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不悟 第二卷 沉浮沙場 第八十四章 進軍漠北

作者 ︰ 不眠飛行009

錦合三十五年,立春過後,漠北蠻族笛綸大舉進犯,掠奪邊境城郭牛羊無數,強使邊民為奴,奸yin掠殺,致使淵池在一夜之間變做死城,五千駐軍全軍覆沒,其將領吳宏被俘後拼死砍殺數十名近身之敵,終死于亂刀之下,其首級懸掛于城牆暴曬數日。聞訊大逕上下舉國憤懣不已,怒火沖天。參軍之數一時大增。原本主和的大臣也再不敢多言。

淵池之劫一舉打破維持數十年大逕對笛綸防守妥協的局面,逕王大怒,舉兵三十萬。兵分三路,左側由大司馬薛遠與其子薛銳、薛捷領軍。中部由驃騎將軍陳俊與靜王爺之子淳于凱領軍。而右側則由太子淳于甄親征,車騎將軍周為副將。軍中郎將以上的將領皆由太子親自選拔。而黎國六皇子阮鈺也作為近侍隨兵出征。

三名大元各領軍十萬,由東,西,南三方向北包抄,形成利爪之勢。

此役聲勢之浩大,翻史罕見。騎兵所到之處猶如風暴過境。揚塵萬丈,觀者翹首數日不見其尾。

大司馬薛遠所率之軍先于子關道大挫笛綸右部,殺敵五千,俘虜近萬,致使藩翼王同所剩幾千余兵倉皇而逃,正式拉開了此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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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即過,無際高原之上依稀可見新冒尖的蕨草。雲杉針松始添新綠,蒼鷹時而盤旋上空,鳴叫之聲響徹天地,高空明鏡,不洗亦清。一路所見,四方如同一致。漠北之景,是不容人反抗的一種壯闊。不似江南水鄉,總惹游人時起賞玩調侃之心。心中莫名騰起敬懼之情。卻不敢妄作評論。十萬大軍融入其中後,也終于有了鮭魚遷海的自在。

阮鈺夾隨與其間,耳邊所響皆是馬蹄踢踏之聲,如轟雷不絕與耳,起初幾夜,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是揮之不去。長途奔襲之中,淳于甄經常是架馬奔于隊前,阮鈺不願示弱,也不願異于他人,極少乘車。但一旦入夜扎營之時,疲乏困頓便席卷而來,往往是沾地就睡。有一次還未等兵士將睡榻鋪好,便在一邊坐靠等待之時就睡了過去,之後還是淳于甄親自替他寬衣抱入臥鋪,事後難免取笑于他,說他這個侍郎反要他來伺候。阮鈺也是汗顏不已。淳于甄知道阮鈺雖體力不濟,但性格倔強,又愛逞強,若等他自己示弱即使是他已經累的要摔下馬也難叫他開口請求,看不過去時便只能自己乘車,以伴架為名,命阮鈺上車。但多數時候皆是架馬而奔。迎風而馳。

在漸漸習慣了如此奔波勞累之後,阮鈺的原本羸弱的身體卻出人意料的有了改觀,臉上也退去了往日的蒼白,泛起了健康的光澤。淳于甄抱他入懷時忽然捏了捏他的手臂,說他總算有些實肉了,不似以往抱在懷里猶如少女。柔軟無骨。阮鈺雖然當時憤憤不語,但之後獨自一人時,也暗自打量了一番,發覺身體的確是結實了些,心里也是有些歡喜的。

絕塵照舊是很黏著白露,若無淳于甄有意揮斥駕馭,任憑它肆意而行時,總是貼著白露伴架與身邊。白露似乎漸漸對絕塵也有了點情愫,默許了絕塵討好的舉動。有時還會主動與絕塵輕拍脖子,很是親昵的樣子。馬上之人因而也難免靠的極近,每當此時,阮鈺總是極其難堪。卻又不忍逆了白露,抬頭又見淳于甄露著笑意連連的嘴臉,說道︰「這般倒是極好,也算是親上加親了,看來還真是……」

阮鈺不等其說完,就策馬跑了開去。身後依舊傳來淳于甄朗朗笑聲。

春陽暖照,綠意漸覺。這樣的光景幾乎像是游獵。叫人忘了這次征途的沉重,但晴空萬里的日子總是不會永遠持續,驕陽再艷,遇到烏雲,也要被遮去了光芒。

很快阮鈺就深刻的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和可怕。

在出發的一周後,淳于甄的部隊到達了之前被笛綸肆虐的淵池。原本富饒的小鎮,此時猶如廢墟。滿城百姓的尸骨半掩與塵土之中。臉上的鮮血已經泛黑而碎。從七旬老人到四五歲的幼童,以各種姿勢展示著上蒼不仁的一面。而慘死的大逕駐兵更是幾乎沒有全尸。

死了便再無光鮮的顏色。只有冷灰色的臉,整個縣城都是這樣懷恨而死的人,就連城牆和房屋也染透了哀絕之氣。只余山風穿蕩與空洞洞的街道中。將那些死氣沉沉的味道翻來覆去的推送著……

全軍臉色黯沉。無人開言。淳于甄沉寂許久,命人將這些遇害的邊民一一安葬。並立石碑。

「血債需血償,不然這些亡靈不會安息。我淳于甄在此立下誓言,定會為此次受笛綸殘害的大逕百姓報仇雪恨。留名為證。」說完在石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將領士兵皆效仿之,一時軍威大震,如利器又鍍上金剛。頓顯無堅不摧之勢。

知恥而後勇,淳于甄這次有意經過淵池也是為了讓這十萬大軍明白他們這次是反擊,是復仇,是揚國威,並且要勢在必得。也讓本就憤懣激昂的士氣中點燃了一把熊熊大火。

很快這支軍隊就在笛綸和大逕的邊境之處發起了首戰。借此淳于甄身上卓越的軍事才干和懾人的煞氣便如掀開了遮擋,濃濃的氣息在笛綸境內大作起來。

但在最初,淳于甄卻幾乎讓笛綸和許多大逕之兵以為他只是一個嬌生慣養,膽小懦弱之人,連之前震驚朝野的遐蒼國反亂都被當做是運氣。

當時淳于甄所調先鋒軍不足一萬,與笛綸駐軍對戰之時,淳于甄首先下命,不可戀戰,不可拼殺,不可逞強,皆是在笛綸駐軍鼓聲大振,士氣高漲之時,撤兵退回。

笛綸將領皆笑罵淳于甄竟如此窩囊,實在丟了他父親一代戰王的威名。

挑釁之兵親臨營前,嘲罵聲不絕于耳,「太子殿下,回皇宮喝你的母後的女乃去吧,漠北的風大,可別刮傷了你的細皮女敕肉!」

「若是驚懼與我笛綸的軍威,不如早日棄兵投降,歸附了我笛綸,到時讓我們大汗賜你個一官半爵也不是未可啊。」

「哈哈哈。」

其下將士皆氣憤不已。拔劍欲出。

而淳于甄卻只顧與周對飲。阮鈺也是狐疑,依他的性子實在不該是這般。卻又不知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直到第五次撤兵時,笛綸軍隊竟然跨過了河谷追兵直至嵐山。才叫阮鈺忽而明白他這是在誘敵深入。

「殿下,笛綸的駐軍已經跨過了河谷,對我軍窮追不舍。大有殲滅之意。」兵士報道。

淳于甄听聞放下手中之卷,笑了笑,起身而立,面向巨大的地形圖,道︰「命先鋒軍向嵐山撤退。」

「殿下,嵐山為谷,是絕路一條啊……」一旁的將士滿面疑惑,憂心忡忡,卻忽而茅塞頓開,跪倒在地,「殿下英明。」

「呵呵,總算是明白了,此時周已經領軍兩萬,一萬藏逸與嵐山之中,另一萬,等到笛綸入了峽谷便從後面劫殺,你命撤軍不顧隊形奮力向嵐山逃竄即可。」

「是!」將士得名,滿臉振奮的退了出去。

淳于甄回過頭看向在一邊有些呆愣的阮鈺,笑問道︰「待會要不要隨本殿去看看大烤人肉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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