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第九章 遭遇搶劫

作者 ︰ 清波滿月

住進江家的別苑,剛安頓下,江家老夫人和幾個夫人過來問候。連日來不停的趕路,讓我覺得很疲倦,稍微周旋了幾句,我便使個眼色給翠屏。

大夫人機靈,不等翠屏說話便扶著老夫人,帶著幾個夫人告辭,從進門到出門,不足半個時辰。

「小姐,這樣會不會得罪人?」翠屏擔心地問道。

「不會!」我肯定地答道。我嫁過去只為父親的承諾,犯不著勞心勞力為司徒家應酬。

江家的招待很周全,住得比客棧舒服多了,早膳是冰糖蓮子羹、六種新奇點心、幾道涼涼酸酸的小菜,很開胃,我和翠屏都多吃了一些。

江家侍女送過來一把匕首,把手上瓖嵌著一顆奪目的紅寶石,四周點綴著無數珠玉翡翠,拔出刀鞘,刀身猶如一泓秋水,光線在匕刃間流動,寒氣逼人。

侍女解釋道︰「這把匕首是元帥心頭最愛之物,是用玄鐵打造,削鐵如泥,元帥特將此獻給蘇小姐,祝願司徒公子和蘇小姐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我收下匕首,翠屏取出五兩銀子賞她。

侍女接下銀子,繼續稟告道︰「元帥在大廳等候小姐,請小姐梳妝完畢後移步大廳,我們元帥想要親自祝賀蘇小姐得覓良人。」

我微笑道︰「江元帥有請,奴家就是有百個膽子也不敢推辭,只是奴家現在是嫁女之身,在未被奴家的相公掀開蓋頭之前,不能私自相見其他男子,請姑娘代為轉告奴家的不便之處,希望江元帥能夠諒解。」

侍女大概沒想到我會拒絕,愣了一下,不敢反抗,只好唯唯答應,為難之色出現在眉宇間。

我接著說道︰「江元帥對奴家如此禮待,又送奴家如此珍貴之物,奴家若是不前去道謝,又于禮不合……」我為難地皺起眉頭。

旁邊的翠屏會意,連忙接下去說道︰「那就由奴婢代替小姐向江元帥表示謝意,不知可不可行?還請姑娘成全。」

侍女的臉色好轉些,向我施了一禮道謝,告退後帶著翠屏前往大廳。

進入江閥的勢力範圍之後,蘇閥的侍衛回去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將和江閥的侍衛一起護送我們渡過黃河,直到北地司徒家的勢力範圍。

翠屏從大廳回來,看著我手里寒光四溢的匕首,撅嘴不滿道︰「哪有人送禮送匕首的,這個江元帥真是怪人,就是說話也不清不楚的。」

「他說什麼了?」我從頭上拔下一根頭發,橫放在刀刃上,輕輕一吹,一根長長的頭發絲斷成兩截,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吹毛斷發,果然是把好匕首!

翠屏皺著眉頭回憶道︰「說什麼他的近衛軍會隨行保護,讓我們放心前行,他因為家里有些事情,就不陪我們前往碼頭,另外祝福我們一路平安,一路順風之類的,不清不楚的。」

「大概只是臨別贈言之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安慰道,將匕首遞過去讓她收好,想了想,還是縮回手,塞進自己的腰間。

「小姐……」翠屏不解地看著我,隱約也感到了些不安。

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該啟程了,收拾一下走吧!」

中原江閥的都城——翼州——距離黃河不遠,預計兩天就能到達碼頭。江元帥派出保護我們嫁隊的侍衛不下五百個,一天走下來很安全,晚上在安排好的一家大客棧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繼續趕路。

正午的天氣很熱,太陽是個大火球,馬車就是一個蒸籠,翠屏不住地搖著紈扇,汗珠還是不停地從額頭冒出來,聚成大汗珠,滾下,手帕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這天氣怎麼這麼熱!」翠屏不滿地嘀咕道。

我擋住她的紈扇,一手抓著另一把紈扇不挺的搖動,一手拿著手絹幫她擦了擦汗水,「你自己也扇扇吧,這汗珠像下雨似的。」

翠屏「啪」地一聲扔下扇子,走到外間去喝水。

我靠近紗窗望了一下外面,看不清什麼,往日的答答馬蹄聲听起來有氣無力的,後面跟隨著的馬車也沒有了轔轔的清脆,沉悶而又昏昏欲睡,唯有車上的小金鈴的聲音,保留著清靈的脆聲,有如一淙涓涓細流,滲透到五髒六腑,但是杯水車薪,解不了心里大沙漠的渴,想要睡一回,但是悶熱的天氣使人的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

將所有的被褥毯子全推到角落里,我躺在光禿禿的車板上,閉上眼楮,真希望能馬上睡著,然後一醒來就是涼爽的夜晚。

遠處好像有大批的人馬往這邊跑來,馬蹄聲越來越響,隊伍里出了些狀況,亂哄哄的聲音,像一群蒼蠅亂叫。

「小姐,小姐!」翠屏慌慌張張地跑進里間,臉上的汗珠兒有黃豆般大。

不等她說話,我就已經听見尖利刺耳的聲音,那是兵器相撞的聲音。

有人要搶劫!

這是出現在我頭腦里的第一個猜想,可是馬上被否定了,如果這麼簡單,江元帥為何又送我匕首,又暗示我們路上有危險?不會這麼簡單!

黃河以南雖然被十一個軍閥控制著,但是大大小小的山寨無數,那些佔山為王的強盜頭子,手里握著不容小覷的兵力,雖然那些山賊沒有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沒有統一的裝備,看起來邋里邋遢又沒有規矩,可是作戰能力並不弱,最適打速戰速決的突擊,外公的黑風沙就是個例子。

那些佔山為王的山寨不服軍閥的管制,卻又不敢與他們叫板,軍閥也因為要費心思保證周邊的安寧,沒有精力對付他們,于是雙方彼此妥協,井水不犯河水,軍閥不費心思剿滅他們,他們也不主動冒犯軍閥的權威。

我們的嫁隊有江閥五百多的侍衛保護著,車隊上插著大大的江閥旗幟,那些強盜是為了這筆可觀的嫁妝,主動出擊,打破這種平衡?江元帥知道我們的嫁隊會遭強盜伏擊,所以送我一把匕首,並讓他的五百近衛軍保護?

他為什麼會知道?他為什麼知道了卻不告訴我?他為什麼既不告訴我也不安排一個作戰方案?我若出事,他的中原也會跟著遭殃,他難道不害怕江南蘇閥和北方司徒閥的雙重報復?

我還在猜測,翠屏卻急得快要哭出來,她打開紗窗,頻頻往後看去,臉色嚇得慘白,看一會兒縮一下頭,腦袋始終不敢太向外探伸。

「怎麼辦?怎麼辦?」翠屏惶恐地絞著我的袖子,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

「換衣服!」我沉著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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