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怪事誕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紅血絲

作者 ︰ 吳秋月

這一下子提醒了路娜,今天來教堂的本意是幫助ALSYA尋求教會的幫助,希望他們可以聯絡其他教會的人,分散人手去尋找NATALIE的下落。同時也希望神父可以組織大家一起為NATALIE祈禱,讓上帝保佑她平安歸來。沒想到,因為路娜的突然暈倒,整件事就被耽擱了。想到這,路娜心中的愧疚再一次充斥著她的心靈。對于NATALIE的失蹤,路娜一直覺得自己要負一部分的責任。假如不是自己沒有及時告知派吞先生跟蹤NATALIE,假如不是自己發現了派吞先生的蹤影,卻因為鬼魂纏身的事情錯失了報警的機會,假如不是自己莫名的暈倒。這些路娜都直接歸咎于是自己的錯。盡管ALSYA已經原諒她,並且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但是路娜仍是無法釋懷。ALSYA的突然提起,倒是讓路娜覺得應該把NATALIE的事情當在第一位,畢竟她現在仍是生死未卜。

看著ALSYA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焦急,路娜不再吭聲,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著神父的回答。路易斯神父堅定地點點頭,說︰「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我會把NATALIE的資料傳真到附近的教會,請他們一起幫忙。而且我們會一起為她祈禱的。上帝一定會守護著她,保佑她平安的。」ALSYA也欣慰地點了點頭。雖然路娜覺得神父的話,實質上不一定幫得到什麼忙,但是也寄望或許真的人多力量大,有機會早點找到NATALIE。ALSYA轉頭過來,看了一下路娜,問︰「娜,你感覺好點了嗎?」。路娜點點頭,表示自己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起身離開。

正當她站起身之際,小腿上一陣刺痛,就如一根針突然插入骨頭當中,痛到路娜無法站直身子,一下子又坐下了沙發上。豆大的冷汗剎時間從她的額頭和後背中滲出,臉上再度失去了血色。ALSYA與路易斯神父看到路娜的反應,都嚇白了臉,馬上著急地問︰「哪里不舒服?」路娜指了指疼痛的源頭----她的左小腿處。等ALSYA掀起她的褲腿時,她才想起,左小腿處有一個帶十字的手印。會不會這就是痛處的來源?沒等她去察看,ALSYA臉上的反應已經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ALSYA滿臉驚慌地盯著路娜的小腿,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求救地望向路易斯神父,示意他過來察看一下是怎麼一回事。神父看到她的小腿後,神情凝重,久久不作聲。路娜看著兩人的反應,自知不妙,趕緊伸頭去看一下自己的傷口處。只是看了第一眼,路娜自己也傻眼了。

疼痛正是來源于她左小腿的手印處。跟昨晚看到時相比,手印的顏色要深了許多,從粉紅色轉變成了紫色。由于顏色的加深,反而之前不明顯的十字架形的印記漸漸地影襯出來。但可怕的是,有一條條細細的血絲開始從手印中伸展出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小截,但是已經足夠把路娜嚇得夠嗆的了。這是什麼?路娜一頭霧水地看著漫延出來的血絲,完全捉模不著頭緒。手印的出現已經夠莫名其妙了,現在居然還有後續發展,這實在無法不讓人擔心。本來以為手印跟身上其他的淤青一樣,慢慢就會消散,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事態要比她想像中嚴重得多。這時,ALSYA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小聲地說︰「娜,那你的手臂上有什麼變化嗎?」。ALSYA提醒了路娜,除了左小腿外,自己的右手臂有著同樣的手印。她趕緊挽高衣服的袖子,緊張地察看著。果然不出所料,手臂上的手印同樣顏色變深了,十字架變明顯了,而且也延伸了一些血絲出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手臂的印記沒有像小腿那樣的刺痛,但是目前影響她最大的是,到底為什麼會有血絲出現?兩人目光轉到路易斯神父,希望在他的身上可能得到解答。只見神父一直盯著她腿上的傷,好像陷入了沉思一般。過了許久,正在路娜焦急不安地看著自己身上兩處手印的時候,路易斯神父突然發話了︰「娜,你是不是去過什麼不應該去的地方?」路娜心里一驚,條件反射般地搖頭。堅決不能承認,因為她已經決定要保守秘密,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海底房間的事情,她不能讓大家冒著可能遇害的風險。盡管她的心里很害怕,面對不知為何出現的血絲,可是她還是堅決地搖搖頭。

看著她的反應,路易斯神父不解地再看了看手印,抱著懷疑的態度說︰「娜,你確定真的沒有去別的地方?」看到路娜滿頭的冷汗,ALSYA趕緊幫她解圍,說︰「她昨天到NATALIE出事的海灘尋找線索,不料失足掉入了海中,因為太驚慌,在海底撞到了石頭導致身上有多處的傷痕。」神父听聞,大吃一驚,說︰「掉入海中?那手印是怎麼來的?」路娜搖搖頭,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她看著神父還是一付不太相信的樣子,只好再加幾句︰「後來我上岸後,因為太冷,所以跑到城堡的博物館里烘干衣服,那時館長也在,可以為我證明。」說完她擔心路易斯神父真的去跟館長琳達對質,連忙補充︰「可是我怕她假如听說我掉入海里的事情會太過擔心,所以不敢說真話,只好告訴她我是跟朋友玩惡作劇游戲才全身濕透地進館的。」說完還瞪大眼楮地看著神父的眼楮,表示自己的誠意。盡管路易斯神父覺得路娜的話漏洞百出,但是看著她一臉的蒼白與痛苦狀,他也不忍心繼續為難這個小女生。只是血絲事件突然出現,這是可大可小的問題。路易斯神父看著路娜的傷口,欲言又止。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辦法從路娜的口中得到確定,只好暫時作罷。他無奈地告訴ALSYA和路娜,說︰「ALSYA,你先把她送到醫院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或許是醫學上的問題。她可能掉入海中時傷到了筋骨造成的。這可不是小事,得趕緊就醫。」

路娜有點意外,本以為神父會給她們什麼神學上,也就是中國的封建迷信方面的建議,沒想到竟然得到如此理智的科學回答。她真的搞不懂外國神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們相信祈禱,相信心靈感應,也相信鬼魂在存在,可是遇到怪異事情時,他們除了求助于科學外,好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那上帝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路娜滿腦子困惑地看著路易斯神父,沒出聲。ALSYA趕緊點點頭,雖然她開始覺得心力交瘁了,畢竟一邊是自己親生女兒失蹤了,另一邊是同屋的中國女生惹到了不知是病還是邪術的手印,兩邊她都要兼顧到,這真的讓她一時感覺喘不過氣來。她低身扶著路娜的肩膀,試探性地問︰「娜,你走得動嗎?」。路娜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這也妙,剛剛的刺骨感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要不是印記邊的確沾滿了血絲,路娜都懷疑剛剛會不會只是一剎那的錯覺罷了。她站起來,跟著ALSYA走出房間,路易斯神父跟在她們的身後。經過教堂的時候,路娜忍不住地回望了一眼那個充滿血腥的鐵板台。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著什麼,似乎有一種難以自控的期望從她的心底散發出來。難道是希望再見到他嗎?問他為何留在人世間嗎?問他是否與自己身上的手印有關聯嗎?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路娜覺得很不解。看著路娜的細微舉動,路易斯神父不禁皺起了眉頭。但是這不易察覺的表情,在ALSYA轉過身再次道謝時,馬上煙消雲散了。路易斯神父重拾一臉的慈祥的微笑,握住路娜冰冷的手說︰「娜,你們先去看一下醫生,假如再有什麼事情發生,請再來找我。我會盡力幫你們的。」盡管他的話說得非常誠懇,但是自打神父叫ALSYA帶自己去醫院查看傷口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懷疑他是否真的幫得上忙了。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不應該,但是心里的負面聲音總是不斷地想起。找他還不如找大維吳呢。對了,大維吳!自從上次他開始載自己到墓地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已經好幾個月了,他到底去哪里了?

與路易斯神父道別後,ALSYA並沒有馬上帶路娜去醫院。並非ALSYA不緊張她的傷勢,而是英國的醫療系統跟中國的完全不一樣。在英國,到公立醫院掛號看病是需要提前預約的。即使你是覺得高燒不退,危在旦夕,直接去了醫院的急診室,但是仍需要在那里花費短至一個鐘,長至四,五個鐘頭的漫長等待。也不是說醫院草菅人命,只是醫生需要把早已預約好的病人先照顧好了,才可以用閑下的時間再看其他的病人。ALSYA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給醫院打了一個預約電話,路娜排到的號是兩天後的下午三點十五分。

接下來的兩天里,盡管路娜仍是身體疼痛,但她不敢告病假。畢竟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她並不想因為任何的理由而失去了工作的機會,以後的好日子還指望著它呢。ALSYA同時也忙活著,除了上班外,就是到警察局去了解是否有NATALIE的消息,不僅如此,她也天天保持著與路易斯神父的聯絡,指望著從他那里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好消息。但一切都如常,沒有任何的改變,除了路娜身上印記的紅血絲。每一天看著鏡子中自己身上的印記,路娜都覺得那血絲是充滿了生命力的。血絲一點一點地伸延著,沒有魔幻小說中那麼傳奇,一下子布滿了整個身體,但是仔細地每天查看,還是看得出血絲有在慢慢地往外擴張。更怪的是,兩處手印的地方,再也沒有產生過在教堂里突然刺痛的感覺了。事實上,路娜對于醫院是否可以幫到自己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她知道,這並不是科學領域可以解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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