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回憶

作者 ︰ 吳秋月

三年前,派吞太太以配偶的身份拿到了公民身份,來英國與派吞先生團聚。他們一開始住在蘇格蘭的首府愛丁堡,而派吞先生也在自己工作的T超市為她謀得了一份收銀員的兼職。半年後,因為工作調動的關系,兩人從愛丁堡搬到這個小鎮,並買下了他們的第一套房子,就是這一棟墨綠色的房子。

派吞先生升職為倉庫的主管助理,負責處理倉庫里的貨物登記管理的工作。由于當時T超市在聖安德魯斯的分店只有一間,人手相對充足,派吞太太沒有辦法爭取到固定的工作全職。所以她只好在鎮上的其他的地方尋求機會。倒也巧,後來她在T超市的旁邊的一間家居用品店里,謀到了一份駐店員的工作。兩人過得平淡的生活,根本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會完全擾亂了他們正常生活。

在家居用品店工作的時候,每天關門後,店員都要留下來收拾店面,結算當天的營業額和整理新進的貨物。由于這是一間家庭經營作坊,他們把倉庫設在地下室,以節省開銷。一天,派吞太太被安排到地下室去點算新進的一批床上用品。她在整理清單的時候,發現了幾箱來自于荷蘭的貨物有點異常。雖然倉庫設在地下室,但是為了保存貨物的質量,店主還是花了大價錢把通風系統弄好,以保持室內的干爽。但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彌漫在地下室里,這讓派吞太太好生疑惑。她不是第一次來清點貨物,卻從來沒有聞到這麼重的一股味道。她好奇地上前,打開箱子,試圖找到味道的來源。箱子里裝的是一批毛皮抱枕,模上去光滑柔軟,卻透露出陣陣的煙草味。

派吞太太好奇地拿起抱枕放在鼻前嗅了嗅,一陣皮毛原始的腥味,讓人覺得有惡心。但是說也奇怪,剛剛明明還聞到一些煙草的味道。派吞太太好奇地循著味道,翻到皮毛抱枕的下方還有一包包包裝好的葉子,似乎煙草味道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派吞太太仔細模了一下手中的皮毛抱枕,里面是空的,什麼棉花充填物都沒有。怪了,這些抱枕派吞太太看看了周圍沒人,好奇地拿剪刀在抱枕下方的植物葉子包裝的邊緣挑開了一個小口子,想看一下里面是什麼東西。她伸出兩只手指在開口的地方往里掏出了一些細細的葉子。當時她就愣住了。派吞太太知道這是大麻,她在泰國的舞廳工作時,曾經見過一些客人在尋樂時拿過這樣的東西。一下子,她覺得五雷轟頂,原來自己打工的地方是一個毒品走私集團。她害怕到馬上把皮毛枕頭放回箱子里,在她把箱子推回原位的時候,卻不小心發現倉庫里居然還放著幾個T超市的箱子。派吞太太完全懵了,這家店不是一直和T超市在家居用品市場是競爭對手,怎麼可能T超市的箱子會出現在這里?她想了一會兒,決定打開T超市的箱子,看看里面放著的是什麼貨品。結果發現里面還是枕頭,表面用的是雪紡,但是散發出來的味道卻是一樣。連拆開看一下的必要都沒有,派吞太太就已經肯定這枕頭里藏著一樣的東西。她完全被震驚住,一個人坐在倉庫里想了很久。原來不止這家店,T超市也涉及其中。那自己的丈夫知道這件事嗎?這等于他們兩夫婦都在毒梟的公司工作,這可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直到同事在樓下叫喚她的名字,通知她大家都要離開,派吞太太才回過神來。那時,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通知派吞先生。這事非同小可,她必須要和他商量一下,才能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辦?派吞太太強裝鎮定地和同事們打完招呼,便快速坐在通往T超市的公司倉庫,派吞先生工作的地方。她等不及要通知他這個驚人的發現。

到達倉庫的時候,派吞先生還在加班,忙著列好新的貨物清單,準備交給倉庫主管。他在倉庫里的貨物架前,一行一行地點算,然後填入手中的數據表。派吞太太一時找不到他,只好在公司的辦公室沙發上坐著等他。在等待的時間里,她閑著無聊看了一下周圍。由于公司的辦公室牆壁都是用玻璃築成,盡管派吞太太坐的地方位于公司入門處,卻還是可以透過兩層玻璃牆,清晰地看到倉庫里的貨物和來往的工作人員。

派吞先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玻璃牆的另一邊,他正拿著一個本子,仔細地查看著貨架上的貨物。派吞太太正打算馬上走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卻發現有幾名工作人員,拉住了他,好像是在討論關于貨物的事情。只見派吞先生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伸手察看一下工作人員剛指手畫腳的那一個箱子,卻被其中一名工人阻止了。派吞先生似乎有點生氣,仍堅持要查看貨物。正在幾人要開始爭執的時候,卻來了一名穿西裝的男人。他勸說了幾句後,只見派吞先生在本子上劃了劃,然後不爽地離開。

他回到公司,看到坐在沙發等候著自己的派吞太太,不解她為何在此。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派吞太太,心中猜想這件事涉及的人一定不少,在不知道到底誰是邪,誰是正的時候,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特別是派吞先生有可能每天與他們打交道,還是要謹慎一點才好。而且,到底這一位枕邊人有沒有涉及在其中,這一點也值得探討。考慮到這一些,派吞太太忍住了心中的憂慮,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兩人吃晚飯時,派吞太太有意無意地問及一些關于T超市貨物的事情,派吞先生的回答都充分表現出他對大麻事件毫不知情。派吞太太松了一口氣,卻仍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她的心里已經有自己的一套計劃,她打算從自己工作的店開始調查,因為這樣直接報警,或許只能逮到幾個小角色,那樣毒梟以後很可能會向她和派吞先生進行報復。這樣的風險太大,倒不如企圖找到更多的線索,那樣才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免除後患。

派吞太太的行動第二天就開始進行了。她在店里盡可能地觀察每一個人,包括店主和同事,連來往的客人也不放過。她注意到,那一批皮毛抱枕一直存在倉庫,沒有上架。她曾經假裝好奇地問過一些同事,但是大家似乎都不知道原因。當臥底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後,總算讓她發現其中一名店員有異樣。他叫DANIEL,本地人,四十歲,在店里工作五六年,是店里資歷深的員工。幾天里,派吞太太發現DANIEL似乎都會在午休的時候到倉庫里,待起碼半個鐘頭才會離開。每次出來的時候,眼神都是閃閃縮縮的,而且避開跟人接觸。好幾次,派吞太太都嘗試上前主動跟他聊家常,卻總是踫到一鼻子灰,完全不搭理她。想調查未果,卻意外地發現他每次離開身上總帶有幾分煙草味道。這一點,讓派吞太太幾乎肯定,DANIEL跟大麻走私一點有關。之後,她試過好幾次在查看倉庫里的貨物時,故意去尋找那幾個有味道的箱子,奇怪的是,皮毛枕頭那批貨物一直沒有上架,箱子卻消失了,包括T超市的那幾個箱子。想必他們是把貨物轉移了。想到點,派吞太太開始打起跟蹤DANIEL的主意。

她發現DANIEL常常有事沒事似的到聖安德魯斯城堡博物館,這一點明顯引起她的懷疑。DANIEL看上去就不像如此痴迷于歷史與藝術的人,他怎麼可能沒事就往那里跑。于是派吞太太甚至跟蹤他到博物館里面。但是由于博物館的空間不算太大,距離太近還是可能被發現。所以派吞太太嘗試保持一段距離,卻意外地發現,DANIEL每一次到一個展廳時,就會跟丟了,再也不見他的蹤影。她不相信突然消失這種魔術玩意,她認為,他一定從另外一條暗道離開。

這樣早出晚歸的作息也引起了派吞先生的懷疑,他不止一次地問她是不是在隱瞞著什麼,每次派吞太太都假裝鎮定,搖頭否認。直到有一天,她再一次跟著DANIEL後頭。由于是夏天,英國的天一直到晚上九點過後才開始暗下來,派吞太太看著清清楚楚DANIEL再次進入博物館。她緊跟上去,心中猜想這一次他可能再一次消失在同一個房間里。卻不料她剛進入博物館的展廳,感覺有人突然擒住她的脖子,嘴巴和鼻子被一塊布用力地按住。一陣刺鼻的味道一下子竄入她的鼻腔,漸漸地感覺眼前越來越黑。

等于派吞太太慢慢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暗淡無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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