗎?」。淳于甄咬牙切齒的問道。

無人回應,殿中忽然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淳于哲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狠狠質問道︰「你……你竟然為了一個私寵,不惜弒父奪位。父皇素來最疼你,到如今竟然落得這步田地,你卻還有臉面問凶手,我手中之人正是凶手。你再也不是我的二哥,我不會原諒你。」

淳于甄听聞楞了一楞,隨即一把扯開淳于哲,怒喝道︰「你說的什麼混話?」

但淳于哲依舊惡狠狠的瞪著他。淳于甄被這種陌生的憤怒楞在了原地。轉眼一看,整個大殿所以的人仿佛都以了然,他便是凶手。或者怒目而視,或者低頭不語。

「二哥,整個乾清宮的人都看見自早朝之後,你便因黎國皇子之事跪在殿外求見,隨和又與父皇言語不和,大起爭執。父皇當即便命人連夜遣送阮鈺,而你離開不久,宮僕便發現父皇已經仙去。長公公在說出是你指使之後便也畏罪自盡。二哥,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淳于甄不禁冷笑出聲,直望著滿殿或探尋或猶疑或憤怒的雙眼,冷冷說道︰「好個畏罪自盡,那麼他的說辭有誰听見了?」

「本將親耳所聞。」此時,皇宮護衛軍首領薛銳站了出來。「聖上仙逝之後,便有御醫查出聖上是被毒害,藥盞之中仍有余毒,幾番探查之後,長公公便說出了實情,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為證。」

話落,薛銳身邊的十余名侍衛,以及宮僕便站了出來。「屬下親耳所聞。」

「奴才……奴才也是親耳所聞。」

「奴婢也……」

眼見那一個個或堅定或忐忑著站出來的證人,淳于甄臉色愈發陰寒。只看著薛銳說道︰「本殿倒不知你竟然還有這本事竟然如此栽贓與我。」

他轉身看向殿中的那些御醫,「我本就是太子處于正位,父皇久病不愈,人盡皆知,即便我與父皇不和,又何苦急于一時,讓自己背負一世罵名,此番宮變,乾清宮守衛宮僕竟有大半是面生之人,禁軍守衛卻是全數到齊,將皇宮層層包圍,連後宮嬪妃都攔在了外頭。難道你們都瞎了嗎,看不出這其中的因由?究竟是我弒父奪位,還是有人想趁亂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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