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天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反擊

作者 ︰ 陌上紅顏

他這麼想,心中終是輕松了下來。這一日,晚膳卻是傳在了鳳藻宮。到了晚間,他仍是沒有走的意思。葉曼叫女乃媽抱來了皇長子李世,李世如今半歲大,卻正是有趣的時候。帝後二人逗弄著李辰,倒是也有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氣氛甚是溫馨。

李世心情一直甚好,見狀不由感慨道︰「朕記得年幼的時候,也曾在母後的膝下承歡。只是母後素來不受父皇寵愛,甚少看到父皇和母後在一起的情形。」

他言談之間頗為遺憾的樣子,葉曼在旁看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李世因生母不受先皇寵愛,雖他是先皇唯一獨子,然而年少之時也頗多辛酸。然而如今他繼位為帝,他唯一的皇兒卻是走了他昔日的那條路。如今他這聲感嘆,倒實在顯得多余。

然而葉曼此刻,卻沒有心情去感嘆這些。面上仍是神色未動,倒是比起平日里要溫和許多。她莞爾笑道︰「皇上若有空,當多來看看辰兒才好。如今辰兒長得快,皇上常來看他,他心中也便親著皇上了。再過段日子,怕是都會叫父皇了」

李世听了心頭倒是一熱,只笑著道︰「皇後養育辰兒,可是辛苦了。皇後想要什麼獎賞,可盡管說。朕但凡有的,絕不會吝嗇。」

葉曼心中微動,然而卻不知道李世如此說,是真情還是假意。若是就此機會求了李世寬恕鎮關王……此念頭在葉曼心中閃了下,然而卻即刻被葉曼自己否決。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向李世低頭,才求得這一刻的和好。

而兩人才剛剛相談甚歡,此刻若是提出這個要求,難免讓李世覺得自己別有用心。即便是此刻他面前應允,但憑他的性格,那軟耳根子,到時候被周綿綿吹吹枕邊風,再被那幾個大臣們多說一句,臨時變卦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想來,葉曼只是笑了笑,道︰「臣妾身為皇後,哪里還缺什麼呢?若皇上果真要賞賜,不如先讓臣妾攢著。等哪一日臣妾想明白了,臣妾再問皇上要了這個賞賜。」

李世看她表情,倒也不似作假,心中不由微有些意外。他心中暢快,便隨口興起,然而這話說過之後,他便是有些擔心葉曼在此刻提起鎮關王的話題來。

卻沒有料想,葉曼不僅沒提,反而好像壓根兒沒有過這件事。李世不由心中有些狐疑起來。然而他仔細看了葉曼的臉色,卻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什麼異樣。

葉曼見他忽而盯著自己看,目光中一副困惑的樣子,心中卻是有些明白了幾分。卻終是略松了口氣。看李世如今的表情,想必剛才她的判斷完全正確。此刻沒有提鎮關王,卻是正確的。「皇上何以這樣看著臣妾?」她含笑著向李世看過去。

李世的目光正與她的目光相接,她的笑容卻是讓他目光一暖,鎮關王的事情卻是轉眼被他拋到了腦後。「朕……今日便歇在這里吧……」

「是。」葉曼向左右服侍的宮人吩咐下去。「皇上近日既然歇在這里,你們去準備一番。」

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準備的。在寢殿中伺候的宮女,早已在玉繡的吩咐下,將寢殿重又布置了一番。此刻那些宮人們退出去,鸞鳳殿中便靜悄悄的,空氣中便有了幾分曖昧的感覺。

李世卻是許久沒有來長慶宮,而帝後二人自然也是許久沒有像今日這樣單獨相處過。

「想來,朕已經許久沒來這里看皇後了。皇後受委屈了……」紅燭搖曳,氣氛卻是很好。李世看著葉曼低垂著的頭,露出胡服頸脖處一截白皙的脖子,心中不由微微一蕩。

不由自主地,他湊近了她,只用鼻息在她脖頸前輕嗅。

「真香。皇後近日燻的什麼香?」

「哪里有燻香呢?皇上也知道,臣妾素來不喜歡這些玩意兒。」葉曼心跳得厲害,頭卻垂得更深。她素日從不畏懼什麼,但此刻卻竟是有些緊張。李世鼻中噴出的氣息近在咫尺,她下意識地有些退縮,強笑著道︰「許是沐浴時,沾染了那些花瓣的香……」

「別動」他放輕了語聲,便似在她耳邊夢囈般地低聲細語。「讓朕好好聞聞……」

屋子里伺候的人,早已都悄然退了出去。而葉曼,面上卻早已是緋紅一片。

李世看著她的粉頰,略帶戲謔地看著她。卻用手掰過她的臉蛋來,便對著她臉頰一路吻了下去。清晰地感受到李世火熱的吻,葉曼腦中轟然一響,卻是一片空白。

今日她向李世低頭,刻意花了心思喚醒他對她的舊情,才換來這樣的效果,本一直是葉曼所想要的結果。與李世溫存,重修舊好。就算她什麼也不說,想必李世看在她的情面上,對付鎮關王也會留手三分。

然而葉曼真達到了目的,然到了此刻,與李世單獨相對,她卻竟有幾分難受。

便似是跟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陌生男人同處一室。此刻她對李世雖是表面屈從,然而內心卻有幾分下意識的抗拒。

這份抗拒,讓她不能再坦然面對李世的如此。

然而李世的唇印上她的唇,她卻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

便在這刻,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皇上,趙富求見」這聲音穿透能力甚強。李世的興致正濃,猛然間被打斷,頗有幾分慍怒。「狗奴才」

而葉曼,在李世的唇離開了自己的唇的那刻,卻終于松了口氣。「殿外的是趙富吧?」

李世有些厭煩地看著殿外,對葉曼道︰「這奴才平日里伺候得挺好,想是朕素日里太縱容他了。哪里卻知,如今是越來越沒有眼色了。」

「許是有什麼事呢?」葉曼眼眸微微一動。這趙富是個刁鑽油滑,極有眼色的。自打周綿綿進宮以後,他便逐漸冷落了右昭儀趙合宜,一心就去奉承周綿綿。初始還瞧著什麼姐弟情誼了,倒也將李世往右昭儀的玉景宮中引,後來卻是怕得罪周綿綿,自從趙合宜被打入冷宮後,他卻是早已忘記這個宮中還有個他昔日認的義姐了……

今日這趙富在李世擺駕鳳藻宮時,就已遣人去告知周綿綿。此刻,李世準備留宿鳳藻宮,趙富在此刻出聲,顯然正是周綿綿的意思。

「能有什麼事?」李世不以為然。

趙富的聲音卻再次從外面傳來。「皇上,趙富有急事求見。」

然而他終究卻是李世最親近的內侍。李世雖是面色不虞,然而卻是道︰「有什麼事就進來稟報若無關緊要,朕要了你的腦袋」

「是」殿外的趙富應聲而入。看到葉曼和李世,他微微一福,卻是向李世道︰「稟皇上,左昭儀她身體不適,一直在等著皇上去瞧……」

又是這一套葉曼不由苦笑。這一招,裝病,早已是被右昭儀趙合宜用爛了的。昔日的趙夫人豈不是楚楚可憐?然而招數用多了,李世還不是一樣厭煩?及至失寵時,再用這一招,卻是再也沒有任何效果。即便是病死了,眾人也只以為是裝病,李世更是懶怠前去看望一眼。

「不舒服?可請了太醫了嗎?」。而周綿綿終究是盛寵時期,李世心中多少掛念。

「皇上不過去,左昭儀她不肯請太醫。」趙富答道,目光卻似是有意無意地掃過葉曼的臉。葉曼面上卻並無更多的表情,只低頭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

「胡鬧,真是胡鬧朕瞧她,卻是太任性了些」李世嘆了口氣。

然而話雖是這麼說,他卻轉過頭去,有些為難地看了葉曼一眼。「皇後……」

他話雖未說出來,葉曼已是知道他的意思,便是含笑點了點頭︰「左昭儀既是身體不舒服,皇上便去看看吧臣妾這邊,皇上改日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她這話說得溫柔而真誠,李世心中早已是松了口氣,不由得又多瞧了葉曼兩眼。「皇後的性子,如今卻是變了很多。朕瞧著,倒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葉曼心中微驚,卻不知道李世這話時什麼意思,卻見李世又笑道︰「不過朕覺得,這樣倒是好。叫朕跟皇後在一起,比起過往卻是輕松了許多。」

他拍了拍葉曼的肩膀。「既如此,今日朕先去長慶宮看看。朕有空再來瞧皇後。」

葉曼點了點頭︰「臣妾恭送皇上。」

眼看著李世要走,她卻是又欲言又止。「皇上」

李世听著她的語聲中竟有幾分依依不舍的意思,有些訝異地回過頭來,卻見她解下系在胡服腰帶上的一個荷包,走上前來,將這荷包放在李世的手里。

「這本是皇上的,當時臣妾落難時,皇上將它送與臣妾。臣妾早些年就該還給皇上,只是一時忘了此事。今日臣妾無意間找到了這個,臣妾現在就把它還給皇上。」

葉曼眸光閃動,卻叫李世回憶起昔日在江邊小船上對他橫眉冷對的少女。他心中一軟,看著葉曼的眼色卻是更柔了幾分。他接過那荷包,珍重地將它收好,目光深深地落入葉曼的眸子里,笑意卻是從嘴角蔓延。「皇後請放心,朕會明白皇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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