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妖嬈行 異世風雲如初妝 這個..不知道題目

作者 ︰ 御輕羽

 

新學期開始之後總能遇到稍顯明媚的天氣。特別是午休時分,陽光透過明亮的窗子,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帶著一抹庸懶,讓人肆意的消耗著大把的青春。

白小貓卻沒有享受的意思,揮灑了整個上午的眼淚,此刻紅腫著雙眼的她仍舊咬牙切齒的對著我吼叫。

她抓起飯盒里的叉子直指我的鼻尖︰「你說!我哪里不好?」

我一副無辜狀,攤開雙手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尷尬地望了望四周竊竊私語的同學,心底頓時涌起想要化為塵埃的渴望。

我輕輕推開她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的說道︰「行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可我就喜歡他啊!我就是喜歡他!就是喜歡他!」白小貓頓足捶胸,在教室里弄出一連串的動靜,隨著桌椅來回扭曲的聲音,在「 啷啷」幾聲刺耳的金屬聲之後,世界終于安靜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與這個家伙徹底絕交!然而此時此刻,我卻十分義氣的坐在她的對面,接受著所有同學的行注目禮,完全被視為「同伙」般一起陷入到這尷尬的氣氛中。我能做的僅僅是將頭埋進雙臂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催眠自己︰他們看不到我!他們看不到我!他們看不到我!

我和白小貓可以說成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損友」,打從幼兒園起就相互搶奪著棒棒糖,當然這一路「打」過來,勝負各半。我們的友誼也變得十分微妙。有時也會為了女孩子特有的任性彼此分道揚鑣,但因為始終同在一間教室里,于是「合久閉分,分久閉合」這句話也著實受用。久而久之這麼多年過去了,在緊張的高三階段,我們仍然是朋友。

可白小貓卻在這種時刻失戀了。

我的理解是,失戀的人本身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連死都不怕的人,最好不要惹她。就像這會兒發生的一切,我還能說什麼呢?

「對不起……」白小貓抽噎著彎子,將散落在地的飯盒和餐具一一撿起來。臉上依舊掛著憔悴和委屈。于是我又心軟了。

我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看,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強求呢?與其和一個不懂得欣賞自己的人在一起,還不如重新振作,再努力幾個月就能飛入大學的校園,在這麼大的林子里,怎麼著也能遇到棵桃花樹。」

白小貓吸了一下鼻子,並沒有給我好臉色︰「說得輕巧!敢情你身邊有‘校草’陪伴!狐狸,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我原本叫胡莉,可這丫頭一直管我叫「狐狸」,久了我便也懶得和她計較。

提起「校草」兩個字,我的心頭頓時涌起萬般甜蜜,當然在失戀的人面前顯露幸福表情無疑是自尋死路。所以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復思緒,裝做毫不在意地詢問︰「能叫什麼?」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我幾乎能听到白小貓的牙齒發出的「咯咯」聲。

手機傳來熟悉的音樂,讓我剛好可以低頭躲避開那殺人般的嫉妒目光。我一邊看著短信,一邊漫不經心的安慰她︰「貓貓,你知道嗎?感情這東西有時候是很奇怪的,你抓得越緊,失去的就越快。對方往往不把你當回事兒!‘欲擒故縱’你總該知道吧?就拿我來說好了,別看他是‘校草’,如果真分手了,我才不會稀罕……」

白小貓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指著手機問︰「誰發的短信?」

「肖南。」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白小貓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自尊心越發受挫,「才一上午沒見,至于嗎?又說什麼甜言蜜語了?」

我的目光掃過手機屏幕︰「呃……他說分手……你看!沒錯吧?分就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感情就這麼回事,我跟你講……」我把手機塞回口袋,繼續剛才的話題,可在大腦短暫的停頓以及白小貓見鬼一般的表情映入眼簾之後,我才終于意識到在前一刻發生了什麼。

「王——八——蛋!」在第N次確認短信內容之後,我鬼叫著沖出教室。

背後的白小貓抓起飯盒里的叉子追過來,邊追邊喊︰「帶上家伙!和他拼了!」

 

我和肖南能夠走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白小貓都用「不可思議」四個字來形容。先不說當初一入校的時候,那家伙就用籃球狠狠的砸了我一下,就算是之後的各種競選,我的名字永遠都落後于肖南。所以到了高二的時候,大家也都習慣了年級排名第一的永遠是肖南,第二的位置上永遠是我。當然在他成為學生會主席的那一刻,我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競選各種職務,理由很簡單,我不願意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唯一一次我的名字和肖南沒有扯上任何關系,是在學校舉辦的游泳比賽上,我終于如願以嘗的得到了女子組的冠軍。當我接過獎狀的時候,白小貓捂著胸口用無比慶幸的口氣說著︰「幸好肖南在男子組。」

肖南被封為「校草」是在高一下學期,在那之前我並沒有用正眼看過他。這多少攙雜了很多我的個人情緒在里面。而在私底下我不得不承認,那個總是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高個子男孩的確是英俊的。他的光芒不在于各種各樣的封號以及優異的成績,更不在于他總是若無其事的露出天真無邪的目光,用迷人的眼神打量這周遭的一切。肖南的魅力是自然的,理所當然的,正因為他自己的「不在意」,才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關注著他。

而我不過是唯一一個一直跟他「作對」的人。很多事情其實就是這樣的,如果我也混跡于那些瘋狂迷戀著他的女生之中,也許肖南永遠都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當然我這樣做並不是在玩著「欲擒故縱」的伎倆,在整個高一階段,我是打從心眼里將他當成了「絆腳石」的。于是每次白小貓捧著星座書讓我填寫各種資料的時候,在「最討厭的人」一欄中,我寫的一直是肖南。

至于後來為什麼淪陷了,那僅僅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偶然。其實連我自己都無法斷定,當時肖南是否是在和我開玩笑。

那是高二第一學期剛開學的時候,一次混合體育課上,我們班的男生和肖南所在的班起了沖突。當時情緒激動的一群家伙幾乎失控的要扭打成團。體育老師一個人勢單力薄,最主要的是就算當時制止了打斗,也並不能完全消除兩個班的心結。在僵持不下之即,肖南提議雙方進行一次投籃比賽,以此來了結這場糾紛。不管誰勝誰負,都不能再提起這件事。而為了公平起見,由代表挑選對方班里的一名女生來投籃。而作為一方代表的肖南竟然惟獨選中了我。

我記的很清楚,午後的陽光照在肖南稜角分明的臉頰上,他額頭上的汗水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他的確是眯著眼楮走向我的,在那帶著笑意的眼楮里,我警覺的捕捉到了一抹詭異的目光。他把球交到我的手上,語氣中藏著若有似無的挑釁。

他說︰「不如我們私人加個賭注怎麼樣?如果你贏了,就做我的女朋友。」

兩個班的同學當場一片嘩然。

我更像是被雷電擊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那天出奇的明媚,仿佛童話世界中最美好的畫面,王子牽起公主的手,身邊滿是祝福的聲音。看似我為了集體榮辱舍身取義,可用白小貓的話說,我其實是走狗屎運一般撞上了桃花。

肖南站在籃筐下,笑呵呵的望著我。他的眼楮格外明亮,那漆黑如瑪瑙般的眸子里仿佛藏著深不可測的寶藏。他對我說︰「嘿!我們正式交往!從此以後就是最強組合!」

 

關于我為什麼一直沉默,白小貓始終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她唯一記得的是,我當時走進教室,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部運行緩慢的老式機器。她很小心的詢問著我是否將肖南「繩之以法」,然而我卻將那機械的表情一直維持到了放學。

蔣以凡找到我們兩個的時候,白小貓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地撲過去,雙手抓住蔣以凡的衣領哭訴︰「救命啊!盡管我也失戀了,可我實在不想和狐狸‘同歸于盡’!再這麼折騰下去,我非壽終正寢不可!」

蔣以凡一邊擦掉被噴得滿臉都是的口水,一邊將白小貓拖到門口,順利把她塞進一輛出租車里,只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話︰「這里交給我了。」

他重新折返回來的時候,我仍舊抱著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酒往肚子里面灌。酒吧這種地方我一直都很好奇,曾經蓄謀已久的想要見識一次,但每次走到門口都被肖南毫不留情地抓回去。可這次我終于如願以嘗了。然而心里卻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吧台後面的服務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見黑著一張臉走過來的蔣以凡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周圍的燈光依舊幽暗閃爍,有神情曖昧的年輕人在舞池里扭動腰枝。而我……不過是個穿著校服並且剛剛失戀的高中生。

「幾天不見,長能耐了!」蔣以凡伸出一只大手奪過我面前的杯子,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眉宇間立刻擰成一團,「這什麼東西?想自殺是不是?」

盡管他比我大兩歲,已經是名牌大學里的高才生了,可打從我認識蔣以凡那天起,我就沒把這個家伙當成過學長來尊重。有一段時間我還曾經怨恨過他,當年我還是高一新生,蔣以凡已經是高三畢業班里的一員,並且兼任學生會主席。我和肖南一同競選的時候,就是這個不開眼的家伙選中了後者讓我名落孫山。于是那之後,每每在學校里偶遇,我總是沖他投去冷眼,更是毫不遮掩滿臉的不屑表情。一個月之後,蔣以凡在無奈又無辜的情緒之下,向我舉了「白旗」。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成了朋友。其實很多時候,我和他的關系稱之為「損友」更為恰當。

蔣以凡考上大學之後還是隔三差五的往學校里跑,並且總是以「前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指導肖南各方面的工作。久而久之這個比我們大兩歲的學長,和我們幾個人混得很熟,熟到可以相互開一開過火的玩笑,相互打罵嬉鬧吵成一團。

我固執地瞪著蔣以凡,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一般,這幾年不曾改變過。在一些事情上,我是很鑽牛角尖的人。

我沖他一伸手,腦袋里已經覺得有些暈眩︰「還給我!」

「還給你干嘛?讓你接著自殺?」蔣以凡把杯子遞給服務生,「換杯冰水,多放幾塊冰,讓這丫頭好好清醒一下。」

「你說,我到底哪里不好?」原來失戀的人都喜歡問同樣的話。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哪里好?」蔣以凡把我東倒西歪的身子扶正,在曖昧幽暗的光線下,他近在咫尺的臉頰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是我先問你的!所以你必須要先回答!」

「不管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都沒必要自暴自棄。你忘記自己是多麼驕傲的女孩了?」蔣以凡的口氣中有難得的認真。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很少認真講話的人,包括任職學生會主席的時候,每次開會他都很難正經幾分鐘。他喜歡開玩笑,更喜歡開我的玩笑,于是我把他劃到「損友」的圈子里去不是沒有道理的。可他這會卻出奇的認真,從表情到語氣,認真得讓我有一絲的陌生感。

我凝望著那雙朦朧中帶著深邃的眼楮,在彌漫著曖昧氣氛的酒吧里,有些神志恍惚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啊?肖南憑什麼跟我說分手?我……我沒什麼好驕傲的!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說到最後我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像個受委屈的孩子見到了久違的親人。

我抓著蔣以凡的上衣,幾乎要把他襯衣的扣子扯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激動,激動得仿佛幾天前那個被父母爭吵聲驚醒的夜晚……

旋轉的燈束掃過蔣以凡平靜淡定的臉龐,將他如清泉般深邃的眸子點染得越發迷離難以捕捉。他把我摟進還里,輕輕的拍著我的頭安慰著︰「好了,好了。乖……不要哭了。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恍惚中,一些凌亂的畫面像沒有剪切的老式電影,雜亂無章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久久都揮之不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窗簾沒有拉上,透過玻璃窗夜色孤單的傾灑進房間。黑幕一樣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深沉,沒有繁星,月光寂寞的點綴在城市上空。我揉著有些沉重的頭從床上坐起來,記憶中只有最後那一幕,自己蜷縮在蔣以凡的懷里,哭著,訴說著,發泄著,一直把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里不肯出來……至于都說了些什麼,我實在記不起來了。但是不難想象,把我當大型垃圾一樣拖回家的人肯定是蔣以凡。

床頭的時鐘指向凌晨兩點的位置上,口很渴。剛想起身去廚房找水喝,便听到客廳里傳來熟悉的爭吵聲。

「滾!有種你就永遠滾出這個家!別以為你在外面做過什麼,我會不知道……」

「你以為我很喜歡回到這個家里來嗎?還不是為了莉莉!」

「女兒?你眼里還有女兒?要是為女兒著想,你會做那種不要臉的事!」

「呸!你又好到哪里去!」

「少賊喊捉賊了!」

……

露骨的謾罵,歇斯底里的哭鬧往往像灰姑娘的水晶鞋,總會在午夜十二點之後,在我家現身。白天里的平靜與和諧,只不過是演給我看的一場戲。因為我高三了,要面臨人生中最關鍵的高考,父母的貌合神離即使已經到了連瞎子都能看出來的地步,而我……依然選擇假裝若無其事的什麼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這一切的便是肖南。

那一次晚自習之後,我沒有回家。一個人在酒吧門口站了很久,穿著校服,滿臉固執的望著那不停閃爍的燈箱發呆。當第N次鼓起勇氣想要走進去的時候,一只大手從背後拉住了我。

肖南精致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淡淡的怒氣,他什麼都沒說就把我往馬路對面拉。來到沒人的地方才開口質問我︰「臭丫頭!我說的話都被你扔進回收站了是不是?這種地方真的那麼有吸引力嗎?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非要三番兩次的混進去?!你……」肖南罵到一半的聲音終于因為我突然流下的眼淚而停止了。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淚,也是我第一次在人前流淚。連白小貓都以為我是個淚腺萎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女生,當然不會哭的女生在她眼里是不能被稱做女生的。所以有一段時間,在白小貓的嘴里,我成了女超人。

我拉著肖南的衣服,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泣著。我告訴他,其實我有很多不快樂,其實我爸爸有了外遇,其實我不想做個父母離異的孩子,其實我很害怕回家,其實我討厭在半夜被爭吵的聲音驚醒……

肖南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我死命拉扯著他的衣服哭訴著,發泄著。後來我把好多鼻涕抹在了他的衣服上,他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到我筋疲力盡的停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他才從書包里掏出一瓶純淨水,擰開蓋子遞過來︰「傻瓜!心里有這麼多的事,早一點說出來不就好了。」他寬大溫暖的手掌摩挲著我有些凌亂的發絲,那溫暖的感覺分明像陽光一般輕易的驅散了我心里的陰霾。他清澈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帶著許多疼惜,一直溫柔的凝望著我。

那晚我睡得很塌實,很久沒有睡得這樣安穩了。只是……現在想起來,我後悔自己不該把這件不恥的事情告訴他。而肖南對我的漸漸疏遠,仔細回憶起來也正是從那晚之後開始的。如果非要找出什麼理由來解釋他提出分手的話,我想也只有這個。他看不起我了吧?看不起我有一個這樣的父親,有一個這樣即將支離破碎的家庭。即使我在學校里如何偽裝快樂,也都是徒勞的。

 

白小貓失戀的悲傷只持續了兩天,她完全消化吸收了那天我勸她的話,化悲憤為力量,立志要考上大學投入到更大的一片「森林」中去,以此來尋找一顆新的桃樹來依靠。不過至于肖南和我的事情,她顯得小心翼翼。每次試探著問我,肖南提出分手的理由時,都仿佛是在我的傷口上無情的撒上一勺滾燙的熱油。我恨不得殺了她。

其實那天我並沒有見到肖南。

他的同學告訴我,他午休的時候就離開學校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避我在收到短信後立刻來興師問罪吧?不愧是IQ達到180的高才生。前後都想得很周到。而在之後的幾天時間里,肖南人間蒸發了,一直沒有來上課。

這點讓我更加絕望。

在學校里,我依舊笑著,鬧著,像完全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更像是我的生命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叫「肖南」的人。

白小貓瞪圓了眼楮看著我將飯盒里的食物全部掃盡,捂著胸口虛弱地提醒道︰「狐狸,自暴自棄是沒用的。況且你選擇的自殺方式太浪費了,農民伯伯們……」

「咳咳咳——」

她的話終于停止在我突然「**」出的飯粒中。

 

我不太確定那天我都和蔣以凡說過什麼。不過他這幾天都很閑似的,一到放學時間就準時出現在我面前。用他自己的話說,大學真的很閑。

「有那麼閑嗎?」。我坐在蛋糕房里,舉著一塊黑森林蛋糕疑惑地發問。

蔣以凡打著哈欠,一副輕松自如的樣子回答︰「當然。你看我就知道了。」

「你只是少數‘敗類’而已。」

「敗都敗得這麼帥!看來我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我舉起蛋糕假裝要丟他。

蔣以凡這才有點正經相,一攤手說道︰「好啦!我不跟你開玩笑了。最近陪我玩幾天,可以嗎?」。

「什麼?!」我真懷疑自己出現幻听了,「大哥,我高三耶!」

「反正你失戀啊!正好需要休息一下轉換心情。」

盡管心里像被什麼東西猛的扎了一下,但我仍然笑嘻嘻的吃著蛋糕反問著︰「那為什麼不是你陪我,而是我陪你呢?」

「差不多啦!喂!我跟你講,周末我們就去打球,然後有部新上映的影片,購物街那邊新開了一家餐廳味道也不錯……」蔣以凡好像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一樣,一連跟我說了將近半個月的行程。除了正常的上課時間之外,我的「課余」生活都被他排得滿滿的。拜托!這個家伙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也太多了吧?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盡管我滿口否認自己失戀,但肖南帶給我的傷,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伴隨著那熟悉的爭吵聲殘忍的向我襲來。我將自己整個人裹進被子里,躲避在那小小的黑暗的世界里。過了一會吵鬧聲小了,可窗子處卻傳來輕微的聲響。我試探著將頭伸出來,驚訝地發現窗簾外有人影在閃動。

賊?!我家在二樓耶!

我順手抓起床邊的鬧鐘當「武器」,戰戰兢兢的下床朝那個「賊」走過去。就在這時那「賊」卻在外面開口講話了︰「狐狸……醒醒!是我……」

「你——」

我「嘩啦」一聲將窗簾拉開,透過月色一張原本英俊無比,而此刻卻因為緊緊貼在玻璃上而扭曲的怪臉,正沖我吐著舌頭。

「蔣——以——凡!」我真想狠狠把手上的「武器」砸向他,可考慮到這個家伙已經身處險境,稍稍一不注意就會有喪命的危險,我實在不想淪為殺人凶手。那沖動的想法也只好作罷。

見我打開窗子,蔣以凡半個身子探進來,雙手抓住窗台。盡管做著高難度的動作,可他還是一副笑嘻嘻的不正經樣︰「怎樣?意外吧?」

「大哥!你沒事扮什麼聖誕老公公啊?我家哪有煙囪讓你爬?這樣很危險啊!」我往他身下看了看,他居然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可以伸縮的長梯子。盡管高度是夠了,可是橫看豎看都有隨時摔下去的危險。

蔣以凡卻不已為然似的,沖我擺擺手︰「安啦!我忘記告訴你了,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時間差不多了,你快點下來,我們找個好位置去看!」

「啊?!」我指著自己身上的睡衣,嘴角抽搐著,「你開玩笑對不對?」

「我干嘛拿自己生命跟你開玩笑?流星雨!很難得遇到的!而且你也可以許願啊!」蔣以凡一臉興奮,差點就在我面前手舞足蹈起來。

凌晨一點半,我就這樣被人從家里「綁架」了出來。而且那個過分的家伙,竟然連換衣服的時間都不給我。更讓我覺得像做夢的是,我的腳上居然穿著……拖鞋。

 

我不確定蔣以凡到底是哪根神經搭到了其他地方,帶著我做出了這樣瘋狂的舉動。然而……那晚的的流星雨卻真的很漂亮。直到他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溫柔的披在我身上,我仍然沉浸在那眩目卻格外短暫的美麗中無法自拔。

他問我︰「許了什麼願望?」

我這才回過神來,失望地搖了搖頭。我居然忘記了。

「沒關系,我幫你許了兩個。兩個哦!」蔣以凡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好奇地詢問︰「那都是什麼願望?」

「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于是不管我怎麼追問,那個家伙就是絕口不答。一直到深夜將我平安送回家,他也不肯說出來。那晚……終究沒有被發現我偷偷溜出去。而托他的福,盡管很刺激,很疲憊,可我睡得格外香甜。夢里沒有爭吵的聲音,沒有痛苦的謾罵,沒有爸爸摔門出去的背影,沒有肖南發給我的那條短信。

是的。肖南。

我沒想過他會一直躲避著我。僅僅一條短信就輕易的了解了我和他的感情。可他還是出現了,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就那麼直直的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我要替班主任送文件給校長,也許就不會在校長室門口遇到肖南了吧。幾天不見,除了稍稍有些憔悴之外,他並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是那張精致而迷人的臉龐,身影依舊挺拔而頎長。只是……那深邃的眸子里少了一抹晶亮,變得深沉而黯淡。

安靜的走廊里我們相對而站,盡管離得那麼近,我卻突然覺得近在咫尺的人那麼的陌生。而那陌生感也仿佛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不停的向我胸口處刺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以為再次見到他,自己會惡狠狠的沖上去問個清楚,或者干脆甩給他一巴掌。然而此時此刻,我的腳下卻像裝了鉛塊一動都不能動。

好半天肖南才首先開口。

他平靜的問道︰「這幾天還好嗎?」。

我的胸口又傳來一陣痛楚。可表面上我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回答︰「好!當然好!你呢?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來學校呢!」

肖南笑了一下,可那笑容看起來分明是苦澀的。

他說︰「你以後的確不會看到我了,我是來辦轉校手續的。我要搬離這座城市了。」

「什麼?!」我一愣,眼淚竟然不爭氣的直在眼楮里打轉,「你……你是為了躲我?反正……反正馬上就高考了,畢業之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有必要連家都搬嗎?」。

肖南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去他的眼楮。從他稜角分明的嘴唇里終于說出了讓我徹底絕望的字眼︰「有……。」

隨後他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下樓。穿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逼著自己盡快忘記肖南。除了每天按照蔣以凡的安排大玩特玩,陪著他瘋之外,其他的時間都被我用在了拼命啃書上。讓我意外的是,那半夜傳來的爭吵聲竟然越來越少了,偶爾我會听到父母心平氣和的談話聲。他們不再謾罵,不再指責,不再做著相互傷害的事情。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而在距離高考越來越近了的這段時間里,蔣以凡終于停止了他的「玩樂」計劃。而是靜靜的陪伴在我身邊,細心的幫我解決一些功課上的問題。每到這種時候,他的臉上就會出現難得的認真。是啊,他難得認真起來。僅有的幾次,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大學真的很閑嗎?」。

「是啊。很閑。」

這便是他總是出現在我面前的理由。只是讓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在肖南之後,他成了第二個離開我的人。

高考結束的當天,白小貓風風火火的將一個信封交給我。我打開一看,原來是蔣以凡留給我的信。

狐狸︰

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與你不告而別。其實我在兩個月之前就辦好了出國手續,我父母要送我去國外深造。知道為什麼即使畢業了之後,我仍然選擇三天兩頭的回來找你嗎?我想也只有你這個遲鈍的家伙不明白吧。本以為肖南會好好的照顧你,可是……當知道他向你提出分手之後,我很生氣的去找過他。我甚至還打了他。可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是為了你才選擇這樣的。其實你爸爸外遇的對象就是他的媽媽,他偷偷調查出來之後一個人很痛苦,但他還是選擇了保護你的方式。他以死來威脅自己的母親,逼她與你爸爸斷絕聯系,並且搬離這座城市。他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他說,他再也不想看到你的眼淚了。他懇求我保守這個秘密。

這段時間我陪在你的身邊,只是想讓自己在離開之前與你留下一些最美好的回憶。還記得那天我替你許了兩個願望嗎?現在我決定告訴你,第一個是,希望你永遠快樂幸福。第二個是,希望你和肖南可以重新在一起。

用不了多久之後,這兩個願望就都會實現了吧?

還有一句話,我始終說不出口。可就這樣離開,我實在不甘心。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這個傻蛋!記得我的願望,幫我實現它們。

蔣以凡

我捧著蔣以凡的信,就像看著那晚的流星雨在夜空中劃落。璀璨而短暫的光芒將他英俊的臉龐照亮,也把我心底的那團陰霾驅散。我忍不住閉上眼楮,淚水滴落在信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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