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第七十五章 生辰(中)

作者 ︰ 清波滿月

「……小姐」

突然一記大聲叫喚嚇了我一跳。抬起頭,屋里不知何時亮著一盞桌燈,燭光昏黃,原來已經天黑。

「你發什麼呆呢,叫了大半天!看的什麼書?」翠屏問道。

我忙將書冊往後一藏,窘道︰「沒什麼,閑書而已!」

翠屏疑心大起,伸手搶過,翻看了幾頁,羞得臉色緋紅,啐了一口,罵道︰「什麼髒東西,小姐怎麼也看這些!」

這是本圖畫書,畫的都是yin*穢不堪的圖片,我忙拿回來合上,塞進枕頭底,紅著臉辯解道︰「你又不是沒看過!張媽給我置辦嫁妝的時候,將《素女經》壓在箱底,你還不是偷偷拿過去翻看了一晚上?你以為我不知道!」

翠屏撐死嘴硬道︰「我才沒有!」

我呵呵假笑一聲,斜看她一眼,伸手從枕頭底下模出《春*宮圖》。遞到她面前,yin*道︰「你要不要,你要不要……」

「不要!」翠屏一臉的堅決。

「不要算了!」我冷哼一聲,拿著書角放在燭火上,裝似要燒,嘴里恨恨道,「你不要我就燒了它!」

「你燒吧,燒吧!」翠屏眼楮一動也不動地盯著燭焰處,嘴里卻還在死撐,「燒掉這勞什子東西……呀!不要!」

眼看書角差點冒火,翠屏忙伸手奪過,匆匆塞進袖子,在接觸到我促狹的眼神時,窘得直跺腳,遮著臉跑出去。

「晚膳擺好了,快來吃飯!」

前天晚上雖然說要和司徒御宇好好談談,但是我們之間的話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干坐著,他不想告訴我他的事情,我也不勉強去問,不過最氣的是他老拿話來試探我。

還好後來若錦來了,拉著我在她房里歇息一晚上。她真是司徒御宇的紅fen知己,有關我和司徒御宇的事情,她竟然都知道,還清楚我以前在金鯉書院求學,化名蘇意,有個暗戀我的姑娘叫丁香。甚至知道那晚我以唇渡方式喂司徒御宇喝藥的事情。敢情那一晚上他雖然發著燒,神智還是清醒的,竟然記得這麼多的細節。他還跟若錦說我的舌頭帶著點淡淡的香味。笑話,我嘴里又不燻香,哪來的香味!

若錦有說有笑地在我耳邊講了好多話,羞得我都不敢抬頭見她,只好將整個腦袋都埋在枕頭下,裝作已經熟睡。那天晚上,翠屏被安排在醉紅樓一處廂房里,我就在若錦的房間里安寢。

早上用完早飯之後,若錦還塞給我一本《春*宮圖》,講了好多夫妻相處之道,只是當時手里握著這麼個滾燙的東西,哪有心听她絮絮叨叨好。

「小姐,金姨女乃女乃出去了,不會又是去軍營吧?昨晚你和二少爺相處得怎麼樣?」翠屏緊張兮兮地問道。

「就這樣吧!」我夾了一塊燻肉給旁邊的史夢嫻,模凌兩可地答道。

「明天就是小姐的生辰,二少爺會回家的吧?」翠屏緊接著問道。

「不知道。」我實話實說,想了一下,放下筷子,右手扶上鬢間的檀木簪子。

這是他送給我的。因為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抽出時間來看我,所以事先把禮物送給我了。

記得第二次去軍營的時候,我睡在他床上,鼻間總有一股檀香味縈繞著,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禮物了。之所以送檀木簪子,是因為他看我發髻上金簪銀簪玉簪不斷換,唯獨不變的是一根檀木簪子,因此以為我喜歡檀木簪子,于是雕刻了一支玉簪花形的給我。

其實那根已經舊了的檀木簪子是娘親的,出嫁之前,娘親說要送我嫁妝,拿了一大盒的簪子給我,因為這些都可以典當成銀子供她和張媽以後度日,所以我就挑了一支最便宜、又是娘親經常插戴的檀木簪子。

「二少女乃女乃笑得這麼甜,這簪子是二少爺送的吧!」史夢嫻笑呵呵地問道。

我微微一笑,繼續拿起筷子吃飯。

「我看那金姨女乃女乃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隔三岔五地去軍營,完全沒有將小姐和司徒家的規矩放在眼里。」翠屏放下碗,氣呼呼地說道。

史夢嫻打量一下我,見我還只是淡淡笑著,于是繼續說道︰「守規矩固然重要,但是金姨女乃女乃是去軍營照顧二少爺的,而且二夫人和二少爺都沒有對她下禁足令,所以金姨女乃女乃可以來去自如。只是金姨女乃女乃經常過來和二少女乃女乃挑釁,完全目無尊卑。二少女乃女乃度量好,不與她計較。現在二少爺只有一位妾室,所以也沒出什麼亂子,若是以後姨女乃女乃多了,大家都這麼做。豈不是亂了套?」

「那就來個釜底抽薪!」

翠屏突然迸出的一句,使我一愣,抬頭看她,見她已經埋頭吃菜。估計也這話也是一時沖動沖出口的,講完了就覺得後悔。

「民女放肆,因為氣憤金姨女乃女乃欺負二少女乃女乃,所以一時嘴快,請二少女乃女乃定罪。」

另一邊,史夢嫻已經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我告罪,說自己不該妄加評論司徒家的家事。

我拾起筷子,淡淡道︰「你沒錯,起來吃飯吧,菜要涼了!」

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竟然想到要利用我除去金蕊。

晚間時分,樓頂又有簫聲傳來,一支很好听的鳳求凰曲子,只是吹奏得太過殷切,像是索魂一般。我煩躁地扔下書。

「怎麼了?」翠屏端來一杯枸杞菊花茶。

我接過,喝了一口,還是無法靜下心來。

「你前天在醉紅樓時候,踫到什麼人?就把他招惹到這里來了?每天晚上坐在這里**,煩死了!」我緊皺眉頭。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打趣道,「看得出**之人情深意切,不如我將你許配予他如何?」

若是往常,翠屏總會齜牙咧齒與我對抗,但是今天卻難得溫順。我疑心大起,起身便要出去,翠屏搶先一步攔在房門口。

「走開!」

「小姐不要出去,由著他吹吧,等到他厭煩了,總會走的!」翠屏緊張地看著我。話語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往外迸,「小姐若是出去一嚷,司徒府的人馬上全都知道那位公子是沖著小姐來的,到時候小姐就是渾身張嘴也說不清楚,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定風閣里有這麼多的丫頭,外加史姑娘,都是漂亮的姑娘家,小姐又是已經成婚的婦人,大家不會猜測到他是沖著你來的。小姐要沉住氣,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爽快而將自己置于不利的地位。」

翠屏這一番話說得快,聲音壓得低,盡管有些咬字不清,不過很有道理。我長嘆一口氣,將床上書塞回書架,月兌衣上床,用枕頭把耳朵捂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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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點紅,白粉撲面,朱唇勾描,胭脂暈染,高高的流雲髻,赤金瓖玉千枝蓮步搖,金銀雙色線繡的折枝花白裘瓖邊大紅色衣裙,金黃色牡丹長帛,深紅色緞面笏頭履,臂釧、龍鳳鐲、戒指……等這一身累贅擺弄完畢,我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累得腰酸背疼,脖子僵硬。

「小姐忍耐些,二夫人的宴會擺在城中的白鶴樓,所有文武官員的夫人都要與你祝賀,所以要穿戴整齊,不能讓人家小瞧了。」翠屏在我耳邊打氣。

「二少女乃女乃真漂亮。」史夢嫻贊嘆道,幫我撫平裙角的褶皺,眼中散發著閃閃發亮的艷羨。她今天穿的也二夫人讓黃裁縫替她裁制的水紅色衣裙。

「好了吧!」我試著走了一步,差點被纏在腳下的裙裾給絆住,幸虧有翠屏扶著。才沒跌倒,卻引得頭上裙間金玉叮當亂響。

「麻煩!」我小聲嘀咕一句。史夢嫻馬上接下去說道︰「能有這份榮耀相伴,就是麻煩也是值得的。」

走出門口,意外地踫到了金蕊,面色紅潤、神采飛揚,一身孔雀藍裁剪合適的衣裙將她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她最近的衣著打扮很是俏麗,想不到午六還有這一手。

「給姐姐請安,祝姐姐長命百歲,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金蕊作勢真的要跪下去,我淡淡笑著,沒有去扶。她一愣,無奈膝蓋已經彎曲,只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開門即紅,大清早就收妹妹如此大的禮,姐姐心里舒坦極了,謝謝妹妹!」我笑盈盈地說道,滿意地看見她粉紅的臉色變成醬紅。

「昨天二少爺送給妹妹一盒胭脂,妹妹是個窮人,買不起好東西,就將胭脂轉送給姐姐吧,姐姐不要嫌棄。」

金蕊向後伸手。午六低著頭,手里緊握著一個盒子,遲遲不肯遞給她。金蕊轉身,直接從她手里奪過來。

翠屏往我面前擋了擋,被我拉回身後。

「姐姐看,這是上好的胭脂呢!」金蕊打開胭脂盒子,走過來,突然腳下一踉蹌,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忽然間有個身子撲到我身上。

「金姨女乃女乃,你做什麼!」翠屏怒道,把史夢嫻從我身上扶起,皺眉道︰「不但史姑娘的衣服髒了,小姐的也髒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就這麼一身紅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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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晚落下的一章,今天補上,馬虎所致,請親們原諒,》_《後面再接上昨天發布的一章,共六千字,以三千字計錢,親們放心閱讀

關于下面情節發展問題,滿月先透露一點,先解決采秋和司徒御宇的圓房問題,再出手懲治小妾金蕊,請親們繼續支持《嫡女》,謝謝歡喜85童鞋的留言,(*^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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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樓位于燕都城東部,二夫人和諸位夫人已經先行一步,等我和翠屏、史夢嫻來到門房的時候,小風已經套好車等待多時。

大雪在昨天晚上停住之後就沒再下,今天的天氣雖然無法用萬里無雲來形容,但也算晴朗。馬車骨碌碌地往前行駛,沒過半個時辰便到了白鶴樓。

對于我的生辰,二夫人看起來很上心。白鶴樓是大費周章裝飾過的,所有的廊柱、欄桿都用七彩絲帛包扎著,遠遠看去,白鶴樓就像一只披帛掛彩的鳳凰。菊花、碧桃花、月季,還有從南方買來的木芙蓉……擺滿了各個角落,繁花似錦,芳香四溢。

眾夫人在樓下坐著,小廝和等級低些的丫頭在外頭听使喚。等我走下馬車,夫人們都已經聚在廊檐下,二夫人帶著三夫人、四夫人從里面走出,笑盈盈地過來接我。

二夫人見我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衣衫,而不是大紅色的禮服,眉間隱有不豫之色。

史夢嫻走上前屈子,小心翼翼地告罪道︰「回稟二夫人,本來二少女乃女乃已經穿好禮服,正準備出行,民女不小心,喝茶的時候將水噴到二少女乃女乃身上,二少女乃女乃這才換了身衣裳,是民女的錯,請二夫人責罰!」

二夫人看她一眼,一掃不喜之色,攙她起來笑道︰「衣裳只是點綴,采秋才是今天的關鍵。」說罷攜著我的手走上二樓。

閣樓系五間,通作一間,南北各二十四扇落地花門,東西十二扇,正面上首擺一大炕,炕上鋪著大紅色緞面繡著百花爭艷的褥子,炕上放一紫檀木小案幾,邊角窗戶邊放一長腳案幾,焚一爐沉水香,蘭麝氤氳,香雲繚繞。頂隔中間,懸一個五色彩綢百褶香雲頂蓋,掛一盞四個燈籠大的七彩琉璃宮燈,東西掛八盞瓜瓣式橘紅紗糊宮燈,看來這一宴要鬧到晚上去。

東西兩邊各八個座,俱是海棠式的坐墩,夾個圓形茶幾,茶幾上各放一個安盒,大小同茶幾一樣,南部正對著主座的下首擺兩個梅花式樣坐墩,也夾一個圓茶幾。在靠近大炕東邊,另外又添了一個坐墩,單獨放著一個圓茶幾和安盒。

二夫人讓我坐大炕的西邊位置,她坐了東邊。

眾位夫人按照品階依次與我祝壽,先是三品以上的命婦,接著是三品以下到五品,然後是五品以下,跟著是司徒家沒有品階的小姐媳婦們,大家嘴里都說著一致的祝詞。

再是司徒家的人上來行禮。先是司徒季朋,他的傷看起來已經好了,彎腰說祝詞的時候,還不忘對我眨一下眼楮,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司徒雲箏的衣服很漂亮,湖綠色的上好料子,愈發襯得她的臉蛋兒瑩白水女敕。司徒嬌杏穿得也不差,只是稍顯艷麗些,臉上的胭脂有牆樣厚,與她這個年紀很是不合。

接著輪到金蕊和安招弟。金蕊看起來很得意,弄髒禮服,使我在眾人面前的風頭大減,估計有些長舌夫人們在我沒到之前,又說了不少關于我的事情,其中三少爺夜上定風閣是出重頭戲吧。生辰之日不穿禮服,無疑又給他們的添加了一個話題。其實不要那一身累贅也挺好,輕松自在許多。

最後是統嬌院的玉禾、祥雲院的林紅、引蝶院的石青、洗心茅舍的春歸、留香苑的小蘭並翠屏領著眾位丫頭上來拜壽。每位夫人院子里都有一等丫頭,其中二夫人兩位,其他夫人各一位,翠屏跟著我來到司徒家後,二夫人將她也歸入一等丫頭之列。

「我忘了樣東西在府里,彩玉幫我的去拿了,回頭讓她給你磕頭。」

二夫人探過身子和我說道。我微笑著點頭,表示沒有關系。

行完禮,六位一品夫人留在樓上與我們相陪,其他的仍回樓下,因金蕊笨拙,安招弟無膽識,所以二夫人讓大伯母和玉禾兩人在樓下招待客人。

六位夫人和三、四夫人坐到兩邊的海棠式坐墩上,司徒雲箏、司徒季朋小輩在下首兩只梅花式坐墩上陪坐,七夫人因為有孕在身需要靜養,沒有過來,六夫人是修行之人,所以只派了丫頭前來祝賀。金蕊、安招弟和司徒嬌杏三人無資格坐在樓上,去了樓下。史夢嫻原也是要下樓的,被二夫人留住了,安排她在東邊另外添加的位置。史夢嫻力辭不受,不過二夫人直接命令下來,她也只能誠惶誠恐地坐上。

眾人入座,幾個丫頭走到各人跟前把食盒揭起,這是一個瓖成式攢盒,共有十二碟糕點果菜,兩副銀杯象箸,十分精巧。每個茶幾下層,各送一把鴛鴦壺,一半裝果酒,一半裝茶水。大家自斟一杯果酒,在二夫人帶領下共祝我生辰。

三杯果酒下肚,甜絲絲的,有一點點兒嗆,身子也變得暖洋洋起來,吃過幾塊糕點,大家相談幾句,便到了吃中飯的時間。

幾個身強力壯的僕婦上來,在屋子正中擺一張大桌子,丫頭們擺上酒菜,大家依次入座,九過三巡,四夫人笑道︰「就這樣干喝酒吃菜,著實無味,大家說些什麼吧。」

二夫人笑問道︰「確實有些悶,不過說些什麼好呢?」

秦太傅的夫人笑說道︰「在座的都是女人,每天梳妝打扮都離不開飾物,不如就說說簪子眉黛發髻之類的事情吧。」

三夫人笑道︰「太傅大人博學多才,秦夫人也是一肚子學問,偏想出這麼生僻的題目。」

秦夫人笑指三夫人說道︰「你也是博聞強識的女子,今天是你媳婦的生辰,你就講個畫眉的來歷逗她們小輩開心一下。」

三夫人推辭道︰「我能有什麼學識,左右不是個睜眼瞎罷了,秦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既然是夫人開的頭,還是夫人講一個吧,我為夫人喝杯酒助興。」說著真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秦夫人對我笑道︰「你三娘就是這麼謙虛的一個人,如今又把這難題又推到我身上,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二夫人招手讓丫頭替秦夫人斟酒,然後陪她喝一杯,笑道︰「既然是你出的題,理應由你來開頭,快講一個吧,別讓我們等急了。」眾夫人紛紛笑著附和。

「那我就講一個,」秦夫人低頭沉思一下,娓娓說道,「《詩經》雲︰‘子之清揚。’清,指目;揚,指眉。又說‘螓首娥眉。’言美人的眉,此為最古,卻是天然修飾的眉毛,不是畫的。其次屈原《大招》‘蛾眉曼只’,宋玉《招魂賦》‘蛾眉曼睩’。曼,訓澤,或者是‘畫’的意思。後來《西京雜記》卷二中說‘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可以看出,卓文君的遠山眉就是畫出來的。

「隋煬帝宮中女官吳絳仙原是殿腳女,因擅長畫蛾眉,受煬帝青睞,煬帝稱絳仙為‘秀色可餐’,被封為崆峒夫人,畫眉的材料就是‘螺子黛’;漢代張京兆喜歡為夫人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畫的眉毛嫵媚,這等私事,還驚動了宣帝親自過問,可見那些時候的婦女眉毛都是畫出來的。唐明皇時候有十眉圖,分別為鴛鴦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垂珠眉、月稜、分梢眉、涵煙眉、拂雲眉、倒暈眉。五代宮中畫眉,還有粉梢眉、涵煙眉、橫雲眉、斜月眉等。」

「呦!」四夫人听呆了,手中的筷子直到秦夫人的話音落完才從面前的盤子里拿回來,詫異道,「想不到就我們早晨起來的第一件畫眉事情,還有這麼大的學問。」

秦夫人笑道︰「還有呢,在坐的夫人們也不要謙虛,誰接著再說一個。」

右手邊的一位穿淡紫色衣裳的夫人說道︰「我接下來說一個吧,祝賀二少女乃女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听鄰旁的夫人稱她為楚夫人,想必是御史大夫的夫人。

「我來說個穿耳。《山海經》‘青宜之山宜女,其神小腰白齒,穿耳以鐻’,此穿耳之始。《物原》‘耳環始于殷。’《三國志》‘諸葛曰︰穿耳貫珠,蓋古尚也。’杜詩‘玉環穿耳誰家女?’可見穿耳從三代到今天,風尚不改。」

「當初祖母要用針穿我耳朵時候,又麻又疼,這感覺,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後來看見那些與我一般大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那時候就想︰好端端的耳朵,穿它做什麼,就為了好看?」四夫人嘆氣說道,引得大家都咯咯笑起來。

「我來講講婦人的妝飾,權當為大家助興!」坐在左邊最下位置的吳夫人迫不急地說道,唯恐大家搶了去一樣。司徒御宇說她的丈夫在所坐夫人中品階最低,巴結得二夫人巴結得很緊,不過還是沒有替她丈夫謀得執金吾一職。

「我就說我們每天都要用的胭脂。胭脂有面脂、口脂之分。《廣志》記載︰‘面脂自魏興以來始有者’,可見面脂從魏代開始出現。蔡邕《女戒》說︰‘加脂則思其心之鮮,傅粉則思其心之和。’,《妝台記》‘美人妝面,既傅粉,輔以胭脂調勻掌中,施之兩頰,濃者為酒暈妝,淡者為桃花妝。’梁簡文帝詩雲︰‘分妝開淺靨,繞臉傅斜紅。’。我再說說口脂。」吳夫人停頓下來,見眾人听得津津有味,頗為得意,接著說道,「口脂,唐人謂之點唇,有胭脂暈諸品︰一曰石榴嬌,二曰大春紅,三曰小春紅,四曰女敕吳香,五曰半邊嬌,六曰萬金紅,七曰聖檀心,八曰露珠兒,九曰內家圓,十曰天宮巧,十一曰洛兒殷,十二曰淡紅心,十三曰猩猩暈,十四曰小朱龍,十五曰格雙唐,十六曰媚花奴。」

「哎呦!這麼多,吳夫人肚子里該不會是開脂粉鋪的吧!」四夫人咋舌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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