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鼎食 第一卷 葉府小孤女 第十八章 往事

作者 ︰ 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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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防到了葉老夫人這一質問了,葉知雅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是巡察使大人吩咐他的那個遠房親戚帶我去吃午飯的。因為我提及上次比賽中金師傅不但廚藝好,人也好,所以大人才囑咐他那個遠房親戚帶我去醉仙樓吃完午飯再回來的。祖母,您想啊,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我怎麼好推辭?所以這才回來得晚了一些,還望祖母原諒。」

葉知雅如此一說,葉老夫人高興林鋒的熱情周到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罪葉知雅,不過也約略吩咐了幾句,不過是些讓葉知雅分輕重,別跟那些不相干的人來往過密,免得平白地丟了自己的身份的話。

葉知雅自然是乖巧地應承下來,也順勢說起葉念安的事來︰「倒不是我攪家,祖母,我覺得念安今天的行徑,未免過火了些……」

說到這里,葉知雅故作畏懼地看了葉老夫人一眼,見葉老夫人沒有表露出不悅,這才接著說道︰「若是只有我們一家子人在場就算了,那醉仙樓是什麼地方,鬧哄哄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那樓上雅閣里坐著的還都是些尊貴的主子呢!更何況,今天不但有巡察使大人的遠房親戚在場,更有洪家的公子在。念安當眾詈罵,暴虐打人,總是失了咱們葉府的身份……」

眼見著葉老夫人面色越來越差,葉知雅默默地住了口,心想,葉念安,你可別怪我,是你挑釁在先,若是我不先這麼做以求自保的話,不知道你到時候會說什麼來陷害我呢!

強忍著怒氣,葉老夫人問道︰「那洪家的公子是……」

葉老夫人還沒問完,葉知雅就答道︰「是尚通銀號的長公子……」

見葉老夫人氣得雙目圓睜,幾乎一口氣上不來,葉知雅嘆息一聲,心想自己到底也是擁有一個成熟的靈魂的人,怎麼能跟一個八歲的女乃女圭女圭斤斤計較呢?到底忍不住,葉知雅開口替葉念安開解道︰「不過祖母也無需擔心洪公子,因為依我看來,那洪公子跟念安似乎相交頗深,感情很好,我想洪公子他不會因此就介懷……」

「砰——」

「砰——」

葉知雅還沒說完,就被兩聲相繼的響聲打斷。

順聲望去,葉知雅只見怒氣沖沖地摔門進來的葉念安正一臉畏懼和委屈地看著地上被葉老夫人摔碎的茶碗,怯生生地目光躲閃著,不敢言語。

葉老夫人正要發作,門簾再次被挑起,只見如月快步走上前來,湊在葉老夫人的耳邊小聲稟報道︰「是洪家的長公子,在梧苑外求見……」

葉知雅偷偷地打量,見葉老夫人聞言氣得渾身顫抖,不由地好奇起來,這洪家到底哪里得罪了葉老夫人,怎麼一向嗜錢如命、巴結權貴的葉老夫人听聞洪程和葉念安的私交甚好會氣得摔了茶碗,更在听說洪程登門造訪後幾乎氣得昏厥過去?要知道,這赤泉縣富過洪家的人家,可還沒有出生呢!

太多的秘密被表面平靜的葉府掩藏了下來,葉知雅直覺認為,自己以後在葉府的日子,大約不會很平靜吧。

一個洪程,掀起了滔天大浪,將那些塵封已久的愛恨情仇都翻了出來。

葉老夫人怎麼也忘不了,自己最深愛的丈夫和自己最好的手帕交竟然同時背叛了自己!當那個電閃雷鳴的黑夜,她不放心初次來家里作客的手帕交,便半夜起來去廂房查看。沒想到等待她的卻是兩具糾纏不已的軀體,映著慘白的閃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對交|歡的男女的激狂……

當時,她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瞬間坍塌了下來。

原本葉她是個恪守閨訓婦道的人,想要選擇原諒,只要自己的丈夫和手帕交能夠從此徹底斷絕來往。可是自己那無良狠心的丈夫竟然連這一點可憐的祈求都不願意施舍給她——在他們一次又一次毫無愧疚地以愛之名偷|歡之後,自己迫于無奈和怨恨設計自己的手帕交嫁給洪老爺時,自己的丈夫竟然動手打了自己,甚至在第二天就娶進了跟自己的手帕交長相頗為神似的浣紗女,兩個人日日新婚,夜夜夜夜,如膠似膝。

激憤之下,她想也沒想地,就沖動地將自己的貼身婢女提拔做了姨夫人,想要從浣紗女的手中奪回自己的丈夫。可是除了在床上的激狂索取泄|欲之外,自己的婢女根本就難得見到丈夫一面!

她千忍萬忍,等到的卻是那個浣紗女懷孕的消息!十月懷胎,瓜熟蒂落,自己的丈夫興奮為他的兒子取名誨汝,甚至動了跟浣紗女母女一生相守的念頭!

于是,在一個黑  的夜晚,再也不堪忍受的她鋌而走險,一壺鴆酒,成全了自己的丈夫想要跟浣紗女長相廝守的夢想……

然後,被自己提拔為姨夫人的婢女,也在誕下一子葉季哲之後因病亡故……

當那個浣紗女的孩子長大,又娶了浣紗女之後,她斬草除根,一口氣將他們都趕出了自己的視野!

原本以為,知情的人都不在了,在長期的獨大為尊的日子里,自己可以忘記曾經的傷害,甚至她在見到葉知雅時,也沒有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沒有想到,一個洪程,竟然硬生生地將這一切都翻了出來,這讓她如何不生氣?!不怨恨?!

葉老夫人渾身哆嗦著,指著葉念安,半晌咬出幾個字︰「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葉念安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你給我看著她一點!告訴她那成日里想著賣女兒的娘,沒有我的命令要是再敢讓她出去,那她們一家子就直接給我卷鋪蓋走人!」葉老夫人猶自不解氣地沖如月命令道。

如月一听,趕緊一邊應承,一邊飛也似的跟了出去!

「哼……哼……真是氣死我了!」葉老夫人幾乎要捶胸頓足了,見葉知雅在面前,也沒來得及掩飾自己的失態,就一伸手,怒氣沖沖地吩咐︰「扶我去見那小子!」

葉知雅當下也不敢多問,慌忙地扶了葉老夫人朝梧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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