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第十四章 送入洞房

作者 ︰ 清波滿月

率領軍隊前來營救的是司徒御宇兄長——司徒孟澤,我在金鯉書院求學的時候就听聞過他的威名,十九歲從軍磨練,如今已經有五年之久,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他治軍嚴謹,手段毒辣,曾經帶領北地士兵掃平西部的侵佔,為司徒閥立下赫赫戰功。

听說此次是奉司徒元帥的命令來中原護送我去北地,沒想到踫到強盜擄掠,所以親自帶著軍隊與中原江閥一起掃平那個賊心蓋天的山寨。結果正如我所料,等到他們來到那個山頭,那些強盜早已經不知所蹤,山寨也化為一片灰燼。

此去無功而返,只好折回來護送我去北地,畢竟司徒閥和蘇閥的聯姻是大事,不能耽擱。

翠屏醒了,我自然被證明是蘇家的嫡女蘇采秋。乘坐大船去北地,我和她住在一個大房間里,我住在里屋,翠屏躺在外間養傷,司徒孟澤將他房里的丫頭派遣過來服侍我們。

晚上吃過飯沒事干,翠屏犯困,早早睡下。我走到甲板上吹風。

我們的船行在前面,後面跟著一排的船只,點著串串燈籠,紅通通的,印在晃動的的水面上,像是一幅浸在水里的畫,鮮明而生動。

身後有開門聲傳來,待我轉過頭去看的時候,沒有什麼異樣,對面兩個房間前的翠竹篾片編制的門簾在晚風的吹動下,輕輕擺動,帶動底下的金色流蘇,跳躍出歡快的弧線。其中右邊的那一個門簾擺動幅度又大些,那是司徒孟澤的住處,和我們緊挨在一起。可是自從上船以後,我便沒有再看見他。如果不是用膳時間侍女們送食物進去,我甚至懷疑隔壁有沒有人住,竟然連一點聲響也沒有。

船兒靠了岸,岸上已經有一輛大馬車來迎接,我帶著一頂紗帽出去,翠屏的傷還沒有愈合,依舊讓兩個士兵挑著擔架送到馬車上,然後一路向北。

一直到第四天的傍晚,我們到了司徒家位于都城燕都郊外的別苑。

司徒孟澤在別苑前後布好防略,帶著小部分的士兵回城。

用過晚飯,天色還沒有黑,剛安頓好翠屏,就有侍女過來稟告說湯水都已經準備好,請我進浴房沐浴。

我的習慣向來是臨睡前洗浴的,因為這樣可以讓我全身心放松,晚上容易入睡。入鄉隨俗,可能這是她們北方人的風俗。

浴房前站立著兩位頭發半白的嬤嬤,衣著光鮮,頭戴幾支金簪子,手上戴著一兩枚金戒指,屬于上等僕人行列,自我介紹說是從司徒家過來服侍我的。

服侍從沐浴開始?我笑了笑,心里了然,繼而有些生氣,不過還是笑著與她們說幾句謝謝。

剛推門進去,氤氳的水汽迎面撲來,暖暖的,太熱了些。

浮動在水汽之中的是精美的雕花格子窗,垂地的帷幔,畫著海棠春睡晚、各種仕女出浴圖的壁畫,鮮明的色彩配合著裊裊的水汽,迷蒙得好像及笄那晚做的一場春夢,夢中的少年拿著劍,背著我,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衫,墨玉的頭發在微風里飄動,垂柳裊娜,海棠染脂,牡丹盛裝,月季披霞,菊花斗妍,梅花爭奇,那一年明明是春天,可是在夢境里面,四時的鮮花開了個遍。

「蘇小姐,奴婢幫您寬衣。」

一個侍女彎腰接下腰帶,同時拉回了我的沉思,一絲苦笑還沒溢出嘴角便被吞了下去。

居無定所,愛好自由,說走就走,渺無音訊。我還想他做什麼?

侍女月兌下我的外衣,兩個嬤嬤便上前月兌我的里衣。我知道她們的意圖,在衣衫滑落的時候,裝作無意將右臂內側在她們眼前晃了一下,看見她們互相點頭微笑,我也微微一笑。

如黃豆大小的守宮砂不知什麼時候種下的,在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存在,那時候還以為只是一顆普通的痣,直到看了街頭賣的才子佳人小說,我才對這個胭脂色的印子有了個大概的概念,後來張媽在我出嫁前一天晚上又特特強調了它的重要性。

被一群強盜擄到山寨關了五六天,司徒家能產生我是否處子的疑慮是很正常的。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我原本以為會睡不著,可沒想到腦袋一沾著枕頭,便沉入了黑甜的夢想。

醒來時候天色還沒亮,侍女站在床前等候著伺候梳洗,接著就是一些列的繁瑣裝扮。

我從蘇家帶來的所有的嫁妝都不知所蹤,所有這些擺在桌上,堆在房里,排在院中的東西,都是司徒家趕出來替我置備的,鳳冠嫁衣等東西也是急忙趕制的,雖然比不上蘇家那些,但是手工精細,裝飾華美,也是難得的。

等到他們將我穿戴好,做完出嫁前的禮儀,已經是辰時。

遮著紅蓋頭的我被他們攙扶著進入八抬花轎,樂隊開始吹奏,鞭炮聲 里啪啦,媒婆和唱贊歌人的吼聲一聲高過一聲,說不出的熱鬧,也是無可奈何的煩躁。

花轎依舊要在城里游行一周,翠屏躺在別苑里養傷,身邊沒有個熟悉的人,我的心惴惴不安,感覺過了很久,花轎終于停在地上,樂師吹奏德更加起勁,像是只有這樣才能將成親的喜氣全都呼喚出來,別人什麼感覺我不知道,只清楚自己的心,只有隱隱的擔心,沒沾半點喜悅之色。

腳下踏的是軟軟的地毯,依舊是紅色的,帶著四周的雜聲,看得我有些頭疼,干脆閉起眼楮,反正該邁步還是該抬腿,攙扶著的媒婆會告訴的。

接過一條大紅色的綢子一端,有個人引著我往前走,到了一個大紅色繡著百年好合的墊子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暈乎乎地行過禮。前有紅綢帶牽引,後有媒婆侍女的簇擁,我就這樣被送入洞房。

洞房里靜悄悄,我坐在軟軟的床鋪下面,時間像是凝滯不動,心髒卻在一記一記跳動著,撲通撲通,沉穩有力,手心里全是汗水,剛擦在裙子上,又立馬冒出來,像是一塊濕淋淋的手巾,永遠也擰不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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