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鼎食 第一卷 葉府小孤女 第十七章 先下手為強

作者 ︰ 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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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岐知道不明自己身份的葉老夫人對他很是戒備,生怕葉知雅一不小心找上了他這個「窮酸小子」,不但不能給葉府帶來榮耀,反而會辱沒了葉府的門楣。因此也沒有再找借口留下,皇甫岐站起身來說︰「那我們可得趕快一些。不如這樣,你直接到驛館門口找葉府的車夫吧,林大人那里,我會交代他,哦,我是說,我會將你的事情稟報給林大人的。」

皇甫岐心底暗念一聲「好險」,差一點就要用吩咐下屬的口氣,說他會交代林鋒做事了。若不是臨時改口的話,皇甫岐真懷疑葉知雅會對他的真實身份起疑的。幸好葉知雅只是微笑著點頭應承,沒有再說其他的什麼,這讓皇甫岐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說不清楚為什麼,但是皇甫岐很是希望葉知雅接近他,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僅僅是因為他這個人。或許,這是因為他和葉知雅那份相似的遭遇和處境吧,所謂惺惺相惜,大約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隨皇甫岐一道到了驛館的大門,坐上馬車,葉知雅便一路催促車夫趕回葉府。幸好趕得緊,倒是快了葉念安一步。葉知雅想,與其等著葉念安回來見招拆招,倒不如她先下手為強,自己先跟葉老夫人「招認」了。

于是,一下馬車,葉知雅便匆忙趕去了梧苑。

葉老夫人一听是葉知雅從驛館回來了,頓時慌忙地親自迎了上來,原本她見葉知雅一直沒有回來就害怕這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葉知雅回來,這叫她如何不心急。

葉知雅剛一進門,就被葉老夫人拉住一連聲地問道︰「怎麼樣?那禮物大人收了嗎?大人怎麼說?你有沒有趁機跟大人說起我們家的事?比如你大哥是秀才,想要考舉人?比如你念安小堂妹秀外慧中?比如……」

葉知雅一听,立刻打斷葉老夫人的話,乘勢說起醉仙樓的事來︰「祖母,您不問這話,知雅倒是忘了有一事要跟您稟報。」

見葉知雅面色嚴肅,葉老夫人心里「咯 」一下,下意識地以為是林鋒兩袖清風地拒絕了那一千兩。局促不安地雙手交握,十指糾纏,葉老夫人一臉擔憂地問︰「不會是,你惹了巡察使大人不高興吧?」

葉知雅聞言面上一怔,心底卻冷笑起來,這葉老夫人還真是現實,一見自己面色不好,就立刻將可能惹惱林鋒的罪過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自己倒是落得個干淨利落!

見葉知雅面色怔忡不虞,葉老夫人也覺得自己剛才見風使舵、栽贓陷害的做法有些急切了,便訕訕地賠著笑,故作慈愛地添了一句︰「你別擔心,萬事都有咱們葉府替你擔待著呢!橫豎你也是祖母的心肝寶貝,即便是出錯了,那祖母也絕不能任由你一個人受罰!」

見葉老夫人假惺惺的同時也仍然不忘記將行賄的罪過推到她的身上,葉知雅只覺得心更寒了,愈發地覺得這葉府不是人待的地方。壓抑住心底的輕蔑和不滿,葉知雅微笑道︰「祖母您別擔心,巡察使大人並沒有怪罪……」

葉知雅還沒說完,葉老夫人就按捺不住地問︰「這麼說,大人是接受了那一千兩?哎呀,這真是太好了!結交上了大人這樣的人物,咱們葉家以後可就發達了!端文仕途通達,端平武舉高中,念安嫁入侯門……說不準到時候給我掙一個誥命,那可真是合家歡喜……」

見葉老夫人興奮得有些過了頭,葉知雅略顯為難地說︰「可是,我也沒有見到巡察使大人……」

正在興奮中的葉老夫人宛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間冷下了臉色,有些不悅地質問道︰「為什麼沒有見到大人?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

「祖母,您听我說啊。」葉知雅裝作沒有看見葉老夫人眼里稍露的責難,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一邊將她攙扶著坐下,一邊解釋道︰「巡察使大人是何等的忙碌,怎麼有時間見我這麼個女女圭女圭呢。不過巡察使大人心善,派人通知我說一切都交由門子替他打點。我一想啊,要想接近大人,那少不得要跟他的貼身近侍套近乎,所以啊,就將祖母您托付給我的東西交給了門子,讓他轉交巡察使大人。」

見葉老夫人面色不少解,葉知雅繼續替自己辯解道︰「雖然我一直沒見到巡察使大人,但是中間門子進去伺候了大人一次茶水,想來肯定會借機向大人稟報禮物的事。我又閑坐一會兒,也見大人沒有出來責怪,所以我想,祖母也無需為此事勞神。不管巡察使大人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至少不會怪罪咱們葉家就是了。」

葉老夫人既然能在人心叵測的葉家獨大為尊,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不過見葉知雅一臉坦蕩,又自信葉知雅沒有辦法也沒有膽子昧了她那一千兩銀子,更念到以後要跟林鋒打交道少不得要拿葉知雅做借口,葉老夫人便點點頭,將此事揭過不提。

「對了,你剛才說有事要跟女乃女乃講,不知道是什麼事?」葉老夫人又恢復一臉的慈愛,一邊撫模著葉知雅的雙髻,一邊問道。

葉知雅也順勢偎依在葉老夫人身邊,一邊乖巧地替葉老夫人捶腿,一邊有些為難地說︰「念安小堂妹,前些日子不是被祖母您禁足了嗎……」

葉知雅此話一出,葉老夫人立刻就明白,這葉知雅八成是在外面見到了葉念安,想著禁足期未滿,跑來鳴不平、訴委屈呢!

「怎麼,念安她也去驛館了?」葉老夫人問,面上看不出是贊許還是責難。

葉知雅搖頭道︰「那倒沒有,我是在醉仙樓見到她的。」

「你去醉仙樓?」葉老夫人背一直挺,已然有了些微的不悅。本來她以為葉知雅是為了高攀林鋒才在驛館耽誤了這麼久的,還對她有了一點點的憐惜,沒想到竟然是跑到醉仙樓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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