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龍 第二卷 運籌帷幄 第六十七章 驚聞

作者 ︰ 七加一

花兒在冰菱屋子里,听曲媽說了來龍去脈,冰菱就跟著一起來見識見識這位姜小姐。花兒見到姜怡春之後極為熟絡的同她說話。

姜怡春見冰菱漂亮乖順,又憫她眼盲,從自己身上摘下三樣首飾送給她做見面禮,冰菱忙雙手亂搖的推辭著,花兒在一旁卻笑道︰「你就收下吧,她財大氣粗,這點東西算不得什麼的。」說罷看著姜怡春促俠的笑。

孩子說的話,姜怡春並不以為然,只轉頭看向凌青琦,眨著眼逗趣。

這日中午姜怡春留在凌府吃飯,但是她卻沒有听周夫人的安排,只留在凌青琦的屋子里同她一起喝粥。凌青琦擔心她吃不慣這些專門為自己準備的軟爛清淡的東西,想叫曲媽再燒兩個菜,周夫人已經差了小丫環端了四菜一湯送了過來。

姜怡春帶來的丫環婆子由曲媽招待著。

飯吃了一半,凌青琦看見曲媽神色怪異的在簾子後探頭,之後簾子又被放了下來。姜怡春在也不好問,只好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吃過了飯,稍坐了一刻姜怡春就說了些叫凌青琦好好養病改天再來看她的話,便起身告辭。

待她走了,凌青琦才喚過曲媽來問︰「媽媽可是有什麼事?」曲媽睨了石竹一眼,想想這件事左右瞞不下去的,這才開口,說話的聲音極低,「剛才奴婢听見肖媽媽說︰劉小姐……不知道怎麼回事……撞進了二爺的屋子……衣衫不整……」

凌青琦听見這話心里咯 一下。劉嬌蕊怎麼和凌青瑞扯在一起?她不是對項無忌?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劉嬌蕊毀了名節,周夫人、高家人還有劉嬌蕊的父母會怎麼處理?

想到劉嬌蕊有可能得到的結局,她不禁緊張異常的握住曲媽的手,看了眼在一旁的石竹小宛,「這件事是真的麼?」曲媽也很緊張,手心里都是汗,但她仍然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凌青琦的手背,「夫人都插手了,氣得飯都沒吃。」

凌青琦愕然。如此看來這件事已經張揚開了,能這麼快傳到肖媽媽這樣的粗使婆子這里,恐怕是有人故意將這件事宣揚出來的,其目的就是要毀掉劉嬌蕊的名聲。這個人……凌青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起凌青瑤對劉嬌蕊的態度,想起她提起劉嬌蕊和項無忌時說過的話——可是以凌青瑤的性格,不會耍出這樣的手段。

難道是?她將連日來發生的事一件件串起來,竟混身發起抖來,之後再不敢多說,慢慢的縮進被子里,似是累極般的閉上了眼楮。

曲媽見她忽然一言不發的躺下來,有些模不清頭腦的候了一刻,之後猜測著她可能是病體虛弱,也不去計較,轉而出去听消息去了。

蹙著眉頭緊閉著雙眼,凌青琦心里翻江倒海。

從開始的穿越初見,她看到的周夫人懦弱而順從,面對方氏的斥責毫不介意;之後她與凌青瑞擊掌為盟,周夫人拿出貼己交到她手上,那時的周夫人,是為了兩個女兒忍辱負重的慈母;凌青璇為了警告凌青瑤,說出了葒草的事,她才知道周夫人的底線,但那個時候她想︰人無完人,何況是生在古代的周夫人?凌青瑞出事,周夫人哭過痛過,見龍三、駁師爺,甚至以王知府的把柄相要挾,最後掌控全局,這樣的沉穩干練,使她完全月兌去了那個懦弱老慪的殼,變成了一個雷厲風行的上位者。

可是這次,她竟做出這樣的事來。劉嬌蕊不過對項無忌心生好感,她不同意就罷了,何苦還要設計去害她?她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天真的孩子,這樣毀了她一生,難道于她有什麼好處不成?

被她恭敬的稱作母親的人,她原本以為是一只溫馴善良的貓,想不到竟是一頭狠毒殘忍的狼。

她思忖著,心中的恐慌害怕越聚越多,里面還摻雜著一些兔死狐悲的傷慟,心底里散發著懾人的寒意,伸手死死的攥緊了被角。

……

凌青瑞跪在周夫人面前,滿臉愧疚,脖子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疤此時又添了羞慚的紅,讓人見了格外覺得得慌。周夫人氣得面色鐵青,坐在椅子上抖著手指著凌青瑞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方氏包著頭巾由鴿子、鷺兒攙扶著走了進來。

見到她周夫人忙起身責怪道︰「你過來做什麼?還在月子里,別吹了風。」方氏面色蒼白,看著周夫人驚疑不定的問︰「婆母,他真的做出了那種事?」

周夫人神情微窒,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頓了一刻才道︰「他喝了酒,這些日子他心氣也不順,你別同他生氣,身子要緊。」這樣說就等于承認了方氏的問話,方氏頓時氣得混身發起抖來。

「你怎麼這樣沒出息?」她指著凌青瑞的鼻子罵︰「我叫鴿子去你把她推出來;我把鷺兒給你你不稀罕!原來是想著人家千金小姐呢!合著我們都入不了你的眼,趕明兒我們都走,騰出地方來給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听她說這些,凌青瑞就有些不耐煩,母親的話他不敢駁斥,在妻子面前再不爭辯,就落實了自己的這個名聲。

他抬手一把拍開方氏的手,方氏隨即愣住了,他趁此叫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里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有的沒的?況且是她自己闖進來的,我當時酒勁兒上了頭,哪能分得清是誰?難道我自己屋里的人我還不能踫了不成?」

方氏見他說得理直氣壯,跺著腳叫︰「什麼你自己屋里的人?難道婆母也是?兩位妹妹也是?你不說你自己就有那個心思,還找什麼借口!」周夫人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越說越不堪,立即揚聲喝道︰「你們倆都給我住嘴!」

凌青瑞夫婦被她的怒氣震懾住了,都住了嘴看過來,她這才開口︰「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好好想想這件事究竟要怎麼辦?咱們闔府都傳開了,高家勢必也瞞不過去,你們還是想一想,要怎麼向人家交代?」

方氏听到說這件事瞞不下去,頓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鴿子和鷺兒直了聲的叫喚著相扶,凌青瑞和周夫人也沖過來查看,正亂作一團之跡,曲媽不管不顧的跑過來,呼叫著︰「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又燒起來,比昨天還凶了!」

周夫人一把推開擋在她身前的凌青瑞,眼神凌厲的看著曲媽怒喝道︰「你說什麼?」曲媽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之後嚅嚅的小聲說︰「二小姐……有些不好。」

凌青瑞被周夫人推了一個趔趄,怔愣之後趕忙問︰「二妹妹怎麼了?」不待他說完,周夫人已經提腳走了出去,邊走邊對候在門外的丁香和薔薇交代著,二人緊跟著她,之後分頭小跑著去了。

鴿子和鷺兒還在搖撼著方氏的身體,凌青瑞惱怒異常的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叫人來把她抬到屋里去,這樣在地上躺著豈不受了病?」鴿子恍然大悟般的趕忙起身,沖門外喊人,兩個粗使婆子急急的走進來,眾人一起將方氏搬抬到了西隔間。

好在其中一個婆子頗有見識,緊急之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揪頭發的,一通折騰之後方氏才悠悠轉醒,見到凌青瑞在側她突然號啕大哭起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才嫁給你呀!」原本見她醒轉過來凌青瑞稍稍放心,可她睜開眼就鬧,他頓時皺緊了眉頭,一跺腳轉身就走。方氏見狀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哭喊的聲音又高了三分。

凌青瑞走出門听見她仍然如潑婦一般,氣得抄起窗外的一個栽著杜鵑的陶盆狠狠的砸向牆角。陶盆摔得粉碎,外面「嘩啦」一聲的同時,屋里的人更是听見牆壁被震的「 」的一聲,方氏的哭罵頓時噎住了。

听見屋里沒了動靜,凌青瑞冷冷的哼了一聲,抬腳向東而去。原本他是要去看凌青琦,可走到東隔間卻听見里面傳來「嚶嚶」的哭聲,楊媽低聲勸著︰「……事情已然這樣了……您這樣哭莫要傷了身……」勸說的話語不痛不癢,哭的人似乎更加委屈。

狠狠的照著自己的頭捶了一拳,凌青瑞雖悔恨交加卻是無可如何,為什麼偏偏是她?只是兩杯而已,為什麼自己竟然就失了心性?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可是事已至此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嘆了一口氣大踏步向來儀軒方向而去。

他到的時候,來儀軒已經亂作了一團,門外幾個丫環婆子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小廳里幾個丫環慌亂的不知在奔忙些什麼。這時忽然听見周夫人的哭聲,他心里咯 一下,不顧一切的沖進去,就看見周夫人將凌青琦抱在懷里,凌青琦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竟有彌留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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