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巨蟒

作者 ︰ 吳秋月

路娜感覺自己被那只眼楮盯到全身發抖。她連忙閉上眼楮,跟自己說一定是自己想太多。

她重新睜開眼楮,看著大維吳的後背。大維吳繼續往前走,路娜同樣機械般跟著移動步伐。他們越過地上畫著古怪圖案的囚室,準備在另一間囚室前穿過。路娜視線好不容易離開那只炯炯有神的眼楮,剛準備松一口氣,卻在經過另一間囚室時發現地板上畫著同樣的圖案,同樣的眼楮。她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怎麼會每一個房間的地上都有相同的圖案?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經過的第一間囚室,好像地板也有同樣的圖案,只是被自己忽略罷了。這是什麼圖案?難道是教會的標志嗎?她抬眼看了一下另一間囚室的牆壁,這倒是跟之前看到的有差異。上面是一些別的字母劃痕,和一些不同形態的血跡。確定來說,路娜也無法確定那是否是血跡,反正看上去像是一些液體留下的痕跡。但是這一切都無法讓路娜把視線從圖案中間的眼楮移開。

路娜眼楮定定地注視著它,就像是真正的眼神接觸一樣。不知道是被腥臭味燻到喘過不氣來,還是被地上的眼楮圖案盯到精神緊張,她感覺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腦子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她趕緊按之前的做法,把眼楮再一次閉上,避開那只眼楮的注視。過了好幾秒,估計自己離開那只眼楮的視線後,她才慢慢把眼楮睜開。在眼楮睜開前,她決定再也不多事向兩邊張望了。

眼楮睜開了,路娜卻驚訝地發現周圍的環境亮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路娜看著四周,地下監獄一下被牆上的火把點亮了。怎麼會突然有火把?更讓她傻眼的是,之前空空如也的囚室里有人!路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切,不知如何反應好。她想伸手拉一下走在前面的大維吳,告訴他這一奇怪現象。結果手一抓,空的。她連忙轉頭看了一下大維吳的位置,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前方長長的燈光通明的通道。

完了,又時空轉移了。

路娜心里一驚,卻不知道要怎麼辦。之前兩次突然時空大轉移,她都是被動地站歷史場景的一角,完全動彈不得,更別提有辦法要如何逃離這個空間了。這一次也不例如,她站在通道的中央,兩腳如同被強力膠粘住一樣,牢牢地固定住了。路娜無奈又害怕地站在通道中央,心里一邊咒罵自己該死的靈異體質,一邊慌張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跟之前她身處的寧靜不一樣,這時的囚室可是熱鬧得多。被關在里面的犯人同時發出不一樣的聲音,有的大聲地責罵,有的痛苦地申吟,有的恐慌地叫著救命,有的甚至高聲朗誦著詩詞。不同聲調的聲音一起充斥進路娜的耳朵,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晰。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快炸開了,連忙用兩手掩住耳朵,盡量地使力氣在雙腳上,希望可以移動一小步,好離開這個鬼地方。她皺著眉頭看著身處位置的兩邊囚室,左右囚牢都各鎖著一個犯人。他們頭發凌亂,衣衫破褸,看上去都似乎被鎖了好一段時間。特別是左邊的那一名犯人,滿腮邦的胡子已經長到胸前的位置。兩者比較之下,右邊犯人似乎被關進去的時間短一點,他滿腔憤怒地訴罵著當時的教皇和國王,聲討他們的昏庸無道。相比之下,左邊長胡子的犯人就冷靜得多了。他安靜地坐在囚室的角落里,身子完全縮成一團,一聲不吭。路娜對于他們是誰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空間,找到大維吳。與此同時,路娜看著四周,覺得有點奇怪。這個監獄鎖著這麼多人,怎麼一個巡視的士兵都沒有?正在她納悶的時候,‘ 鐺 鐺’的拉動鐵鏈的聲音響起,囚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突然的安靜讓她更加納悶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她看了一下兩邊的囚室的犯人。左邊的那個長胡子還是默默地縮坐在角落,目光呆滯地看著地上的圖案,而右邊的那個年輕犯人側是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鐵門的旁邊的,眼楮直直地看著通道的一頭。路娜困惑地順著年輕犯人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也傻了。

通道的那一頭,就是她和大維吳前往的方向。那里有一道門,門下有一個像匝口的機關,如同她上次鑽過門道的小門,但是這個匝口很大,佔了整個門板的五分之二的面積。‘ 鐺 鐺’的鐵鏈拉動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听上去好像是有人推動機械發條,把匝口的機關慢慢推動。到底是什麼東西需要這麼大的匝口,路娜邊听著鐵鏈發條操作的聲音,邊猜想著。這個謎底在下一分鐘就揭開了。匝口慢慢向上掀起,一只眼楮在黑暗中出現,慢慢伸出匝口。我的媽啊!是蛇!路娜感覺自己的血液凝固住了。她這輩子最受不了的東西,除了窮之外,就是沒腳的動物,特別是蛇。雖然鬼魂也常讓她冷汗直冒,但是從小到大都見慣莫怪了,雖然鬼魂常出現在她的周圍,但大多都是踫不著,模不到的,對她的生命不會起直接的威脅。但是蛇,這可是活生生的東西,對她的生命安全有著不可避免的威脅。她平時在電視看到有蛇的影像都會馬上轉台,更別說現在要直接面對這讓她發瘋的動物了。

蛇頭慢慢地伸出匝口,身體漸漸地暴露在燈火之下。這是一條黑色夾集著銀色條紋的大蟒蛇。說它是大蟒蛇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它的身體直徑寬度正好擠滿匝口的高度,盡管路娜離它還有一段距離,她都可以清楚地听見蟒蛇表皮堅厚的鱗片與匝口上方的木板摩擦出來‘喀哧喀哧’的聲音。大蟒蛇似乎非常習慣這個環境,它從容不迫地在地板上搬遷爬行著,像國王在自己領地出巡一樣的驕傲。它爬行了好一會兒,路娜才看得清這條大蟒蛇有多長。天啊,它至少有二十米長。路娜根本不敢相信,她的眼前有一條長約二十米,直徑寬七十厘米的超級大蟒蛇正往她的方向爬過來。她完全不用看鏡子都可以想像得出來自己此刻土色般的臉色,她甚至感覺自己快失禁了,兩腿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大蟒蛇仍是慢條絲理地爬行著,一邊蠕動,一邊從嘴中吐著紅紅細細的舌頭,看著通道兩邊的囚室。它好像在挑選著獵物,噢,不,準備地來說,它在挑選著食物。囚室里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路娜甚至覺得全世界都跟她一起,完全屏住了呼吸。她不敢動,也動不了,只能全身僵硬地站在通道的中央,看著大蟒蛇的慢慢接近。

大蟒蛇越來越靠近,路娜感覺自己的心髒開始停止的跳動了。偏偏,大蟒蛇爬行到她跟前的時候,停住了。完蛋了。自己這麼大一個目標,它怎麼可能會忽略?!路娜眼淚開始涌出來,她害怕到想放聲大哭,卻發現自己的嗓門好像被鎖上了一樣,完全出不了聲音。她閉上眼楮,心里開始絕望地掙扎。媽媽,我對不起你,我這輩子沒辦法報答你的養育之恩,更別說讓你好好享福,在那個賤人面前揚眉吐氣,女兒對不起你。媽媽,請你原諒我。路娜心里默念著,等待被大蟒蛇吞食的那一時刻到來。過了半晌,似乎沒有動靜。怪了,路娜忍不住睜開眼楮,卻發現大蟒蛇慢慢撐起頭部,高度差不多及她的腰部了。她眼珠快掉出來了,直直地瞪著跟自己只有不到半米的大蟒蛇。大蟒蛇仍舊不斷吞吐著細長鮮紅的舌頭,優雅地蠕動著身體,但是它的眼楮看的卻不是近在眼前的路娜。它正盯著囚室的里的年輕人。路娜突然意識,它或許看不到自己。跟之前兩次時空大轉移一樣,雖然自己身處在這個時空,但是當時的事物和人都是看不到自己的,就像隱形人一樣。這樣的話,大蟒蛇,還包括左右囚室里的犯人,應該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的。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龐然大物的超級大蟒就在自己的跟前,路娜也不敢放輕松,仍是全身神經緊繃住。

大蟒蛇盯著右囚室中的年輕人有好一會兒,然後頭慢慢地放下,往囚室的鐵柱爬過去。正在路娜郁悶著這麼粗的蟒蛇要怎麼越過鐵柱進去的時候,她發現鐵欄桿門的下方有一個特殊的鐵網。鐵網絡的構造很特別,呈正方形,上面的網由八份活動體組成,是單向活動的板扣,也就是說,鐵網只能從外向內推,假如從里向外推的話,是完全推不動的。大蟒蛇就是從這個單向活動的鐵網中慢慢地爬入囚室之中。右囚室里的年輕人已經嚇到屁滾屁流了,剛剛的憤怒與激情早就拋到九宵雲外,剩下的只有驚恐的表情。

路娜看著大蟒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擠過鐵網,直到它完全進入了右囚室的時候,她知道,一場腥風血雨的慘劇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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