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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精神失常而已，但是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以前的傷再加上昨天的床上，他的細胞已經在快速的老化，憑借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還能支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內讓他生不如死的或者，才是他應該得到的懲罰。」
這次是布諾爾接的話，頓了頓，布諾爾再次將視線放到莫染的身上。
「我說了我很好，不用擔心我。」聲音在一瞬間有些煩躁，沉默了一會兒，莫染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的，但是我現在的心很煩躁，真的很煩躁。」
「沒關系，我明白的。」
「布諾爾，我現在想去看看凱瑟琳……好嗎？」。
猶豫了許久，莫染最終還是用顫抖的聲音說了出來。
「走吧，小心點。」布諾爾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莫染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扶她下了床。
……
凱瑟琳已經入棺，晶瑩剔透的水晶棺中鋪滿了鮮紅的玫瑰花，莫染走到水晶棺前，隔著水晶向里面看著，看到從前冒冒失失總喜歡與自己調笑的人現在就這麼了無生氣面色青紫的躺在里面，莫染感覺到胃在隱隱的作痛，心情和隱喻，那種郁悶的感覺讓莫染感覺陌生也不想再次經歷一次。
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在看到棺材上方一個大大‘奠’字，周圍一圈的白花以及抬眼就可以見到的白色綢緞，心下暗暗不滿。
「這個地方是誰布置的？」優雅的唇，冰冷的口氣。
「公爵大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出來對著莫染微微的頷首。
「你布置的？」
「是。」
「混賬」莫染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如同一把利劍一般生生刺著女人，女人打了一個寒戰，低下頭不敢直視莫染的眼楮。
「誰要你布置這什麼‘奠’字的，給我撤掉，還有什麼白花，白紗，全部給我撤掉，換成紅色的。」听到了莫染的聲音，在一旁的布諾爾急忙走了進來，看到莫染的樣子，輕輕嘆氣，將莫染拉到了自己的懷里，躺在布諾爾的懷里，突然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安心，莫染的聲音卻突然弱了下來︰「干嘛要弄的這麼像葬禮？凱瑟琳才沒有死，她只不過是要離開我一段時間，會回來的，所以我要弄的好看一些，凱瑟琳喜歡紅色，我就用紅色送別，等她回來的時候，我也用紅色來迎接她，她一定會開心的，好不好……」
「好，我們就用紅色，就用紅色。」安撫著懷中的人，布諾爾看向在旁邊已經呆住的女人︰「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把這些東西換掉？」
「是，是。」女人一臉驚慌，答應了幾聲後退了出去。
在布諾爾的懷中得到了一些安心，莫染的情緒漸漸平定下來，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布諾爾的懷里，急忙推開布諾爾，臉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再次回來。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中，剛才的溫度還能感覺的到，布諾爾苦笑一下，果然還是不肯原諒自己麼？
「莫……」
「不要這麼叫我。布諾爾先生，我和你……沒那麼熟。」
「沒關系，遲早還是會熟悉的。」布諾爾微笑，壓抑下心中的痛楚。
「布諾爾，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別這麼無聊行麼？是你自己說的，厭倦了，不愛了，所以就分開了，我放手，我死心了，你別再這樣好不好？我看著你我難受你知道麼？那天你勸我還是別繼續感覺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一樣。你說像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受到那些感情的束縛的，沒錯，你說的沒錯，要怪，就要怪我太傻，居然相信了你。」
「莫，但是我都是……」
「沒錯，我知道那時候你是被逼的，但是布諾爾，你不要真的認為我傻好麼？你確定你當時真的沒有像要與我分開？你確定你當時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厭倦？問問你自己的心，有的，有的不是麼？布諾爾，我太了解你，你以為我傻麼？聰明如你怎麼可能想不到憑你父親的聲明威望，即使是威廉二世也拿他沒辦法？你是想說你心系親情一時間失去了理智是麼？布諾爾，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不是白痴，你這種人，你這種性格，根本不可能這樣……」
頓了頓，莫染接著說。
「所以你現在是怎樣？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又走回頭路麼？還是以為你覺得我真的愛你愛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的性格你知道，在天上人間我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掛死，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當時你也答應不是麼？別說還是你被強迫的，當時你眼中的不在乎我看的很清楚，布諾爾，你不是天生的演員，如果不是心里面就是下定決心如此，你不會有那種表情。」
「就算我原諒了你，布諾爾，你認為我們還能夠回到從前？感情的基礎是建立在信任上的，經過從前那件事，我對你的信任不在，而我近些年來的名聲你也清楚不是什麼，以色侍君，與阿洛伊斯糾纏不清，還有我的手段，怎麼樣？以你的性格你還會那麼相信我？」
「既然雙方都不再相信彼此了，那麼結局一定是分離，長痛不如短痛，而且我現在已經死心，當初你也感覺厭煩，現在的結局不是兩全其美麼？你又何必苦苦糾纏？」
停頓了一下，莫染苦笑一聲，看著布諾爾。
「你知道麼？二個月之前，在天上人間，我去洗手間不小心看到你和一個女人在洗手間內接吻。」
布諾爾猛的一愣︰「我不記得了。」
莫染安撫似的笑笑︰「我知道，那時候，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布諾爾紅了臉︰「是嗎……」
「那時候我一直在想，你如果你騙我的該多好，但是一直想著的事情突然成真之後，听到你那麼叫我，我卻發現，自己居然早已經沒了感覺，感動也好，興奮也好，心痛也罷，這些感覺都沒有了……」
「不會的，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但是為什麼到了後來我還是沒有變化，因為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不，可以回頭的，可以回頭的」布諾爾猛的將莫染抱入懷里，像是要將莫染勒入自己身體的力度︰「只要你肯原諒我，只要你肯再相信我一次，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無比冷靜的聲音像是冰一般刺破胸膛穿透內心︰「放開我吧，布諾爾……」
「不」手臂開始麻痹，但是布諾爾依然不敢放松，好像下一秒，自己懷里的那個人就會從自己的懷里消失。
「以後別這麼孩子氣，好好照顧自己。」莫染還是輕輕的掙月兌了他的懷抱。嘆口氣笑著撫模了一下他發紅的眼角。
「布諾爾，失去的不能夠再重來了，我們命中注定無法再一起的了，記住，如果你還能遇到一個深愛當你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再放手，也不要再錯過。」
說完，轉身，莫染走了出去。
懷抱里的溫度，隨著那個人的離去，終于一點一點的消失。
找到了，卻還是失去了。
從今以後，那個安靜優雅卻又孤獨的人，誰來守候？
布諾爾想笑，手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抖，終于，他用那只發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悉心的照顧，無怨的追隨，那個人付出了所有，而到最後，自己卻依然不能與她相守。
幾年的時間，就好像是永久，而他始終，沒有停留。
她就這樣，在自己的生命中走過。
最後她留給自己的，依舊是一個笑容。
要放手麼？布諾爾茫然的看著手中的水漬，帶了一些咸味，微苦。
「但是這次，我不回再放手，錯過也好，失去過也罷，我想要追回來，那麼莫染，我給你的，就一定會是天長地久。」
收回手，布諾爾抬頭看著天空。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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