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俏 第二卷 下人 第三卷 姨娘 第十三章 醒來的于陽

作者 ︰ 收紅包的

于陽緊緊地握住那只手。她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那只手上,仿佛只有握得緊緊地她才能平靜。

那只手沒有離開,由著她握著。

于陽安穩了。這只手很像父親的手,大大的,手指修長,只是好像……于陽意識到,這不是父親的手,是誰呢?

她不安的抽著手,可是那只手反拉住了她要退縮的手,另一只手還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這一次她真正的感覺到了那只手。這只手骨節分明,手掌里有繭,尤其是虎口處,讓她奇怪地是,可是手指上卻沒有繭。

到底是誰呢?于陽苦惱的晃腦袋。

那只覆蓋在她手上的手擱在了她的額頭上。她暫時不能亂動,也許是她的額頭太燙了的緣故,她覺得那只手有些涼,擱在她的額頭上感到別樣的舒服。她微微地勾起嘴角。

只是沒有多大一會兒,那只手又離開了她的額頭,于陽有些不樂意了,她嘟起了嘴,哼唧著。表達著自己的不樂意。

當手再次放上的時候。她又高興了。安靜得享受著這一刻地涼意。真的很神奇,自己的額頭那麼燙,怎麼那只手總是那麼涼呢?涼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她的額頭,讓她感覺很舒服。

不安地手也停止了掙扎,反握著對方的手。那手除了涼,還能讓她感到安心。

「來,喝藥。」低低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他的聲音帶著哄的意思,就像她在哄男嬰的時候一樣。

一听是藥,于陽不樂意了,湯藥都很苦澀,她不想吃,也不願意吃。她怕苦!到了唇邊的的藥被她扭頭讓開了。藥汁順著她的嘴角滑落,帶著溫度的藥汁從她的脖頸一直流下。

「我來。」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是誰呢?

湯匙抵在她的嘴邊,于陽咬緊牙關堅持不肯吃藥,湯匙都抵在了她牙齒上,她仍舊倔強的不肯張口。

「听話。張口。」那低低的聲音又傳入了她的耳朵,「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行?不吃藥,身子能好麼?知道你難受,吃了藥就不難受了。這有蜂蜜,吃了藥,就吃它,就不苦了。」

聲音誘惑著她,一點點的誘惑著她,那人知道她怕苦。知道她難受,想盡快擺月兌這些,所以都說到了她的心上,她動了動嘴。

她的動作在對方看來根本就沒打開什麼。

那人嘆了口氣,伸手略微用力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的嘴張開,溫熱的藥汁一勺一勺的送進了她的口中。

苦澀,還是苦澀。都喝了那麼多,怎麼還有,怎麼還要喝,不喝了行不行。于陽想要閉上嘴,可是她閉不上。她拒絕再喝藥,再次側過了頭。

「怎麼不喝了?哦,沒給你喝蜂蜜?就來。」

話音剛落,一勺蜂蜜注入了她的口中,于陽貪婪地咽著,好甜啊,甜甜香香的味道掃除了口中的苦澀。這蜂蜜的味道真好,她從未吃過這樣香甜的蜂蜜。她張了口,想再吃一勺。

得到的是低低的笑聲︰「再喝勺藥,就給你吃。」

于陽妥協了。她乖乖地吃藥,香甜的蜂蜜讓她微微翹著嘴角。

藥吃完了,她又躺下了,一切都恢復到先前的寧靜,她下意識地尋找著那雙能讓她感到安心的手。

沒有,沒有,這兒也沒有。于陽微微皺著眉頭,怎麼會不在呢?她有些急了。

一只手指擱在了她眉心處,替她撫平了眉心,然後又握住她的手。

于陽停止了動彈,她放松下來。藥里面有安神的成分,她睡得很沉很沉,但是她一直握著那只手,真想知道這手會是誰的。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昏迷中,只是那只手並不是常常的出現,有時候在,有時候又不在,昏迷中的于陽極力地尋找著。她常常看到一只手在前面招著,而無論自己怎麼追都追不著,好容易追上後,沒有多久,那手又消失了。昏迷中,她總是在尋找著手。

于陽又在找手,那手先前明明在的,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那手怎麼就消失了?于陽拼命的找著,終于,她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只手,她飛奔著跑了過去,一把按住。緊緊地握住手,喜滋滋的握著。她要看看這手到底是誰的。

迷迷糊糊中,于陽睜開了眼,她頭一眼就是去看手,她的右手握著一只手,一只黑黑的,很寬大的手,掌心有厚厚的繭子,順著手往上看,她見到了一張大大的笑臉。是他!居然是桑壽。

于陽突然打了個極楞,怎麼會是桑壽?自己生病的時候守著自己的居然是桑壽?于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對著自己笑著的桑壽。

「陽妮子,你醒了。真好。」那聲音確實是桑壽的,他沖著門口道,「大夫,大夫,醒了醒了。」

桑壽叫了大夫,立即轉過了頭,笑著道︰「陽妮子,你終于醒過來了,嚇死我了。痘兒雖然是破了,可是你總是在發熱,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還是劉大夫醫術高明,一劑藥下去就好了。」

于陽想跟他說話。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病了,又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可是她試著張著自己的嘴,想要發聲,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生疼,發出的聲音就跟破鑼一般。她的嗓子!

「還不給她喂些水?!」一個中年男子撩了袍子走了進來,他只是掃了于陽一眼,面無顏色的走了過來。

桑壽忙端了椅子放在炕邊請男子坐下,這邊金花兒已經把水倒好,端在于陽跟前。

于陽貪婪地喝著,嗓子眼就跟冒火一樣。需要水來澆滅一下。她大口的喝著,一不小心嗆著了,又是一陣咳嗽。嗆著的感覺真不好受。

「陽妮子,要不要緊?慢點,慢慢的喝。還要麼?再喝點。」桑壽站在一邊擔心得問著。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冷哼一聲︰「你若是想讓她漲死就只管讓她喝!」

一听男子這麼說,桑壽忙收了口,就是金花兒也收了杯子,無論于陽怎麼表示自己嗓子仍舊干燥,仍舊疼,金花兒絲毫沒有動靜。于陽不由抱怨地望向了那個男子,為什麼都要听他的。他是什麼人?

中年男子伸出了手,一手托起于陽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處,過了一會兒,轉身吩咐道︰「先喝三日的米湯,余下的日子飲食清淡,不許是發性的東西。」說完,他就起了身子,往外走去。

桑壽忙跟著男子走了出去,一面走一面道︰「劉大夫,劉大夫。您等等……」

于陽示意金花兒再倒些水給她喝。

金花兒忙側了身子,將杯子藏在了身後︰「不行,劉大夫說不許再喝了。」

于陽想說話,可是一說話嗓子就疼的厲害,她只得放棄,用手指了自己的嗓子,告訴金花兒她嗓子干的難受,讓她給些水喝。

「只一口,只喝一點點。」金花兒被于陽可憐的樣子所打動了,她商量著跟于陽說,用手指比劃了數量,見于陽點了頭,這才把水送了過去。

于陽一口氣喝干了杯子的水,得逞地看著金花兒。

金花兒明顯得急了,她跳著腳︰「陽姑娘,說好了只一口的,你都喝完了。怎麼辦?沒听劉大夫,這下可怎麼辦?」

于陽本來還得意的笑著,可看著金花兒急得都紅了眼楮,忙道︰「我……我多喝水……又不會死的。」

金花兒道︰「怎麼不會?劉大夫當時說了,若是想救你,什麼都要听他的。你喝多了水,沒有听他的醫囑要是不好怎麼辦?」

「?」于陽詫異地看著金花兒,這些事情是怎麼一回事?還這麼嚴重,她多喝了水叫要死?她現在燒明明退了啊!

金花兒道︰「姑娘,你痘兒是破了,可是人總在燒,燒得可厲害了。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用。後來,沒有辦法,請了這劉大夫來,這劉大夫真是神了,讓我用烈酒給您擦身子,您的燒就退了些,後來又吃了劑藥,就行了過來了。」

金花兒絮絮叨叨的說話,讓于陽明白了。這個劉大夫是大家萬般無奈下找來的一個郎中,但是這郎中卻有本事,把她的病兒治好了。所以無論他說什麼,她們都相信。

說著,五柱媳婦端了藥進來,見了于陽笑嘻嘻地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了。」

于陽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地藥,又看了邊上的蜂蜜,想著昏迷時那香甜可口的蜂蜜,她閉上了雙眼,捏了鼻子,一口氣喝干了藥。這藥還沒全部落入月復中,她就已經去端蜂蜜,藥才咽下,便慌亂地喝蜂蜜。

「咦?」

于陽奇怪地瞧著蜂蜜,這蜂蜜如果的味道跟自己喝的不一樣啊!昏迷時那蜂蜜很香很甜,而這個蜂蜜甜是甜,卻少了香味。這是怎麼回事?于陽問了五柱媳婦。

五柱媳婦愣了愣,忽而笑道︰「哪里不一樣了。姑娘,你仔細喝,一樣的甜兒。想必是您好久沒吃東西,所以覺得香。對了,有熱熱的米湯,我這就給您端來。」

會是因為自己許久沒吃東西才覺得香?不是啊!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于陽笑著問著金花兒,可是她也說一樣的,沒有變,還說是特地為她買的。

于陽只得放棄這個問題,心里卻想著另外一個事兒︰「桑壽,就是方才出去的那位,他什麼時候來的?「

金花兒想了想道︰「姑娘發熱的當天晚上就來了。」

「一直都在麼?」

「是啊,每天都來,只是待的時間不長。都是那位桑大爺請的郎中,還拿了好些東西。真是位好人。我听說是姑娘的哥哥?「

于陽點了點頭︰「是哥哥。「居然是桑壽?讓她感到安心的是桑壽?于陽迷糊了。

這時候桑壽重返進來,他手里端了米湯︰「金花兒,你媽叫你過去。」

金花兒應了聲,忙走了出去。這時候屋里只剩下于陽跟桑壽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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