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不悟 第二卷 沉浮沙場 第一百十七章 留書回朝

作者 ︰ 不眠飛行009

胡格爾的妻子正抱著一大筐的干草打帷帳前走過,卻看見遠處行來黑壓壓的一隊騎軍,頓時心下一驚,手上一松,干草便灑落了一地,「孩子他爸——」她大叫著跑進了帷帳。不一會兒胡格爾便同她妻子一道戰戰兢兢的從帷帳中走了出來,跪倒在地上。

一路騎軍行至帷帳之前,浩浩蕩蕩的大軍停在了不遠處,個個軍姿颯颯,這陣勢豈是尋常百姓經受的住的,胡格爾一時連頭也不敢抬,心中一片慌亂。

「你就是胡格爾?」為首的一名年輕將士詢問道。

「小的正是胡格爾,不知軍爺有何吩咐?」

「大叔大娘—」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胡格爾和妻子的耳中,兩人不禁都抬起了頭。「阿木?」

阮鈺自馬車中跳下,幾步行至二人身前,將兩人一把扶了起來。

「阿木,真的是你,你果真沒事?」婦人兩眼含淚,雙手不住的在他身上打探著。

阮鈺笑著搖頭,「我沒事。」

胡格爾眼見阮鈺果真未受到責難,懸了幾日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寬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阿木——」伴隨著一聲親昵的疾呼,原本躲在帷帳中的阿緹娜飛快的奔了出來,一把補倒在阮鈺身上,死死的抱住了阮鈺,「阿木,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啊,阿爹還說你回原來的地方去了,可是這不是你的家麼,羊群鳥群晚上都還是要回家的,你怎麼就偏不回家?」阿緹娜邊哭邊質問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逼視著阮鈺,十分惹人心疼。

阮鈺苦笑一下,輕輕抹去阿緹娜臉上的淚痕。不知該如何安慰。「我本來是大逕的士兵,此刻要隨大軍回大逕了。來和你們告別……」

「不要,我不放你走!」阿緹娜越發使勁的抱住阮鈺,胡格爾連忙去拽,卻是拽不下來,只使得她哭的越發大聲。

馬車之中,車簾被掀開了一角,淳于甄眼見阮鈺被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纏住,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要不要屬下……」

「不可胡來,這家人于阮鈺是有大恩的。」淳于甄制止了將士的提議。將士便只好皺起眉頭,又轉頭看向那處。

「阿緹娜,別哭了,再哭可要變丑了。」阮鈺稍稍俯,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丑就丑,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嗚嗚——」

「阿緹娜,你听我說,這邊的確是我的家,可是在我來之前,我原本的那個家,是在離這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有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哥哥和姐姐。他們也像你一樣,每天每夜的想著我回家。可是我已經離開家四年了。你想他們總是等不到我回去該有多傷心?」

阿緹娜听到此處,不禁停下了哭泣,卻是有些委屈,「可是……」

「夠了,阿緹娜,不許再胡鬧了。」胡格爾怒斥了一聲,「還不過來!」

阿緹娜轉身撲倒在她娘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胡格爾的妻子也忍不住的抹淚,卻再也說不出挽留的話。

「大叔,大娘,我要走了,你們多保重。」阮鈺轉身接過一個包袱,「這是當**們送我穿的衣服,除了這個,我卻再也沒有屬于自己的東西,只好將這身衣服返還,只留作紀念吧。」

胡格爾接過衣服,雙手有些微微的顫抖,「阿木,你也要多加保重,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我和你大娘才會放心知道嗎?」。

「這點二老放心,本殿自會好好照看他。不會再叫他受半點委屈。」

忽然一個身形高大,氣度不凡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一手搭在阮鈺肩上,言辭振振的說道。

胡格爾眼見此人以本殿自稱,貴氣中又有股迫人氣息隱隱散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轉頭看向阮鈺,他卻只笑而不語。

「這是太子殿下,還不跪拜!」

胡格爾和妻子听聞立刻就要跪下,卻被淳于甄搶先攔住,「免了,這一年多虧你們照料,你們即是阮鈺的恩人,便也是本殿的恩人。」

胡格爾正有些發愣時,卻見一名將士已經將一只木箱遞到了眼前,「這是太子殿下的賞賜,還不快接過。」那將士淡笑的說道。

「不,不用了。我們不要什麼賞賜。」胡格爾急忙搖手拒絕。

「大膽,殿下的賞賜怎敢拒絕?這可等同于忤逆之罪!」將士故意惡聲恐嚇道。

「這……這……」胡格爾還在猶豫之間,那木箱已經被放置在他懷中,身子頓時一沉,險些摔倒。

將士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在耳邊說︰「故而行善之人,必有後福。等我們走後再慢慢的看。」

胡格爾抬頭,卻見阮鈺已經被淳于甄摟著肩往馬車走去,阮鈺回頭,眼中亦是幾分不舍和感激。

正當他要上車時,阿緹娜忽然掙月兌了她母親的懷抱。

「阿木——」

阮鈺回過頭,卻見阿緹娜淚眼帶笑,一手指向穹廬,大聲喊道︰「你看——蒼鷹會帶著你回家的,你一定會和家人團聚的——」

阮鈺順著阿緹娜所指之處望去,果然有只振翅高飛的蒼鷹,傲然盤旋于高空之中。不禁迎著暖暖的陽光露出了微笑……

胡格爾一家長久的站立在原地目送著阮鈺和大軍遠去,直到消失在地平線上。長吐了一口氣,心中忽然釋然了許多,只余那沉甸甸的木箱……

胡格爾看了看妻子和女兒,她們眼中也滿是好奇,胡格爾小心的將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蓋子,滿箱的金光在陽光下幾乎刺傷了他的眼楮。他因為知道箱子的重量,所以早有些預感。倒是妻子和女兒見了,不免驚呼出聲。

金子上頭,還有一卷文書,胡格爾打開一看,頓時睜大了眼楮。

「孩子他爸,寫的是什麼?」

胡格爾卻縱身跪倒在地。久久不語。妻子心中著急,一把奪過了文書,無奈她不識幾個字,只好攤在阿緹娜面前叫她讀出來。

阿緹娜竭力的辨認道︰「什麼什麼,忠厚有嘉,護駕有功,特準族人永免賦役,兵役……大逕太子什麼什麼手諭。」

「天哪,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胡格爾之妻听道此處不禁有些呆滯了。阿緹娜用力的搖了搖她,「阿娘,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馬車之中,淳于甄摟著阮鈺,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他撩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看,「就要離開漠北了,你不再看看麼,此時經過濕地,有群白鶴飲水曼舞,倒有幾分意境。」

阮鈺卻搖了搖頭,依舊歪在他身上。淳于甄見他如此,便也放下了簾子,輕吻在他發髻,「不看也罷,以後單看我如何?」

「殿下,謝謝你。」阮鈺輕輕說道、

「謝什麼,我不過是表自己的一份感激。」淳于甄故作淡然的說道。

「不是這個,很多事,以前我總是賭氣不願意謝你。」

淳于甄回想了一番,緩緩說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謝我,唯獨你不必,因為我對你做任何事……」他欲言又止,手指在阮鈺臉上輕輕揉搓,目光深邃。片刻之後忽而又笑了笑,「因為我對你做任何事,都會從你那討回來。」

一語未完,已經復壓住阮鈺的身子,吻住了他的雙唇,兩具身體如同休止符般一動不動的躺在車廂內,只有那十指緊扣的雙手,在微微顛簸之中,相互較量般的上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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