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看病

作者 ︰ 吳秋月

兩天後的下午,路娜告了半天的假,準時三點到達聖安德魯斯的醫院。ALSYA早在大門外等候著。看到ALSYA在百忙中抽時間陪自己一同去看醫生,對此,路娜心存感激。

這是一間公立的醫院,三層樓高,佔地面積並不算大,頂多就只有四百平米的大小。對于一間醫院來說,這算是小規模的。一樓由大堂和另外兩間醫生診室組成,在接待處旁邊有一個不大的休息區域,提供沙發給等候就醫的病人休息。路娜與ALSYA一同走到醫院大堂的接待處,報上自己的名字拼寫,然後工作人員指示她們到二樓DrJayKane的診室。這不是路娜第一次來聖安德魯斯醫院,上一次是因為受涼引致扁桃腺發炎而來看的病,結果醫生連個維他命丸都沒有開就把她給打發走了。這讓路娜不爽到現在。由于她來過,所以她快速而不陌生地找到上二樓的樓梯。她看了一邊的ALSYA,發現她走向了相反方向的電梯。這也是路娜一直不明白的英國人習慣。在英國,即使只有一層樓高,當地人也會舍棄走樓梯而選擇坐電梯。路娜不知道該用從容來形容這樣的行為,還是應該用懶惰來嘲笑他們的習慣。也罷,入鄉隨俗嘛,路娜看到ALSYA進入電梯朝她招手,趕緊快步走過去。

電梯門打開,最先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堂相似的休息區域,沙發上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正看著雜志等候著。眼看預約的時間還沒到,路娜和ALSYA走到休息區,找了兩個空位坐下。閑著無聊,路娜周圍打量著這間小醫院。看上去,二樓明顯比一樓多了幾間醫生的診室,雪白的門中掛著不同醫生的名字掛牌,上面還有不同的裝飾。從門板上的裝飾,多少可以看得出里面醫生的個性。有的上面貼著可愛的辛普森一家的卡通圖片,有的貼著亮晶晶的星星掛飾,有的卻只有簡單的名字掛牌,空空如也。路娜覺得這些裝飾很舒服,或多或少緩和了人們對醫院嚴肅凝重的感覺,增加了幾許輕松的氣氛,這樣對于緩解病人身體不適時的緊張情緒至少有點功勞。不僅如此,或許因為這間小規模的醫院更像一間大型的診所,所以醫院慣有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的強烈。這讓自小不喜歡醫院味道的路娜覺得自在很多。路娜好奇地看了一下有裝飾的門牌上的名字,DrJayKane的大名端端正正地豎立在辛普森一家卡通圖片的正中。這應該是一個愛搞笑又有童心的醫生吧?路娜猜。剛剛她還誤以為這或許會是兒科的診室,真沒想到……正在路娜看著門牌發呆之際,門突然開了,探出半個身子,一名金發中年男子,眨著一雙蔚藍色的眼楮,笑著說︰「LUNA?有人叫LUNA或許是NALU的嗎?」。真帥!念頭一閃,路娜馬上站了起來,答應道︰「是路娜,醫生。」DrJayKane甜甜一笑,跟她招了一下手。這時,ALSYA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問︰「娜,你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路娜想了一下,搖搖頭,表示自己可以的。ALSYA笑了笑,點點頭,示意自己會在外面等著她。路娜怕醫生久候,趕緊快步走向診室。

敲門走進診室,路娜開始感覺有點緊張。她強作微笑地跟DrJayKane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DrJayKane示意她在桌子的旁邊坐下,一臉溫柔地笑著問︰「今天一切好嗎?哪里不舒服?」他那蔚藍色的眼楮透出迷離的光,把路娜整個人都融化了。她一味地傻笑,好像忘記了身上的疼痛。DrJayKane繼續笑笑看著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問︰「還是說其實你根本沒有病,只是來看我罷了?」路娜知道他在開玩笑,尷尬地發現自己的窘態,整個臉都漲紅了。她搖搖頭,一時不知要如何解釋身上的傷口,只好連忙把右邊的衣袖挽高,露出手臂上的手印。DrJayKane剛剛一臉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地轉變成凝重的神情,認真地查看著她的傷口。他輕輕地觸模了一下手印處,問︰「疼嗎?」。路娜搖搖頭。然後他把桌前的日光燈打開,仔細地觀察著傷口處十幾分鐘,最後嚴肅地看著路娜說︰「這個傷口形成多久了?一直都不痛嗎?」。路娜想了一下,說︰「已經好幾天了。這一個沒有疼痛感,但是另一個,曾經痛過一次。刺骨的痛。」「另一個?!你身上還有另一個?!」DrJayKane驚訝地叫了起來。路娜點點頭,快速地把左腿的褲子也拉高,指著小腿處,說︰「就是這個,這一個印記曾經痛過一次。那一種錐心的痛,讓人無法忘記。」一時不冷靜的DrJayKane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恢復平靜,笑笑地跟她說︰「這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硬物而產生的淤青,慢慢就會消退的了。」路娜听到了他的診斷,即使不懂醫學知識的她也听得出他是在敷衍自己,眼看著傷口的情況就沒有那麼簡單。路娜困惑地問︰「醫生,你看到印記的形狀嗎?你看得出那像一個手掌嗎?你有看到印記中間有十字架的痕跡嗎?你有注意到印記的周圍要延伸出血絲嗎?」。听到她一連串的問題,DrJayKane仍是一臉的鎮靜,維持著原來的微笑,說︰「印記像不像手掌,中間是不是有十字架的痕跡,其實都不過是巧合罷了,至于印記外圍的血絲,這應該是皮膚撞擊到硬物後的後遺癥,因為皮膚本來就布滿了無數的毛細血管,在重擊後,可能引起周圍的毛細血管腫脹甚至爆裂,從而出現紅血絲的問題。」路娜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方面覺得醫生講得在理,另一方面又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膚淺。但她一時無法反駁,只好說︰「可是手臂和小腿同時出現相同大小的手印,相同的十字架印記,這也算是巧合嗎?」。DrJayKane仍是面不改色,笑著說︰「那或許是因為你踫撞到相同的地方,那樣產生的結果就有可能是相似甚至相同的。」「不,我肯定我踫到的不是同一個地方,而且不是同時踫撞到的。我是在……」路娜一急,差點就把海底房間經歷的事情給說出來了。看到她激動地辯解,然後突然地安靜,DrJayKane笑了笑,說︰「路小姐,我個人是建議你不需要就一些巧合的事情而聯想太多,你來醫院看病,證明你是相信科學的,不是嗎?」。說完又是甜甜一笑。路娜不知要如何應答,只好無奈地接受醫生的診斷。DrJayKane依舊笑笑地說︰「我開了一些維生素給你服用,可以幫助你身上的傷口快點康復。另外,我再開一些外擦的藥膏給你,同樣幫助你的淤青消退。你拿到配藥的商店去,他們會告訴你具體使用的方法。」路娜接過處方單,點點頭。在她道謝離開的時候,DrJayKane叫住了她。路娜回過頭,看到醫生仍是一臉的笑容地走過來,但卻摻雜著幾分嚴肅,幾分擔心,幾分惋惜,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復雜情緒。DrJayKane遞給她一張名片說︰「路小姐,你的傷口擦過藥後,假如情況沒有轉好或是有什麼變化,請馬上打電話給我。不管什麼時間都可以,隨時打給我。」路娜接過名片,表面點頭微笑地道謝,心里卻暗地里抱怨著︰你要是真怕我病情有變異,你現在就不會只給我一張除了維生素外,什麼都沒有的爛藥方了。雖然你很帥,可是不可否認,你是庸醫。DrJayKane把路娜送出門口,跟診室外的一名護士說︰「請你幫我把吳先生的檔案調出來,然後把會診時間提前到十分鐘之後。謝謝。」路娜不為意地听著他的話,毫不在意地走向在休息區域等待著的ALSYA。

ALSYA一臉緊張地坐在沙發上,一見到路娜走出來,連忙迎上去,問︰「娜,怎樣?情況怎麼樣?樂觀嗎?」。路娜假裝歡笑地點點頭,把醫生的診斷大概地告訴了她。ALSYA听完,整個松了一口氣,好像心中放下一塊石頭,說︰「那我們去配藥吧,然後你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路娜點點頭,跟ALSYA一起走出了醫院。這是英國醫院的另一特色。在英國,醫院一般都具有自家的藥房,但是醫生有時會建議病人到醫院外的藥房配藥,那樣會相對便宜三分之一的價格。除非是醫院特許的藥品,否則病人都可以憑著醫生開的處方到外面藥房配藥。ALSYA當然深懂此道,于是她領著路娜到英國知名的藥用品店(Boots)配齊處方上的藥。在她們排隊等待領藥的時候,ALSYA突然說︰「娜,你知道我剛剛在醫院遇到誰了嗎?」。路娜疑惑地搖頭。ALSYA有點興奮地說︰「你還記得你剛到英國那天,到機場接你的那個中國司機嗎?他好像叫David,對不對?我剛剛在等你的時候,遇見了他。」大維吳?!他怎麼會在醫院?路娜看著ALSYA,听著她繼續說下去︰「可是,他看上去,情況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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